“奧,這樣啊。”我靠著背椅說:“當(dāng)時,就是他親我的時候,感覺涼涼的,然后我渾身都僵住了,那種感覺就像……”
“我沒興趣聽。”他淡淡的打斷我。
我偷偷的笑了一下,說:“但是我有興趣講啊,那種感覺就像……”
“觸電么?”
孫遇玄直接從駕駛座站了起來,動作之快,我差點都沒有反應(yīng)過來,他的雙手撐在我身體兩邊的座包上,俯著腰,帥氣的臉離我還不到一個手掌的距離,他打量著我呆滯的臉。
開口,清冷的氣息撲面而來:“我倒是有興趣聽你描述你現(xiàn)在的感覺。”
我窘迫,避開他的眼神,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沒、沒感覺。”
“是么?”孫遇玄又前進(jìn)了一分,嘴唇與我的距離不到一根手指的長度,這姿勢太曖昧了,曖昧的我想吞口水。
但是!我絕對不允許自己在他面前那么糗。
孫遇玄騰出一只手,修長的手指,在我的臉上滑著,那冰涼又酥麻的感覺引得我渾身輕顫。
他不緊不慢的說:“好多天沒住一起,你似乎忘記自己已經(jīng)結(jié)過婚了。”
他不說結(jié)婚還好,一說結(jié)婚我就害怕的渾身發(fā)冷,就算我對他的感覺比其他人特殊一點點,我也絕對不會讓自己的下半輩子跟一只鬼綁在一起。
他只是一團(tuán)空氣,一縷不存在于人世間的幽魂,而已……
孫遇玄見我撇開了臉,單指挑起了我的下巴,迫使我與他對視,他的嘴唇離我越來越近,那種緩慢接近的感覺,讓我渾身都緊繃了起來。
“除了我,你還想跟別人睡在一起么?”
我剛想回復(fù)他,我哪里和他睡過,誰知竟被他的拇指封住了嘴唇。
我抬眼看他,只見他眼里的玄冰破碎成片,時常冷漠眼神緩緩溫柔,仿佛,他的眼睛里只有我一般。
我的喉頭異常的艱澀,心跳的異常的快,整個身體,似乎都不能受大腦把控。
“這時候,你不該閉上眼睛?”孫遇玄音色低沉而帶著點沙啞,我被他迷人的聲音給蠱惑,害怕卻又情不自禁的閉上了眼睛。
孫遇玄松開了手指,剎那間,整個世界都開始天旋地轉(zhuǎn)。
很久,意料中的吻并沒有落下來,我睜開眼,只見孫遇玄正若無其事的開著車,他的眼睛依然冰冷,神色依然淡漠,就好像剛剛發(fā)生的不過是我做了一場夢一樣。
我尷尬的捏緊了手指,心里是又羞又憤,他擺明著就是在拿我開涮!我氣的想要罵他,卻又窘的開不了口。
最后,我只能沉默的蹬著他。
他明明感受到了我的目光,卻也不理視我,他的手指緊緊握著方向盤,手背上竟然有青筋凸起,他快速打著方向盤,拐了一個大彎。
從來都不見得有情緒的孫遇玄,此時我竟然在他深瞇的眼里,看到了一絲絲煩躁,稍縱即逝。
可他為什么會……煩躁?
之后,車內(nèi)的氣氛尷尬極了,我想說些什么,卻吞吞吐吐的半天冒不出來一個字,腦海里不斷回放著剛才的畫面,每回放一次,便臉紅一次。
期間孫遇玄若有若無的瞟了我?guī)籽?,嘴角還帶著不易察覺的笑,我看見了,卻裝作沒看見,早在心里翻了他一萬個白眼。
其實,無影殺手吻我的時候,我只是單純的覺得震驚,然而剛剛孫遇玄那一串挑逗,竟讓我有了觸電的感覺……
我的情緒由最開始的氣憤轉(zhuǎn)換為煩躁,煩躁自己為什么會對他有那種感覺,就算現(xiàn)在在關(guān)系上無法劃清界限,但是,至少在心里面,要完完全全劃清界限。
因為我絕不能……沉淪。
車子終于又到達(dá)了那個岔口,我終于有了話題可以打破沉默。
“孫遇玄,你那天不是說右邊的岔口不是給人走的嗎?而且,我記得我們那天的的確確是從左岔口出來的。”
孫遇玄停下了車,淡淡的說:“這件事情很難解釋,可能昨天晚上,我們走的并不是路,而是時空。”
“時空?”提起這這兩個字,仿佛整件事都變得有些玄妙。
孫遇玄點點頭,說:“其實,右邊的岔口是給人走的,但既然我看錯了,那就說明,右邊的岔口并不是給我們走的,給我們走的,應(yīng)該是左邊的岔口。”
“可是。”我震驚的說:“左邊根本就沒有路,而且,聽那個宋老頭說,那輛出租車就是撞到了山體上,根本就沒有我們昨晚看的墓碑!”
“下車看看。”孫遇玄說道,我便跟他下了車。
他撥開山體上的爬藤植物,山壁上還有被車撞了的痕跡,然后他曲起手指,用關(guān)節(jié)處敲了敲山壁,發(fā)出的聲音沉悶,說明這里就是實打?qū)嵉纳襟w,并不是空心的。
孫遇玄有些嚴(yán)肅的說:“昨晚我是通過磁場移動過來的,直接就到了你的身邊,具體是怎么來的,我也不清楚。”
他勉了勉袖子,說:“我試試能不能進(jìn)去。”
然后他靠近山體,繃著神經(jīng),竟然直接把手插進(jìn)了山里,但他的表情,顯得很是吃力,最終只沒到小臂處,他便退了出來,搖搖頭說:“我只能穿過這么厚的實體,這么厚的厚度往后還不是空心的,所以我進(jìn)不去。”
我看他因為自己的能力有限而有些沮喪,于是寬慰道:“科學(xué)家不也經(jīng)常用時空解釋問題嗎,說不定那天就是巧合了,可能很久以前這里是墳地,但是現(xiàn)在地殼移動變成了山,我是誤打誤撞的進(jìn)了以前的時空。”
孫遇玄重新回到了車上,臉色凝重,顯然對我的說的話,不為茍同。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就像你的存在,無神論者根本就不會相信死了的人還有鬼魂,所以,這可能只是一個根本沒有答案的意外吧。”
他聽我說完,緊縮的眉頭終于舒展開來。
雖然嘴上這么說,但我心里比誰都清楚,這不只是一個時空錯亂就能解釋的事情,因為我,清清楚楚的看到了一片墓地,墓地上,寫得全是我家人的名字,然而為首的那個,便是我……
我強(qiáng)迫自己趕走那越來越強(qiáng)烈的求知欲,說服自己,不過是一個意外,不過是一個巧合,或許只是我眼花,或許只是我的記憶出現(xiàn)了偏差……
這些無法解釋的事情,我寧愿蒙蔽自己。
孫遇玄把車開到了我的學(xué)校,然后把車停到了宿舍樓后面,說反正明天孫書煜他們下山后,會第一個來找我。
我這才想起了一件總是要問卻沒機(jī)會問的事,便趁著此時問了出來:“對了,你從孫書煜家偷了什么,他為什么會這么生氣。”
“不是偷,是拿,我只是在拿回屬于自己的東西。”說完,他從口袋里掏出了一枚金燦燦的戒指:“就是它。”
我訝異,完完全全沒想到,他拿的竟然會是那枚戒指!
“我記得第一次去別墅的時候,你的手上不是帶著的嗎?”
“當(dāng)時只是幻影,我只是為了試試你是不是過來搶戒指的,實物一直在孫書煜這,然而不屬于他的東西,終究不是他的。”
“對了。”他抬眼問道:“我讓你找的戒指呢。”
他一提這件事,我便心里咯噔一下,因為姑姑說,帶上的這戒指,就會被孫遇玄借壽,然而陳繁說,這戒指必須要帶到一個人的手上才有用。
既然兩人的話里有偏差,我就只能詢問第三個人。
“這不就是普通的戒指嗎?”
“能讓孫書煜都趨之若鶩的東西,當(dāng)然不簡單,只是我死后,他一直沒能找到另一枚戒指,所以,我也不對你抱有希望,因為你帶的那枚戒指,百分之百是假的。”
聞言,我頭皮驀然揪緊,因為孫遇玄的話,偏向的卻是那個我不太相信的答案。
于是我小心翼翼的問道:“照你這么說,這戒指帶到一個人的手上才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