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季度,十分冷清,火車上空無一人,我坐在雙雙對面,這時候才發(fā)現(xiàn)雙雙衣衫不整,我脫下外套,給雙雙披上了,心里一萬匹草泥馬滾過,媽蛋,這次差點賠了夫人又折兵。
我就問雙雙怎么回事?
雙雙說,西狼王不講規(guī)矩,一進房就把她給綁上了。
我琢磨了一下,猜到個八九分,西狼王這貨是個虐待狂。
殺了他也是為人間除一害,沒什么值得擔(dān)憂的。
摸了摸雙雙的長發(fā),安慰道:“沒事了。”
“師父…我以后…以后怎么辦啊?”
我愣了一下問她什么怎么辦?
她說她現(xiàn)在完了,惹到陰靈界巨頭,就算不是她殺死西狼王的,她也是幫兇,萬一以后有小鬼怎么辦?
她說著說著,趴在桌子上,哭哭啼啼起來,又讓我負責(zé)。
我一拍桌子讓她放心,我以后保護她一輩子。
然后我盯著窗外默默出神。
火車從夜晚開進白天,窗外是無盡的油菜花地,在清晨的霧氣里緩緩后退。
我并沒有想到這是綠皮火車,慢吞吞地恨不能爬著前進。
不過想到陰靈界的車馬速度,就沒什么好抱怨的了。
“粉絲、面條……”
“粉絲、面條……”
到早上了,面色灰黃的乘務(wù)員,推著餐車緩緩走過腳步。
我問雙雙要不要?
雙雙低著頭,搖搖頭。
等乘務(wù)員推著餐車走了,我托起她的臉,發(fā)現(xiàn)她臉色慘白。
“怎么了?雙雙?”
雙雙,踮起腳尖,翹起屁股,在我耳邊小聲說:“那個人腳是浮在空中的。”
我猛地回頭去看,果然還能看見乘務(wù)員浮在空中,推著餐車前行。
我故作鎮(zhèn)定道:“沒事沒事,只是個陰靈。你又不是沒見過……”
雙雙搖頭說:“這火車好恐怖,我們是不是上錯車了。”
我暗暗沉思,恐怕是上錯車了,要不然火車上怎么會出現(xiàn)陰靈?“上錯車也沒問題,只要能到鳳凰。”
“可是,我還是怕。”
“那坐過來吧。”
我拍拍身邊的座位,雙雙向小貓一樣從對面過來,在我身邊坐下了,然后吊著我胳膊,頭輕輕一側(cè),就靠到了我肩膀上,烏黑柔和的頭發(fā),貼著我臉上的皮膚,十分溫和。
她就這樣慢慢睡著了。
我從她包里從西狼王身上搜過來的裝備檢查了一遍。
這些令牌大多數(shù)都是裝比用的,沒什么實際用處,不過其中卻有一枚刻著“八”的令牌發(fā)著暗光,一亮一暗地,如同呼吸燈。
“這個令牌是什么?”
我細細摩擦著令牌,感覺到令牌擁有強大的靈力。
靈力是陰靈界的力量之源。
當(dāng)即將這個令牌收了起來。
穿過清晨的霧氣,火車終于駛?cè)肓嗣髅牡年柟饫锩妫@天陽光有些刺眼。
可是車廂里空空蕩蕩。
我將窗簾拉上,免得陽光照到雙雙的臉頰,可是總有一條縫隙拉不上。
我就不停地拉……
就在這個時候,車窗外突然閃過一張鬼臉。
我猛地退后,頭和雙雙的頭撞在一起。
雙雙醒了過來,她不好意思地看著我,臉上紅了一片。
“天已經(jīng)這么亮了?”
“嗯,天亮了。”
“我在你肩膀上睡了這么久?”
“嗯。”
“肩膀一定很酸吧,我?guī)湍闳嗳唷?rdquo;
……
不愧是專業(yè)的空姐,讓雙雙揉起來很舒服。
這時候我想到一個問題,雙雙的空姐工作怎么辦?。磕敲春玫墓ぷ?,現(xiàn)在我們這樣浪蕩,她工作恐怕也會遇到問題。
“當(dāng)然是不工作啦,以后我就跟著你浪跡天涯吧。”雙雙淘氣地說。
我正要批評她怎么能這樣,但卻想到別無他法,我只能閉嘴了,她現(xiàn)在的處境可全部是我一手造成的。
救歆禾就救歆禾,當(dāng)初我為什么把雙雙也拉扯進來呢?
怪只怪自己沒能力,當(dāng)時腦袋迷糊,才想出色誘這么一個餿主意,現(xiàn)在想起來真是后怕極了,如果雙雙出點什么事,我可是百死難贖其罪了。
沒多久,火車在一個小城鎮(zhèn)停了幾分鐘,那城鎮(zhèn)是我們路線上的城鎮(zhèn),證明我們坐的車沒有錯。
可是雙雙幫我捏肩膀的手,突然僵硬了,“師父…不好了…你看……”
我順著雙雙手指的方向看過去,之間一個廢棄的工場旁邊堆滿了尸體,黑色的被火車的汽笛聲驚起一路狂飛。
我拉開窗,仔細地看。
這時候車門邊陸陸續(xù)續(xù)上來了一些人。
但是這些人手里并沒有提行李,而都是提著白色的紙團。
“雙雙…快走……”
我拉起雙雙連忙往另外一頭跑,不過跑到中間的時候,我才發(fā)現(xiàn)另外一邊也上來人了。
這些人同樣沒有提行李,只是手里捏著一個白色紙團。
他們一瘸一拐地朝我們過來,臉色都是灰白的,其中還有幾個人,紅紅的眼珠子里不斷地往外流血。
“雙雙還有符箓嗎?”
“沒了,符箓,全貼西狼王身上了。”
……
我一咬牙,又運轉(zhuǎn)氣訣。
昨夜對付西狼王,我筋疲力盡,此時強行運轉(zhuǎn)氣訣,只覺得腰間疼痛,尤其腎上,劇烈地疼痛。
氣訣的氣息與五臟六腑息息相關(guān)。
道玄決的氣息來源于腎府,沒有修養(yǎng)好的情況下,強行運氣,會對腎造成劇烈的損傷。
不過也沒有辦法了,此刻兩邊那些惡靈全部朝我們過來,顯然就是來攻擊我們的。
我不得不運轉(zhuǎn)道玄決轟殺這些惡靈。
好在這些惡靈實力并不強悍,我使用的是道玄混魔殺,每一次出手都能斬殺大量的惡靈。
可是…遠遠不夠!
惡靈還是像是潮水一樣朝我們涌過來,無窮無盡的感覺。
也不知道剛才那一站上來了多少惡靈。
嘶……
一個躲避不及,我肌膚就被一個惡靈撕裂,我只能一巴掌拍碎那惡靈的天靈蓋,惡靈化成黑煙。
但是緊接著第二個惡靈……
我死死將雙雙保護在身體后面,不讓她受到半點傷害。
雙雙手上沒符文,脫掉了鞋子,抓著我后背的衣服,頭埋在我腰間,畢竟是女生,面對這樣的兇險場景還是嚇哭了。
“師父,你受傷了,我給你止血。”
她從包里拿了點紗布出來,發(fā)著抖還想幫我療傷。
但是肌膚上的傷,其實很容易愈合,可是腎臟上抽搐的疼痛卻讓我越來越力不從心。
雙雙細嫩的手,摸到我肚臍,性感空姐帶來的刺激,更像是火上澆油一樣,讓腎臟上的疼痛直接將我撕裂了。
“啊……”
一聲慘叫之后,我終于是再也沒辦法運氣了。
只能張開手,將雙雙封得嚴(yán)嚴(yán)實實。
任憑洶涌過來的惡靈像是野獸一樣撕咬著我的身體。
很快我就血肉模糊得似乎只剩下骨頭,迷迷糊糊之中,卻聽見雙雙說:“師父,她們的目標(biāo)好像是…好像是。”
雙雙從我兜里把西狼王的那塊令牌拿出來了。
刻著“八”字的令牌,此時不再是忽明忽暗地產(chǎn)生呼吸燈的效果。
而是一直散發(fā)著猩紅的暗淡光芒。
仿佛…是在發(fā)出警報。
雙雙把那塊令牌扔出窗去,所有的惡靈就像是禿鷲看見腐肉一樣全部爭先恐后地從窗子里面跳了出去。
呼哧呼哧……
惡靈刮著車窗玻璃,發(fā)出恐怖的陰聲。
足足過了半個小時,車廂里的惡靈才全部沖出去。
車廂里又恢復(fù)了寧靜。只是我身體上不斷流出的鮮血散發(fā)著淡淡的腥味。
“午餐提供盒飯。”
“午餐提供盒飯。”
漂浮在空中的乘務(wù)員又推著餐車過來了。
“求求你,救救我?guī)煾?,我?guī)煾负孟袼懒?hellip;…”雙雙病急亂投醫(yī),明明知道對方是令人害怕的陰靈,可經(jīng)歷了剛才的惡靈大戰(zhàn),現(xiàn)在這個乘務(wù)員陰靈看上去和藹多了。
我這時候心里暗罵,我只是一口血堵著喉嚨,說不出話,并沒有死!
“午餐提供盒飯…”
乘務(wù)員陰靈卻沒理她,繼續(xù)機械地說著。
“我要盒飯,你的盒飯有什么用?”雙雙突然開竅。這么一說,乘務(wù)員才果然停了下來。
“要哪種盒飯?”
“有哪種盒飯?”
“基礎(chǔ)恢復(fù)血肉套餐,三十五元,基礎(chǔ)恢復(fù)真氣套餐,三十五元。高檔恢復(fù)血肉套餐一百元,高檔恢復(fù)真氣套餐,一百萬,至尊大恢復(fù)套餐,五百元。”
“這么貴,你搶人啊……”雙雙完全沒聽清楚什么盒飯,只聽見價格了,當(dāng)時就跟乘務(wù)員講上價了……
砍價說價,是她的本能習(xí)慣。
我氣得一口血吐出來,狂喊道要至尊大恢復(fù)套餐……
“先交錢,后取貨。”乘務(wù)員冷冰冰地說。
雙雙拍拍我說:“咦,你還沒死?”
我說:“我包里有錢,快給我買了,喂我吃點東西……”
“哦……”雙雙翻我包里,錢拿出來了,乘務(wù)員卻說我的錢不能用。
仍就是夏家的錢。
這時候沒地方取錢,卡里的也用不了,當(dāng)時就尷尬了。
“到底有錢沒錢,沒錢我可就走了。”
我傻眼看著雙雙。
雙雙翻錢包,一面嘀咕說這么貴。
她猶豫了半天,最后給我買了兩份三十五的套餐。
那兩份不同的盒飯都是陰靈界的食物,吃過以后,很快,我的氣血都恢復(fù)了過來。
三十五的套餐果然已經(jīng)夠用了。
雙雙因為這件事而覺得格外自豪,因為她只用了七十塊就買到了五百塊的效果。
“你懂不懂什么叫過日子?”她看我沒事了,跟我胡鬧起來。
我說:“我有錢!”
雙雙就發(fā)呆著說:“你的錢都用不了,以后還有很多要用錢的地方,省著點用吧,我看你根本也不是什么土豪!”
我就這樣被雙雙看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