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的力氣太大,連夏魁這樣的猛男被她掐住脖子也動彈不了,別說我這種身板了,瞬間我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姥姥,真的是我,我真是權(quán)兒,是我給你送終的,你還把我的畢業(yè)照撕掉呢,你說只能幫到我這了……姥姥,你不記得我了嗎?”
姥姥聽到我這句話,她再次停了下來,把我放下來,不可置信地望著我說:你真是權(quán)兒?你怎么變成了這個樣子?
“是啊是啊姥姥!我真的是權(quán)兒,您的孫子,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會變成這樣子。姥姥,您不是已經(jīng)死了,怎么也變成這樣了?”
然而姥姥她的神志并不清醒,呆呆的望著我,然后自言自語地說:我已經(jīng)死了?我死了嗎?我是誰,我在哪里?
看到姥姥這樣子,我心里說不出的難受,同時也憤怒到不行,別讓知道是哪個王八蛋弄的,老子肯定饒不了他!
這時候夏魁和夏迷走了過來,很恐懼地望了我姥姥一眼,然后小心翼翼地對我說:黃權(quán),她,她真是你姥姥?
我點頭說:是啊,我也不知道姥姥怎么會變成這樣了,她明明已經(jīng)死了,是我親眼看著她斷氣的!
夏魁還想說點什么,這個時候,原本自言自語的姥姥,忽然表情開始痛苦起來,時而猙獰,時而慈和,時而哭,又時而笑。
我被她這個樣子嚇了一跳,一旁的夏魁馬上就緊張地說:你姥姥她這是神志不清,她只是憑著自己生前對你的愛,才認(rèn)出你而已,我們都是活人,身上有陽氣,她作為僵尸的本性,堅持不了多久的,此地不宜久留,我們趕緊跑吧!
現(xiàn)在見到姥姥這樣,我哪里會跑,我對他說:你們回去吧,我一個人留在這里陪我姥姥。
夏魁頓時就罵我:黃權(quán)我真是讓你氣死了,再不走的話,別說她是你姥姥,就算她是你媽媽,她都會殺了你的,她的神志維持不了多久的。
真的是這樣嗎?我忍不住望了一眼正在痛苦的姥姥。
剛望向她,她的表情就重新變得猙獰起來,然后她再次伸出手,掐住我的脖子,可是剛碰到,她又放開我,痛苦地自言自語說:不行,他是權(quán)兒,是我孫兒,我不能傷他……
接著,她身體在不斷地顫抖,身體發(fā)出怪聲,給人感覺她在天人交戰(zhàn)著。
看到她這么難受的樣子,我忍不住心疼地叫了一句:姥姥!
她聽到我這一聲叫喚,一直痛苦著的表情再次平靜了下來,身體也沒有再掙扎了,而是很傷悲地望著我,似乎在哭泣著說:權(quán)兒,姥姥幫不了你,姥姥沒用,你快走,姥姥撐不了多久,快走!
說完,她就用力地推開我,自己往另外一個方向跳躍過去。
夏魁馬上當(dāng)機(jī)立斷地抓住我的手,不給我說話的機(jī)會,沉聲地說了一句:走!然后他強(qiáng)行拉著我的手往山下跑過去。
我們剛跑到山腳下,就聽到了從山上傳來了姥姥的咆哮聲,聽起來令人毛骨悚然。
一口氣跑到了家里,夏魁就飛快地布陣,弄好之后,他累的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氣喘吁吁地喘息著。
他超過一米九的身高,現(xiàn)在卻像一灘爛泥一樣地靠在墻上,臉色蒼白得嚇人,沒有一點血色,沒有絲毫的精神,奄奄一息,而且他的脖子也有一圈明顯的黑線,是剛才被姥姥掐的,可見姥姥掐的有多用力了。
至于夏迷,她的傷沒有夏魁那么重,但她也很疲勞,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著。
我也好不到哪里去,現(xiàn)在回到家里放松下來,才感覺到身體的疼痛,全身的骨頭像散架了一樣,連彈動一下的力氣都沒有了。
大家都沒有說話,靜靜地喘息著,過了好一會,夏魁才先說話:黃權(quán),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苦笑了一下說:你覺得我像是什么人?
夏魁深深地皺起了眉頭,搖搖頭說:從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你不是一般人,你身上有很多故事,你眼神里面有很多秘密。
我沉默了下來。
這時候夏迷接著問我說:你到底是誰?
我到底是誰?我也想知道這個答案,可惜沒有人告訴我。
“我說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誰,你相信嗎?”
我苦澀地望著他們。
夏魁望了我好久,然后開口說道:黃權(quán),我很想知道你身上的秘密,你相信我的話,就告訴我吧。
夏迷也是這樣望著我。
我嘴巴張了張,想說點什么,但是卻不知道該從何說起,我沒有馬上就告訴他們,而是望了他們好久,然后才嘆了一口氣說:好吧,希望你們相信我吧。
接下來,我就完全沒有隱瞞地,一五一十地把全部事情告訴了他們!
整整說了快有一個小時,我才說完這件事情,說完之后,他們都張大了嘴巴,很震撼地望著我。
我苦笑了一下,說:怎么,是不是覺得很離奇?
夏迷點了點頭說:的確很離奇……對了,你說那個救你的女人,叫紅衣女,她長得和我很像?
我搖搖頭說:不是很像,而是一模一樣。
夏迷聽完后,就很復(fù)雜地望著我,開口說:所以,你那天見到我,就把我當(dāng)成她了?
我沒有否認(rèn),點了點頭。
夏迷頓時就咬住了嘴唇,然后輕聲地和我說了一句:對不起……
“這么說,你現(xiàn)在是寄生在別人的身體里面,在某種意義上說,就是鬼上身了。”
夏魁望著我沉聲說。
我點點頭說:嗯,是這樣。
夏魁面色凝重地說:那你知不知道你在別人身體里是活不了多久的,尤其像你這種陽壽還在的人,嚴(yán)格上說,你并還沒有死。
我愣了一下,問道:那我該怎么辦?
夏魁說:你要找到你自己的身體,回到你原來的身體,你這樣才能活下去。
“那如果找不到呢?”我問道。
“那你活不了多久。”
雖然之前就想到了這種可能,但聽到夏魁這樣說,我還是忍不住害怕起來。
倒不是說怕死,而是不甘心就這樣死去。
可是我該哪里去找我自己的身體呢,茫茫人海的,我連個方向都沒有。
夏魁看出了我的苦惱,他輕輕地拍了拍我肩膀說:放心,我?guī)煾颠^段時間就回來了,他神通廣大,他應(yīng)該有辦法的。
“希望吧。”我苦笑了一下說。
我們都受了不輕的傷,尤其是夏魁的,他傷得最重,差點就掛了,也幸好他的體魄夠好,不然換了別人,早當(dāng)場就掛了。
我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尤其是我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慢慢地不受自己大腦控制,我就知道,我在這個身體里面呆不了多久。
一連休息了差不多半個月,我們才恢復(fù)得差不多,因為姥姥這樣的事情,我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回家一趟,看看姥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爸媽他們現(xiàn)在過的怎么樣了。
夏魁和夏迷知道了我這個想法,他們并沒有反對,他們甚至還說和我一起回去。
我沒有拒絕,一來我不想這么虛偽,二來在這個時候,我也的確需要他們。
天一亮,我們就開車上路了,從夏魁住的這個地方到我老家還是有點距離的,因為那晚吃了我姥姥的虧,他這次更加謹(jǐn)慎起來,準(zhǔn)備了很多法器,只要不是遇到像我姥姥那種級別的僵尸,他都能降服。
大概開了有五個多小時的車吧,我們才開始行到村子口,說來也奇怪,剛到村子口,車就不走了,我問了一句,啥情況,沒油了么?夏迷就搖頭說,那不可能,剛才才加了油的。
這時候夏魁的臉色就凝重起來,沉聲地說了一句:有點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