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我還要回到胡彥的身邊,聽從胡彥的安排去燒香求道?
光頭臉上的笑意并沒有減少,他點(diǎn)了一只煙吧嗒抽了一口說:“沒有到絕路,沒想到你小子因禍得福。”
我迅速抬起頭,不解的看著光頭,然后說:“你就別開玩笑了,孫噯姐姐不能動,還能怎么辦?我恐怕就要去胡彥那里燒香救命……”
光頭瞪了我一眼說:“你已經(jīng)入了我門下,還想叛出師門不成?你看看這個是什么東西?”
光頭一邊說著,一邊從懷里面取出來一個繡花鞋。
我不確定的說:“這里面也養(yǎng)了一只鬼?”
光頭搖頭說:“沒有養(yǎng)鬼,想要驅(qū)使鬼沒有那么容易,這只鞋子里的怨氣很濃,她的主人必然是一只猛鬼。你還有救。”
光頭一邊說著,一邊從繡花鞋里面拉出來一張小小的紙條,然后說:“否則你以為我能那么輕易放了顧然么?他很懂規(guī)矩,早就把我們想知道的東西留在鞋子里面了。”
光頭把紙條遞給了我,我看了一遍。上面寫著的是一個地址,還有顧然取得這個繡花鞋的時間。
光頭讓我去買點(diǎn)吃食回來,他要準(zhǔn)備一些東西,今天下午就出發(fā)。我身上的事情不能再拖了,不知道什么時候魂魄里面的鬼就會開始反噬。
買回來了牛肉面,和光頭在屋子里面吃面。我給老爸老媽打過去了電話。兩個老人安好,并沒有任何的麻煩。我側(cè)重問了一下胡彥有沒有去找過他們。老爸告訴我找過,然后還說胡彥叮囑他們說:如果你出事了,可以去找他。電話到最后老爸叮囑我不管做任何事情,一定要小心為上,他和老媽還等著我去養(yǎng)老。
掛斷電話。碗里的面都成了面團(tuán),我三兩口吃盡,光頭交給了我一個背包讓我背著。他自己則是空手而行。
按照紙條上所說的地址,我和光頭到了一個叫做紅盧鎮(zhèn)的地方。說起來是鎮(zhèn),可除了沒有高層樓房之外,和一個小縣城差別不大。時間剛好是下午三點(diǎn)……鎮(zhèn)上行人很少,只有那些商鋪開著門。
光頭點(diǎn)了只煙在路邊抽著,然后對我說:“入了這一門,有的事情就要自己去做了。你去打探地方,我在這里等你。”
我點(diǎn)了點(diǎn)頭,表示明白。拉了拉肩膀上的背包帶子,我走進(jìn)了一家副食店。
老板是個體型發(fā)胖的中年男人,正搓著手在看電視。都沒注意到我。
我賠笑的對老板說了句:“老板,拿盒玉溪。”
副食店老板這才反應(yīng)了過來,馬上說:“不好意思啊,看電視入迷了。”說著,他就從煙柜里面取出來了一包煙。
我一邊給錢,然后一邊問:“我外地來的,想打聽下這里是不是有一家店,叫做紅繡花?”
老板卻搖頭說:“沒聽過啊,做啥的?”他接過錢了之后又迅速的說了句:“要不你去別家問問,我沒有聽過。”
我接過煙,說了句謝謝,出了副食店的門。
走到光頭身邊之后,光頭問:“怎么樣了,在哪兒?”
我搖了搖頭說:“老板不說,不過那家店一定在這里。我剛才問他的時候,他手在哆嗦,額頭上也有汗水。”
光頭點(diǎn)頭說:“那就錯不了了,你回頭看看。”
我立刻回頭,剛好耳朵里面聽到卷簾門關(guān)閉的嘩啦聲音。
剛才我進(jìn)過的那家副食店,現(xiàn)在已經(jīng)關(guān)上了店門。大白天的關(guān)門,就是因?yàn)槲疫M(jìn)去問了一句紅繡花……
光頭接過我手上的煙,又說:“你再多問兩家,實(shí)在不行咱們今天就找個旅館歇著,地方已經(jīng)到了,她跑不掉的。”
我按照光頭所說,挨家挨戶的把這條街的店都問了一遍,這才覺得副食店的老板已經(jīng)不錯了。有的人聽到紅繡花這三個字以后就叫囂著把我趕了出來。
到了下午四點(diǎn),這條街上的門臉已經(jīng)關(guān)了三分之一,其他的沒關(guān)的,門口也多了一個人警惕的看著馬路這邊的我和光頭。
光頭呸了一口痰說:“弄的影響這么大,這一趟沒白來,先找個地方歇著。”
這條街肯定不能再呆著了,我和光頭走到了另外一條老街,找到了一家算是不錯的賓館。
入住的時候自然不再提紅繡花,否則老板一定把我們趕出去。
房間在二樓,雙人床。
我靠在床頭抽煙,光頭則是拿出來那個繡花鞋,不停的翻看著。
我對光頭說:“我們來了這里,還帶著繡花鞋。那只鬼會不會直接找上我們?”
光頭搖頭說不能確定,到了晚上才能弄清楚。
從北京趕到這個紅盧鎮(zhèn),足足花了三天的時間。奔波之下,我和光頭早就已經(jīng)疲倦不堪了。
我看著床邊自己的影子發(fā)呆,很快就聽到了光頭的呼吸聲,扭頭看過去,他已經(jīng)睡著了。
我把背包抱在懷里,也閉上了眼睛。
既然光頭都敢睡,就代表不會出事。
鎮(zhèn)上的人對紅繡花的恐懼程度就代表了我和光頭要面對的東西有多么可怕。沒有精神的過去,就等于找死。
昏昏沉沉之中,砰砰砰的聲音把我驚醒。
我從床上彈起身子,警惕的把目光轉(zhuǎn)向門口。
有人在砸門。
對床的光頭也晃晃悠悠的爬了起來,罵道:“什么破店。”
我把背包放在床上,輕聲說了句:“我去開門。”
光頭點(diǎn)頭。
走到門口,砸門的聲音還是砰砰不斷,我說了句:“來了,誰啊?”
拉開了房門,砸門的竟然是賓館的老板。
他面色極為不自然的對我說:“兩位請出去吧,我家里面出了點(diǎn)事情,這幾天暫時不能營業(yè)了。”
我還想說什么的時候,老板已經(jīng)把剛才開房時候的押金遞到了我的面前。
事情沒辦法扭轉(zhuǎn)了……沒有什么東西要整理,我和光頭出了這個賓館。光頭的臉色很難看。
雖然賓館的門也關(guān)閉了,但是抬頭就能夠看到三樓四樓的窗戶,那里的燈明明就是打開的。
光頭冷笑著說:“這個鎮(zhèn)上的人很團(tuán)結(jié),一定是那條街上有人跟蹤我們,然后那人告訴了賓館老板我們問過紅繡花的事情,否則不會這樣。”
外面的天色已經(jīng)黑了下來,天上的月亮滾圓滾圓的,滲透著慘白的月光。
我和光頭又走了幾條街,都快到了后半夜,把鎮(zhèn)上的幾條街道全部走完了。也沒看到開了門的賓館。
光頭一邊抽煙一邊罵著,我苦笑著說今天應(yīng)該就要露宿街頭了。
光頭忽然停下來了腳步,調(diào)轉(zhuǎn)了頭,就朝著剛才我們來的路反方向沖去!
我剛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光頭已經(jīng)沖出去了十幾米,繞進(jìn)了一個岔路之中。
我趕緊追了過去。
跑到岔路邊上的時候,我聽到了拳肉交加的聲音。
光頭正把一個人壓在地上,那個人還在不停的求饒。
光頭罵道:“就是你,給這些賓館去通的信,讓他們關(guān)門的對吧?”
那人痛苦的哼了幾聲說:“兩位爺,你們還是走吧,別找那個地方,會要人命的。”
光頭冷聲說道:“剛好沒地方住,今天晚上就住在你家了,別想?;印7駝t要了你命!”
這句話把那人嚇得不輕,哆嗦的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光頭把他從地上提了起來,我看清楚了他的模樣,臉上干瘦的沒有多余的二兩肉,我確定白天的時候沒有看見過這么一個人。
光頭揪著他的領(lǐng)子說帶路。
很快,我們就被帶到了一個普通的民居門口。
他開了門,哆嗦的說了句:“我聽話,兩位爺別沖動,我家里還有妻小,不要嚇到他們。”
光頭輕哼了一聲好好配合就沒問題。我左右打量著里面的環(huán)境。
進(jìn)口是一個小院子,地里面還種著菜。旁邊則是幾間房子。
他把我們帶到了一個房間門口,然后讓我和光頭今天晚上先住在這里。明天說什么也不要留在紅盧鎮(zhèn)了。
光頭一把就抓住了他的下顎,然后快速的塞了一個東西進(jìn)去。
他臉色煞白的說:“你給我吃了什么?”
光頭冷笑著說:“現(xiàn)在死不了,不要想著報(bào)警或者逃跑什么的,否則我就不確定你會變成什么樣子了。”他癱倒在地上不敢說話了。光頭卻把他拖進(jìn)了房間。
這個普通的男人快要被嚇破了膽,可我卻知道,這并不是我和光頭的功勞。
紅繡花……這個鎮(zhèn)上的人如此懼怕這個叫做紅繡花的店……可想而知,那是一個多么恐怖的地方。
經(jīng)過簡單的詢問之后,得知了這個男人名叫東子。
可問到紅繡花的時候,東子的頭搖的就像是撥浪鼓一樣。幾乎是帶著哭腔的說:“兩位爺,我真的不能說,要是說了,不但我的老婆孩子要死,鎮(zhèn)上的所有人都要死。而且你們今天要是不走的話,明天就是全鎮(zhèn)的人來趕你們走了。”
東子剛剛說完,忽然就驚恐的大吼了一聲。
“你的腳上!紅繡花賣的繡花鞋!”
他指著光頭的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