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頭說完這句話之后就要去在自己的衣服里面拿東西出來。
我拉了光頭一把,說了句:“先不要。”
一邊說著,我朝著前面的后視鏡做了一個眼色。光頭打開玻璃,朝著外面吐了一口痰。然后他讓我把手機(jī)給他。
我沒有停頓的交給了光頭手機(jī)。他一邊冷笑,一邊發(fā)短信。
大概半個小時之后,他從衣服里面拿了一支煙還有半截香夾在一起,然后對著前面說了句:“師傅,飛機(jī)上憋得不行,你能借個火不?”
我們兩人的打火機(jī)過安檢的時候被搜掉了,沒有火。
司機(jī)反手遞了打火機(jī)過來,光頭點(diǎn)燃了煙,同時也點(diǎn)到了香。
我交還打火機(jī)的時候順便給司機(jī)也散了一根。
他一邊吧嗒著嘴巴抽煙,一邊問我們是哪里人,下車就直趕內(nèi)環(huán),看來是有要緊的事情了。
我心不在焉的回答,車內(nèi)已經(jīng)全部都是繚繞的煙霧。
光頭輕聲說了句:“來了,給他好好吃點(diǎn)苦頭。”
車輛這個時候進(jìn)了一條主干道,我小心翼翼的去回頭看后面。
那輛一直跟著我們的車忽然停了下來,而且不再走了。視線的距離越來越遠(yuǎn),很快那輛車就消失在了我們的視線之中……
我和光頭下車的時候,光頭小心翼翼的把沒有燒完的香藏在了一個角落里面,同時叮囑司機(jī)說:“師傅,這么晚了機(jī)場也沒有航班,還不如在這里休息一會兒天亮了走。”
司機(jī)快速的搖了搖頭,收了錢之后,頭也不回的開車走了。
我扭頭看了一眼還亮著燈,半開門的殯儀館,吐了口氣說:“你用什么法子對付的那個人?”
光頭示意我走進(jìn)去就知道了。
我和光頭進(jìn)屋之后,看見一個女人坐在貨柜那邊的方向,女人臉上遮著面紗,低著頭編織著一些花圈。
光頭朝著我努了努嘴說:”我在車上,是沒本事出去下套子的,她叫墨雪,她過去放的東西。那個人沒有天亮,是沒辦法出來的,他出來以后,也沒機(jī)會找到我們了。”
我上次來光頭這里的時候還是兩個男人開的車,可沒見過有這么一個女人,而且她還帶著面紗,就連衣服也是素縞裹身。光頭拍了拍我的肩膀說:“別瞎看,小心你的眼珠子。”
我馬上收回了目光,還想說什么的時候,光頭拉著我徑直的朝著后面的院子走去了。
進(jìn)入院子之后,光頭一邊告訴我剛才在車上點(diǎn)的香是讓司機(jī)聞的,嗅了那個味道以后就不會再被套子迷住眼睛,要不我們也得中招。
他把我送進(jìn)之前的房間,叮囑讓我先睡覺,他去看看孫家人的骨灰,有事情天亮再來找我商議。
我疲憊的厲害,沒有多想的就倒在床上睡了過去。
做了一個很讓我煩躁的夢,夢里面我遇到了不少垂涎我身上陽氣的人,我沒辦法對付他們。只能被光頭保護(hù)。那些人就抓我爸媽來威脅。而胡彥就是在一邊看著,然后讓我去道觀燒香。
從夢里面醒過來,我半天沒有從床上起來。我不想要一直做一個被人捏著的軟柿子。
光頭應(yīng)該今天就要教我一些東西了。我們兩個人都心知肚明,但是誰都沒有先說出來而已。
想抽煙沒有打火機(jī),我披上衣服打開了房門。
外面已經(jīng)是陽光刺目。
光頭躺在院子里面的一個躺椅上面閉著眼睛抽煙。我過去借了一個火。
兩人抽完之后,光頭從躺椅下面拿出來一疊破布。然后說了句穿上。
我把破布打開之后眼皮跳了跳。這是和光頭身上一樣的那種臟兮兮的衣服。
光頭聲音不變的說:“穿上衣服,跟我去抓那只女鬼的姐姐。”
我極力讓呼吸平穩(wěn)下來,穿上這件衣服以后并沒有什么不適的地方,光頭說了句:“最近這幾天沒有貼符,沒有吃嬰肉,你身上的陽氣已經(jīng)收斂了一些,那是因?yàn)闆]有受到觸發(fā),可是依舊能夠被懂行的人看出來。我們找到那個女鬼以后用她刺激你的陽氣,我再教你控制的法子。”
我用力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兩人出了殯儀館。
出門的時候,卻換了人,是我不認(rèn)識的人在里面忙活,還有兩個則是上次抬棺材開車的男人。
光頭說了句:“墨雪只有在晚上才來這里看著鋪?zhàn)?,你不要打她主意,否則會死的很慘。”
我搖了搖頭說倒沒有那個心思,就是好奇了一下。
殯儀館的旁邊停著一輛破舊的雪鐵龍,光頭問我會不會開車,我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有駕照。
兩人上了車,開上路了以后光頭點(diǎn)燃了香,然后說這是用孫志浩,孫爸,孫媽的骨灰混合起來做的。
打開了車窗,煙霧還是順著一個方向飄著,光頭就一邊指路,我一邊開車。
七繞八拐的也不知道開到了什么地方,當(dāng)光頭說停的時候,我們在一個大型的商場門口。
掐滅了香,我和光頭進(jìn)入了商場之中?,F(xiàn)在這個時間已經(jīng)是中午十二點(diǎn)多了,基本上沒有人逛。
最多的則是看見商家在各自的鋪?zhàn)永锩娉灾顼垺?/p>
光頭示意我可以點(diǎn)上一滴血在額頭上試試了。
我按照他的說法做了,倒是沒有感覺到其他的異樣。
光頭輕聲說:“商場就這么大,我們兩個人分頭找,孫噯那個小丫頭就在這個里面。找到找不到,三點(diǎn)鐘的時候都在大門口會和,衣服里面有黃符,要是碰到不該碰到的東西,沾點(diǎn)血在符上,然后朝著東西扔出去就可以。”
我點(diǎn)了點(diǎn)頭,兩人分開。中央空調(diào)不停的出著暖風(fēng),我覺得背上都快要出汗了。老頭子怎么會把孫噯放在這里?那么多人,難道孫噯不知道跑掉?
想到這里的時候,我已經(jīng)走完了一樓的商場,來到了電梯的旁邊,剛好電梯的門打開。
我走進(jìn)了電梯,按下了二樓的按鈕,電梯即將關(guān)閉的時候,一個女人,低著頭進(jìn)了電梯。
我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這個女人吸引了過去。
她……帶著一個黑色的面紗,遮住了鼻子以下的部位,身上則是穿著黑色的素縞。
是光頭鋪?zhàn)永锩娴哪?/p>
可是她似乎就像是不認(rèn)識我一樣低著頭沒有說話。
到了二樓,我們兩個人一起出去,我下意識的走的左邊。墨雪卻往右邊的方向走去了。
二樓是童裝的地方,墨雪來這里干嘛?她開了童裝店?或者是給小孩子買東西?
我心里面否定了這幾個答案,悄悄的跟在了墨雪的背后。
這完全是直覺上的東西。
跟出去幾分鐘之后,墨雪走到了一個貨物倉庫的門口,推開了門走了進(jìn)去。
有些緊張,過了兩三分鐘才跟過去。
門是虛掩的,周圍也沒有什么人走過。
我硬著頭皮直接推開了門??傊┖凸忸^是有關(guān)系的,就算被她發(fā)現(xiàn)了也不會怎么樣。而她來這里未免有些巧合。
這個房間很大,全部都是貨架,上面整齊的堆滿了童裝。
我走進(jìn)去之后輕聲叫了一句墨雪。沒有任何的回音。
我快步的走了兩圈,基本上每個貨架后面都看了,也沒有看到墨雪的人影。
快速的回到了門口,我再去開門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門已經(jīng)被鎖死了。
而且還是用鑰匙鎖上的那種保險扣!
用力的拉了兩下門,沒有半點(diǎn)的反應(yīng)。
直覺就是……我被坑了。墨雪是故意把我騙進(jìn)來的。
想到這里的時候,我去找里面的其他的出口,像是倉庫都應(yīng)該有緊急逃生的通道才對。
找到那個地方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被很多的貨箱擋住。
我有些著急了,胡亂的就過去把貨箱拉開。
嘩啦一聲輕響,不知道哪個貨箱破了,一大堆的布娃娃直接淹沒著落了出來。
我想要后退!不知道踩到了什么東西,一下子就摔在了地上。
又是幾個箱子碎開。我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逃生通道的門已經(jīng)在我的面前了。
我吐了口氣,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準(zhǔn)備出去,還打算告訴光頭,他鋪?zhàn)永锩娴哪┯袉栴}。
將要挪步的時候,卻感覺到了一點(diǎn)點(diǎn)的不正常。
肩膀的位置有些發(fā)沉。
一個有些粗糙的東西撫摸上了我的臉。
我扭過頭去!直接就看見了一個發(fā)黃的破舊布娃娃!它站在我的肩膀上!大眼睛看著我深邃無比!一只手就在摸我的臉!
我厲喝一聲,從衣服里面抓出來一張黃符,同時用力把剛才咬破的手指在上面蹭了一下,朝著布娃娃就貼了過去!
整個動作一氣呵成!沒想到的是符纂還沒有沾到布娃娃的額頭,就噗嗤一聲變成了黑色。
我驚懼的同時,一個淡淡的聲音響了起來。
“張默,你殺了我媽媽,還要?dú)⑽医憬銌幔?rdquo;
聲音無比的熟悉,就是孫噯的!而且……我確定就是孫噯本人!而不是她姐姐的魂魄!她姐姐的魂魄在布娃娃里面!
我感覺到腦子有些眩暈,眉心和腳底的灼熱讓我瞬間清醒了過來!
一只冰冷的手從后面摸到了我的臉上。
我強(qiáng)忍著心中的震顫說:“孫噯,你誤會了,我……”
話沒說完,另外一只手從旁側(cè)的脖頸伸了出來。
同時,她的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已經(jīng)對準(zhǔn)了我的喉結(jié)。
我是怎么都沒有想到能夠這么容易就找到孫噯,還有孫噯姐姐。
也沒有想到孫噯竟然會對我動手,她之前是害怕自己被鬼附身的。
我和光頭離開的時間一定發(fā)生了大事。
而墨雪……怎么和孫噯扯上的關(guān)系?從這點(diǎn)看來,她是故意把我引到這個貨倉的了。
晚上她在殯儀館,光頭做了什么她都知道……我們,是在這里被暴露的……
女人腦子一熱什么事情都做的出來,我輕聲勸導(dǎo)孫噯說不要沖動。
孫噯姐姐上次抽過一次我的魂,這次換妹妹要我的命。
我真不知道上輩子是怎么得罪了孫家,救人反倒要被殺。
眼看著匕首漸漸接近了我的喉嚨。
我被逼無奈之下咬破了舌尖,吐出來了一大口血!
血液,在我的面前瞬間蒸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