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頭的速度很快,茶館的第一層是混亂無比的,全部是那些民工還有菜市場的老農(nóng)民進(jìn)來喝大碗茶,玩牌。在煙草的味道之中跑到了二樓。有服務(wù)員上前問我和光頭幾位。
光頭指著三樓的地方說:“我們有朋友來這里了,是個老頭子……”
光頭話還沒有說完,服務(wù)員就接到說:“還有一男一女中年的?”
我馬上點頭說沒錯。服務(wù)員點了點頭說:“兩位我?guī)銈兩先ァ?rdquo;
我極力讓自己平靜下來,發(fā)現(xiàn)光頭有些不對勁。他的手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翻轉(zhuǎn)過來,掌心朝下了。
到了三樓之后,光頭輕聲說了句:“好了,我知道他們在什么位置了,你可以下樓了。”
服務(wù)員驚訝的啊了一聲還是指了一個房間的門。
光頭……已經(jīng)走到了門口。
我疾步跟上去,削瘦的影子,讓我不能確定老頭子身邊現(xiàn)在發(fā)生了什么。
和光頭走到了門口之后,光頭忽然輕聲說了句:“小心里面有鬼。”
我示意光頭退后一點,然后把手放在了門把之上。
光頭不解,卻也沒有多問。
我輕輕的拉開了門以后,一股惡心的屎尿味道就進(jìn)入了我的鼻翼之中。
這是一個小的雅間,靠窗的位置上,停著一個還在不停的晃動的燈籠。
我視線進(jìn)入房間的一瞬間,一個虛幻的影子從窗口的位置蔓延到了我的腳下。
而窗臺旁邊的沙發(fā)之上,老頭子四仰八叉的躺在那里。能夠看見褲襠的位置濕漉漉的,甚至還有深黃色。惡臭就是從他那里傳出。
我身后的光頭也看見了這一幕,面色微變的說:“死了,是誰動手?”
明顯光頭沒有看見虛影。
來不及多做解釋,我迅速的看雅間的其他位置,在靠墻的角落處看見了我爸媽,不過他們已經(jīng)昏迷了,而且眉心的位置各貼了一個硬幣。
我對光頭說先救我爸媽,事情等下才能給你解釋。
光頭點了點頭,我把房門關(guān)死了之后,卻發(fā)現(xiàn)他并沒有動。
我問他怎么了?光頭看了看窗口位置的老頭子,輕聲說:“別嚇到你爸媽了,老頭子得去解決一下。”一邊說,光頭一邊走到了老頭子的尸體面前,然后輕咦了一聲說:“魂呢?”
他語氣僵硬了一下說:“不可能,大白天的,死了魂魄也不可能出來。”
我也走到了老頭子的尸體面前。
老頭子的眼睛瞪大的快要禿了出來,臉部肌肉完全猙獰在了一起,嘴巴的位置還有涎水流出來。
光頭皺眉,我輕聲說了句:“老頭子是被吞了魂魄死的。”
光頭詫異的看了我一眼,然后說:“你怎么會懂?沒錯,他的確是被硬生生的把魂魄抽了出來,否則不會沒有傷口的情況之下屎尿齊流。”
光頭不說話了,把燈籠抓了過來以后伸手從上端開口的位置一抓。一個虛幻的小鬼魂魄被抓了出來。
小鬼驚恐萬分,不停的掙扎,光頭默念了一句我沒聽懂的話語,手朝著老頭子一甩,魂體一下子就沒入了老頭子的身體之中。
他的臉馬上從猙獰變成了驚恐,眼睛瞪得也沒有那么大了,而是慌亂萬分。
光頭冰冷的說了句:“你跟我去廁所把老頭子洗干凈,不想魂飛魄散就不要耍花招。”
然后光頭對我說:“這個味道太惡心,我們得帶他走,所以得清理一下。那個家伙可能已經(jīng)走了,你小心,有事就大喊。”
我對光頭說老頭子是被我影子里面的鬼殺了的,這里不會有其他的危險了。
光頭先是愣了一下,輕聲說了句:“回去了從長計議。”
很快光頭帶著褲子濕透了的老頭子回來之后,把我爸媽額頭上的硬幣取了下來,又用特殊的法子喚醒過來。
我媽睜開眼睛的第一瞬間就是慌張驚恐,看見我之后馬上就哭喊了一句兒子你也被抓來了。
老爸醒來之后比老媽鎮(zhèn)定的多,看見我和光頭之后先是松了口氣,然后目光銳利的看著老頭子。聲音難聽的說:“兒子,這個老家伙不是好東西,你小心。”
我和老爸簡單的解釋了一下,沒有說老頭子死了,就說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我和光頭制服了,沒事兒了。
幾個人下樓離開。除了老頭子濕淋淋的褲子引人注意之外,再沒有任何的問題。
我讓老爸老媽先自己回家,我和光頭還有點其他的事情要做。
老媽是女人,所以讓我跟他們一起回去,老爸將老媽攔住之后才說了句:“你們辦完事情之后盡早回來,記得小心為上。”
他們兩人離開之后,光頭帶著我隨意的就進(jìn)了一家安靜的茶樓,要了一個安靜的雅間,進(jìn)去之后,光頭有些面色僵硬的坐在了沙發(fā)之上。
我坐在光頭對面,被小鬼附體的老頭子則是膽怯的站在中間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辦。
光頭卻看著我腳下的影子說:“這是第二次了,這一次,要嚴(yán)重很多。”
我不解的說這算什么嚴(yán)重的?上一次是索命鬼要我的命,這一次老頭子是要害我,還有我爸媽。他動手殺老頭子不為過吧?
光頭卻搖頭說:“你知不知道,為什么我說老頭子不敢殺人,指的是無論是他,還是鬼,都不會傷害你父母。就算是他上次要害你,也是想辦法讓你點燃魂燭自己死。”
光頭的嚴(yán)肅讓我有了不安,他嘆了口氣說:“說這些已經(jīng)來不及了。鬼或人每次害人一次性命,就會在陰曹那里有一次記錄,損失一些陰德,人的來世福報就是按照陰德來的??梢话銡⒘巳说乃赖糁螅螺呑幼詈玫慕Y(jié)果就是做雞鴨魚豬這一類的畜生。”
光頭停頓了一下繼續(xù)說:“你現(xiàn)在受用你兄弟的陽氣,他同樣也分享你的陰德,要不怎么可能大白天的出來,而你吐的那口血,也是讓他能夠殺人的原因吧?”
我面色蒼白了起來,點了點頭。
光頭說:“從今天開始,你和我形影不離,不能再讓他害人,回到北京之后,我想辦法讓你完全壓制住他,只殺了老頭子一個活人,你還有的救。”
光頭帶我來這個安靜的地方并不只是這一件事情,他很快的從衣服里面拿出來了一些東西放在茶桌之上,有黑色的像是舌頭一樣的干癟東西。還有幾塊發(fā)干的肉。
我看見這些物品感覺有些瘆的慌,還有的讓我惡心。
光頭卻指著老頭子說:“這個老家伙是養(yǎng)鬼的,小鬼是他兒子,被養(yǎng)了快三十多年,如果不是吸陰煞,可沒有那么容易被這樣廢掉。這些玩意兒是一些鬼的肉。不過它們只能到晚上才能出來。我們趕在夜里面之前去胡彥的道觀,我也不想損陰德殺這些沒必要的鬼。”
我看了看時間,然后說:“那我們現(xiàn)在過去,別再多做耽擱。”
說完這句話的同時,我想起來了另外一件事情,問光頭再老頭子身上有沒有看見一個布娃娃。
光頭搖了搖頭。
老頭子已經(jīng)被吞了魂魄,孫噯姐姐還沒有來找我,要小心了。
出了茶樓,趕到胡彥的道觀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下午四點多了。太陽已經(jīng)沒有那么熾烈。
我們進(jìn)去之后,我直接沒有找道士了,帶著光頭就朝著胡彥所在的后院走去。
途中有道士來攔我們,我說明了來意之后沒有人敢擋在前面,但是不少道士跟在了我和光頭身后。
明顯這些道士都是普通的人,否則他們一定能夠看出來老頭子是被附體的。
進(jìn)了后院之后,我跑到胡彥的門口敲門。門打開以后,一張蒼老的面孔進(jìn)入我的視線之中。
我被嚇了一跳,但是忍住沒動。
面前的這個老人對著外面說了句:“散了吧,這是來客。”
那些道士離開。我和光頭還有老頭子尸體進(jìn)入了房間里面。
我不敢相信的問你是胡彥?他點了點頭,然后指了指臉頰的位置一點點白皮,光頭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面具,這張臉是假的。”
胡彥的目光看著老頭子,聲音有些僵硬的說:“你們殺人了?還用小鬼去附體?這只鬼果然厲害,白天都能活動。”
光頭搖了搖頭說:“我們沒有殺人,這個家伙是被張默影子里面的鬼吞了魂的,我不好解決,就帶過來給你。”說話之間,光頭把那些鬼肉全部放在了桌子之上,添了句:“這些小鬼你一并處理了吧。”
胡彥很嚴(yán)肅的看著我說了句:“張默必須留下。”
光頭搖頭,冷淡的說了句不可能。
胡彥直接對我說:“他肯定告訴了你一些事情,但是你不要以為那么容易,我可以告訴你,你爸媽死的一定比你早,子債父還,他們會先一步入地府受罪,你要是跟著光頭,遲早還會殺人。”
我沒有猶豫的搖頭,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點點吧嗒吧嗒的聲音忽然響起。
我感覺到渾身有些滑膩。
低頭一看,我的褲子上面,不知道什么時候沾上了一層亮晶晶的油污。
而且從我衣袖的位置,還有油污一滴一滴的落下來。
一只黑色的小手,抓住了我的手掌。
我面色大變,想要把手縮回來,可是就像是烙鐵一樣,根本紋絲不動!
順著小手看過去,這是一個僅有兩三個巴掌大小的嬰兒,甚至都沒有頭發(fā)。
我腿都快軟了!它……竟然是那個鐵盒子里面裝著的嬰兒!
我迅速的抬頭!想問胡彥這個東西怎么會放出來的!
胡彥的臉色更加的難看,一字一句的說:“張默,你別動!千萬不要動,我想辦法救你。”
手指的位置有些麻癢僵硬的錯覺。
光頭聲音難聽的說:“胡彥,你他媽的就是這樣解決的尸體?張默要是出了事,老子拆了你的道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