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頭卻把本子上面貼了張黃符,然后放進了衣服里面說:“這也算是一個好東西了,我留著有用。”
走到我的身邊之后,光頭隱隱把我護在了身后。
胡彥欲言又止,然后說了一句你好自為之。
說完,他就把背包背了起來,說了句:“去張默家的老房子。”
光頭卻攔住了胡彥,然后說尸體不能帶過去,太危險。
胡彥解釋說陰煞已經(jīng)被吸走,魂魄也在張默的身上,而且元陽之魂厭惡陰煞,他是不可能回到尸體里面作怪的。我們還需要這個尸體把鬼屋吸引出來,再破解掉鬼屋。鬼屋出現(xiàn)的同時,肯定會吸引陰煞,那只小鬼會忍不住來到這里。
光頭明顯不太樂意胡彥這樣的行為,胡彥繼續(xù)說:“這樣的話你可以不進鬼屋,在外面等著我和張默。如果我們受到了危險,你就救我們出來。”
光頭點了點頭說這也不失為一個妙計,不過我更希望的是張默也不要進去。
胡彥已經(jīng)開始往前走了,輕聲說:“解鈴還須系鈴人,張默身上的陽氣,迸發(fā)出來之后能夠破掉鬼屋。所以他必須跟著我。”
沒有選擇的余地,我和光頭跟在了胡彥的身后。
很快,就來到了我家的老房子之前。
坍塌一半的屋子散發(fā)著一股怪異的感覺。
光頭悄悄的在我耳邊說:“進去之后小心為上,如果遇到了危險,立刻咬破舌尖,把精血吐到胸口的掛件之上。不用管任何事情,我就能夠發(fā)現(xiàn)你的危險,救你出來。”
我讓光頭也注意安全,光頭點燃了一支煙說:“老頭子肯定伺機而動,這一次我要好好的和他算賬。就不用擔(dān)心我了。”
光頭說完這句話,拍了拍我的肩膀,就自顧的退后了。
胡彥雖然沒有回頭,可我知道他一定察覺到光頭已經(jīng)離開。
胡彥把背包放到了地上,鐵盒子取了出來。
撕開了表面貼著的紫符。
胡彥讓我閉上眼睛不要睜開。
我按照他的辦法做了,閉眼之后,胡彥拉著我的手往前走。
等他再讓我睜開眼睛的時候,外面的天……已經(jīng)黑了。
而我站在了老房子門檻的位置。
屋里面的桌子上點燃著一盞煤油燈。
穿著中山裝的老爸正在來回踱步,屋子里面?zhèn)鱽砹擞行┧盒牧逊蔚目藓暗穆曇簟?/p>
中山裝老爸抬頭看見了我,疑惑的說了句:“你是什么人?”他目光有些警惕。
我左右掃視了一下,發(fā)現(xiàn)胡彥不見了。
額頭上有些冒出冷汗,面前的是陰煞之氣凝結(jié)出來的過去的幻象而已,村子里面的死人也都被解決了。有威脅的只有老頭子,我并不用害怕。
于是我小心翼翼的說了句,我是過路的客人,找不到歇腳的地方了。
中山裝老爸點了點頭說:“進來坐坐吧,我家老婆生孩子,不能招待你,你可以在屋子里面歇一晚上再走。”
我坐在了桌子旁邊,發(fā)現(xiàn)懷表,紙張,筆墨都已經(jīng)放好了。
然后把目光看向右側(cè)墻體的掛歷,不經(jīng)意的問了句:“今天是幾號來著?”
中山裝老爸說:“七月十三。”他明顯心不在焉,看著屋子那邊喊叫聲傳來的方向,不停的踱步。
我明顯不止是在鬼屋之中,而且還被鬼遮眼了。所以才能看到中山裝老爸,聽到這些聲音。
當(dāng)時我爸的電話接通我的手機的時候,他應(yīng)該也是進了這個屋子。
他卻沒有遇到鬼屋和鬼遮眼,否則一定會告訴我。
可是我依舊從電話那邊聽到了一些聲音。
我正出神的時候,再次抬頭,卻發(fā)現(xiàn)屋子里面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一股子冷氣直接灌進我的脖子里面,我快速的把手機拿了出來。然后打開了手機電筒。
老房子恢復(fù)成為了原來的這個樣子。
我坐在全是灰塵的板凳上面,外面也已經(jīng)是天黑的狀態(tài)了。
我看見了胡彥正在門口看著我,而他的手上托著鐵盒子,有些許變化的是……鐵盒子上面又沾上了紫符。
我還沒有開口的時候,胡彥就皺眉問我:“你剛才是不是看見,或者聽見了什么?”
我點了點頭,還問胡彥怎么突然不見了。
胡彥搖頭說我沒有不見,而是你拉著我進了屋,松開了我的手之后,自己就開始自言自語的說話,并且坐在桌子上面。我就知道你和我看見的東西已經(jīng)完全不一樣了。
我頭皮有些發(fā)麻,把剛才發(fā)生的事情老老實實的說了一次。
胡彥看著鐵盒子,說:“這一次的鬼屋,是因為我打開了紫符,放出了尸體的氣息,所以它才出現(xiàn)的。我也是依靠著尸體把你帶出來??墒俏覅s進入不了鬼屋之中,你出事我?guī)筒涣四悖€有一件事情也需要你去做才能夠完成。”
我強笑著搖頭說怎么可能,我和光頭都一起進來過,肯定是其他地方出了問題。
胡彥卻問:“光頭看見過里面的人嗎?”
我搖頭。胡彥又問:“上一次我把你從鬼遮眼里面打醒,就是沒有光頭在你的身邊對吧,那一次你也絕對看見了一些什么東西,否則絕對不會恐懼到那種程度。”
我看了看屋外,沒有任何光頭的蹤影。
胡彥把麻袋取了出來,然后伸手進去掏出來了一把匕首。
匕首整個呈現(xiàn)出黑紅的顏色,包括刀刃和刀把都幾乎看不出來銜接,就像是一塊材料打磨而成的。
我看了看手掌上的傷,這個匕首的鋒利程度絕對可以斷石。
胡彥對我說:“你拿著這個匕首,我再把紫符取掉。等你進入鬼屋,看到里面的那些人之后,你什么都不要管,去生產(chǎn)的那個房間,把刀插進孕婦的肚子里面。如果孕婦已經(jīng)完成生產(chǎn),你就把它插進那個死亡的胎兒頭頂。”
我打斷了胡彥的話,拒絕道:“那是我媽!絕對不可能!”
胡彥聲音有些冰冷的說:“沒什么不可能的,這就是陰煞之氣,它把你家的房子變成鬼屋,并且定格在某個時間不停的循環(huán)。里面的人都是不真實的,你自己也明白。所以打破他們的循環(huán),毀掉陰煞的源泉。鬼屋就破了。”
我還在艱難掙扎的時候,胡彥一把撕扯掉了紫符。最后我聽見他的聲音是:“鬼屋不能留,否則遲早害了你的家人,你是個決斷的人,但是你爸媽優(yōu)柔寡斷,他們肯定會回來。到時候一定出事。你把握好機會,如果這一次失手,鬼屋下次就很難被引出來了。”
聲音消失不見,我打了個寒顫,清醒過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還是坐在桌子旁邊,而這個時候外面的天色已經(jīng)微微發(fā)亮了。
只不過……陰沉沉的感覺,很是壓抑。
我能看到不知道多少的黑氣正在往屋子里面鉆進來。
中山服老爸正在側(cè)屋的門口焦急的等待著。
我低頭看著自己手上抓著的匕首,小心翼翼的把右手藏進了袖子里面。
現(xiàn)在這個時間段,應(yīng)該是鬼屋之中的七月半了。
中山服老爸看見我醒了過來,說了句:“你醒了?實在不好意思,沒時間照料你,我老婆還沒生,要不你可以去別家看看能不能吃頓早飯。大家伙兒們都起早了現(xiàn)在。”
我岔開了話題說:“應(yīng)該快生了吧,多半得是兒子。”
中山服老爸果然被這句話岔開了話題,臉上又是擔(dān)憂,又是渴望的說:“馮管是什么了,快點生出來才好,我老婆不能出事才是重要的。”
就在這個時候,一聲嬰兒的啼哭傳了出來。
“出來了,出來了!兩個兒子,是雙胞胎!”
中山服老爸差點沒有摔倒,哆嗦的說天佑我張家啊。一邊說話,他一邊走到了桌子旁邊,哆嗦的寫下來了一串?dāng)?shù)字。然后有些顫抖的說:“兄弟,你也別走,留下來喝我兒子的喜酒。”
說完,他快步的走進了屋子里面。
我捏緊了手中的刀,先生,這個鬼屋里面應(yīng)該還有一個胡彥才對。難道因為胡彥是道士,陰煞之氣把他主動的剔除了?
看了一眼桌子上面寫著的數(shù)字。我直接就站起了身子,快步的走進了屋舍之中。
屋子里面,中山服老爸正顫抖的看著張婆婆手中包裹起來的兩個孩子。完成生產(chǎn)的老媽倒在床上喘氣。
我走進了過去。
張婆婆就像是沒有看見我一樣,然后聲音有些僵硬的說:“張家兄弟,難產(chǎn),只保住了一個孩子。”
我爸愣了一下,當(dāng)時他應(yīng)該是沒有反應(yīng)過來。
我趁著這個機會,快步的就走了過去!
一把揮出了手上的匕首!朝著床上躺著的那個夭折了的嬰兒的眉心刺了下去!
老媽的尖叫!中山服老爸的怒喝!張婆婆嚇得直接癱倒在了地上!
眼見我的匕首,就要刺進了他的眉心!
夭折了的嬰兒忽然就睜開了眼睛,漆黑的瞳孔看的我頭皮發(fā)麻。
我悶哼了一聲,咬住了舌尖,繼續(xù)用力!
噗嗤一聲輕響,匕首完全沒入了夭折了的那個嬰兒的頭蓋骨中。
我劇烈的喘息,這一瞬間,屋子里面一切都寂靜了下來。
然后化作一團的黑霧完全消散。
我站在一個漆黑破敗的屋子里面,手上的匕首刺在空蕩蕩的床榻之上。
鬼屋……破掉了?
我驚喜的同時,卻感覺到了一絲的不正常。
一個帶著領(lǐng)帶的人,不知道什么時候坐在了床上,他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我。
影子里面的鬼,我的兄弟,脫離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