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的一聲響聲之后,我第一個感覺就是鐵盒子被打開了!
加上嬰兒的啼哭,它……活了過來?
我立刻把身后的背包要解開!
低頭的時候,就看見了我的影子,它已經(jīng)黑的像是墨色一樣,尤其是那顆頭顱,掙扎著好像要從我的影子里面脫離!我驚醒!
尸體不是活!魂魄和身體是分開的!
是陰煞之氣!
是我的陽氣,沖撞了陰煞之氣帶來的反應(yīng)!
剛把背包解開的時候,一只白皙的手憑空就抓住了我的手腕!
我迅速的抬起頭,卻看見了一張漂亮的像是女人一樣的面龐!他面色難看的說了句:“果然是你們!”
說話之間,他伸手就要去抓地上的背包!
而一個黑影直接從我身旁掠過!
背包瞬間就消失不見了!
場間的氣氛一下子就凝固起來。
關(guān)鍵是我根本就不知道他們兩個人是怎么出現(xiàn)的!
掙扎的同時,胡彥雙指在我的手腕一點!然后快速的貼了一張符纂在我的手掌之上。
啪嗒一聲,符纂直接燃燒了起來,黑色的灰燼堆積在我的手掌傷口之上,血……被止住了。
我的注意力絕大部分都在光頭的那邊!
光頭搶走背包之后,厲喝了一聲,一大串的紫符全部貼了上去!我就看見這么一瞬間,背包不見了。
胡彥抓住我的手不放開,然后對著光頭那邊說了句:“你這樣做沒用。陰煞已活,再阻擋也只是延緩而已。”
光頭冷笑著說:“我有我自己的辦法。”
然后光頭看著我說:“你放開我的人,否則你知道結(jié)果是怎么樣的。”
胡彥明顯沉默了起來,然后說:“背包留下,這不是你們可以染指的東西。”
眼見火藥的氣息再次迸發(fā),我憋住氣喊了一聲停!
然后一字一句的說:“胡彥,你真不認得我了?”
我微瞇著眼睛看著眼前這張漂亮的像是女人一樣的臉。
側(cè)眼能夠看到,光頭的臉色有些變化了起來,他是不知道這些事情的。
胡彥看著我,皺眉說:“我不認識你,有話,直接說。不要拐彎抹角。”
我盡量平穩(wěn)下語氣說:“我姓張,我叫張默。”
胡彥的手,僵硬了一瞬間,剛要說話。
我卻發(fā)現(xiàn)我腳下的影子變了!變的削瘦了好多!
我大喊一聲不好!光頭小心!
迅速的轉(zhuǎn)過頭去!光頭的腳下!一個漆黑如墨的影子已經(jīng)到了他的腳底!
影子伸出了手!然后攀到了光頭的腳踝之處!
光頭反應(yīng)之后立刻收腿!然后一口唾沫吐了出去!撕拉一聲輕響,唾沫沒有起到任何作用。
眼見黑影的另外一只手也要抓到光頭,我手腕一松,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胡彥已經(jīng)沖了出去!他的手上不知道什么時候抓住了一張黑色的符纂!嘴唇微動之下符纂朝著光頭腳下?lián)]去!
影子就像是感受到了威脅!忽然回縮!而且速度極快!
我腳下的影子一下子就脹大了起來,頭顱懸掛在我的影子肩膀之上。
而且……我還看見了另外一條正在飄動的東西!是一條領(lǐng)帶的影子!
我身上這個鬼魂吞了索命鬼之后,還把那條領(lǐng)帶系在了脖子上面。
天空中的烏云越來越厚重,胡彥抬頭看天,然后說了句:“你竟然就是那個孩子……那么你肯定也是為了想解決一些事情才來的,村子里面因為陰煞已經(jīng)陰陽大亂,現(xiàn)在把尸體放回原處,有什么事情,我們再做商議決定。”
我點了點頭,然后看向了光頭。
光頭點了一支煙,抽了一口說:“不怕你?;?。”
還沒動的時候,胡彥的目光卻停留在了我的腰間,然后說了句:“你去道觀找過我?”
我摸了摸麻袋,然后點頭說找過,拿了一點符纂想用來防身,剛才的傷就是我進去拿符纂的時候被里面的匕首傷到的。
胡彥卻繞開了話題,說了句:“時間不多了,先把尸體放回去。先解決了村子的混亂,才有時間來辦你的事情。”這個過程之中,胡彥是一邊看著我腳下,一邊說話的。
我的目光卻一邊看著村西頭那邊的村民,立刻就想起來了剛才逼迫我去拿符的那只鬼,我馬上就告訴了光頭,老頭子也來了。
他已經(jīng)對我動手了。
光頭把煙扔在了地上,然后說了句:“先和這個小白臉把村子里面的這些死尸解決了,然后再去北京,也能分離你體內(nèi)的那個魂。那個老東西就是一個跳梁小丑,不用管它。”
胡彥皺了皺眉,我知道光頭這句話說得不夠尊重,胡彥至少四十八歲,可能年齡比光頭還大。
然而胡彥也有事情沒有說,他竟然沒有問我索要麻袋。
光頭朝著村西頭當(dāng)頭走去。
因為紫符的原因,我看不見他提著的背包。只能感覺到他手的動作很怪異。不知道胡彥可不可以看到。
走到那群村民前面的時候,光頭低頭就從人群的縫隙之中鉆了進去。
這些村民是因為一張紫符沒有擋住尸體外泄的陰煞,所以才跟著我的。光頭一次性貼了十幾張上去。他們自然什么都感覺不到。
胡彥走在我的身后,我低著頭不停的往前走。
走過這些人群之后才把高懸的心放了下來。
很快,我們就來到了墳山之前,光頭微微傾斜了身體,然后對著胡彥說:“怎么做?”
胡彥走了過去,他彎腰的瞬間,一張紫符被他抓在了手上,并且扔了出來。
我重新看見了背包,而且整個背包已經(jīng)發(fā)黑了。
胡彥打開了背包的拉鏈,把手伸了進去。
我似乎又聽見了嬰兒的哭泣聲音。不過等胡彥把手拿出來的時候,是抓著鐵盒子的。
我的血被止住,盒子里面的東西自然又恢復(fù)了平靜。
胡彥把鐵盒子放在了坑中,開始填土。
光頭把地上的符都撿了起來,才走到了我的身邊。我輕聲說了句沒事。
胡彥低頭看著小墳包很久,才說了句:“沒想到魂魄竟然存活了下來,而且還在你身上一呆就呆了二十八年。”
我問到:“為什么二十八年前,你不把它抽出來?”
光頭聽懂了我的話中話。面色變幻了一下。
胡彥卻說:“剛從母體取出,先天之氣不散,魂魄稚嫩,容易散開。而且你出生的日子過陰,你偏偏又是一個爐中火的命,多一個魂魄,多一把火。否則你怎么能夠活到現(xiàn)在?”
我沉默,胡彥還想說話的時候,光頭打斷了胡彥的話語,說:“廢話多說無益,說解決辦法吧,尸體放回來了。”
胡彥聲音不變,然后說:“死人已經(jīng)沒辦法救了,今天晚上把他們?nèi)刻幚淼簟H缓罂梢詭ё呤w,不過需要把此地的陰煞之氣主動引導(dǎo)進入尸體當(dāng)中。”
光頭微瞇起來了眼睛,然后說了句:“看你的手段。”
胡彥沒笑,依舊背對著我們。我感覺氣氛很壓抑。
和光頭繞開了話題,說到了老頭子上面。
光頭點頭告訴我會解決掉這個威脅,他是自己來找死的。
本來我和光頭是要直接帶著尸體走,光頭的意思是這里的陰煞之氣會慢慢回流。死人我們也不要去多管,可是面前的胡彥,明顯不是這樣。
壓抑了一會兒之后,胡彥往山上走去,同時說了句:“有眼睛看著這里,我們上山,等天黑。”
我警惕的看著四周,眼睛……指的是老頭子?
站在山腰的樹木叢中能夠看清下面的墳堆,胡彥解釋說這樣的話,晚上不會影響到了他們。
等他們到了之后我才能夠一次動手,一齊解決。
我想起來了晚上的時候張婆婆出門了一次,恐怕不是孫婆婆一個人出門,而是所有的死人都會出來。他們來的地方,就是這個小墳堆的位置。
雖然胡彥指的眼睛可能是老頭子,我還是和他說了一下老頭子的事情。
他點了點頭。
我始終沒有憋住心中的疑惑,問了一句:“能不能告訴我,為什么二十八年,你的臉都沒變過?”
胡彥頓了頓,說:“你身邊的這個人可以回答你。”
我回頭看光頭,光頭說:“陰陽調(diào)和的得當(dāng),他是道士,像是這個道行的道士,活到死的時候才會瞬間變老。”
這句話說的太玄妙,我聽得半懂,索性也不問了。
天色緩緩的黑了下來。
老頭子沒有再動手,我兩邊有兩個厲害的人物,人越老越滑頭,他不會出來自己找死。
等到月色掛上夜空的時候,山腳的村路旁邊走出來了第一個村民。
凄冷的月光照射在他的臉上,他是閉著眼睛的,步伐很僵硬,但始終是走到了小墳包之前。
很快,又有一個接著一個的村民走了過來。
他們?nèi)空驹谛灠埃]著眼睛,然后用力的聳動著鼻孔。
身邊的胡彥低聲呢喃了起來,嚇了我一跳。
光頭一把按住我的手,然后輕聲說了句:“別打擾他,他在起符。這里這么多死鬼,我都不敢一次性這樣做。要是被人打斷就慘了。”
我卻想到了一個走火入魔的詞語。
頓時不敢去打擾胡彥了,而是去看著墳包邊的村民。
我看見了張婆婆,她也是閉著眼睛,不過……她的雙手抱著一個熟悉的舊冊子。
仔細清點的時候,我總感覺有些怪異。
下面的死人,都是些農(nóng)村苦人,談不上什么好看,尤其是現(xiàn)在這個狀態(tài)。
可我心里面壓抑的不行。
于是又看了一遍。
我終于發(fā)現(xiàn)了讓我感到奇怪的地方了。
死人群中多站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