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鼠毛相當于解封的鑰匙,它們已經(jīng)刺向你體內(nèi)各個帶鎖的部位。”江無流敲了敲桌子,他挪動下巴道:“寧公子,帶他到演武廳進行解封的第二步驟。”
我肚子抽筋了,走道都乏力,寧疏影卻拖著我的胳膊,進入了辦公大廳的第三扇門,打開門的時候,我驚住了,空間特別大,四周的兵器架上放滿了刀槍劍戟斧鉞鉤叉以及我不認識的冷門兵器,還有槍械子彈等不計其數(shù)!
寧疏影兩只手來回的擰動,發(fā)出噼里啪啦的動靜,他淡笑的道:“聶初,鑰匙雖然到位了,但還欠缺打開鎖的契機。”
契機?
我想開口問的時候,他連招呼也沒打,一拳狠狠地砸向我肚子。我身體弓成了蝦米,這一下子仿佛連全身骨骼都震碎了。
“還沒完呢。”寧疏影的大腿抬起,兇巴巴的掃向我臀部。
我身子像只麻袋,倒飛了兩米,我重重的摔地,“我快死了!解封都這么暴力嗎?”
“打到你全身氣血震蕩為止,一旦解封,你就能動用體內(nèi)的真元力了。”寧疏影拳影、腳影覆蓋了我的視線,我被打的東滾西爬,感覺他就是一頭活生生的惡魔!
砰、砰、砰!
咣、咣!
寧疏影對我拳腳相加了半小時,我鼻青臉腫,嘴巴滴下的血浸濕了衣服,“轟!”他一腳把我掀離地面,接下來橫著一腿將我凌空踢翻。
我五臟六腑像躥了位,于半空中落向地面,這一瞬間,我竟然嗅到了死亡的味道!生命就這樣戛然而止了嗎?我還有很多未完成的心愿啊!
不,我不甘心,求生的欲望占據(jù)了軀殼,“滋、滋……”我突然清晰的感受到體內(nèi)有什么東西一點點的裂開,這種感覺仿佛是草籽發(fā)芽拱開了壓在上方的頑石,又像海水中破爛的小船乘風破浪,直掛云帆!
我的疼痛感完全消失了,五感提升到異常敏銳的程度,但變化最大的非皮膚的觸感莫屬,連我下降的時候,毛孔都能感受到周圍亂掉的氣流。
黃位的真元力存在于皮下組織,所以我才能有如此感覺。
我即將落地的時候,本能的控制真元力凝聚于四肢,撐住了地面。
寧疏影沒再進行瘋狂的攻擊,他抱手立于一旁,淡笑的道:“恭喜你解封了軀殼,你也算真正的踏入了上師的行列。”
我體內(nèi)的真元力主動的修復著傷勢,隔了沒多久,我損傷的地方恢復如初,不過身體卻像被掏空了似得,我知道這是真元力消耗光了,在它恢復過來之前,我和正常人沒區(qū)別。
“謝了。”
我躺在地上,呼呼喘息道:“你們也是這樣解封軀殼的嗎?”
寧疏影微笑著搖了搖頭,“不是,喝死老鼠水,只針對于有了真元卻不懂使用的情況。”
他說完轉(zhuǎn)身離開了演武廳。
“為了成為上師,我也真夠拼的了。”我望了一會兒造型古樸的天花板,累的進入了睡眠狀態(tài)。
睡了一下午加一夜,期間我沒有醒來。針對于黑爪印記的“火療”,是寧疏影把我拖出去烤完又拖回來的,這一切我竟然毫無察覺,可見睡的有多死。
……
第二天清早,我站起了身,真元力已經(jīng)全盤恢復,沒有能比我更了解自己的身體了,猶如有使不完的力氣,夸張點來說,現(xiàn)在就算一頭大象站在眼前,我也敢信心爆棚的與其抗衡。
我試探性的原地蹦了下,腳底離地能有兩米!
適應了黃位中期的實力,我心中的新鮮感降低,打算返回私人房間進行調(diào)控,如果控制不好,到了人多的地方別人肯定把我當怪物看待。
經(jīng)過辦公大廳時,我對于大屁股喂死老鼠水的事還耿耿于懷,沒有打跟其招呼,對方卻叫住了我,灌輸了一堆理念。大屁股說真元力是成為上師之后人體內(nèi)產(chǎn)生的真元因子,充滿了能量,消耗空的時候,真元因子便處于干癟狀態(tài)。
空氣中含有半分之零點九四的稀有氣體,這六種稀有氣體的比例最適于真元因子的充能,所以上師能通過呼吸來自我補充,不過這充能的過程挺慢。
所以上師平時不會隨便讓自身行為的程度大于正常值,這不是低調(diào),而是要留著滿能的真元因子以備不時之需。
我點頭表示受教,就回房調(diào)整了。
九點鐘我們夜部的一塊吃了飯,返回辦公大廳,江無流把一個特制的透明玻璃罐放到方桌中間,罐內(nèi)連接著一個功能未知的電子設(shè)備,濃縮的霧之靈屈居于此,水猴子則是被他用鐵鏈栓在墻角。
江無流不耐煩的道,“霧貍,你不要浪費大家時間,說句話。”
“有話說,有屁放,老娘真是才出狼窩又入虎穴。”霧之靈郁悶至極!
江無流道:“把紫川大橋上發(fā)生的一切,詳細的說一說。”
“如果我不呢?”
“那就要吃點苦頭了。”江無流抬手按住輪椅上的一個按鈕,與此同時,玻璃罐內(nèi)的電子設(shè)備發(fā)出強勁的電流。
滋滋……滋滋~
“啊~~停下,快停下,我受不了了!”霧之靈很快敗下陣來。
“水類的靈體畏電,否則你以為我閑的沒事干放這玩意在里邊?”江無流云淡風輕的說:“你都已經(jīng)被抓了,還是認清現(xiàn)實為妙。”
霧之靈沉默了片刻,她坦白道:“你的實驗室毀掉之前,我的確被拆血先生一并卷帶離開。”
“拆血先生?就是那個邪師的稱號嗎?”我問道。
“不清楚,他讓我這么叫的。”霧之靈在玻璃罐內(nèi)浮出一張嘴,她接著說道:“拆血先生把我封印在一副古畫中,我掙脫不出來,靈種又被他放入陰陽通道,所以只好對他臣服。”
江無流嗤笑道:“把你的靈種放在通道……夠損的。”
“一個星期前,拆血先生巴結(jié)的陰間大人物想要過橋,由于時間緊迫,來不及煉尸傀。”霧之靈嘆息的道:“他又舍不得把手里尸傀拱手送人,就決定派我和阿毛完成這次的任務(wù)。我分離出靈體的一小部分,化為霧分身,潛伏在紫川大橋,阿毛則蟄伏在河下。而我本體在陰陽通道內(nèi),負責懸吊目標,有繩索和我的霧氣牽制,再配上阿毛的放血咒,讓這些人化為臨時的尸傀,成為一次性的新轎夫。”
秦鬼冥擰緊眉毛,“這拆血先生,怎么知道阿毛懂詛咒的?”
“阿毛被江大屁屁捕獲之前生活在詛教,耳濡目染學了些詛咒,它很會隱藏自己,不過還是被拆血先生發(fā)現(xiàn)了……”霧之靈沒說完,就痛聲吟道:“啊啊啊~~我錯了,你別放電了,我叫你江博士行不行?”
江無流腦門布滿黑壓壓的線條,“繼續(xù)。”
“我的靈種就在陰陽通道內(nèi),原本幻想著這次陰間轎隊打開入陽石的時候,我能拿靈種離開,就此恢復自由。結(jié)果拆血先生都算計好了,他跟江老頭早達成了協(xié)議,拿陰燈籠來壓制我,等這次大人物借完橋,我也失去了利用的價值,江老頭把我?guī)ё呤諡榈唾v玩物。”
霧之靈嘆息的說:“感覺很悲哀,不過當我窺聽到聶小弟弟持有相對重量的法物時,我的希望也出現(xiàn)了,雖然成功率很小,可如果錯過了,等待我的將是萬劫不復的處境。老天有眼,真像我計劃的那樣把江老頭弄死了,我算被聶小弟弟救了一命,所以沒難為他倆。我取了靈種,把通道毀滅,帶阿毛離開了。”
“與虎為謀,可憐卻也活該。”江無流仰在輪椅上,“我有幾個地方不明白,你挑選的新轎夫們,為何跳河前的詭異舉動不斷?比如說,平靜,呢喃自語……”
“平靜?”
霧之靈解釋的道:“那是我的霧分身進入目標七竅,接著掌控意識的過程,控制住時,我就讓目標召喚蟄伏在水下的阿毛,讓它做好拖走目標的準備。”
江無流朝徐花妍使了個眼色。
徐花妍目光朝向墻角的水猴子,她輕輕念道:“呀波滋古帝,七允三尺唔,六紅一素壤,凈明光掀庵。”
水猴子抬起腦袋,兩只爪子不停地摳動地板,似乎很毛躁的樣子。
“哦,原來是真的。”江無流若有所思的問道:“挑選的目標,為何生日都在九月九號,十八號,二十七號?而且這些人的年齡,均為九的倍數(shù)。跟上次陰轎借橋的事有關(guān)嗎?”
“好像要符合三九、四九、五九什么的……”霧之靈迷糊的道:“具體我也不清楚,是拆血先生限定的條件。”
徐花妍百思不得其解的道:“你在過橋的行人和車輛之間,怎么把目標篩選出來的?”
“讓霧分身化為無數(shù)個微小的分子,進入過往人流的腦海,就能感知到了。”霧之靈輕描淡寫的道:“然而并沒有太大的用途,不具備攻擊力。”
接下來我們東一嘴西一句的把紫川陰橋事件的諸多細節(jié)審問清楚,寧綢做完了記錄,把本子推到江無流身前。
寧疏影頻頻搖頭,“這次的事件,我們是不是哪個地方遺漏了什么……”
“不可能吧?”我想了半天,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抓了霧之靈、水猴子,然后陰陽通道也被毀滅了,雖然陰間的大人物葬身于此,但這和夜部并沒有關(guān)系,霧之靈都說這次要借橋的大人物都死了,貌似沒啥后患啊。”
秦鬼冥和徐花妍點頭道:“對的。”
江無流擰住眉毛,“我眼皮老跳,覺得不安,大家快再想想,哪個環(huán)節(jié)出了差錯。”
我們拿著審問的記錄,還有案宗,從頭到尾梳理了好久,也沒有挑出毛病。寧疏影把手里的文件放下,“也許是我想多了。”
……
當晚,江無流接到了一通官方的電話,掛掉時,他臉色都是陰的,很快把我們聚集在一塊,他蓄力的一拳把桌子捶出了裂紋,“確實疏忽了一個地方。”
“哪兒?”我瞪大了眼睛。
“化為尺蠖形態(tài)的吊死鬼!”
江無流痛心疾首的道:“昨晚因為尸傀的意外出現(xiàn),我們忽略了七尸七鬼中一只僥幸逃脫的吊死鬼,就這條漏網(wǎng)之魚!它跑到離紫川河最近的青葉村,害的三個小孩沒了意識,疑似魂魄被吞噬,還有三男二女拿秤砣吊腳,懸梁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