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鬼冥旋即撤開手,我也退了一步,急忙用衣服擦噴出來的血跡,他瞠目結(jié)舌的說:“這黑爪印的腫包怎么可能有這么大的壓力,把皮膚擠爆噴出來!”
“她死了……”我抹干凈臉,注視著毫無生機(jī)的蕭寒羽,“事情已經(jīng)很明朗了,中了黑爪印的人,印記間就自行裂開口子,直到把血放干凈才結(jié)束。”
地上她尸體腳腕處的黑爪印腫包已經(jīng)消了,那塊皮膚像炸裂般,仍然在淌血。
秦鬼冥走到蕭寒羽近前,把她張大的眼皮抹上,“雖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你還是安息吧。”
“咱們身上也有黑爪印,你更是有四枚。”我心中恐懼的道:“你說咱是不是也要像岳爾文和蕭寒羽等失聯(lián)者這樣,裂開口子不停地的流血?”
“也許吧。”秦鬼冥握住左輪槍,他警惕的說:“這些人是被懸吊上去的,所以我們不要分開,如果有人想下黑手,我們就聯(lián)手防御。”
“我只能給你拖后腿……”我郁悶的道,手里只有一枚招鬼棋,然而這通道的霧氣對鬼類有克制作用,因此它派不上用場。
秦鬼冥狐疑的說道:“可我感應(yīng)到你身上還有一樣法物。”
“還有法物?”我懵了,有這種事?為什么我連自己都不知道……
秦鬼冥收好塔羅牌,他握住拳頭打向我胸膛,“在這吧?我感應(yīng)不出它的品階。”
我胸口一震,疑惑的把掖在懷里的《死亡筆記》取了出來,這本官方秘錄是師父三令五申要我隨身攜帶的,難道它除了記載各大兇案供鬼道夫推測鬼類,還有別的用途?
秦鬼冥感應(yīng)不到品階,表示它至少是地級法物。
我探手撫摸著《死亡筆記》那猶如黑色老樹皮的封紙,道:“它只是一本稀松平常的筆記。”說到這,我猛地想起那晚用死亡筆記收無頭刑鬼的情景,它的確不簡單。
“貌似你也不懂怎么用,拿來給我看下。”秦鬼冥伸出了陰滑的手。
我把筆記放在他手掌,便抽回了手,這時,詭異的事情發(fā)生了,秦鬼冥的身子一矮,撲通栽倒在地,《死亡筆記》緊緊壓住他的手掌,連地面都壓裂了。
秦鬼冥齜牙咧嘴道:“快,拿開,好沉!”
我莫名其妙的將《死亡筆記》拿回來,見對方如釋重負(fù)的躺在地上大喘氣,我掂量了兩下筆記本,道:“秦兄的演技堪比影帝啊……”
“演?”秦鬼冥不可思議的盯著我手里的筆記本,他驚的下巴隱有脫臼的跡象,“這法物絕對不簡單,我托在掌心感覺像壓了塊巨石。”
“真的假的?可我感覺不算重啊……”我觀其表情,也不像開玩笑,我隨手把死亡筆記拋在地上,只掀起了一些灰塵,連之前壓秦鬼冥手時出現(xiàn)的裂縫都沒有。
“難道這本筆記是拿擁有相對重量的材質(zhì)做的?”秦鬼冥作思索狀。
我不解的問道:“什么叫相對重量?”
“就是對持有它的主人和死物像正常應(yīng)有的重量,然而對別的生命來說,觸碰的時候就感覺到異常的沉重,這就叫相對重量。”秦鬼冥的月牙眉顫了顫,“聽說這種物質(zhì)很少很少,你怎么會有?”
“師父送的。”我撿起了《死亡筆記》,聽完對方的描述,覺得這筆記更加神秘了。
“天級的掃把法物,不知品階的相對重量法物,聶兄,我想問一句,你們鬼道夫還收弟子不?我要叛出鬼冥教!”秦鬼冥半開玩笑半認(rèn)真的說道。
“師父老了,帶不動人了,否則我也就不會來夜部。你要愿意就當(dāng)我弟子吧?”我聳了聳肩膀,若有所思的道:“相對重量,用它砸人不知效果怎樣……”
秦鬼冥一邊揉著紅腫的手,一邊羨慕的說:“別說人了,鬼、尸都能砸,它只對你和死物這么輕,擁有相對重量的事物,硬度猶如鋼鐵,所以你還可以當(dāng)護(hù)心鏡。”
經(jīng)他一說,我想師父待我挺好嘛,但接著更為疑惑了,為什么不跟我講明這本筆記的特點?還有我運氣夠差的,那晚在第七大道,奔馳車主刺了我好幾刀都沒扎到放在胸口筆記……
秦鬼冥站起身,“現(xiàn)在你不用自卑了,我們順著通道往前走吧,但愿黑爪印的裂口出現(xiàn)時,能走到盡頭。”
“嗯!”我點了點頭,把《死亡筆記》重新掖回懷里,跟他并肩前行。
沒多久,我分別看見了14個懸吊在通道上方的失聯(lián)者,他們都還有一口氣,血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此刻,紫川陰橋事件中已知的16個失聯(lián)者都在這了,秦鬼冥說前邊還有兩個人,他之前走過去時推測剩下兩個是車?yán)镙d的。
我們繼續(xù)往前走了一段,秦鬼冥忽地停住腳步,我不明所以的道:“怎了?”
“空了……”他抬起了腦袋。
我學(xué)著他的模樣,但濃霧中什么也看不見,“什么空了?”
“懸吊在這的第17個人消失不見,通道頂端空了。”秦鬼冥瞇起眼睛。
我心臟一跳,濃霧中確實看不見像之前那樣模糊的身體,難道他停錯了位置,我低頭看向地面中間想看看有沒有滴落的血跡,卻空空如也,我懷疑的道:“霧這么大,你記錯了地方吧?”
“不對勁……”秦鬼冥“咻”滴跳起身,這次他沒借助墻壁上的石頭,直接碰起三米高,拿手把繩索割斷,他落在地上,拿手觀察著這段系了數(shù)個節(jié)的繩索,“這足以證明之前有人掛在這。”
我眼框睜大,“被藏頭藏尾的對方給帶走了?”
“這繩結(jié)并沒有解開過的痕跡。”秦鬼冥瞇住眼睛,他若有所思的說:“就像……憑空消失了。”
我靜靜的立在一旁沒有打擾。
過了五分鐘,秦鬼冥搖頭道:“除非,我上次來這時,是濃霧讓自己產(chǎn)生的幻覺。”
“咱們先看看下一個掛人的位置再說。”我提議的道。
我們繼續(xù)往前行走,抵達(dá)秦鬼冥所說的第18個懸吊了失聯(lián)者的位置,空蕩蕩的,當(dāng)他把繩索割下來時,也和第17個位置的一樣。
究竟是秦鬼冥的幻覺,還是有人神不知鬼不覺的將懸吊者帶走?
我們只是想了下,就接著往前走,先想辦法離開這個鬼地方才是王道。我走著走著意識到不對勁,身側(cè)忽地掠過一陣寒意,我耳朵一動,腳步聲只剩下了自己的,我側(cè)頭一瞧,秦鬼冥人呢?
他一聲不坑的失蹤了……
我癱坐在地,頭皮發(fā)麻,想破了腦袋都沒有察覺到秦鬼冥何時不見的。前方望不穿的濃霧中,像是隱藏著極為兇險的事物,我慌神的時候,手不經(jīng)意間觸碰到兩樣物體,拿到眼前一看,是秦鬼冥的那把左輪槍和利刃!
它們落地時為何沒有一絲聲響?
這讓我泛起一種深深的恐懼感,秦鬼冥竟然就在我身旁沒了蹤影!到底是什么帶走了他,以至于讓他連一聲都沒來得及叫。
我不安的望了眼四周,方圓一米毫無異常,連秦鬼冥掙扎的痕跡也沒有,就像一彈指間發(fā)生的狀況。
我把他的左輪槍和利刃撿起,決定回撤,一邊往回走一邊疑神疑鬼的左右扭頭,把精神提到了一百二十分。
很快,我撤到了第17個懸吊的位置,突然覺得不對勁,濃霧中好像掛了一條人影。這是誰把此人吊上去的?
想到詭異消失的秦鬼冥,我心頭一震,這上邊懸吊的莫不是他?
我試探性的喊了句,“秦鬼冥,是你嗎?”
對方并沒有回應(yīng),好像正處于昏迷狀態(tài)。
我走到墻壁前,手腳快速的攀向石塊,達(dá)到與這人持平的高度時,我擰脖子看了過去,長長的下巴、漁夫的服飾,不是秦鬼冥是誰?
我跳回地面,得盡快想辦法把他弄下來,否則遲早得出事。但我不懂發(fā)揮自身實力,只能拿著刀在底下干瞪眼,地上暫時沒有血跡出現(xiàn),看樣子秦鬼冥四肢上的黑爪印并未裂開創(chuàng)口。
記得七情女鬼說能在這通道的濃霧中堅持一刻鐘,這足夠了,我祭出招鬼棋,提氣道:“現(xiàn)!”
漩渦涌動,七情女鬼走了出來,她畏懼的看了眼濃霧,“小上師,您又喚我出來,難道遇上危險了?”
我指了指上方,“拜托你幫我給他弄下來吧。”
“小意思。”七情女鬼的鬼體上浮,在我眼前的濃霧中半隱半現(xiàn),就在此刻,“啊~~!”她痛吟大叫,鬼體竟然直直的摔倒在地,我注意到她的雙手間就像被硫酸腐蝕了般,詫異的道:“發(fā)生什么了?”
“小上師……”七情女鬼顫栗道:“我做不到。那吊住他的繩子,比濃霧更能侵蝕鬼力,我碰一下就鉆心窩的疼。”
我張大了嘴巴,那被用于懸吊的繩索克鬼?
“幕后黑手應(yīng)該不是為了防止鬼救人的。”七情女鬼看向濃霧中懸吊的秦鬼冥,她推測道:“像是為了不讓吊在上方的那些人死了之后化為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