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上完學(xué),就好久沒有聽見別人喊我孽畜了,丫的!
“你還化驗?zāi)兀?rdquo;我還完嘴,忽地意識到不對勁!我神色一怔,難以置信的道:“徐花妍?你真的能看見?”
徐花妍莫名其妙的說:“看見什么?”
“我??!”我指著自己鼻子,道:“我現(xiàn)在是執(zhí)念鬼的第一形態(tài),不可能被看見的……”
“執(zhí)念鬼初態(tài)?”
徐花妍也嚇了一跳,她平復(fù)下來,審視的望了我?guī)籽郏?ldquo;這不可能!”
“我汗,不信你驗證下我的鬼類。”我伸開雙臂,一副任君采取的模樣。
徐花妍摘掉一根發(fā)絲,一端刺入我的鬼體,一端連接在她掌心,這似乎是畫皮門驗鬼的方式。過了數(shù)秒,她眉毛微蹙,“還真的是執(zhí)念鬼初態(tài)。”
“可你怎么看的見呢?”我百思不得其解。
“嗯……這事有點怪,我把你抓回去,讓師姑她們研究研究。”徐花妍欲要念口訣。
我發(fā)覺四周無形中有漩渦在凝聚,大驚失色道:“停!我只有三天時間,師父那邊護住了我身體,他在想辦法打開我執(zhí)念。”
“什么意思?”徐花妍動了動眸子。
“我聽見他和師母說要施展融魂術(shù),讓我死而復(fù)生。好像只有三天期限,到時候我的身體就不行了。”我心急如焚,故作氣憤的道:“所以你抓我回畫皮門,就可能意味著把我害死。你將變成殘害正道人士的兇手!”
“禁忌之術(shù)。”徐花妍笑了笑,“現(xiàn)在你不過一條別人看不見的鬼魂而已,收了又沒有第二個人知道。”
“咱們往日無冤,今日無仇的,女孩子家何必趕盡殺絕的呢。”我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不如你幫我個忙好不好,跟我前去尋我蝶兒師母,你當我三天的話筒。”
“憑什么?”
徐花妍鄙夷的道:“我還要忙著調(diào)查那晚的邪師。”
邪師?
我稍作思考,說道:“花妍小妹妹啊,實不相瞞,昨晚我在第七大道掃街,結(jié)果遇見了詭異的七情鬼,本來師父和師母能趕來救命,他卻被邪師阻攔住,我因此被殺。”
徐花妍狐疑的道:“門規(guī)上說鬼道夫油嘴滑舌,一個字也不能信。”
畫皮門竟然還專門為鬼道夫定了條門規(guī)?
看來仇怨確實不小,我可不想被她收了而錯過復(fù)活良機,想了想,我接著說道:“我意思是說,師門派你調(diào)查邪師對吧?你跟我回醫(yī)院,詢問蝶兒師母關(guān)于那個邪師的線索。”
徐花妍意動,她冷冰冰的挪著下巴,“孽畜,前邊帶路。”
“喂,能別喊這個不?鬼也是有尊嚴的。”我郁悶道。
徐花妍攤了攤手,“我不是故意的,這個字只能發(fā)第四個聲調(diào)。”
“……”我心里像五只草泥馬掠過一樣,“那個,比較遠,在城東二院,咱打車吧。”
“我今天出門忘了帶錢。”
“你騙鬼!出門……分明能念初字!”
“呵呵,你還真信啊,就騙你能怎樣,那天晚上我醒來時,你雙手放在哪兒了?”徐花妍的冰顏浮著憤怒,“再敢啰嗦,我打的你神形俱滅!”
當時情況緊急我沒在意,我仔細在腦海里翻了下,把視線凝向她胸前,“好像……是這里哦。”
“滾!”徐花妍陰沉著俏臉,“紅顏不老,悅君之時,愿常畫,盼惜取……”她捻起一根發(fā)絲,繞在青蔥玉指間,“戒情絲,現(xiàn)!”
這條繞起來的發(fā)絲光澤黑亮。
挑開了徐花妍的回憶,她真的被激怒了,這個法門我可見識過,一下子就能把水鬼秒掉。
我驚慌的往后一邊退著,一邊說:“花妍小妹妹,以和為貴。”
“大不了任務(wù)不做了!”徐花妍猛地沖上前幾步,指尖探向我的鬼體。
“啊……我要死了!”我大喊了三秒,忽然察覺自己的意識還在,好像并沒有受傷?我疑惑的低下頭,注意到徐花妍的手指連帶戒情絲已經(jīng)沒入了我的鬼體,卻并未發(fā)生想像的爆炸。
她驚咦道:“這怎么可能?”
徐花妍的眼眸掠過一絲不安,她又用了幾次別的法門,每一次的架勢驚心動魄,差點把我嚇死,最終卻沒有對我鬼體造成實質(zhì)性的創(chuàng)傷,莫非畫皮門的手段對我無效?
“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吶!”我張牙舞爪的撲向徐花妍,將她柔順的頭發(fā)揉得亂七八糟,把女神拖下神壇的感覺還是蠻爽的,我拉扯著她的頭發(fā),“花妍小妹妹,不過我有個建議,你們畫皮門動不動就拔頭發(fā),不擔心禿頂嘛。”
“沒想到……我連天鬼都能抗衡一二,卻被一只執(zhí)念鬼欺辱。”徐花妍臉色通紅,快要凝出血來,她羞憤的道:“究竟想怎樣?”
“沒發(fā)現(xiàn)四周不少人在瞅你嗎?恐怕你的形象已經(jīng)變?yōu)榕傋恿?,那邊的老大爺好像還報了警,所以快點跟我跑吧。”我笑瞇瞇的說:“當然,你可以拒絕,不過丟人的是你哦。”
“該死。”
徐花妍拔掉一根發(fā)絲,她夾在了自己襪子口,“疾風(fēng)術(shù)!”
我隱約感覺她的小宇宙快要爆發(fā),心說要是跟她分散的話,就沒有第二個人能看見自己了,我身形跳動,撲在她的后背,兩只手緊緊環(huán)住這香軟的脖頸。
“孽畜,你無恥不?滾下來。”
“淡定,警察叔叔快來了,精神病院將迎來新的一員!”
“算你狠!”
徐花妍銀牙一咬道,她身體有了疾風(fēng)術(shù)的加持,跑起來飛快,難怪她不帶錢還敢走到離家很遠的地方。
“嘚,駕!”我像騎馬一樣喊道:“咱該換方向了,二院在右手邊。如果不聽話,小心我把你先X后殺,反正也沒人知道是我做的。”
我只是嚇唬她一下,身為一只三觀很正的鬼,不可能做喪盡天良的事。
徐花妍無奈的跑了半個小時,停在二院門口。
我跳在地上,唯恐她逃了,便拉住她的手臂,“跟我去見師母。”
徐花妍一副想殺人的表情,“真不算男人。”
“抱歉,我現(xiàn)在不是男人,而是男鬼。其次,你還想讓我神形俱滅來著,可惜啊……”我拖著她往自己死時的病房走,卻發(fā)現(xiàn)空無一物,想想也對,尸體應(yīng)該被轉(zhuǎn)移了。
我授意她說,“問護士,這里死的傷者被送到哪了?”
“哼!”
徐花妍一邊梳頭發(fā),一邊跟清理病床的護士道:“今天死在這里的孽畜呢?”
小娘皮火氣夠大的。
“妹妹,不能對死者不敬。”護士說道:“他被家屬接回家準備后事。”
“聽見沒有,注意素質(zhì)。”我拉著徐花妍往外走,也許我身體被蝶兒師母轉(zhuǎn)移到出租房了。我威脅徐花妍再次使用了疾行術(shù),返回住所,院子中間果然放了口黑色的棺材。
我那把紫劫立于一旁。
“咦?這不是畫皮門的小丫頭嗎?”蝶兒師母站在房門前,她欣慰的道:“難道你對小初一見鐘情,聽聞他遇難了,特地來此緬懷?”
徐花妍凌亂了,她打算解釋,我注意到老爸老媽也在觀望這邊,我急忙拿鬼手捂住她的嘴,“花妍小妹妹,你把蝶兒師母叫過來小聲交流。”
“知道了,死孽畜。”
徐花妍尷尬的朝師母招了招手,“前輩,我有點事情想跟您說,麻煩來一下。”
蝶兒師母走到近前。
徐花妍不情愿的道:“孽畜現(xiàn)在化為了初態(tài)的執(zhí)念鬼,就在我身側(cè)。”
“不可能,你能看見他?”蝶兒師母四顧環(huán)視了一眼,“我怎么沒看見?”
“這個……晚輩也不知道。”
徐花妍小拳頭攥的咯咯作響,今天恐怕是她有生以來最難熬的一天,不僅被我欺負,連所有的畫皮門手段都失效了。
接下來,我跟蝶兒師母通過徐花妍交流了很久,這才知道施展融魂術(shù)的代價有多大,師父在我心中上升到了父親的高度。我把第七大道昨晚的事發(fā)經(jīng)過說完,徐花妍就開始跟蝶兒師母告狀,細數(shù)了我的五大罪行。
蝶兒師母安慰的道:“年輕人嘛,打情罵俏很正常,我家小初沒有惡意。別生氣,我?guī)湍懔R他幾句。”她瞅向我這邊的空氣,“小初,不許再欺負花妍了,她的法門對你無效,還能看見你,這表示有緣。”
打情罵俏?
有緣?
徐花妍急的一跺腳,“冥師前輩……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的法門從來沒有這樣過。”
“我對畫皮門也不是很了解,等明燈回來時問問。”
蝶兒師母把徐花妍迎入院子,“這幾天你先委身在這住下吧,等小初的事結(jié)束,你再離開。”她掏出一只精致的小紙人,放在對方掌心,“我們算是欠了你一個大人情,這里邊封著一個陰兵和一只冥狗,不比你的絕情花差,以后遇見麻煩時,就燒掉它。如果對方太強大,即使它們抵擋不了,也能拖住一時半刻。”
徐花妍把小紙人收入口袋。
我探手捏住她的鼻子,“喂喂,我?guī)熌杆湍銝|西,也不說謝謝!”
蝶兒師母見對方鼻子變癟,心知我在作怪,她哭笑不得的道:“小初,你快到進棺材跟身體重疊躺好,這樣有助于新鮮度的保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