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可把我嚇得夠嗆,誰知道她很快又把臉變了回去,笑著對我說:“小豐,要在行里混,第一就要膽子大,不管看見什么妖魔鬼怪都要像沒事人似的。”好家伙,這我可不敢保證,要是冷不丁遇見個鬼,可不由得我不怕。
常壽見我臉色難看,就笑著說:“沒事,這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練成的,咱們還是先說正題吧,你爺爺傳給你這本《通天靈訣》原本是部奇書,此書通曉陰陽,直通三界,透盡天機(jī),卻遭不住人世間連年戰(zhàn)火,殘損之余,僅留八篇,雖數(shù)甚少,均為精髓所在,只要你肯好好參透其中的玄機(jī),將來一定會有一番作為。”
其實一直以來我心中也有一個疑問,為什么爺爺把書傳給了我爸,可我爸卻無緣學(xué)呢?于是我就將心中的疑惑說了出來,常壽久陪我爺爺,雖然她是一個紙扎,但從我爺爺讓我喊她常姑姑就可以看出,她在爺爺?shù)男哪慨?dāng)中幾乎已經(jīng)算是親人了,而常壽自然也明白爺爺?shù)南敕?,要不然爺爺也不會派她來找我?/p>
只聽常壽說道:“天道輪回,往往就是如此,你爸爸雖然算是半個行里人,但是你爺爺卻不忍讓他繼承這門手藝,其實作為行里人有太多的無奈和痛苦,原本你爺爺想一把火燒掉《通天靈訣》,但又不忍將老祖宗傳下來的東西毀在他自己的手中,好在他始終沒給你爸爸教授技藝,因此你爸爸對行里的事只能說是一知半解,其實做個普通人才是你爺爺對你爸爸最大的期望。”
聽到這里我明白卻也不明白,但一分析就覺得是爺爺不想讓爸爸卷入到紛亂的行里來,可他又為什么下定決心讓我來學(xué)這本書呢?
常壽接著說道:“其實和你在陰間相遇讓你爺爺有了很大的觸動,你爺爺一輩子都很遵循行里的規(guī)矩,可是卻冒著風(fēng)險讓你從陰間還陽,雖說他有私心,但是虎毒尚且不食子,他又怎么舍得你年紀(jì)輕輕就死了呢,何況你還是被人暗算的。”
我點點頭,這個我倒是理解,常壽又說:“其實作為一個行里人,死亡并不可怕,可卻不能讓人白白暗算了,而且你所說的那兩個黑衣人也透著古怪,搞不好有什么陰謀,既然你爺爺已經(jīng)下定決心讓你學(xué)藝,那你就要肩負(fù)起自己的責(zé)任,查清楚這兩個人到底是何許人也?”
一說到我被人暗算,我心中又不禁來氣,于是便把和我爸遭遇車禍的事情也告訴她了,常壽雖然臉上沒有什么表情,但是語氣卻很急促,看樣子很是擔(dān)心,我說:“我現(xiàn)在就想趕緊學(xué)點本事,然后把那兩個一直想害我的黑衣人抓出來,問問他們到底是何居心!”
常壽咧開她的紙扎嘴,笑得很難看地說道:“小豐,凡事不能急于一時,越遇到事,就要越不怕事,既然這兩個黑衣人三番五次地想害你,你不妨主動出擊,看看他們到底有什么陰謀詭計,就算不能除掉他們,也要試試他們的底子,你一個小伙子總不能被他們嚇?biāo)馈?rdquo;
常壽雖然是個紙扎,但是脾氣秉性似乎都受到了我爺爺?shù)母腥?,說話也是有理有據(jù),我一聽她說的確實有道理,我現(xiàn)在這么躲在家里也不是回事,如果能主動出擊,搞不好還能打亂他們的計劃,給他們一個措手不及,想到這里,我就點點頭有了自己的主意。
突然我又想到了菲姐,她是這一切事件的源頭,為什么現(xiàn)在卻不見了蹤影,我心中有點不詳?shù)念A(yù)感,就問常壽,難不成菲姐已經(jīng)被害死了?你們有沒有在陰間見過她。
常壽搖了搖頭說:“雖然你爺爺和我每天都接待新鬼,但我們只是其中之一,每天死亡的人不計其數(shù),兩個人哪里忙得過來,你那天只不過是湊巧,恰好沒什么人而已,所以我們也不知道你說的這個張菲菲到底是何許人也,有沒有死?我看這一切還是要你自己去調(diào)查……”說到這里,常壽的聲音越來越小,我在睡夢中也朦朦朧朧地醒了過來,睜眼一開,太陽已經(jīng)在窗外冒了頭。
我伸了個懶腰,這一覺睡得可真是夠辛苦的,自此以后,常壽隔三差五就來夢里給我傳爺爺?shù)脑?,教授我書中的技藝,?dāng)然那是后話,暫且不說。
天亮之后,我想起夢中常壽所說,也覺得與其在這里默默躲避,不如主動出擊,因此我就跟老爸說,我想回學(xué)校去,畢竟那兩個黑衣人已經(jīng)害死了不少人,如果我們不調(diào)查,搞不好還會連累更多的人,可爸爸卻一百個不放心,說我已經(jīng)被害死了一次,哪里還敢再任由我胡來。
我說:“老爸,我知道你擔(dān)心我,可是這也是爺爺?shù)囊馑迹夷阋膊槐靥珦?dān)心我,我在下面不是認(rèn)了個師傅嗎?他還給了我一塊百鬼玉,說遇到危險的時候自然會救我,上次咱倆在懸崖邊上它就發(fā)光報警,我想只要我小心謹(jǐn)慎,就絕沒問題,而且咱們這么躲著也無濟(jì)于事,該來的始終會來!”
老爸看我決心已下,還抬出我爺爺?shù)钠焯?,因此也就沒了脾氣,只是我媽還勸我在家休養(yǎng)一段時間,我和老爸都沒跟她說多少實話,一是怕她擔(dān)心,二是這都是行里的事,我媽就一普通的家庭婦女,要知道我爸嘴里說的鬼故事都是真的,那還不驚了。
臨走的時候老爸讓我多加小心,要是遇到什么事了,千萬要及時告訴他,雖然他沒什么大本事,但是能幫忙也絕不含糊。其實我心里也知道,這行里的世界對我來說是完全陌生的,對老爸也熟悉不到哪去,要是真遇到有人害我們,恐怕我倆都不是他們的對手,所以萬事還得是我自己拿主意。
等我推開宿舍的大門,哥幾個像看見外星人似的,就差把我抬起來扔空中慶祝了,說來也是,打醫(yī)院出來后,被折騰的夠嗆,也沒給他們打電話報平安,現(xiàn)在猛然看到我,情緒難免激動,東哥一拳打在我的肩膀上罵道:“好小子,那天早上不聲不響就走了,怎么就掉到黃河里去了,算你小子命大,以后你可千萬要小心,我從小在這長大,每年黃河可真淹死不少人……”
東哥話說了一半,就被霍比特打斷了,霍比特的普通話很差,就聽他說道:“呸,你會不會說話,咱豐哥不安然無恙地回來了嗎?我看咱們還是出去搓一頓,給豐哥洗塵。”
霍比特這話一出口,大家便一拍即合,我剛想把手里的行李放在桌子上就跟他們出去,突然瞥見我的桌子上扔了一個信封,這時高總也看見了,就對我說:“這是樓媽前幾天送來的,也不知道是誰寄的,你說現(xiàn)如今怎么還有人寫信呢?”樓媽就是我們宿舍的舍管阿姨,大家都這么稱呼她。
我拿起信封瞅了瞅,上面寫的是我宿舍的地址,收信人則是我的名字,可寄信人一欄卻寫著內(nèi)詳,郵編也沒有填,我心中不禁納悶,難不成是暗戀我的女同學(xué)給我寫的?
想到這里,我就轉(zhuǎn)身對他們?nèi)齻€說:“哥幾個,要不你們先出去點菜,我看完信就去找你們。”他們大概也餓了,連聲說好,關(guān)上門就出去了。
我迫不及待地打開信封,發(fā)現(xiàn)這封信居然是菲姐寄來的,信中說她自從幫我抓住那個女鬼后,似乎就被什么人給盯上了,她能感覺到那個人似乎要害她,而我掉進(jìn)黃河后,她也去醫(yī)院看過我,可是我始終昏迷著,由于搞不清具體情況,她也不敢貿(mào)然告訴我爸爸,所以她就搬了家,想暫時躲一躲,暗中觀察有沒有什么線索?如果有什么發(fā)現(xiàn)再來找我。
我合上信,這么說來,菲姐和我現(xiàn)在要做的事基本一樣,她說自己被人盯上了,那毫無疑問肯定是那兩個黑衣人,如果他們也想加害菲姐,那這事可就棘手了,不過對我來說,無疑也多了個幫手,畢竟菲姐的本事我是親眼見過的,比我這半路出家的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
突然我又想,她為什么不給我打電話而是選擇寫信這么古老的方式,現(xiàn)如今寫信的人可沒有幾個了,何況這也不安全,并不能保證這信一定能送到,難不成她是有什么消息想通過寄信的方式讓我知道,而又不能直接告訴我?
想到這里,我就又看了看這信封,信封上確實沒有寄信人的地址,但是一瞥之下,我突然發(fā)現(xiàn),這信封上蓋得郵戳卻是有地址的,上面寫著甘肅永登,下面的日期則是大概7天前,這也就是說,這信是她一周前從永登寄出的,難不成她是想讓我去永登找她?我又把里面的信紙展開,果然又有了新的發(fā)現(xiàn),只見那信紙的最下面印著一行不易察覺的小字:永登縣第二招待所,地址,濱河大道132號,這信紙正是這個招待所的。
這下我算是徹底明白了,肯定是菲姐想讓我去找她,而有些話又沒辦法在電話里說得清楚,所以她才選擇了這種方式來知會我,即便信落到了別人的手里,也僅僅以為這只是一份普通的信,絕對猜不到其中暗含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