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了剛才黎宇天的狼狽下場,所以我很小心翼翼的去抓劍,然而手心中并沒有出現(xiàn)想象中的痛感。我頓了頓。
“拔!把它拔起來!”黎宇天見狀喊道。
這劍插在巨石之中似乎有些年頭了,我雙手握住劍柄,手用力,劍身晃了晃,隨著嗤嗤的摩擦聲,劍身慢慢的被我抽了出來。
這一切似乎太簡單了,沒有想象中的困難。整把劍被我抽了出來,這時圍繞在我們身旁的亡靈,也跟著消失了蹤影。黎宇天在一旁看的啞口無言,眼神中充斥的復(fù)雜的情緒,他直愣愣的看著我。
我看著手中這把劍,通體黑色,就如時間放的太久,上面染上了一層鐵銹般,但仔細(xì)看,并不是。
整把劍,毫無特點,劍身無繁縟的紋路,更無傳說中的銘文,這把劍唯一的亮點就是劍刃無比的鋒利,砍那些蟲族怪物倒是問題不大。
“給我看看!”黎宇天從驚愕中回過神,從我手中奪過黑劍,他手剛接觸劍身,嗤嗤如同沸水蒸騰的聲音再次傳來,他的手心傳來一陣焦糊味。
黎宇天咧了咧嘴,劍從手心中脫落,他看著已經(jīng)被熏黑的,皮開肉綻的手心,一陣失神。
“為什么!為什么!”
在我毫無防備之下,黎宇天突然向我襲來,我被他推向后方,直到后背狠狠的撞上洞穴壁之上,他右手拽著我的衣領(lǐng),一臉憤怒的看著我。
“喂,你瘋了嗎?”我對他喝道。
砰的一聲響,我耳邊碎石粉末,到處飛濺,我額頭上不由的冒出一層冷汗,這家伙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失常了。
我還以為他會繼續(xù)對我發(fā)動襲擊,可是他突然收回手臂,同時松開了我的衣領(lǐng)。他看了我一眼,而后竟大聲的笑道,似乎想明白了什么。
“我在,寧澤等你!”說完仰身大笑著朝洞外飛奔而去。眨眼間不見了蹤影。
黎宇天如此瘋瘋癲癲,真的讓我很愕然,不過最后他說的寧澤,我想了想,寧澤似乎是一個地名,這家伙難道是想讓我去找他嗎?
我嘆了口氣,也不再去想了,整了整衣角,我的目光再次注視到地上的那把黑刃。
在石壁的熒光下,這把劍怎么看怎么普通,甚至連個劍鞘都沒有,雖然黎宇天遭遇這劍,倒是怪事連連,那也不過是和那些亡靈有關(guān)吧。想到這我后背不自禁的出了一身冷汗。
那些漂浮的玩意兒還在嗎?我不敢打開鬼冥瞳,我再次猶豫的看了看劍,這劍拿著不會招來厄運把?但這劍,黎宇天對它如此狂熱,肯定是有道理的,我最終還是將它撿了起來。我從衣服上撕下一段碎布條,把劍綁在了身后。
做完這些,我便快步的朝洞外跑去,因為這陰森的地方,我是再也不想多待一秒了。
來到洞外,夜色更加的深了,我四處瞅了瞅,黎宇天早已不見了蹤影,此時這周圍似乎救我一個人,無比的寂靜,讓人感覺有點驚悚。
以時間推算,蘇小蕊他們應(yīng)該已經(jīng)回到了營地,為了確認(rèn)他們已成功離開,我在之前我們躲過的木樓中轉(zhuǎn)了一圈,還在周圍到處找了找,我已經(jīng)確定他們平安回去了。這時心中稍感安慰。
不過說來也怪,那嘯月天狼怎么不見了蹤影,我出了村口,除了地上少數(shù)被殺的青妖狼尸體,其它的青妖狼也是消失匿跡了。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思索著,突然天空一陣陣耀眼的亮光,隨即砰的一聲巨響。
這巨大的動靜讓我渾身一個激靈,這尼瑪?shù)降自趺椿厥?!眼前的樹林被什么東西點著,紅彤彤的火苗在森林中竄起。
我抬起頭,看著眼前的一幕,我的心落到了谷底,天空一道道火球如流星雨般砸向了地面。這一刻終究還是來了,那些孕育在大氣層的生物終于是到了播種的時間了。
我穿進樹林,看著那天外來物,漆黑滾圓的“蛋”,正是在蒼狼時遇到的那顆一模一樣。
看著天上一道道火光流線,我心中突然一顫,營地的大家,此刻怎么樣了,這東西千萬不能落到營地??!
我越想越怕,我朝營地方向飛快的奔去,這一路上,天空的墜落之物便沒有止歇過,這數(shù)量是毀滅性的啊,現(xiàn)在我們即將面對最最艱難的時刻,大家一定要挺過去??!
我想著蘇小蕊,想著張科,想著姜美玲,他們此刻都怎么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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營地一片火海,黑煙滾滾,烈風(fēng)簌簌……
我站在高地,看著腳下的一片悲慘狼藉景象,我,已無法用語言表達心中的感受。我終究是來遲了!
我瘋了一般的跑下去,沖進火山火海的營地中,我放聲的大喊,我呼喊著蘇小蕊,呼喊著姜美玲,呼喊著林氏兄弟,黑煙灌進我的喉嚨,我忍著惡心的咳嗽,繼續(xù)的呼喊著。
我在營地中無頭緒地尋找著,這時黑煙的盡頭一道道人影,晃晃悠悠的竄了過來。
看著那些熟悉的面孔,我心如刀割,這一個個被寄生獸寄生的普通人,從此便成為了傀儡。
我握了握后背上的刀柄,隨即又松了手,我實在是對他們下不了手。他們朝我包圍了過來。
我踉踉蹌蹌的逃出了營地,那些傀儡,沒有再追上來,這些寄生獸剛寄生,對身體的掌控,還不足以讓他們,做出長時間的體力輸出。
我最后留戀的看了一眼營地,隨即轉(zhuǎn)身向林中走去,我在心中不斷的祈禱著,希望蘇小蕊他們沒有回到營地,希望他們此時正躲在某處,等待著這場寄生風(fēng)暴的結(jié)束。
我漫無目的地走著,心中的慌亂,無助、孤獨,在肆無忌憚的膨脹著。我好不容易融入進一個集體,就這樣被毀了。
我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只是發(fā)現(xiàn)自己仍然身在叢林間,看來我是在樹林里打著轉(zhuǎn)。我的心中似乎不知道下一步,該去哪?我從未如此的彷徨過。
最終我累的精疲力盡,爬上一棵大樹,瞇著眼,希望我睡醒之后能再次回到校園,回到那普通的生活,每天上課,放學(xué)、然后和朋友們一起打游戲、一起嬉鬧、一起過著無憂無慮的日子。
想著想著,眼角流出了淚水,我想起妹妹,想起蘇小蕊,想起了好多好多……
第二天,一滴滴的冰涼的水滴砸在我的臉上,我睜開眼,天灰蒙蒙,正下著毛毛細(xì)雨。
我嘆了口氣,世界依然沒變,厄運永遠無法逃避,我整理了心情,從樹上跳了下來。
我捉了只野兔,充了充饑,我再次回到營地,那些宿主已經(jīng)不見了蹤影,我搜刮了一些物品,并再次確認(rèn)了營地里是否還有什么其它線索。我這時發(fā)現(xiàn)營地的坦克只有少部分滯留??磥?,這次危機對于營地并非致命的。
我去了指揮部和訓(xùn)練場,人走樓空??此朴兴鶞?zhǔn)備。我的心也稍感安慰。
根據(jù)昨天遇到的宿主數(shù)量,大概有一半以上的人被寄生。青蜂應(yīng)該配合著軍隊帶著剩余的人撤離了。
我在心中猜測他們會去的地方,最大的可能性,便是向西撤,那邊地形險要,對于大規(guī)模的蟲襲還是能起到限制的作用。
以如今的情況,全國各地有能力的人應(yīng)該已經(jīng)意識到情況的危機,開始在組建據(jù)點了,放棄普通的城市,組建具有防御能力的據(jù)點,是以后的人類求生的重點。
而西面,則是最早開始組建據(jù)點的地方。想到這,我也不再猶豫,我離開了營地,準(zhǔn)備一路向西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