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信我?”我問。
“我不是不信你的人品,而是不信你的能力。你連自保的本事都沒有,哪兒能保住秘密?。咳藶榱饲笊?,什么都是可以出賣的。”
楊克這話,雖然不是那么的順耳,不過也確實在理。他不愿意告訴我,我也懶得再問。
就在這時候,我的手機響了,來電顯示居然是老張。自從搬到這租的別墅里來之后,我跟老張,就再也沒聯(lián)系過了,他今天怎么突然給我打電話來了?。?/p>
老張跟我寒暄了幾句,然后說明晚他有事,想讓我?guī)退氐辍?/p>
明晚?明晚不正好是我跟施老頭一起去牛角堡的時間嗎?這么久沒有聯(lián)系的老張,專程給我打電話,讓我明晚去替他守店,這到底是為什么啊?
我不管在哪里?在做什么?幽幽和老張都是知道的。因此我相信老張打來的這通電話,絕對不是巧合。
在想了一會兒之后,我以明天沒空為由,拒絕了老張。
老張倒是沒有強求我什么,不過他嘆了一口氣,說什么這或許就是命之類的,還讓我自己小心。最后,他說了聲希望還能再見,然后就掛了電話。
正常情況下,掛電話的時候,都是說的再見,哪有說希望還能再見的?。勘緛砻魈烊ヅ=潜?,我這心里就有些不安,現(xiàn)在老張的這通電話一打,我立馬就更加的不安了。
“是老張給你打的電話吧?”電話剛一掛掉,楊克就一臉憂慮地對著我問道。
“你都不跟我講你的計劃,我也不會告訴你是誰給我打的電話。自己的秘密,自己守。”我說。
“老張讓你干什么?”楊克這孫子,其實都已經(jīng)猜出剛才那電話是老張打來的了,還問我?
“我沒有義務(wù)告訴你。”我說。
“你必須得告訴我,老張已經(jīng)參合進來了,咱們現(xiàn)在的處境很危險。當(dāng)然,你要不把我當(dāng)兄弟,也可以不說。”楊克擺出了一幅一本正經(jīng)的樣子,一臉嚴肅地跟我說。
“他讓我明晚替他守店,我沒答應(yīng),然后他跟我說什么希望還能再見。”我說。
“他是不是知道你明晚要去牛角堡,所以才讓你替他守店的???”楊克問。
“應(yīng)該是。”我說。
“行!我知道了。”楊克這孫子,居然如此操蛋地回了我一句。
這一夜,平平安安的過了。
第二天晚上,我剛一坐上牧馬人,正準備開車去喪葬用品一條街找施老頭,沒想到手機“叮”的響了一聲。
是幽幽,她居然也主動聯(lián)系我了?看來今晚這事兒,參合進來的人不少嘛!
“有去無回?。。?rdquo;
幽幽就給我發(fā)了這么四個字,外加三個感嘆號。
“為什么???”
雖然我知道幽幽肯定不會回我,不過我還是問了她這么一句。讓我沒想到的是,在過了那么兩三分鐘之后,我的手機居然“叮”的響了一聲。
幽幽回我了,這還真是破天荒??!
不過,幽幽的反常行為,讓我本就不安的心,立馬就變得更加的不安了。
“有去無回?。。?!”
還是這四個字,不過感嘆號變成了四個。要不是這感嘆號多了一個,我準會以為幽幽是手抖了,把信息發(fā)重復(fù)了。
“多發(fā)一個感嘆號是什么意思?”我問幽幽。
這一次,幽幽沒有再回我。
幽幽是個心思縝密,做事滴水不漏的人,感嘆號從三個變成了四個,她這絕對不是隨便發(fā)的。
感嘆號,應(yīng)該是代表著什么東西??墒?,感嘆號在我的眼里,它就只是個感嘆號,我什么都看不出來。
車已經(jīng)到了喪葬用品一條街的街口了,在開車門之前,我給楊克那孫子打了個電話,問他知不知道感嘆號是個什么意思?
楊克那孫子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問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把幽幽給我發(fā)來的那兩條奇怪的信息跟他說了,那孫子一聽,立馬就樂了。跟我說什么感嘆號是一種藥,幽幽給我發(fā)那么多感嘆號,是在叫我藥不能停。
畢竟,我這次去牛角堡,在正常人看來,那純粹就是作死。明知道是作死,還去作,這不是有病是什么?藥當(dāng)然不能停??!
楊克那孫子肯定知道感嘆號是什么意思,他跟我扯這些亂七八糟的,目的就是為了搪塞我。
那孫子不愿意告訴我,該不會是他那尿性又犯了,又想坑我了吧!
我去牛角堡,是為了救戴欣茹,至于別的,我也懶得管了。
我下了車,去了施老頭的無名店。在到的時候,那老家伙已經(jīng)準備好了。
這一次,那老家伙居然準備了四個小紙人。這四個小紙人的個頭都很小,就像兩三歲的小屁孩那么高。
“施老頭,就靠著這四個小紙人,就能把事給辦成???”我問。
“本來我是準備的三個,剛才我想了想,為了保險,臨時加了一個。”施老頭說。
本來是三個,臨時加了一個,這不就是由三個變成四個了嗎?幽幽給我發(fā)的那信息,感嘆號也是從三個變成了四個。要說這是巧合,我打死都不信。
幽幽給我發(fā)信息的事兒,施老頭應(yīng)該不知道。他要是知道的話,也不會這么大大咧咧的,就把小紙人從三個變成四個的信息告訴我了。畢竟,他直接說紙人就是四個,我也不會聯(lián)想到幽幽發(fā)的那兩條短信上面去。
施老頭用四個黑布口袋,分別把四個小紙人罩了起來,然后遞了兩個給我,讓我抱著上了車。至于他,則抱著另外兩個,跟在了我的屁股后面。
車在路過104醫(yī)院那里的時候,那個女人又出現(xiàn)了。不過這一次,她并沒有招車。
施老頭讓我不要管她,直接開過去。在牧馬人與那女人擦肩而過的時候,那女人好像看了我一眼,她的眼神有些奇怪,我不知道她是看到了什么。
不對,這感覺不對!最近兩天發(fā)生的這些事兒,太反常了。
老張讓我去給他守店;幽幽連著給我發(fā)了兩條信息;那女人雖然像以前一樣出現(xiàn)了,卻沒有招車,而是用那種眼神看我;就連楊克那孫子,之前跟我無話不談的,這兩天也開始跟我遮遮掩掩的了。
“人心難猜,人心難測!”
我也不知道施老頭是不是看出了我的心思,他居然冷不丁地來了這么一句。然后,他搖開了車窗,在那里抽起了他的葉子煙。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我問。
施老頭只是對我笑了笑,什么都沒有說。
到馬路的盡頭了,我踩下了剎車。
施老頭打開了車門,把四個小紙人放到了地上,然后把它們身上罩著的黑布口袋取了下來。
黑布口袋一取,那些小紙人就像撒了歡的小屁孩一樣,嘩啦啦地就跑了出去,跑向了廢墟深處。
“咱們趕緊跟上吧!”施老頭小跑著追了出去,我也不敢耽擱,立馬就拔腿跟上了。
那四個小紙人跑得很快,在跑到廢墟中間之后,它們居然分成了兩撥,一撥兩個,分別朝著兩個方向去了。
“咱們分頭行動,一人跟兩個。”施老頭跟我說。
說完之后,他便朝著向左邊去的那對小紙人跟去了。而我,只能按照他的吩咐,轉(zhuǎn)向了右邊。
“小紙人,你們慢點兒??!”
這兩個小紙人,跑得比狗還快。我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開始跑了,還是追不上那兩個小家伙。
突然,我腳底下踩著的那石頭一松,身體一滑,我便一個狗吃屎,摔倒在了地上。
我的下巴給磕破了,痛得我“哎喲”地叫了一聲。
“他死啦!他死啦!”
這是一個小女孩的聲音。
我嚇得用手往地上一撐,想借助手臂的力量站起來??墒?,我感覺我的手,好像摸到了一個軟綿綿的東西。
布娃娃!居然是布娃娃!就是薛倩刨出來的那個。
這布娃娃還是像上次一樣,是臟兮兮的。不過,她的眼睛,卻被人扣掉了。
“嗚嗚……嗚嗚……”
布娃娃居然哭了起來,她那被扣掉眼睛的眼窟窿,居然流起了鮮血,還染了我一手。
有一些看不清臉的人圍了過來,他們在我的眼前晃來晃去的,到底有多少人,我也看不清。
天天!我得把天天叫出來。
可是,我往兜里一摸,卻發(fā)現(xiàn)那小房子不見了。
小房子可是一直揣在我兜里的,怎么不見了呢?
玉佩碎片,雖然施老頭說那玉佩碎片已經(jīng)毀掉了,但萬一那玩意兒能起作用呢?我趕緊把手伸進了另一個兜里,想把玉佩碎片摸出來。
沒有?玉佩碎片居然也沒了?
怎么可能?這怎么可能?
這時候,那些圍著我的影子,突然讓出了一條道。
我的眼前,出現(xiàn)了四個小紙人,就是施老頭帶出來的那四個,它們抬著一口紙做的棺材,邁著奇怪的步子,慢慢地向著這邊走來了。
我想動,可那些鬼影子一下子就把我給按住了,然后把我放進了那口紙棺材里。
其中一個小紙人,拿出了一盒小火柴,取了一根出來,劃燃了,然后扔了進來。
紙棺材燃了起來,躺在里面的我,卻一點兒都動彈不了。
我要死了嗎?難道它們要把我活活燒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