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嘻嘻!”
那女人的笑聲又傳了出來。
這笑聲應(yīng)該是一只女鬼發(fā)出來的,除了冷不丁的冒出這笑聲之外,那女鬼并沒有傷害過我。
女鬼要跟保安大爺他們是一伙的,早就該對我動手了,可她卻一直沒有對我動手。這是不是證明,女鬼并不會害我?。?/p>
我是不可能回到剛才那屋子里去的,這眼前又是白茫茫的一片,讓我完全看不清方向?,F(xiàn)在,唯一能給我指一下方向的,就是那女鬼的笑聲了。因此,我決定賭一把,跟著那女鬼的笑聲走。
“嘻嘻!嘻嘻!”
也不知道那女鬼是在故意配合我還是怎么的,在我往著笑聲傳來的方向走了兩步之后,那笑聲又傳來了。
現(xiàn)在的我,聽到那女鬼的笑聲,比聽到我媽喊我的名字都還要親切。
“嘻嘻!嘻嘻!”
我跟著這笑聲,在白茫茫的煙霧中,漫無目的地走著。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前方不遠(yuǎn)處突然出現(xiàn)了一團火光。
那里好像蹲著一個人,在一張一張地往火堆里扔紙錢。這些白色的煙霧,應(yīng)該就是那人燒紙錢弄出來的。
那人難道是保安大爺?可他穿著的不是保安服,也不是白色長衫??!
“嘻嘻”的笑聲已經(jīng)沒了,四周都是白茫茫的。
那里有一扇關(guān)著的小木門,說不定那就是出口。
也不知道燒紙錢的那家伙有沒有發(fā)現(xiàn)我,反正他沒有抬頭,更沒往我這邊看,而是一直在那里認(rèn)認(rèn)真真,一張紙錢一張紙錢地?zé)?/p>
我踮著腳尖,一步一步的,輕輕地朝著那扇小木門去了。那家伙似乎沒有被我驚動,我都已經(jīng)走了好幾步了,他都沒有任何的反應(yīng)。
小木門在那家伙背后兩三米遠(yuǎn)的地方,要是他燒紙錢燒得足夠?qū)P?,我是有機會在他發(fā)現(xiàn)我之前,直接打開門逃出去的。
那家伙燒得很認(rèn)真,一直沒有往我這邊看。我三步并作兩步的,就跑到了那小木門面前。
我伸出手去推了一下那小木門,可那小木門卻動都沒有動一下。
“啊……啊……”
那家伙突然轉(zhuǎn)過了頭,對著我喊了兩聲。他舌頭斷了,是個啞巴,一邊“啊啊”地對著我喊,一邊對著我擺手,意思是讓我不要打開那門。
啞巴看上去十六七歲的樣子,可能是因為營養(yǎng)不良,看上去有些面黃肌瘦的。也不知道他在這里燒了多久了,反正他的臉黑乎乎的,沾滿了紙錢灰。從他這樣子來看,不像是個鬼,應(yīng)該是個人。
既然是個活人,而且看上去還這么瘦弱,那我完全沒必要怕?。?/p>
這扇小木門,肯定是出口,用手拉不開,那我就用腳踹。
在我抬起腳,正準(zhǔn)備往小木門上踹的時候,突然感覺支撐腿被一雙手給抱住了,然后那雙手往后一拉,我立馬就給搞了個一字馬,然后伴著撕裂的劇痛,翻到在了地上。
“你干嗎?”
“啊……啊……”
雖然我沒聽懂啞巴說的什么,但他已經(jīng)跑到了小木門那里,用身體把那門給擋住了。
“趕緊讓開,你要是不讓開,我可動手了?。?rdquo;
我是一個先禮后兵的人,啞巴的身子骨這么瘦弱,我要直接跟他動手,有欺負(fù)弱小的嫌疑。因此,在動手之前,我先警告了他這么一句。
啞巴并沒有讓開,他仍是在那里一邊“啊啊”的亂叫,一邊對著我擺手。
就是他在這里燒紙錢,搞得到處都是煙,讓我什么都看不清,現(xiàn)在還不讓我打開這扇小木門??磥?,這啞巴跟保安大爺肯定是一伙的。
“你不讓,那我就不客氣了。”
我直接走了過去,像拎小雞一樣揪住了啞巴的肩膀,直接把他拎了起來,重重地甩到了一邊。
趁著啞巴還沒爬起來,我對準(zhǔn)那小木門,一腳踹了過去。
“咚!”
伴著一聲悶響,那扇小木門“哐當(dāng)”地開了。
“嘻嘻!嘻嘻!”
門里傳出了那女人的笑聲,不過里面黑黢黢的,我什么都看不清。
這時啞巴已經(jīng)爬了起來,他跑到了門口,一下子跪了下去,然后在那里瘋狂地磕起了頭,一邊磕頭,他還一邊“啊啊”的對著門里那東西說著什么。
里面雖然有只女鬼,但為了出去,我必須得進(jìn)去看看,看看出口是不是在里面。
我沒有管那啞巴,而是直接邁著步子想要往門里去。就在我走到啞巴身邊的時候,他一把拉住了我的腳,然后用手指了指里面,又指了指我,然后做了一個磕頭的姿勢,讓我跟他一起對著里面那東西磕頭。
“要磕頭你自己磕,一個大活人,我才不會跟鬼磕頭呢!”
我一腳踢開了啞巴的手,走進(jìn)了那門。
“嘻嘻!嘻嘻!”
這笑聲一會兒在左邊,一會兒在右邊,有些飄忽不定的。
“嘎吱!”
小木門被關(guān)上了,在門關(guān)上的那一瞬間,我看到啞巴還在那里磕頭,也就是說,這門并不是他動手關(guān)的。
“嘻嘻!嘻嘻!”
有什么東西纏住了我的頸子。
頭發(fā),是女人的頭發(fā)。這頭發(fā)好長,在一圈一圈往著我脖子上纏,把我勒得都出不了氣了。我把手伸了過去,用力扯脖子上纏著的頭發(fā),沒想到我非但沒能把那頭發(fā)扯下來,反而手還給纏住了。
“哐當(dāng)!”
門被撞開了,啞巴站在了門口。
“??!??!”
他吼了起來,吼完之后,他一下子跪在了地上,然后在那里瘋狂地磕起了頭。
“咚!咚!咚!”
啞巴這不是在磕頭,他完全是在把腦門往地上撞。他的額頭已經(jīng)破了,流出了不少的血,甚至連地面,都給他磕頭磕出的鮮血染紅了一小片。
“嘻嘻!嘻嘻!”
那女鬼還在笑,不過那纏著我脖子的頭發(fā),好像稍微變松了一點兒。
“咚!咚!咚!”
啞巴還在磕頭,他每磕一下,那纏著我頸子的頭發(fā),就會多松那么一點兒。
在啞巴磕得整個額頭都是血淋淋的之后,那纏著我頸子的頭發(fā)縮了回去,不見了。那嘻嘻的女人的笑聲,也沒了。
啞巴對著我招了招手,“啊啊”地示意我趕緊出去。
啞巴救了我,是啞巴救了我嗎?
剛才發(fā)生的這一切,怎么讓我有些不敢相信啊!
這女鬼我是惹不起的,剛才要不是啞巴拼了命的磕頭,求那女鬼放了我,估計我的小命早沒了。
我沒敢再在這屋子里待著,而是飛快地跑了出去。因為驚魂未定,腿有些發(fā)軟,在快跑到門口的時候,我差些摔了一跤。還好啞巴及時伸出了手,扶住了我。
“你為什么要救我?”我問啞巴。
啞巴咧著嘴,對著我笑了笑。他額頭上的血已經(jīng)流到了他的臉上,和那些紙錢灰混合在了一起,在配上他這看上去有些傻的笑,讓我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樣,不知道是個什么滋味。
“你的這些紙錢,是給屋里那位燒的?”那女鬼的厲害我是見識了,加上她就在屋里,所以我不敢直接稱呼她為女鬼,只能給她一個“那位”代稱。
啞巴一把將我按在了地上,然后他自己也跪下了,還對著門磕了三個頭??耐曛?,他見我沒磕,于是就用那種很擔(dān)憂的眼神看向了我,嘴里還“啊啊”地叫個不停。
啞巴是在讓我跟那女鬼磕頭。
人跟鬼磕頭,這不是正義向邪惡屈服嗎?世上哪有這樣的道理?
我自然是不愿意磕的,因此,我非但沒有磕頭,反而還站了起來。
見我不配合,啞巴的眼里,居然出現(xiàn)了一些淚花。他哭了,我不就是不給那女鬼磕頭嗎?他哭個什么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