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們到二伯家的時候,發(fā)現(xiàn)鍋里正在煮肉,那濃郁的香氣真是挺誘人的。我看了看肉,這次的肉比較少,一顆被煮爛了的腦袋,在鍋中起起伏伏。
那顆頭顱我感覺挺奇怪的,以前我從來都沒有見過這種動物。我問王玉蓮,玉蓮說這是狍子,只在大山里邊有,所以外邊并不常見,也沒有誰家賣。
一聽見狍子肉,我頓時就胃口大開,以前就總聽大山里來的同學(xué)說,這狍子肉十分美味,是天下第一美味,只是以前沒有機會品嘗。今天我倒是有意想品嘗一番。
可是一想到那口古怪的紅箱子,我最后還是強忍住了饞蟲??尚睦飬s更疑惑了,那大箱子里邊,莫非真的只是一些野味?我從沒聽說過,農(nóng)村有把野味藏在箱子里的習(xí)俗。
就在此時,我聽到身后的門被吱呀一聲推開了。我嚇的全身一陣哆嗦,連忙扭頭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竟然是二伯回來了。
二伯滿面油光,看見我們之后,咧開嘴傻笑起來:“你們回來啦,我昨天晚上剛打的一只狍子肉,嘗嘗吧。”
說著,二伯就夾了幾筷子肉。那肉晶瑩剔透,一看就應(yīng)該很好吃。
可是……我他媽敢吃嗎?這肉忒古怪了。我可不相信二伯會好心好意的讓我吃肉。所以我笑著擺了擺手,說我們吃過了,不餓。
王玉蓮也有些嫌棄那肉,不過看二伯滿臉期待,又不好意思拒絕,所以就要了兩塊,說要拿回房間吃。
二伯挺高興的給我們兩個盛了一碗肉,王玉蓮就端著碗進去了。進入柴房之后,我就把門從里邊鎖上。
王玉蓮卻是把肉放在鼻子上聞了聞,說道:“宋哥,你有沒有覺得這肉有古怪?”
我小心翼翼的問道:“你覺得這肉怎么古怪了?”
“我看二伯家里沒有別的調(diào)料,可是煮出來的肉,怎么這么香。”
我也皺了皺眉頭說道:“是啊,我也沒發(fā)現(xiàn)二伯家里有什么調(diào)料,甚至連鹽都沒見到,你說這是咋回事?”
王玉蓮搖搖頭,說不清楚。
不過這肉肯定有問題,我問王玉蓮怎么辦,王玉蓮說埋了。
于是她就挖了個坑,把肉埋了進去。我則是一直都在思索著,這肉到底哪里有問題?思來想去,也想不出個頭緒來,最后只得放棄。
現(xiàn)在我腦海中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晚上跟蹤一下二伯,我總覺得二伯今晚還會出去。所有問題的答案,應(yīng)該都在二伯身上。
想明白了這點之后,我就準備休息一會,等到了晚上再跟蹤二伯。
不知過了多久,我迷迷糊糊的聽到一個冰冷的聲音在叫我。我緩緩睜開眼,發(fā)現(xiàn)四周全是一片黑暗,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天黑了嗎?
對了,二伯,不知二伯有沒有出門。想明白了這點后,我就準備走出柴房。
可是就在此時,那個冰冷的聲音,竟忽然又在耳畔響了起來。我愣了一下,連忙循著聲音望去。
我這才發(fā)現(xiàn),那聲音似乎是從窗外傳來的,而那扇早前被死死釘著的窗戶,此刻竟是沒有了遮蓋物,我能一眼看見外邊。
我鬼使神差般的走到窗邊,仔細的觀察了四周一圈,可是卻什么都沒有發(fā)現(xiàn)。
我皺了皺眉頭,莫非剛才那聲音,是我產(chǎn)生的幻聽?不過我怎么越想越覺得那聲音這般真實,一點都不像是幻覺呢。
真是奇怪。
“宋忠,宋忠,嗚嗚!”就在我準備退回去的時候,那個哭喊的聲音竟又響了起來。我的心咯噔跳了一下,立馬回頭去看,可是窗外黑乎乎一片,什么都瞧不見。
而那股哭訴的聲音,似乎是從放紅木箱的位置傳來的。
我一下變得緊張起來,莫非那木箱子里邊裝的是活人?而且對方還知道我的名字,莫非是我的熟人?
不行,我必須得過去看看。想明白了這一點后,我躡手躡腳的爬出窗戶。
窗外是密密麻麻的雜草,雜草上邊有大量的蚊子在飛,弄的我全身都挺難受。不過我并沒有加快速度,因為我不確定這是不是敵人的陷阱。
我小心翼翼的往前靠近。黑夜中,那口古怪的大箱子冷冷清清,顯得很是詭異。朱紅色,在黑夜中看上去就像是在箱子表面抹了一層血一樣。
“宋忠,救我,宋忠,嗚嗚,嗚嗚!”那哭泣的聲音,依舊在我耳畔響起??墒悄锹曇粑腋杏X很陌生,我似乎從來沒聽過那聲音。
我皺了皺眉頭,這是誰啊,一直喊我的名字。
看著面前這口大箱子,我忽然有種把箱子給打開的沖動。都已經(jīng)到了這一步了,也是時候調(diào)查一下這口箱子了。我四處瞧了一眼,確認沒人在附近,這才深呼吸,猛的把箱子給掀開來。
在箱子被打開的瞬間,我感覺到一股刺骨的寒意從里邊釋放出來,凍得我全身都忍不住哆嗦了幾下,我的視線立馬落在木箱子里,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東西在叫我。
可是木箱子被打開,除了一塊塊的碎冰外,竟是什么都沒有。那些碎冰塊上邊似乎還沾染著大量的血,腥臭味也很是濃厚。
怪了,木箱子是空的,可剛才那聲音的確來自這口木箱子啊。
“宋忠,我死的好慘啊,嗚嗚,嗚嗚!”那陣哭泣的聲音,竟又斷斷續(xù)續(xù)的在耳畔響起。聽見這動靜我拳頭捏得緊緊,你妹的,到底是在哪兒?
“你在哪?”我小心翼翼的問道。
“別吃我,求求你,別吃我。”而直到這會兒,我才驚駭?shù)恼业侥锹曇舻膩碓础D锹曇?,好像就是在我腦子里邊響起似的。
我一陣緊張,連忙后背貼著墻壁,問道:“你是誰?”
“王子怡。”那聲音說道:“救我,來山上救我。”
“王子怡?”我大吃一驚:“你就是托王磊給我送筆記本的王子怡?”
王子怡說道:“對,就是我,來救我,快來救我。”
“別走,你別走。”我一陣緊張,想要去找王子怡??墒菂s發(fā)現(xiàn)身子根本動彈不了,眼睛也睜不開,盡管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
“宋哥,你怎么了宋哥?”就在我感到無助的時候,我耳畔忽然傳來王玉蓮的聲音,我緩緩睜開眼,看著眼前的王玉蓮,我松了口氣:“剛才我做了一個噩夢。”
“哦,噩夢啊,你把我嚇壞了。”王玉蓮說道:“沒事就繼續(xù)睡吧。”
不過我又怎么可能睡得著呢?剛才那真的只是夢?我可不這么認為,我覺得很可能是王子怡來找過我了,只是他現(xiàn)在只能通過這種方式跟我交流。
那么,王子怡這次托夢,究竟要告訴我什么?
他是在告訴我,以前他在那口紅箱子里呆過?至少尸體在紅箱子里呆過。
應(yīng)該不會有錯了,只是王子怡的尸體為什么會被塞進一口紅箱子里?是為了給尸體保鮮?那紅箱子里,真的都是冰塊?剛才夢境中看到的一切,都是王子怡給我安排的。如果他在紅箱子里呆過,那么這個夢的可信度還是很高的。
我蘇醒之后沒多久,就聽見門外有動靜。我連忙小心翼翼的掀開被子,順著門縫朝柴房外望去。
此刻二伯正點了一盞煤油燈,坐在大鍋旁,用筷子夾起了一大塊肥肉,吃的狼吞虎咽。
他娘的,天天吃肉,這老頭的身體能受得了?
接連吃了兩塊肉,二伯才戀戀不舍的吮吸了一下手指頭,而后提著煤油燈,就出去了。
這是一個好機會!
我立馬想要跟蹤,于是將門檻給拆了下來,從門下爬出柴房。
二伯這次同樣是推著手推車出去的,而且是一個人,并沒有載上那口紅箱子。
莫非他又要上山去見杜小翠?我暗自鼓舞打氣,但愿這次不要跟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