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下一檢查,頓時哭笑不得,杜小翠準(zhǔn)備的還真算充沛。什么“桃木劍”“糯米”“十字架”“大蒜”,裝了整整一包袱。
我說,你《靈魂擺渡》看多了吧,這玩意兒能管用?
杜小翠卻笑著道:“放心吧,這些都是經(jīng)過大和尚開光的,很靈的。”
“這玩意兒也能開光?”我大吃一驚。
“當(dāng)然能開光了,真沒見識。”杜小翠生氣的說道:“行了,你準(zhǔn)備啥時候去,我就在這兒坐著等了啊。”
杜小翠說完,就一屁股坐在我電腦旁,開始玩起了英雄聯(lián)盟。
我一陣緊張:“你別亂碰里邊的東西,我的論文在里邊。”
“切。”杜小翠冷哼一聲:“是怕我碰你的快播吧?放心,我沒那興趣。”
我被杜小翠說的面紅耳赤。這丫頭,說話太不給人留情面了。
杜小翠纏的我頭疼,我知道若是我不去,估計這丫頭能把我給折磨瘋。而且一想到若是這次冒險,可能就解決了我的后顧之憂,我最后一咬牙,還是決定干他娘的。
到了晚上十一點(diǎn)半的時候,我準(zhǔn)備了一把削皮刀和一個蘋果,問杜小翠道:“做好準(zhǔn)備了?”
杜小翠激動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雙手死死的抓著雙肩包,那里邊裝的都是保命的東西,杜小翠自然是十分看重。
“那就去教學(xué)樓。”我深呼吸一口氣,對杜小翠說道。
杜小翠點(diǎn)了點(diǎn)頭,跟在我身后,在夜幕中慢慢溜入教學(xué)樓。
我?guī)е判〈渲北紭琼敚搅藰琼斨?,就找到了照片拍攝的位置,是在蓄水池旁。雖然照片背景已經(jīng)面目全非,不過我還是確定了一個大致的位置。
我深呼吸一口氣,將一面鏡子掛在了蓄水池的鐵把手上,看著杜小翠說道:“待會兒如果我有什么不正常,你就抓緊時間逃命,聽見了嗎?”
杜小翠連連點(diǎn)頭:“嗯,我知道了。”
我看杜小翠這會兒正抱著一把桃木劍,哆哆嗦嗦的看著鏡子,模樣挺可愛的。不過我可沒功夫欣賞杜小翠的可愛模樣,只是深呼吸一口氣,點(diǎn)上蠟燭,拿出一個紅彤彤的蘋果,用削皮刀開始慢慢的削了起來,同時目光死死的盯著鏡子。
燭光搖曳,鏡子里邊的我忽明忽暗,搖擺不定,我身后則是一片黑暗,猶如一張巨大的嘴,隨時準(zhǔn)備將我吞噬。
我覺得我的手抖的厲害,額頭冒出一層冷汗。
此刻的我正做著劇烈的思想斗爭,在想著到底要不要將蘋果皮給削斷?
若是削斷的話,我會在鏡子里邊看到什么?我很忐忑。
就這樣,一直等到蘋果快削完的時候,我還沒有下決定削斷蘋果皮。我干脆停了下來,深呼吸一口氣,喊了一聲“小翠”。
我想征詢一下小翠的意見,心想要不放棄吧!大家都恨不能一輩子不見鬼,我倒好,主動找上門來了。畢竟這里伸手不見五指,還可能是死過人的地方。
“小翠?”我再喊了一聲。
不過依舊沒有得到小翠的任何回答。
不好!我心中浮現(xiàn)出一絲不詳?shù)念A(yù)感來,心臟如小鹿般砰砰亂響,大腦也跟著不受控制的亂想起來。
難道她回去了?不可能吧,就算她回去,也會跟我打聲招呼。
或者是遭遇到了什么危險?
這個可能性極大,不行,我必須得去找她。
不過就在我準(zhǔn)備起身的瞬間,我卻忽然覺得,水果刀刺在了我的手指上。我立馬倒吸一口涼氣,目光看向手指。
糟糕。我心中暗叫一聲,剛才一緊張,竟沒把握好力度,水果刀一下就把蘋果皮給削斷了。
蘋果皮斷了,那鏡子里邊會出現(xiàn)什么?!
強(qiáng)烈的恐懼和好奇心,讓我情不自禁的看向鏡子。這么一看,我頓時媽呀一聲,叫出聲來。
鏡子里邊的我,臉色蒼白,面容扭曲,模樣十分朦朧,我很恐懼,不過即便恐懼成這幅模樣,我依舊是強(qiáng)忍著看下去。
只要能見到那個折磨我的鬼。
看著鏡子里朦朦朧朧的我,我覺得就好像一個近視眼不戴眼鏡看東西似的,模模糊糊。
不過,鏡子里的臉,再次開始變得清晰起來,一點(diǎn)點(diǎn)的清晰,但我此刻發(fā)現(xiàn),那張臉已經(jīng)開始不像我的臉了。
在那張臉清晰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就停止再變得清晰。我已經(jīng)模模糊糊的看清那張臉的輪廓了,那張臉,似乎有點(diǎn)熟悉,很熟悉,好像是……
在想到那個可能的人之后,我的腦袋嗡的一聲就炸了,因為那個人,分明是杜小翠。
杜小翠是鬼!?。?/p>
我丟掉了蘋果和刀,一口氣不帶喘的下樓。不過我剛走一步,就發(fā)現(xiàn)前邊有個人攔住了我。
“你準(zhǔn)備干嘛去?”她語氣幽幽的問道,雖然聲音中含著笑意,不過卻帶給人一種冰冷的感覺。
我倒吸一口涼氣:“我……你……你到底是誰?”
“我是杜小翠啊。”她一邊說著,一邊走上來,同時腳下還發(fā)出蹬,蹬的聲音,好像高跟鞋踩在地面上發(fā)出的動靜。
誰他媽告訴我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百思不得其解,之前的杜小翠穿的可是一雙安踏運(yùn)動鞋,怎么會發(fā)出高跟鞋的聲音?
我艱難的將視線落在杜小翠的腳上,當(dāng)我看到那雙紅色高跟鞋的時候,整個心都停跳了。
當(dāng)她那身已經(jīng)淘汰的藍(lán)色校服連衣裙展現(xiàn)在我眼前的時候,我的精神徹底崩潰。天啊,杜小翠不知什么時候,竟穿上了直播貼中那個女學(xué)生的衣服。此刻她正動作僵硬的走了上來,濃濃霧氣中,她眼角上的血痕,十分明顯。
此刻的杜小翠,和之前那個活潑膽大的杜小翠,有天壤之別。
“你是鬼!”我大喊一聲。
“我不是鬼。”她說道。
“你是人?”我又問道。
“我不知道。”她一邊說,一邊走到了教學(xué)樓的邊緣,笑問道:“你覺得,我是人是鬼?小宋同學(xué)。”
“你要干嘛?”我倒吸一口涼氣。
她沒說什么,直接就扒過護(hù)欄跳了下去。這可是一棟七層教學(xué)樓啊,從這里摔下去……
我沒有繼續(xù)想,我自己都自身難保,哪兒有功夫去管一個非人非鬼的東西。我手忙腳亂的準(zhǔn)備下樓,可我剛往前走了一步,腳卻不小心踢在了一個白色的紙片上,結(jié)果那紙片直接沾上了我的褲腳。
我想要甩開它,可那張紙片卻仿佛抹了強(qiáng)力膠一般,粘在我的褲腳上就是不下來。我連忙蹲下身子,把那張紙片扯下來準(zhǔn)備丟掉。
不過剛把那張紙片撿起來,我就被紙片上的一行字給吸引住了:江寧殯儀館七號!
江寧殯儀館七號!我的一雙眼睛瞪的老大,這他媽不就是那個女學(xué)生腳趾上掛的東西嗎?我二話沒說,準(zhǔn)備丟掉逃跑。
可這會兒我才發(fā)現(xiàn),我的雙腿好像灌了鉛一般沉重,每走一步都十分艱辛。然后我分明看見,自己整個人竟有些不受控制,慢慢坐下來,然后脫下鞋子,像個女人一樣嬌媚的將那張紙片掛在腳趾上。
下一秒,我就沒有了意識,昏迷過去。
“宋忠,宋忠,你怎么了,快醒醒啊。”迷迷糊糊中,我聽到有人在喊我的名字。我努力睜開眼,發(fā)現(xiàn)是杜小翠正推我。
我頭疼的厲害,嗡嗡的響,一時半會兒沒反應(yīng)過來:“我怎么暈在這兒了。”
“我哪知道,大早晨的我來找你,就發(fā)現(xiàn)你暈在這里了。”杜小翠說道。
“等等!”我腦海中忽然浮現(xiàn)出一副可怕的畫面,我想起昨天在鏡子里看到的鬼,是杜小翠,而且她似乎還從樓上跳下去了。
也就是說,這個杜小翠,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