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住了,那人說的,莫非是王林殺死了伊寧?
剛才黑衣人扛起我就走,把伊寧留在王林身邊,看來伊寧吃虧了。
想到這里,我就讓司機把車往六里橋開,反正也去不了郊區(qū),先去看看伊寧再說。
路上,我冷靜的把遇到伊寧之后發(fā)生的事情想了想,緊張的心情漸漸平靜下來。
自從我遇到伊寧后,只有別人吃虧的份兒,伊寧什么時候吃過虧?上次在如家酒店門口,伊寧趕尸把王林一頓臭揍,更何況伊寧剛才替我挨了一槍,沒事兒人一樣,所以說王林殺她,可能性很小。
車子開到那個小區(qū)后,我大老遠就看到小區(qū)門口蹲著一個人,披散著頭發(fā),穿著白衣服,狀若女鬼,不是伊寧是誰。
我趕緊讓司機停下來,下車站在伊寧面前,她一抬頭看到是我,眼淚嘩嘩的下來了。
我頓時覺得慚愧,之前黑衣人把我弄走,把她一個人留下來,她也不怪我,只是拽著我的衣角問我:你沒事吧?
我說沒事,問她的傷勢怎么樣,她乖巧的說:只要有你在,我就沒事。
盡管她說得很甜蜜,我也不敢完全相信她,郭叔提醒過我,讓我要提防王林,對伊寧要不近不遠。
我問她王林去哪兒了,伊寧說,王林在黑衣人扛著我離開后就走了,她知道我肯定會來找她,就一直在這個小區(qū)門口等我。
一聽說她是在專門等我,我心里暖暖的,不過表面對她冷冰冰的,她驚訝于我的變化,神情落寞起來。
我倆在深夜的大街上溜達著,一輛警車從我們身邊開過,我趕緊躲起來,那警車上的人似乎看到我了,開出老遠去都把車倒回來。
我一看車號就知道是我們大隊的小虎,是一名刑警。我以為他要來抓我,拉著伊寧扭頭就跑。
小虎打開車窗沖著我們大喊:三哥,你別跑了,總局已經(jīng)給你洗白了?,F(xiàn)在王隊出事了,一切的罪證都指向了他。他今晚還殺了一個女的!
我平時跟小虎關(guān)系不錯,知道他不會騙我,趕緊停下來,上車問他是怎么回事,小虎一邊開車一邊把大概事情跟我們說了說。
總局給我洗白的事情是郭叔幫的忙,他搜集了我所有當時不在場的證據(jù),也驗證了那十三枚銀針上的指紋屬于假指紋,從多方面證明不是我謀殺的那兩個女人??偩诸I(lǐng)導(dǎo)今晚就已經(jīng)下文件了。
戲劇性的是,我的通緝令剛撤銷,王林竟然殺人了。
就在剛剛,王林沖進一個少婦家里,把少婦的衣服脫掉,從脖頸處咬開大動脈,咕嘟咕嘟的喝血,直到少婦窒息和失血過多而死。
據(jù)說警察破門而入的時候,王林滿身滿嘴都是血,正在舔那少婦的尸體,神情癲狂。
我聽小虎說完,覺得這件事不對勁,我和王林見面才不久,他很冷靜,怎么突然去喝人血了?
莫非,是那尸體需要血液的補充,讓王林去吸血的?
小虎帶著我們很快到了現(xiàn)場,這是一處很時尚的SOHU公寓,女主人把家布置得非常溫馨,很多警察已經(jīng)到了,王林對他的犯罪行為供認不諱。
據(jù)王林自己交代,他是用微信搖一搖搖到的少婦,少婦說她老公不在家,讓王林去她家里,衣服不是王林脫的,是王林一進門,少婦自己脫掉的。
我進去的時候,王林就蹲在里屋,好幾個警察荷槍實彈的看著他,他看了我一眼,又把頭低了下去。
郭叔不在了,我成了唯一的法醫(yī),簡單的驗了一下尸,跟王林交代的一樣,是用嘴巴咬破大動脈吸血,窒息和流血過多而死。
可我總覺得不對勁,我想不明白王林為什么要這么做,如果他需要血液,以他多年辦案的經(jīng)驗,他完全可以隱蔽的殺死一個,甚至是多個人不被人發(fā)現(xiàn)。
看他沉著的樣子,他好像故意讓我們抓進去一樣,這樣做,他有什么好處?
我想不通,市局領(lǐng)導(dǎo)下令把王林押回去,我跟領(lǐng)導(dǎo)說自己不舒服,就不回局里了。
終于恢復(fù)了自由身,我領(lǐng)著伊寧從案發(fā)現(xiàn)場出來,心情卻一點也開心不起來。我把他帶回我租的房子里,洗了個澡,她睡床,我睡沙發(fā)。
一覺醒來,她坐在沙發(fā)上,靠著我,溫馨的笑著。
我們倆吃了點飯,我就讓她躺下,我開始對她進行行針治療。到現(xiàn)在我還不明白郭叔為什么要給她下這么狠的針,不過郭叔臨走前沒說讓我拿她當敵人,只是說讓我離她不遠不近。
給她行針需要特別耗費心力,解開郭叔的針需要好幾天的時間,我整整給她扎了一天的針,到傍晚,才休息下來。
她看我的眼神多了一些崇拜,用手巾給我擦汗,還下樓給我買了一只老母雞說補補身子,她在廚房里忙活,我在沙發(fā)上躺著,靜靜的想著這兩天發(fā)生的事情。
我總覺得王林昨晚的事情有點蹊蹺,可怎么都想不通。
伊寧在廚房一邊燉著母雞一邊說:“這母雞啊,就要文火慢燉,蓋子蓋嚴實了,如果吸了別的味兒,就不好吃了。”
她這句話一說,我蹭的一下子就站了起來。
吸了別的味兒,吸了別的味兒!那王林昨晚殺死少婦后,又招了那么多警察來,是不是為了讓那剛剛死去的少婦多吸點陽氣???
祖爺爺?shù)臅险f過,有一種特別的養(yǎng)尸法,把活人吸掉一部分,造成人假死的狀態(tài),然后灌入大量陽氣,再用一些秘法培養(yǎng),這個人就會變成半死不活的人,可以和活人一樣在白天活動,但是完全聽命于養(yǎng)尸的人。
我之前一直以為祖爺爺是在瞎掰,今天一想,才知道那應(yīng)該是真的。
我趕緊跑到廚房跟伊寧說了我的推斷,伊寧仔細想了想,說她也聽說過這種方法,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少婦應(yīng)該還沒死!
我倆不約而同的跑了出去,出門打車就往刑警隊趕,路上我給小虎打電話,讓他現(xiàn)在就去停尸間看看那具尸體,千萬要看好了。
我們很快就到了,我一路狂奔跑到停尸間,只見大門敞開,小虎倒在地上暈了過去。
我趕緊把小虎扶起來,扎了一針,他醒過來,然后輕聲說:是王林,王林把尸體弄走了。
整個警局里早已警報聲大作,王林已經(jīng)跑了出去,開著他的車一路狂奔。
局長大怒,下令全城封禁,一定要把王林抓回來,我上了小虎的車,追了出去。
幾十輛警車死死的追著王林的車,最終把他堵在一處公園內(nèi),我們趕到的時候,他的車停在路邊,里面的人已經(jīng)不見了。
王林和那具少婦的尸體,如同鬼魅一樣的消失了。
伊寧說,王林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被亂葬崗的那具女尸控制住了,在這之前,他每天還有一段時間可以控制自己,可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徹底沉淪了。
我說:那咱們?nèi)y葬崗把那具女尸弄死不就行了?弄爛了也行。
伊寧搖搖頭:那尸體存在不存在已經(jīng)不重要了,它的詛咒會一直存在,不停不休。
我說不可能吧,我祖爺爺那時候才死了十個人,算上我祖爺爺十一個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死了八個人了,最多再死兩個應(yīng)該就差不多了吧。
伊寧說不可能,這次的詛咒已經(jīng)進入瘋狂狀態(tài),我也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
她說著,突然瘋狂的看著我,說:老三,要不咱們走吧。咱們不管這里的事情了。咱們?nèi)猓炜鞓窐返倪^一輩子。
我搖搖頭,說:你覺得可能嗎?如果這詛咒像你說的那樣厲害,咱們躲到哪兒,都逃不掉。
她沉默了,輕輕靠在我肩膀上。
局里派出了大量的警力,可王林就和人間蒸發(fā)了一樣,再也沒有出現(xiàn)過,局長把我叫過去談話,讓我放下包袱好好干,盡自己最大力量協(xié)助新的大隊長破案。
我下午就上班了,新的大隊長姓曾,之前是河南省的刑偵高手,一上班就把我叫過去談話,操著一口河南口音,問我對這件案子怎么看。
我沒吭聲。
曾隊急了,拍著桌子說:咦...你個小小法醫(yī)在俺面前敢這么狂妄!俺告訴你,俺有權(quán)利把你開除出警籍你信不信!
我還是沒吭聲。
他氣瘋了,站起來要打我,我冷冷的看著他說:如果你怕死,現(xiàn)在走還來得及。
他一愣,噗嗤一下笑了。
他坐下來,給我倒了一杯水,慢慢的說:“俺說啥事兒類,原來是你不服俺。你知道,為啥上面要調(diào)俺來接這個爛攤子不?告訴你,清末河南的十三連環(huán)殺人案,俺做過專門研究!”
我一聽他說到了重點,頓時對他刮目相看,關(guān)于我祖爺爺?shù)氖虑槲覜]跟別人說過,他肯定是通過兩個案子的特征把它們聯(lián)系在一起的。
他見我服了,就從包里掏出一張紙,我一看,那是一個關(guān)系圖,上面畫了很多人頭,有的上面已經(jīng)畫了叉。
我在上面看到了伊寧,看到了死去的好幾個女孩子,不過沒有被王林殺死的少婦。
“現(xiàn)在死去的女子已經(jīng)達到了七個,昨晚被王林偷走的那個不算,她并沒有死。俺根據(jù)這些女子的生日特征,職業(yè)特征等,在城內(nèi)圈起來了接近五百個女子,已經(jīng)安排人對他們?nèi)找故刈o。一部分重點的人群已經(jīng)把她們請進了局里來,畢竟在這里比較安全一些。”
他娓娓道來,很自信的樣子。
我很佩服他的判斷,看來這個人對陰陽五行有深入的研究,不然不可能把目標縮小到五百人,我之前也想通過生日等特征判斷出誰是下一個受害者,可道行不夠,祖爺爺書中的判斷現(xiàn)在也不準了,我就成了睜眼瞎。
不過仔細一想,我猛地站了起來。
“曾隊,您說,您把好多具備這些特征的女子,全部接到警局來了???”
我一把抓住他的領(lǐng)口,也顧不上他是多大的官兒了。
他一愣,說是啊,有什么不妥嗎?
我說:當然不妥了!這些女子的特征都是命格和職業(yè)中陰性成分太高,你現(xiàn)在把她們?nèi)烤奂骄謥?,就形成了一個強大的陰煞局,這么強的陰氣,即便是那詛咒不鬧事,也會出大事的!??!
曾隊一愣,說:“可...俺已經(jīng)把她們接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