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日子過的還不錯嘛?”
他的椅子換了張實木的,手感很好。遠(yuǎn)看的時候我就感覺到挺大氣的,坐上去體驗到那種舒適和安全感之后我想這椅子沒個千把塊是買不到的。
一個后勤部老大的工資也就五千多點,養(yǎng)家糊口去掉大部分,他肯定不會舍得花千元買這種椅子來享受。
看來我不在的那幾天,他又撈了不少油水。
“魏醫(yī)生你真會開玩笑,我就一管后勤的再怎么過日子也不能和你們比呀。你、你老來這里是找我有事?”他叉開話題。
我看了眼刺頭三人,見他們?nèi)四樕蠞M滿鄙夷神色看著他們所謂的老大,我知道我的目的達(dá)到了,也就不和他廢話。
“陳大爺沒來上班,之前我和他有點私事,想知道他家地址或者聯(lián)系號碼。”
他聽完臉色頓時化為憤怒,罵道:“瑪?shù)?,我早就知道陳二兩那混蛋不是個東西!他是不是借你錢沒還?我立馬把他號碼給你,到時候等他回來我就干掉他!”
“住嘴!”我打斷他的話,對這貨甚是厭煩。
他驚恐看著我,臉上半點憤怒都不敢有,手上寫了兩個號碼的紙張也被他拿在手上,停在半空不動。
“你是想說像以前要干掉我那樣干掉陳大爺?我和他關(guān)系還不錯,這次要聯(lián)系方式只是想去他家拜訪。”
我說完看著一臉驚恐,尷尬朝我笑的他,隨后又補充一句你敢干掉他試試。
“不敢、不敢……”他低聲道,連看我都不敢看。
“哼!”我拿著手機號碼轉(zhuǎn)身離開,頭也不回。他跟在我背后,一路送我出去后才折返身。
我也不去理會他的阿諛奉承、溜須拍馬,因為我知道他是個混蛋。
后勤部這個名稱在大多數(shù)人面前都是抬不起頭的,反正都是一些沒用的人,干苦力的。
但是我想說,如果可以,誰愿意被人看衰?不都是工作?難道坐辦公室里吹著空調(diào)人就高檔點?
吃的穿的都一樣,大家也都要睡覺上廁所,大家都一樣,只是各司其職,做好各自的本分工作,談不上尊卑。
所以我特偏向被看成底層的人,像年老的陳大爺,為供女兒讀書頂著烈日掃地的黃阿姨,需要用紙巾塞住鼻子在廁所搞衛(wèi)生的陳強……
偏偏這個后勤部老大是個混蛋,請個假都會威脅你不想干就混蛋,這一次我是絲毫不給他面子。下次也是,下下次也是!
平復(fù)內(nèi)心的躁動,走出醫(yī)院找了個安靜的角落我撥通陳大爺?shù)氖謾C號碼,手機關(guān)機中。
我又撥通他家里的手機號碼,好一會才有人接電話,是個帶著稚氣的娃娃聲。
“喂,你找誰。”娃娃道。
我想,應(yīng)該是陳大爺?shù)膶O子還是孫女吧,反正我沒聽出性別。
“你爺爺在家嗎?”我道。
“爺爺去上班了,我在家。”
我啞言,這娃娃的稚氣聲也太好聽了,很天真、單純的聲音,聽到后不會有任何其他想法,只是想和他繼續(xù)玩這種幼稚的游戲。
我是這樣想的,但是因為擔(dān)心陳大爺,我忙問小孩家里還有沒大人,讓他接電話。
“有的,你等等。”小家伙特有禮貌道。
然后電話里傳來他邊走邊喊人的聲音,爸爸,爸爸接電話……
不一會有人接電話了,是陳大爺?shù)膬鹤印?/p>
“你好,我是你爸的同事。前兩天陳大爺說回家,不知道他現(xiàn)在怎么樣,什么時候來上班?”我問。
“我爸還沒回呀!之前他說了要回來的,但是等到現(xiàn)在他都沒有……”
壞了!
聽到這里我知道肯定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情,明明已經(jīng)走了好幾天,怎么會還沒到家?
“先生,你能告訴我我爸什么時候走的嗎?從醫(yī)院到我家坐火車四個小時就夠了。”他問。
我現(xiàn)在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最后只好含糊不清說幾句在上班不多聊之類的話蒙混過去了。
掛了電話,我呆了呆。
陳大爺會出什么意外?我自己也猜測不出來,只希望他千萬不要出事。
我看著醫(yī)院大門,原本要走出去的步伐重新掉頭回醫(yī)院。我也不知道為什么要掉頭,反正是一種直覺。
掉頭走的時候我不是無所事事的亂走,而是腦袋有很明確的指使,順著坐診室走廊一直往里面走,直到來到陳鵬工作的檢驗室外。
沒有陳鵬的身影,我皺眉后掉頭去王謝謝的骨科大樓,向他的坐診室走去。
期間路過周全辦公室,門開著,也沒人。再說按理他應(yīng)該滾蛋了,所以我也沒在意。
“怎么樣,好受點沒?”在王謝謝的辦公室外我先聽到他的聲音,然后才聽到陳鵬說的聲音。
倆個人居然在一起?
檢驗室和坐診的地方是一棟樓,骨科屬于單獨的大樓,所以原則上是不能亂走動,更不能在兩棟樓之間來去自如。
如今這倆人在一起,蛇鼠一窩的難免讓我好奇他們究竟為了什么才在一起。
別說什么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那都是男女之間的愛慕和思念之情,和這倆貨壓根就拉扯不到關(guān)系。
“陳鵬,你這樣怎么行,難道在學(xué)校的時候你們沒上過解剖課?那場面才叫一個恐怖,比起……”
王謝謝停止了說下去,然后里面沒了聲音。
他們知道我來了?
我剛這樣想?yún)s聽到輕微的走路聲,向這邊走來。我忙后退,躲在角落處。
是王謝謝走了出來,腦袋伸出來左右看了看,然后才重新進(jìn)去了。
我稍等一會后才重新靠近,不過里面已經(jīng)沒了聲音,也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認(rèn)為還有人在偷聽他們說話,停止了話題。
我想他們應(yīng)該不知道我在這里,但是我也好奇,王謝謝是怎么感覺到有人偷聽他們說話?
他警覺心已起,我也沒必要繼續(xù)在這里等候什么,不過我內(nèi)心卻是已經(jīng)把這件事記住了。
恐怕,陳大爺?shù)氖й櫤退麄儌z人有點關(guān)系……
我有些頭大了,關(guān)于案件和偵破什么的一想到就頭痛。什么推理什么證據(jù)的,屠夫其實都挺粗心的,讓我做偵探的活,真的不行。
不對,我還有張東健呀!上次李洋的案件他就處理的挺好,也讓我大開眼界了。他是個萬能醫(yī)生呀。
“張東健,你感覺到?jīng)]有?”我直接呼喚他,我身邊發(fā)生的一切他都知道,所以也不需要解釋。
豈料他回我一句:“別找我。”
“大哥,我不知道你找誰呀!”我咆哮道。
關(guān)鍵的時候,這個家伙是準(zhǔn)備甩開我?
“我、我是大夫你不知道嗎?小子,我再告訴你一遍,我是大夫!”
如果我能看到他人,他肯定已經(jīng)在揮手對我發(fā)出警告。
“這個我不管,之前李洋的事情你處理的挺好的,這次怎么能推辭?不幫我,我會做出傻事的。”我淡淡道。
我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可恥了,因為我在拿自己的性命來威脅張東健……
他沉默了,看來我的威脅還是起作用了。其實我內(nèi)心知道的,我的威脅也就對他有用,換成柳風(fēng),估計他會拍掌叫好。
也不知道是不是和他相處的時間比較久,感情變的比較特殊,有時候我甚至把他當(dāng)成我爺爺,而不是一心盼望著我死的怨鬼。
“好吧,你贏了。”他最后幽聲道,很委屈無奈的樣子。
我對他伸出剪刀手,得意笑了。
去陳斷腸家鄉(xiāng)有些遠(yuǎn),不過也好,路途中的時間充分被我利用,和張東健聊關(guān)于陳大爺?shù)氖虑椤?/p>
起初張東健說話吱吱唔唔的,問他幾句才回答上一兩句,后來就好了,有問必答,并且覺得我之前的推理是對的。
只是,我再一次感覺張東健不再是張東健,而是另一個人。聲音是一樣的,氣勢什么的有些不同。
我見不到他人,所以也就猜測不透這人究竟是誰。
后來頭痛也不去管他,反正我身上百鬼,除來知道的五個,天知道還有沒別的。但是只要他是在我身上的,那么處境就和張東健沒區(qū)別。
終于,來到陳斷腸他們的家鄉(xiāng),左手綠草原,右手荒草地,還有林地一大片,河流一大條……
是正宗的鄉(xiāng)下地方,有牛有土狗還有雞鴨什么的,同時還有站在一條分岔路口的陳斷腸和陳邦杰倆人。
“魏神醫(yī),你終于來了!”陳斷腸激動道。
陳邦杰人比較憨厚,所以不多話,只是沖我點頭,喊了我一句魏醫(yī)生。
“走吧,去看看魚塘。”我來這里目的只有一個,想知道魚塘里究竟有什么。
水中棺?死人尸骸?
這些都是張東健的猜測,所以他不清楚,我也不知道。只有到了魚塘處才能有所了解。
沿著一條只能通過一輛三輪摩托車大的小道往里走了約五十米,一路來兩邊都是竹林,高矮不一的竹林,好看,蔥蔥郁郁。
終于,五十米之后兩邊竹林成空,眼前一片開明,遼闊視野能看到的全是高低不一的房屋民宅,古風(fēng)古色,都是老舊的泥土瓦房。
不過距離民宅還有些距離,在這兩者之間的大空地又分四條小道,小道兩邊都是規(guī)則統(tǒng)一的魚塘,用水泥打造而成,一眼看去更像個大型養(yǎng)殖場。
“我了個去。”我看到這里驚訝出聲。這和剛剛鄉(xiāng)野村莊給我的感覺完全不是一個樣的,令人太詫異了。
原來鄉(xiāng)村野野的地方也有現(xiàn)代化……
“魏醫(yī)生,那就是我陳家的魚塘。”就在這個時候陳邦杰開口,指著一處比四周任何魚塘都要大的湖面道。
是的,像湖,在這些魚塘的右手邊,被竹林圍繞,足足有三四十個足球場大。
“你妹,這是魚塘?”我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