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扭頭看了眼,后面什么都沒有,不過陰風(fēng)陣陣來,像是開閘的洪水蜂涌而出。陰風(fēng)吹起衣服貼著我的肉,耳邊也呼呼做響。
這一刻不需要什么解釋,回家!
“我、我還在值班。”剛走出一步我猶豫道。但是說完這句話我內(nèi)心暗罵自己腦子有問題,命都要沒了還值班個XX。
秋月此時也用鄙夷眼神看著我,想表達的意思自然再明顯不過了。
我說那就走吧,內(nèi)心不再去想什么工作、值班的東西。非常時刻非常對待,雖然不明白為什么秋月要在這個時候讓我回家,還一副親自護送的樣子。
“魏坤,你干嗎去?”張琴這個時候沖我走來,先是愉快的和我打招呼,接著她表情變的不好看了,板著臉,生氣了。
我知道她剛剛看到了比她漂亮的秋月,所以又把她當成第二個小璐。
這女人愛吃醋我知道,但是像她這樣愛吃醋的,我也是第一次見到。
“我要回家。”我只想盡快擺脫她,免得多生事端。
“你值班還敢回家?”她皺眉,攔住我去路。“不要回去了,今天過節(jié),請你吃夜宵。”
我看了眼秋月,看到她嚴肅的臉我就知道吃夜宵這種事是不可能的了。
嚴肅代表事態(tài)嚴重,我內(nèi)心也沒忘記今天是中元節(jié),更別說剛剛經(jīng)歷過的事情讓我早就對這些陰靈鬼魅、魑魅魍魎充滿畏懼。
我拒絕了,堅持要回家。但是張琴再一次攔住了我,盯著我道:“魏坤,你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我郁悶回道。
她咬嘴唇,內(nèi)心不知道在掙扎什么。
“你、你自己知道!”丟下這一句話她氣沖沖向醫(yī)院里走去,而我則是莫名其妙的看著秋月,一時也是糊涂了。
“你的桃花運好旺呀。”秋月說了句,也不知道是真心話還是諷刺,反正我沒敢回她話,催促她趕緊帶路。
中元節(jié)是個特殊的節(jié)日,一路回的時候看到不少人在路邊燒紙錢,插蠟燭。原本好端端的路搞的也像陰曹地府一般陰森帶著詭異。這讓我走的小心翼翼,生怕犯了什么禁忌。
秋月不怎么愛說話,只是帶頭走路,不過我留意到她走的時候眼神凌厲打量四周,這讓我感覺她一路走來其實也不容易,因為謹慎所以要耳聽八方,眼觀四路。
叮鈴鈴……
走完大道走小道,當時我為了省點錢租的住處比較偏僻,要逛街走巷好幾回,曲曲折折后才到家。如今我們路過一條小巷,不知道從什么地方傳來風(fēng)鈴聲,這讓秋月停下了腳步。
我疑惑看著她的背影,心道這個女人怎么停下來了?
她抬頭看著什么,似乎是在找風(fēng)鈴的位置,就在這個時候一陣風(fēng)吹來,風(fēng)鈴又一次發(fā)出叮鈴鈴的聲音。
“你等我,我很快回來。”秋月說完就走了,丟下我一個人站在巷子中間。
這里陰冷、黑暗,恐懼也油然而起。
我暗罵秋月不仗義,口口聲聲說我和她是一條船的,我們同命?,F(xiàn)在就這樣丟下我,也不怕我出意外。
念頭一轉(zhuǎn),我突然覺得自己對秋月要求是不是高了?我們才認識幾天,怎么能要求對方把我當成自己人這樣對待?
還好,她很快就回來了,回來后當風(fēng)再次吹過的時候已經(jīng)沒有風(fēng)鈴聲了。
“為什么要去?”我問她。
“風(fēng)鈴招魂,這條巷子是你必經(jīng)之路,招了魂回堵路。中元節(jié)陰氣重,你身上怨魂數(shù)量多到我都恐懼的地步。萬一陰氣把這些怨魂吸引出來,我怕你會被啃的連骨頭都不剩。”
秋月說完,我內(nèi)心突然后悔自己不該問那么多,現(xiàn)在被她一說,我背后發(fā)冷,腳底也有冷氣竄遍全身。
之前第一惡人帶給我那種動彈不得的感覺頓時又在身上出現(xiàn),還好那只是錯覺,把我嚇出一身冷汗而已,并沒有動彈不得,也沒東西趴我背上。
“怎么了?你臉色怎么那么差?”秋月問我。
我忙說沒事,接著和她走路。一路上雖然還有一些古怪的事情發(fā)生,但是我已經(jīng)沒有之前那樣去抱怨秋月丟下我一個人,她這樣做完全是為了我,怕陰氣引出纏我身體里的眾多怨魂。
現(xiàn)在陰氣等于食物,纏我身上的怨魂就是猛獸。當食物足夠的香氣十足,猛獸就會突破一切障礙跳出來。
“好了,繼續(xù)走。”秋月將幾個偷祭品的青年趕走后繼續(xù)招呼我前進。
我問他趕走那些人又是什么,秋月說偷祭品就等于和鬼爭食,你說會發(fā)生什么事。我點點頭,表示明白過來了。
秋月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不去招惹鬼,同時盡量也不讓其他招引鬼。這樣做的結(jié)果只有一個,會禍害我。
對于她的盡心,我由心感激,對她也有了新的看法。
“多謝。”很快就要到家了,看來危險也解除,我對著秋月開口了。她則是奇怪看了我一眼,擺手,“你出事了我也好不到哪里,要謝就謝你爺爺吧。”
她提到爺爺時我內(nèi)心只剩下思念,慈祥的爺爺走的突然,如果他還在的話,也許現(xiàn)在他還會在我身邊,給我講故事,笑著拍我腦袋。
想到這里我突然皺眉,我記得我被控制的時候第一惡人說過他害死了爺爺……
我停下腳步,暗罵自己怎么能把那么重要的事情忽略?那個混蛋就是殺了爺爺,還迫使我有家不能回的源頭?!
我微閉著眼睛,內(nèi)心有團火在燃燒。我攥緊拳頭,憤怒和無能讓我恨不得一拳打在墻壁上。
現(xiàn)在我就是知道那個老頭仇人我也沒有辦法對付他,而且很有可能我會被他殺了。
“好大的殺氣,劊子手世家的人殺氣都比一般人要濃郁不少。”秋月不知道我現(xiàn)在的心情,說著她認為該說的話。
我也不生她的氣,反而她的存在讓我想到如果我要力量和修為,為何不問她該怎么辦?
我收斂心神后開口問了,我說:秋月,有什么辦法對付我身上的怨魂。
身纏百鬼,那我就殺百鬼。這是我的想法,我要報仇,把這些家伙統(tǒng)統(tǒng)殺了。
“一靠膽量,二靠腦袋。”秋月居然沒說道術(shù)、法術(shù)一類的東西。“和做人一樣,這個世界的法則只有一個,弱肉強食。”
“你是陰陽先生,為什么不教我你的本事呢?”我反問。
秋月沖我笑了:“三教九流,佛教、道教、儒教,又有上中下九流十八種職業(yè),每一種都有它的獨特性。殺豬下三濫,殺人上九流。”
我呆呆看著她,心中詫異她說的話怎么和爺爺和我說的一樣,可是話里究竟是什么意思?
“不懂?”秋月看出我的疑惑。
我搖頭,同時期待她后面的解釋。
結(jié)果秋月說了句讓我吐血的話,她說不懂就對了,懂了就真的要完蛋了。
那是幾個意思?
不管幾個意思我都沒繼續(xù)追問下去,因為張琴居然出現(xiàn)在我出租房大門外,可她明明提這夜宵進了醫(yī)院,也不可能超越我和秋月,趕在我們前面吧?
只是她就這樣站在大門口,直挺挺的,像是中邪一樣呆呆看著我和秋月。
我看到秋月皺眉了,當下我心生警惕,喊了她一句。
“張琴?”
聲音不大,但足以讓我們?nèi)寺牭馈?/p>
張琴沒有反應(yīng),被定住了一樣,依舊直挺挺站著,身體四周居然還有些許白色霧氣縈繞飛騰,看得我內(nèi)心惶惶不安。
這個時候我看秋月拿出手機看了會,似乎是在看時間,然后又將目光放在張琴身上,打量著什么。
我也開始打量,不過張琴還是張琴,沒長胡須沒變身,除了站的姿勢和神態(tài)有些古怪,其他的并沒任何不妥。
“看她的右手。”秋月道。
張琴的右手似乎捉著什么小東西,我凝神看,是一只蟈蟈。我內(nèi)心郁悶,只是蟈蟈,這有什么的。
就在這個時候秋月突然對我說了句小心,接著她來到我身前,手上多了張黃符。
符紙上有看不懂的字,還是符,總之看不懂,不過給我一種蘊含天地力量的感覺。
“秋月,她是張琴。”我來到秋月面前,解釋道。秋月用手拉我到她身后道:“剛剛是,現(xiàn)在卻不是。”
我不明所以,最后把眼睛看向她手上拿著的蟈蟈。心想是因為那個東西嗎?
“蜻蜓和螽斯是鬼魂化身,招鬼上身,眼前的姑娘是人是鬼,等下你就知道了。”張東健的聲音響起,帶著幾分僥幸。
我內(nèi)心有些煩躁,心道這中元節(jié)處處招鬼,果然不是個吉利的節(jié)日。當然與此同時我對眼前的張琴多了戒意,留意著她一舉一動。
“美女,我們又見面了。”張琴開口,不是她的聲音,卻是禿頭青年的!
當時就是那青年掐住秋月的魂魄,差一點把她弄死。
“張志,你還頑固不靈的話就休怪我不客氣了。”秋月開口,已經(jīng)向張琴走去。
她雙手打手勢,左右交叉,接著變換成上下接合在一起,食指中指夾著黃符。
張琴那邊也發(fā)生了變化,頭發(fā)無風(fēng)自動向上揚了起來,原本烏黑好看的長發(fā)現(xiàn)在充滿詭異,張牙舞爪猙獰無比。
張琴好看的臉浮現(xiàn)出禿頭青年的臉,兩張不同且膚色反差極大的臉幾乎層疊在一起。
這讓我倒吸一口氣,更讓我驚恐的是禿頭青年的臉又變了,變成一張長滿皺紋,有著一塊白色一塊綠色交錯斑點的臉,看得我內(nèi)心發(fā)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