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號監(jiān)獄!
這四個如同千斤巨石一般的壓在我的心頭,近乎讓人喘不上氣。
沒錯,7天醫(yī)館我不知道,7號實驗室我也未曾聽說,但7號監(jiān)獄,卻讓我如雷貫耳。
我擔心自己嚇自己,畢竟這個世界上重名的地點名稱實在是太多了,便試探道:“老大,你說的7號監(jiān)獄,不會是跟秦城監(jiān)獄其名的那個吧?”
李松點了點頭,說道:“就是它。”
“哎呀,你別跟我開玩笑,你這人怎么……好吧,我信了。”我無奈的嘆了口氣,僥幸心理完敗,竟然真的是那個7號監(jiān)獄。
也是,全國上下,敢叫7號監(jiān)獄的,也就那一個了。
在我上警校的時候,老師便經(jīng)常將7號監(jiān)獄掛在嘴邊,尤其是在說起紀律的時候,動不動就嚇唬我們說,你們以后要是犯了錯誤,通通都被關到7號監(jiān)獄去。
我之所以驚訝,并不是因為上學的時候,被老師嚇唬的,而是因為,我印象中關押重犯的監(jiān)獄,似乎并不是表面看起來那么簡單。
我用詢問的眼光看了看李松,李松對我搖了搖頭,他說:“7號監(jiān)獄到底是干嘛的,我也不知道,我只清楚,那個地方很神秘,一般人根本無法靠近,只知道,那個地方所關押的,都是死刑犯。”
不對啊,按照李國民所說,這7號監(jiān)獄明顯就是由7號實驗室演變而來,怎么從一個醫(yī)館變成了監(jiān)獄?
李國民坐了下來,我跟李松也一同靠近了些,我倒不是詛咒他,就按照他現(xiàn)在這種蒼老的速度,怕是沒多久活頭了,只是一直都未曾見到他那患病的兒子,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救。
“李教授,方便的話,能說說7號實驗室為什么會變成7號監(jiān)獄嗎?”
李松不知道,好奇心作祟,我只能問他。
李國民皺了皺眉,隨后嘆了口氣,苦笑道:“真沒想到,那些塵封了好幾十年的秘辛,竟然會由我一個糟老頭子揭開。”
“也罷。”李國民擺了擺手,他說道:“抗戰(zhàn)勝利之后,內(nèi)戰(zhàn)爆發(fā),7號實驗室轉變成地下武裝,一方面救治我黨內(nèi)受傷的同志,另一方面繼續(xù)研發(fā)新型的藥體武器。”
我打岔道:“不是說不允許用那種對社會有危害的武器了嗎?”
李松白了我一眼,他看著李國民說道:“在那之后所研發(fā)的藥體武器,是對社會所沒有危害的吧?”
李國民點了點頭,說道:“沒錯,你要知道,當年7號實驗室里所有的人都是天才,不單單在病理方面,研究方面也都是好手,還有不少是從國外留學回來的洋學生,肚子里墨水多,想法多,知道的也多,研究了將近一年,終于制成了對社會沒有污染和危害的藥體武器,但他們擔心組織不同意投入使用,便偷偷的進行起來。再一次小規(guī)模的戰(zhàn)斗中,他們抓到了幾個俘虜,按理說,我黨的政策是優(yōu)待俘虜,但7號實驗室的人,心里早就已經(jīng)狂野,根本無組織無紀律,只知道實驗在即,需要找人做引子,所以,當時抓來的幾個俘虜,便被當成了實驗的小白鼠。”
“但結果卻不盡人意,盡管藥體武器制造成功,但想要投入使用還是遇到了困難,幾個俘虜在用藥后的第二天便死亡,要知道,他們最初制成藥體武器的初衷,并不是為了殺人。”
我聽著李國民的話愣得出神,不是為了殺人?那絞盡腦汁,又抓來俘虜?shù)模闶窃趺椿厥拢?/p>
李國民閉上了雙眼,緊皺的老臉如同抽在了一起一般,有些扭曲的說道:“他們是為了控制人。”
“控制人?”
我跟李松同時驚呼出聲。
李國民說道:“沒錯,我之前說過,他們都是有野心的人,不甘于始終都替別人效命,背地里早就做出了一系列準備,目的就是為了積攢實力,到時候,誰是天,那都得看他們的心情,但隨著實驗的屢次失敗,實驗室的那些人都開始動搖了,再加上內(nèi)戰(zhàn)期間,國民黨有美國的支持,資金方面必然要比槍桿子出政權的我黨強橫的太多,他們并未曾說出過在做的實驗是什么,而是編制了一些理由,搪塞過去,當然,也沒有人會認真查看,畢竟在那個年代,有幾個神醫(yī),就相當于有兩條命,資金供給不上,實驗被迫告停,實驗室的所有人又恢復到了最初的狀態(tài),直到內(nèi)戰(zhàn)結束,新中國成立。”
我感覺李國民所說的根本就和十年前的事沒有關系,他現(xiàn)在整個就是一百科全書,完全就是在講故事的節(jié)奏,我忍著心中的無趣,準備聽他說完。
過了一會,李國民還是一言不發(fā)的看著前方,我不明所以的拍了拍李松的肩膀,輕聲說道:“老大,這靠譜嗎?我這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信心,再一次被他無厘頭的搞垮了。”
李松笑道:“他是怕你消化不了,故意放滿了速度,要是讓我說的話,保你心臟病都嚇犯了。”
“老子沒心臟病……”我郁悶的靠在墻邊,回想著剛才李國民所說的話,說實話從頭到尾我都沒覺得有什么值得思考的地方。
也許是因為我未曾經(jīng)歷過那個年代,但我好奇的是,李國民是如何知道這么多事的?
現(xiàn)在他給我的感覺,就是一個活了好幾百年的老妖怪,早我三十年出生,也無非是新中國成立的時候,他剛才所說的那些,真是有些扯遠了。
過了一會,李國民突然笑了起來。我愣愣的看了他一眼,這老家伙不會是精神病犯了吧?怎么一會好,一會不好的。
他突然站了起來,死命的沖向墻角處,我心頭一驚,這家伙不會是要自殺吧?
我連忙站了起來準備攔住他,但李松卻用手擋住了我,我疑惑的看了他一眼,老大,這他么可是人命關天的事,要是讓別人說到,一個五十來歲的老頭,在兩個年輕力壯的小伙子面前撞墻自殺,我跟李松以后的仕途之路算是拜拜了。
我正準備甩開李松跑過去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李國民突然停在了墻角處,拿起倒了一邊的鐵鍬,用力的將角落旁邊的一塊土地翻開。
鏗鏗鏘鏘的聲音震的我內(nèi)心煩躁,這是干嘛呢?這撒氣的方式真他么獨特。
可下一秒,我詫異的看著李國民手里捧出來的東西,不知道是個什么滋味。
李國民將地面上的雜土翻開之后,拿出了一個古聲古色的木盒子,從賣相上來看,應該是類似于骨灰盒的東西,我不由的聯(lián)想起李國民的職業(yè),當然,是現(xiàn)在的職業(yè),這家伙不會是煉化了別人的尸體之后,把骨灰都給留了下來吧?
“飛子,以后別那么急躁,注意觀察。”李松笑著說道。雙眼死死的盯著李國民手中的骨灰盒。
我他么真是草了,敢情李松早就看出來李國民不是要尋死,那就直接告訴我完了唄!還讓我在這干著急!
李松說:“一個人若是要尋死的話,眼神中會流露出絕望的表情和必死之心,很明顯李國民沒有,剛才的沖動,只能證明,他內(nèi)心的煩躁不安,或許,還有傷感。”
我疑惑的看了李松一眼,問道:“什么意思。”
李松指了指李國民手中的骨灰盒,說道:“沒猜錯的話,這里面的骨灰應該是他的長輩。”
“長輩?”我突然想起了之前李國民說過,當初為了藥體武器而發(fā)生的內(nèi)斗,結果是反對者一方獲勝,那么……
我內(nèi)心一陣驚訝,難不成,當初失敗的一方,全都死了?
不是我捕風捉影,只是李國民在這個時候拿出骨灰盒,讓我不得不往那個方面想。
李國民用手細心的將骨灰盒上的塵土打散,重新做回了位置上,他說:“這里面是我父親的骨灰。”
果然讓李松猜對了,這里面的骨灰竟然是李國民的父親。
李國民有些傷感的說道:“我從未見過他一面,也許你們都猜到了,我父親當時就是7號實驗室的成員,支持將藥體武器銷毀的一方,在那次內(nèi)斗之后,所有支持一方全部死亡,我父親自然不能幸免,那個時候,我媽媽已經(jīng)懷有身孕,她擔心受到迫害,便離開了松山,逃到了漠河,將我生下來之后,撫養(yǎng)我長大成人,在我十歲那年,我再也找不到了她,只找到了她留給我的一封信,而信中的內(nèi)容,我剛才都已經(jīng)和你們說過了,沒錯,我媽很愛我父親,所以,她離開了這個世界,而我得知父親竟然是被別人迫害致死的時候,便發(fā)誓要讓那些人血債血償!”
“可我沒想到的是……”李國民的雙眼露出了一絲恐懼,他顫抖著身子,近乎咬牙切齒的說道:“他們竟然先找到了我!”
“什么?”我不解的問道。
李國民說道:“在我成名之后,我仍然沒有忘記雙親的死跟當年的7號實驗室有著不可分割的關系,我找遍所有朋友,終于得知了那些人的蹤跡,當然,活著的沒有幾個,大多數(shù)都是他們的后代,但我不在乎,我也不會傻到殺人,我知道,他們每個人都以畢生醫(yī)術為自豪,我要做的,就是在醫(yī)術方面狠狠的擊敗他們!那比要了他們的命還要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