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目瞪口呆的看著手中的死亡通知單,身子如同被僵住了一般,王奇的突然死亡讓我有種不像的預感。
我問道:“他怎么死的?”
男子對我說:“他前幾天回了趟老家,在回來的路上發(fā)生了車禍,送到醫(yī)院的時候人已經(jīng)死了。”
“車禍?肇事司機呢?”李松跟我同樣震驚,言語有些急切。
男子搖了搖頭,苦笑道:“司機逃跑了,王奇下車的地方正好是監(jiān)控盲區(qū),只能從之前的幾段監(jiān)控中,判斷出是一輛出租車。”
出租車?我跟李松對視一眼,接著問道:“報警了嗎?”
男子點了點頭,說道:“發(fā)生車禍的時候周圍有人群眾報了警,我到醫(yī)院的時候,王奇已經(jīng)不行了,有警察在現(xiàn)場做筆錄,還問了我一些關(guān)于王奇的問題。”
我觀察著男子說話時的語氣和表情,極其自然,排出了撒謊的可能性,而且,有死亡證明在這里,隨便一個電話都能證實他話里的真假。
我跟李松又問了些關(guān)于王奇的問題,那男子也不太了解他,只知道王奇老家在鄉(xiāng)下,前幾天回老家是因為家里老人去世,沒想到時隔幾天,悲劇再一次發(fā)生。
上了車之后,李松對我說:“飛子,發(fā)現(xiàn)哪里不對勁了嗎?”
我搖了搖頭,說道:“老大,是不是咱們多想了?”
王奇是個啞巴,身材孱弱,往風口一站都容易被風刮走,這種人還會有問題?更何況人已經(jīng)死了。
李松發(fā)動了車子之后,他對我說:“咱們?nèi)ヒ惶酸t(yī)院。”
“去醫(yī)院干嘛?”我有點摸不著頭腦,難不成是為了看看王奇的尸體?
李松沒有馬上回答我,而是給松山第一醫(yī)院去了個電話,我就奇了怪了,李松這老小子好像在哪都有熟人,辦起事來非常迅速,交際圈光就是好啊。
正好去醫(yī)院,順便去看看孫娜跟葉凡,我正準備給他們打個電話的時候,檔案室的電話打了過來。
“飛哥,你讓我查的王奇有眉目了。”
聽著電話那頭的話,我不禁苦笑著搖頭,人都死了,有眉目還有個屁用,但不管怎么說,人家也是費了力氣才查到的,我當然不能駁了人家的好意,要不然,以后在想插點什么東西,可就難嘍。
“你說吧,我在聽。”
電話那頭應了一聲,便說道:“王奇,24歲,松山紅星人,三歲的時候爺爺過世,五歲的時候父母雙亡,之后就跟奶奶在一起生活,十一歲的時候他奶奶也因病去世,村里人信邪,認為王奇天生命硬,把親人都給克死,就把他趕出了村子,被福利院收留,成年后就離開的,其他的就沒什么了。”
我道了句謝便掛斷了電話。
回想著剛才電話里所提供的關(guān)于王奇的資料,我心里滿是震驚!
“老大,回壽衣店一趟!”
李松知道剛才打電話的人是檔案科的,也沒問原因,調(diào)頭開回了壽衣店。
之前壽衣店的男子不是說王奇回老家是因為家里有人去世,可檔案上清清楚楚的記載,王奇所有的親人全都在他年幼的時候過世了,他去給誰哭喪?
唯一的可能,壽衣店的男人說謊!
在掛斷電話之后,我的臉色便很是難看,李松自然知道出了問題,再一次橫沖直撞,接了好幾個交通隊的電話。
到了地方之后,李松直接將車子聽到了路邊,市醫(yī)院門口有一個小的停車場,平時李松都會聽到停車場里,露天的,也很方便,但時間緊迫,李松也沒法耽擱。
我跟李松下了車之后,沒走出兩步,就被一個小男孩攔住了去路,我問他:“小朋友,你有事嗎?”
小男孩年紀不大,八九歲的樣子,他走上前拉了拉我的衣角說道:“大哥哥,把車子聽到停車場去,隨便停車會影響交通的。”
奶聲奶氣的聲音讓我心里緊張的情緒消散了不少,我無奈的看了看李松,李松擺了擺手對我說:“你先去,我去停車。”
“好。”我點了點頭,拍了拍小男孩的頭,對他說:“這下可以走了吧?”
“走吧。”小男孩吐了吐舌頭,跑回了停車場里面,淹沒在車輛當中。
我沒在原地等著李松,只想盡快控制住壽衣店的男子,他一定知道什么,搞不好,王奇的死就跟他有關(guān),要不然,他為什么要撒謊?
可當我再一次趕到壽衣店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屋子里一個人都沒有,叫了幾聲也沒人答應,門口坐著一個老大爺,我跑到他跟前問道:“大爺,這間壽衣店的人呢。”
“你說啥?我聽不清楚。”老大爺有點耳背,我耐著性子加大了聲音喊了一句,“我說,這壽衣店里面的人呢!”
估計是我的聲音大了些,老大爺揉了揉耳朵,掉過頭看了看我,說道:“我說你這個娃子,就不能再大點聲?”
“……”
我恨不得把路邊果農(nóng)的擴音喇叭借過來,又喊了兩三遍,這老大爺總算是聽清楚了,他告訴我三個字。
不知道……
這要不是個老頭,我都得揍他一頓,不知道早說啊,浪費時間!
李松這時候也趕過來了,看見我在門口站著,便問道:“在這干嘛呢?”
“人不見了。”我無奈的聳了聳肩,緊趕慢趕,還是晚來了一步,真他么晦氣!
李松聽見人不見了,表情一怔,走進了屋子,我也跟著他走了進去,滿屋子里也沒什么好看的,都是些死人用的東西,我正準備給鑒定科的人打電話來提取房間內(nèi)所殘留的指紋時,李松對我說:“杯子里的水還溫和,應該是剛走。”
媽的!又撲了個空。
我仔細一想,不對勁啊。
“老大,會不會王奇沒死?”男子擺明了就是在撒謊,讓我不由的聯(lián)系到王奇的死。
李松摸了摸下巴,對我說:“不會,如果王奇有問題的話,那人的說法無疑是暴露了他,更何況,有醫(yī)院的死亡證明,打個電話就知道真假,這種錯誤是不可能出現(xiàn)的。”
“那這么說來,那個男人一定和王奇的死有關(guān),老大,咱們現(xiàn)在就去醫(yī)院,找負責王奇的大夫問問死因。”
事情越來越撲朔迷離,尤其是之前男人所說的話,他說王奇是被一輛出租車撞死的,奈何沒有監(jiān)控錄像,沒辦法調(diào)查那司機和殺害劉梅的無名司機到底是不是一個人,更何況,我們也不知道男人的話是真是假。
李松點了點頭,我跟他便準備離開,快要走出門口的時候,一男一女快步的跑了過來,一邊跑還一邊讓我們站住。
我跟李松對視一眼,都露出了疑惑的表情,男子走到屋里之后,問我們:“你們是什么人?怎么進來的!”
我一愣,進不進來跟他有關(guān)系嗎?“哥們,我們是警察,來調(diào)查點情況。”
怕他們不信,我跟李松都將證件亮了出來,男女見我們真是警察之后,非但沒有收斂,更加變本加厲的吼道:“警察怎么了?警察了不起??!警察就能隨便私闖民宅?警察就能溜門撬鎖?”
私闖民宅?溜門撬鎖?
我跟李松都被這一男一女弄蒙了,我問道:“你這話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男子瞪著雙牛眼說道:“這是我的店,我走的時候明明鎖上了店門,回來的時候,門開著,你們在屋里,你說我什么意思?”
看著男子怒氣沖沖的樣子,我跟李松頓時傻眼了。
這……他的店?那王奇他……
相比于我的震驚,李松要顯得淡定許多,他問道:“你們是什么時候離開的?”
“兩個月前啊,我跟我老婆剛剛結(jié)婚,出去旅游了。”男子的口氣依然帶有敵意。
李松無奈的嘆了口氣,對我說:“懂了嗎?”
我點了點頭,敢情,從一開始就是圈套,王奇根本就不是壽衣店的,他是偽裝成壽衣店的人,讓我們故意找到他,在根據(jù)他所提供的線索,發(fā)現(xiàn)一名又一名的死者。
現(xiàn)在基本可以肯定,王奇跟上一起案子,絕對有著不可分割的關(guān)聯(lián),但為何蘇楠要保護他?
李松一邊跟壽衣店的正主周旋,一遍給附近的派出所打電話,畢竟市局離這里太遠了,一時半會趕不過來人,我跟李松又有急事要做。
不知道這兩口子抽哪門子風,死活不讓我們走,一個勁地說我們是小偷,我真是憋不住火了,嚷了一句:“都閉嘴!門口有個老大爺,我們也是剛過來,不信自己去問。”
我是真受夠了那老大爺?shù)亩洹?/p>
見男子沒走,我便說道:“怎么不去?。?rdquo;
男子掃了我一眼,說道:“門口哪有人?再說了,我在這邊都待了五六年了,你見過哪家壽衣店有老人看家?不怕給嚇死??!”
我沒搭理男子的話,走到門口一看,之前那個老大爺還真不見了,順著旁邊幾家店鋪看了過去,也沒有人的蹤影,這老大爺耳朵不好使,走路的速度還挺快!
這下怎么弄?只能等著派出所的人趕緊過來,在不過來的話,我保不準能干出什么事來。
李松拉了拉我的胳膊,我看了他一眼,問道:“怎么了,老大。”
李松說:“你看清那個老頭長什么樣了嗎?”
我回憶一下,搖了搖頭,“他帶著頂漁帽,遮住了臉,沒看清,應該是……”
我正準備猜測是因為天氣熱的原因,老大爺才戴頂帽子,可我仔細一想,壽衣店的門前庇蔭,根本就曬不到,他為什么要戴頂帽子?
而壽衣店的正主也說過,附近的壽衣店根本就沒有老人,那個老頭是從哪來的?就算是遛彎,也不會跑到壽衣店的門口遛彎吧?
李松拍了拍我的肩膀,苦笑道:“應該就是之前的那個男人了,在咱們第一次來這里的時候,他就準備離開,但不巧被咱們倆堵在了屋里,咱們走了之后,他才匆匆離開,或許是因為收拾東西,耽擱了一會,你接到檔案科的電話之后,知道他在撒謊,所以咱們又回來了,要是這樣的話,呵呵……”
李松的話沒說話,但我基本上知道了。
所謂停車場的小男孩,應該也是他們一伙的人,媽的!一個八九歲的孩子都能參與到命案當中,這年頭還真他么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