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么一訓(xùn)斥,小冉馬上翻著白眼看我。
她抱緊可樂瓶子,絲毫沒有放下的意思。
這孩子臉上從來面無表情,向來不聲不響的,性格很是孤僻。
小柒則是可憐巴巴地看我,那毫無血色的蒼白小手把可樂瓶子舉得更高一些,張開嘴,費力地吐出一個音節(jié):“開!”
我堅持道:“不行。”
“……”小冉依舊面無表情,將那可樂瓶子抱得更緊了。
小柒很是不情愿的將可樂瓶子放下,一臉挺委屈的模樣,卻也不再堅持。
我說:“算了,喝一杯吧。”
兩個小鬼聞言,立即來了興致,眼神滿是期待地看我。
那倒不是我欺負她們,而是這兩個小鬼最近喝的實在是太勤。
這兩天,二柱子看我的時候,眼神怪怪的。
他說,我最近的飲食習(xí)慣很不健康,讓我緩著點。
我也怕因為這點事情,讓他察覺到什么,家里冷不丁地多了兩個小鬼,怕嚇著他。
兩個小鬼倒也好打發(fā),一人給一小杯,然后被我攆著睡覺去了。
白天。
今天上午只有一堂課。
因為距離中午時間尚早,又閑來無事,我便將馬小靈叫到校內(nèi)的圖書館。
我們找個清靜角落坐下,將那圖紙拿給她看了看,然后又把昨天墨鏡男交代的事情講出來。
圖書館人挺多。
為了掩人耳目,我特意拿著本書擺在桌上,一邊隨手翻著也不看,一邊等馬小靈說話。
馬小靈人緣比我好,所以路過的同學(xué)們經(jīng)常往這看,順帶打一聲招呼。
跟馬小靈點頭招呼的同時,他們大都也不忘撇我兩眼,也沖我招呼著道一聲:“我沒看錯吧,陳一川居然看書了?”
我笑道:“隨便看看。”
他們又說:“你書拿反了。”
我馬上道:“我樂意,你們管得著嗎?”
他們?nèi)紭泛呛堑淖吡恕?/p>
“陳一川!”馬小靈叫我。
“怎么了?”我連忙問。
馬小靈剛才聽完我的話,便一直在對著那圖紙沉思不語。
這當(dāng),她終于開腔道:“這本書,我好像聽過……”
馬小靈手指上面圖案:“我聽家里人說起過這個,不過也不太確定。”
她抬頭道:“但是如果是那墨鏡男人跟你這么說的,我覺得十有八九錯不了。”
我問:“這書果真有這么玄?”
她搖頭:“這倒不知道,只是聽說這書上面都是禁術(shù),可是又從沒人真正見過。”
我說:“危言聳聽吧。”
“嗯,或許吧。”馬小靈將圖紙收起來,又問:“其他的資料你看過嗎?”
“沒仔細看。”我說,“這個還是等你去看吧,我看著頭疼。”
“嗯,好吧……”她躍躍欲試道,“不管怎么樣,這都是個機會,我們一定要盡量做好才行。”
在圖書館待到中午飯點。
下午也只有一堂課。
課程結(jié)束后,馬小靈說,她現(xiàn)在打算去我家先看看墨鏡男給的資料。
我忙說好,于是跟她一起往校外走。
這當(dāng),還沒等出大門,忽然有同學(xué)喊:“有人要跳樓啦!”
跳樓?
好端端的,誰想不開了,要尋死?
我們頓時停下腳步,扭頭向后看。
短短的一瞬,那邊樓底下圍了一圈的人,還有同學(xué)不斷湊過去,一個個抻著脖子看熱鬧。
馬小靈說:“我們?nèi)タ纯矗?rdquo;
我說:“跳樓有什么好看的。”
不過說起來,這事情也確實少見。
我們學(xué)校不算是什么名校,分數(shù)線低的要死,像我這種向來沒有認真學(xué)習(xí)的人都能進來。
而且,這學(xué)校的管理一直比較寬松,大家都是混個畢業(yè),絕對不可能有人是因為頂著學(xué)習(xí)壓力才跳樓的。
這陽光明媚的好天氣,跳樓多沒意思!
跟著擠進人堆看熱鬧。
隔著老遠,我就能看到樓頂上站著個男學(xué)生,他已經(jīng)半條腿翻在欄桿外面,仰著四十五度角抬頭看天,身影及其傷感。
我問旁邊同學(xué):“這誰想不開了???”
那同學(xué)道:“好像是大二的,一個男的。”
我說:“好端端的,沒事跳樓干什么,俗不俗??!”
他說:“不知道。”
旁邊有同學(xué)插話道:“好像是感情受挫,情緒低落。”
我聞言嗤出聲:“原來是失戀了!我最看不起這種人,天涯何處無芳草,干嘛非要在一棵樹上吊死。”
那同學(xué)八卦道:“聽說他迷一個大一的學(xué)妹迷得要死,今天壯著膽子去表白,結(jié)果被人家拒了,心里不好受吧。”
我很是不解:“什么學(xué)妹啊,居然迷得都要跳樓了?”
那同學(xué)說:“你平常日不關(guān)心這些吧!”
“嗯……”我說,“關(guān)心這些破事干什么。”
“怨不得呢……”他說,“那學(xué)妹長得確實好看,大長發(fā)大白腿身材好,可以參加?;ㄟx拔了。”
他眼前四下掃了掃,忽然指著遠處一個女的說:“你看!就是那個學(xué)妹,她叫柳夢嬌!”
順著他手指地方看過去,最先映入眼中的,那是一頭彩色大長發(fā),又紅又紫的。
我說:“這是留著瑪麗蘇發(fā)色的傻馬特少女吧?”
我說這話時候,因為聲音比較大,那學(xué)妹聞言瞥我一眼。
她個子比狐小媚高一點,但是人家有胸。
她穿的一身衣服也是清清涼涼的。
這還是在學(xué)校,卻穿個小熱褲,大白腿露著,左手腕戴個七彩大鐲子,脖子上戴串奇葩的彩色大鏈子。
馬小靈的那骷髏頭、水晶球的裝飾,雖然看起來奇葩,但也只是鑰匙鏈、手機鏈上的小裝飾,比起她來,反而有些小巫見大巫。
人的長相倒是不錯,大眼睛小嘴唇,就是怎么看都不像正經(jīng)人。
樓頂上那男同學(xué)低頭往下看,忽然對著下面喊:“柳夢嬌!你如果不接受我的愛意,我就跳下去!”
那柳夢嬌嗤出聲:“無聊!”
她扭頭就走,揚起手毫不在意道:“你跳就跳吧,關(guān)我什么事,幼稚!”
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也就這當(dāng),葛二少的二舅、我們的校長,已經(jīng)帶著其他幾個校領(lǐng)導(dǎo)聞聲跑來。
他們看到樓上男同學(xué),馬上急的不得了,跳著腳勸導(dǎo):“這位同學(xué),你不要想不開啊!”
男同學(xué)沒應(yīng)聲,只是怔怔的看那七彩柳夢嬌的背影,擦了把臉,馬上轉(zhuǎn)身又從欄桿翻回去。
校長急道:“同學(xué),你又要去哪跳啊?”
樓頂上回應(yīng)道:“心情不好,我不跳了!”
周圍同學(xué)一哄而散。
我撇了撇嘴,然后跟馬小靈道:“走吧。”
她沒應(yīng)聲,只是若有所思道:“剛才那個柳夢嬌,看起來不簡單。”
我說:“確實不簡單,染個頭發(fā)五顏六色,跟那雞屁股似的。”
她說:“我不是說這個,我是說她看著像是跟我一樣的同道中人。”
我說:“怎么講?”
馬小靈說:“女人的直覺。”
我聽完笑呵呵地回過身,結(jié)果剛一扭頭,整個人的瞬時僵住。
那柳夢嬌不知道什么時候站我身后,抱著胳膊冷刺刺的打量我。
我尷尬一笑。
那柳夢嬌問:“雞屁股?”
果然,這話被她聽了去。
我忙說:“別誤會,剛才不是說你!”
她冷笑:“呵?難道周圍還有別人也叫柳夢嬌?”
馬小靈連忙解釋道:“抱歉,我們沒什么惡意的,你別往心里去,他這人說話一直這樣。”
我馬上也說:“對對對,我這人沒文化,夸人都不會夸,我剛才只是夸你頭發(fā)染得好看,五顏六色的,沒別的意思。”
她冷笑一聲,甩頭離去。
葛二少正巧從旁邊轉(zhuǎn)角出來,跟那柳夢嬌打個照面,擦肩而過。
他挺驚奇地回望她一眼,走著過來嘀咕著問:“你們認識柳夢嬌?”
我說:“不認識!”
然后,又把剛才的事情跟他說了說。
“我擦!”
誰知葛二少聽完,頓時罵起我道:“陳一川,你有毛病?。∧阏f她頭發(fā)像雞屁股,你找死?。?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