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她干嘛跟我們說這些,她無端端的跟我們解釋這么多,難道是出了什么意外?我不知道沈胖子跟他們是怎么約定的,所以也只能聽她說下去。
張琳告訴我們,像他們這種大的咨詢公司,在開始一次探險活動之前,一般會先派人去大致了解一下勘測地的大致情況,來決定需要攜帶的物資裝備,以及評估活動的危險等級,方便制定相應(yīng)的計劃。
當時張琳和公司的另外一個專家級別的人來到巖洞口,本來是收集數(shù)據(jù)的,常規(guī)的做法是測量巖洞的深度,空氣成分之類的。他們把機器調(diào)試好之后,那個專家負責記錄,張琳負責測試。
使用的設(shè)備是德國產(chǎn)的聲波測距儀,因為便攜,準確,故障率低,那種設(shè)備幾乎已經(jīng)成了公司里的標配。設(shè)備的操作需要一定的專業(yè)知識,這點當然難不倒張琳。
她一邊把設(shè)備對準巖洞口,一邊慢慢的調(diào)整著角度,整個操作過程非常的嫻熟。但是這一次,儀器上并沒有顯示出一排排的數(shù)字,讓張琳感到吃驚的是,巴掌大的液晶屏上顯示的全是亂碼!
張琳的第一反應(yīng)是機器故障了!電子設(shè)備嘛,由于灰塵,空氣濕度什么的有時候會產(chǎn)生故障也不奇怪的。她把機器關(guān)機,仔細檢查了一下,沒發(fā)現(xiàn)任何的問題。接著她把機器重啟,用三角測距法調(diào)試了一下機器,出乎她的意料,機器沒有任何的問題,但是測量巖洞的時候就又是亂碼。
那個專家提醒她也許是巖洞里面有干擾源,建議她換激光測距儀試試。張琳也是個倔脾氣,就聯(lián)絡(luò)公司,跟那個專家在山上等了5,6個小時,一直到激光探測器送來。張琳這時多長了個心眼,她并沒有讓直升機馬上離開。
由于激光測距儀的操作要求十分苛刻,所以這次由那個專家來測量。專家對著巖洞洞口擺弄了幾下機器,馬上就皺著眉頭說道:“怪了。”張琳就問,怎么了?專家把機器往張琳面前一挪,說道:“你自己看。”
這次顯示屏上沒有亂碼,但是上面是很夸張的一行數(shù)字,理論上來講,如果這個巖洞真有這么深,那這巖洞就能貫穿地球的三分之一,那這里早就變成火山地帶了。那個專家又皺著眉頭測量了一遍,嘴里嘟囔著:“媽的,這破設(shè)備肯定出問題了。”
本來如果出現(xiàn)這種情況,按照公司的流程,只要把情況照實上報就可以了,畢竟有些意外是人力無法解決的。但是,這時候張琳卻突然來了興趣,她決定下去看看。(這女人真是作死啊)
那個專家對此極力反對,一來怕張琳遇到危險,二來這么做違反公司的規(guī)定,被人抓到的話后果會很嚴重。但是張琳卻有點不以為然,在這里她是大boss,只要不出事,天高皇帝遠的,也沒人能抓到她的小辮子。
一般這種巖洞里的空氣質(zhì)量不太好,所以張琳下去的時候是帶著那種有眼罩的防毒面具的,把登山繩固定在直升機的機艙里直升機保持低空懸停,張琳就順著繩子下去了。
那個巖洞在外面看不出什么,真的進去之后,張琳才發(fā)現(xiàn)里面的能見度真的是低到了極點。在她順著繩子攀爬的過程中,只感到自己似乎身處一團迷霧中,越往下離洞口越遠,那種面對未知的壓力就越大。
張琳越往下爬就越感到慎的慌,經(jīng)常攀巖的人都知道,向下攀爬的時候是嚴禁向下張望的,因為人本身對于高度的變化十分的敏感,落差超過十米就會對人產(chǎn)生感官上的影響,就好比有的人有恐高癥,在高處會頭暈。
正常人雖然不會那么夸張,但是攀巖時向下看會對人本身產(chǎn)生巨大的沖擊,有的人會突然放手,有的人會四肢僵硬,手腳不聽使喚。。從而產(chǎn)生各種事故,國際攀巖協(xié)會在1968年通過的安全紀要第一條就是,絕對不往下看。
在這發(fā)面張琳是受過專業(yè)訓練的,她有信心可以應(yīng)付任何困難,所以,當下降到離洞口大約有三十多米的時候,由于巖洞里的能見度極差,此時看上去洞口就像一個發(fā)著光的井口。
沒有親身經(jīng)歷的人很難理解那種壓抑感,由于長時間的懸在半空中,除了身體上的勞累,那種手腳不著力的不確定感會讓人發(fā)瘋,這時候,腳踏實地并不是個比喻。張琳越往下爬心里越?jīng)]底,到最后那種想往下看一看還有多深的欲望已經(jīng)壓過了一切,她深吸了一口氣,穩(wěn)定了一下情緒,慢慢的扭頭向下看了一眼,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清楚。
從手腕上佩戴的壓力計她知道自己此刻離水平地面已經(jīng)有了五十多米的落差,下面還是看不到底,張琳這時候已經(jīng)打算上去了,不知道為什么,攀爬這個巖洞似乎特別耗體力,也不知道是她想多了還是怎么回事。
就在她吹響了哨子,給上面的人發(fā)了信號,把她弄上去的時候。她突然看到就在她的斜下方似乎朦朦朧朧的閃過了一絲亮光,接著那絲亮光慢慢變亮,就好像是在巖壁上插了很多根煙一樣。
張琳很想看清楚那些亮光,黑暗之中那些亮光是那么的誘人,防毒面具的眼罩這時變得很討厭,她心里面一個聲音說道:“摘掉它吧,摘掉它吧。”她的頭越來越暈,眼前的一切越來越模糊,似乎她離那些亮光越來越遠了。
迷迷糊糊之中,直升飛機已經(jīng)把她拉出了巖洞,一陣涼爽的風吹過,張琳一下子清醒過來,她的臉上頓時冷汗直流,因為她發(fā)現(xiàn),原來不知不覺中,她已經(jīng)把防毒面具摘下來了!
說道這里,張琳臉上的表情變得十分夸張,就好像她接著就會拍著胸口對你說,嚇死我了之類的。這種劇烈的情緒起伏會讓旁觀者產(chǎn)生一種感同身受的感覺,從而不留痕跡的拉近與旁觀者的距離。
從心里學的角度來講,會耍這種小把戲的人都十分的腹黑,屬于那種喜歡把別人當作棋子使的人。作為一個死理性派,雖然我并不反感這種小把戲,但是我特別厭惡被人擺布。
看來,這個女人能在一個國際公司爬到這么高的位置,果然不簡單。
我問張琳,既然她知道那巖洞里有危險,為什么不告訴其他人呢?張琳猶豫了一下,遲疑的說道,出發(fā)前我告訴他們了,可是,他們不聽啊。
張琳告訴我,她把經(jīng)過說出來之后,那幾個所謂的客戶表情沒有一點變化,尤其是那個胖胖的客戶,大刺刺的點點頭說知道了,拽的二五八萬一樣。
作為亞洲區(qū)的負責人,張琳覺得自己很有理由跟這些客人做好溝通,畢竟這次勘測任務(wù)十分的艱巨,需要大家通力合作。
可那些人卻表現(xiàn)出一副友好卻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樣子,他們很委婉的告訴張琳,這次行動勢在必行,沒有什么轉(zhuǎn)換的余地,如果張琳有什么顧慮,可以選擇退出,他們會找別的公司合作。
那些人說話的表情很柔和但是語氣卻很堅定,他們一直都是在告知,而不是商量,這讓當慣了頭的張琳有點反感。
那些人連同張琳公司派去的專家,一共是五個人下去,然后張琳他們在上面負責接應(yīng)。那些人身上除去一些特定的工具之外,身上背負了大量的食物和水,一共是七天的量。
在下巖洞之前張琳很那些人約好,主要是那些人這么要求的,七天之后,他們會回到出口這里,希望張琳他們派人在這里守著,以免他們有什么需要。
由于是總部特別交代過的,所以張琳雖然對那些人有點反感,但物資什么的準備的都很充分,每天派兩個人守在巖洞口,倒也沒有使什么絆子,算的上盡職盡責。
時間過的也挺快,轉(zhuǎn)眼到了第七天,那些人卻沒有上來。一開始張琳還以為是他們耽擱了,畢竟這種事也不可能百分百的按照計劃來,說不定什么地方碰上點變故耽擱個一兩天也都很正常。
可是等到第十二天的時候,張琳就覺得不對勁了,覺得那些人可能出事了。原來計劃的時間是七天,食物和水藥品什么的,帶的都是七天的量,食物和水還好說,省著點用能多用上好幾天。但是這次是地下巖洞勘測,一般由于地下的氣壓,空氣中的氧含量是嚴重低于地面上的,長時間的處于地下,會讓人患上氧氣缺乏引發(fā)的并發(fā)癥,高燒昏迷什么的。所以在下地之前每個人的防毒面具上都裝有便攜式的固態(tài)氧發(fā)生器,這種機器可以利用氧燭為原料,為人體源源不斷的產(chǎn)生氧氣,可是這種便攜式的固態(tài)發(fā)生器的電源最多用上十天。
王倩聽張琳說道這里臉色一下變了,我也反應(yīng)了過來,也就是說從第十天開始,下巖洞那些人就會有缺氧的危險!
換句話說,那些人可能已經(jīng)出意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