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沒有死!”
我急忙拉住了蕭瑜,身為警察,我不能夠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朋友,去殺一個還有呼吸的人,哪怕這里根本就不會有警察來,在外面也無法定義他的罪,哪怕對方是缺德的盜墓者,這個原則都不能夠打破。
這是我的底線,也是我在警校的時候,我的老師告訴我的警察準則,如果一個警察總是以正義為借口,冷漠一些生命,這樣的警察就會漸漸走上彎路,畢竟每一個生命都值得守護。
這樣看,我是有些愚昧,我也曾經質疑過,可是我在警局里嘗到了被當替罪羊的滋味,我不希望自己將這樣的痛苦,施加在別人的身上。
所以明明我可以選擇讓蕭瑜動手,自己只是漠視一下,就可以繼續(xù)心安理得把一切責任推給了蕭瑜,可我無法接受人生有這樣的污點,就像面對回收站的事情一樣,既然查到了,就算我的干爹,我也要一把揪出來。
“唉!”
蕭瑜輕嘆一聲,拿我無可奈何,因為經過這一折騰,那血奴的皮已經覆蓋在了血人的身體之上,它的雙手耷拉著,就像是猩猩一樣在房間內來回的晃蕩。
“這門是你們家發(fā)明的,你不會開?”我不愿意在這個問題上跟蕭瑜糾纏,急忙轉移了話題。
蕭瑜一臉的苦澀,雖然造鎖的人,一般都會開鎖,可是修造墓室的人,并不會真正的盜墓,這是一個行為準則問題,就像是警察和小偷一樣,他們是相互對立的。
蕭家的先祖,當年建造這個門,就是絞盡腦汁不讓盜墓者進入,若是他發(fā)現(xiàn)了門的破綻,這不是自砸招牌嗎?
“這門的機關,都在門內,以咱們現(xiàn)在的條件,根本破壞不了!”蕭瑜急忙搖頭。
血腥的氣息撲面而來,那血奴的皮膚已經覆蓋在了血人的身上,可是頭顱的位置還能夠看到血肉的蠕動,它已經走到了我們的面前,至于里面的那個盜墓者是死是活,已經難以確定。
血奴陰森恐怖,卻也有一個致命的缺陷,它沒有骨骼,所以我們趴伏在地下,就算它想要對付我們,也沒有辦法彎腰,當它靠近,我們就不斷匍匐倒退,它拿我們也沒有辦法。
“你一定有辦法出去,不然你怎么會跟著我進來!”我一邊后退,一邊不爽的看著蕭瑜,若是知道這樣的局面,一路跟著張恒豈不是更好。
“辦法是有,不過有些冒險!”蕭瑜一臉尷尬的神色,欲言又止。
“有屁快放!”我翻了一個白眼,我整個人都要崩潰了,咱們又不是在拍電視劇,有什么話就不能夠一次說完嗎?
“這古墓并不是平的,而是朝著地下傾斜,這些個假墓,都是圍繞著主墓修建,真正進入古墓內的通道,實際上都在這些假棺上,只是開啟需要特定密碼!”
蕭瑜一邊說,一邊帶著我朝著棺木的位置移動,果然在石棺的底部,有一個類似現(xiàn)在密碼本的石鎖。
在清朝時期,大量的西洋文化涌入,蕭瑜的祖父那幾代人,都吸收了西洋的文化,只是這些東西根本就沒有用于社會,而是通通用到了古墓之上。
很多人都會好奇,華夏地下的古墓機關重重,那些東西聽起來都不靠譜,是那個封建時代能夠生產出來的嗎?
實際上還真是,從原始開始,人類的一切發(fā)明,都圍繞著需求展開,而能力最大的人,需求也是最容易滿足的。
歷代君王,都希望自己能夠長眠地下,不被人打擾,因此他們會用大量的勞動力和金錢,讓人幫助自己修建墓室,那些精通奇技淫巧的人,為了吃飯,都會被吸收進去,所以墓室內的機關,才能夠代表當時機括發(fā)展的高度。
這也是封建制度所掌握的黑科技,我隨手撥動了幾個號碼,可都是錯誤。
“咔嚓……咔嚓!”
此時我們的背后,突然傳來骨骼碰撞的響聲,我急忙拿手電照射過后,整個人都差點惡心的吐出來。
只見那血奴,居然硬生生的將宿主的脊柱骨壓斷,他的半個身子彎曲,肚子上的肉蠕動,整個人就像是一條蚯蚓一般,在不斷被拉長,而它的頭顱,漸漸要觸碰到地。
血奴的肌膚,能夠不被毒液腐蝕,這本身就是一種毒素,如果被這皮膚觸碰到,就必然會中毒,到時候血肉就會成為對方的養(yǎng)料。
這血奴原本應該不能夠彎曲,可是對于食物的依賴,讓它強迫自己發(fā)生了轉變,它已經不能夠算是人,而是一種很復雜的生物。
我的額頭全部都是冷汗,我們現(xiàn)在沒有槍,也沒有武器,如果真的遭遇,根本就沒有辦法觸碰到對方,自然也就只能夠引頸待戮了。
“快點!”
我督促蕭瑜,這玩意都是他的祖父發(fā)明的,必然會告訴他密碼,如果是平時,三位數(shù)的密碼鎖,四五分鐘就應該能夠破解,可是我們真的沒有時間了,那血奴渾身的骨骼,眼看都要碾碎了。
“這密碼鎖被人重置了!”
蕭瑜神色也很是著急,他的祖父的確留下了密碼,可是他發(fā)現(xiàn)自己嘗試了幾次,都沒有能夠成功,只能夠有一個解釋,有人破解了密碼,并且重新調試了一番。
此時蕭瑜已經嘗試了一些簡單的密碼,結果依舊沒有效果,手心都滿是汗水道:“實在不行先干掉這家伙,再想密碼!”
“不行!”我搖頭阻止蕭瑜的瘋狂舉動,突然腦海之中靈光一閃,想到了那本神秘的檔案,當初修建這里的時候,必然被人發(fā)現(xiàn)了這里,很有可能,當時密碼就被他們破譯,然后換了別的。
“試試019!”
我催促蕭瑜,我記得當時那份檔案的編號,如果設置密碼,想來那人應該就是用這樣的數(shù)字。
“啪!”
蕭瑜將信將疑,撥動了密碼鎖,一聲輕響,整個石棺頓時朝外移動,露出了里面一條黝黑的地道。
“走!”
我和蕭瑜相互看了一眼,此時也顧不得猜測里面是什么,跳進地道之中。
“嘭!”
可幾乎就在此時,血奴已經完成了蛻變,整個身體就像一條蛇一樣在蠕動,直奔我們的位置而來,而此時石棺還沒有完全閉合,那血奴的肌膚瞬間從宿主的身上剝離,撲向了蕭瑜。
“啪!”
就在它撲來的同時,石棺正好閉合,我們虛驚一場,不敢久待,順著地道一路向下。
這地道很窄,里面異常的潮濕,我們只能夠繼續(xù)匍匐前進,速度無法太快,大約爬行了三十米的距離,前方突然出現(xiàn)一絲光亮,地道也變的寬松起來。
“怎么會有光?”
我心中暗自嘀咕,我們這是一路在往地下走,按道理這里不應該有光,可那光的強度,就像是外界的白熾燈一樣的刺目。
“應該是那伙盜墓者!”
蕭瑜也湊了過來,神色變的有些凝重,在墓室看到那個還沒有死去的血人,說明了這墓室內還有別的勢力存在,這里的情況,前所未有的復雜。
在我們的下方,是一片巨大的陪葬坑,有一處小飛機場那么大,而這里如今被接上了電燈,亮如白晝,能夠隱約看到一些人在勞作。
“怎么會這樣?”
這一幕太讓人吃驚,盜墓的事情,我聽說過不少,可從來沒有聽說過,有一個盜墓的團隊,能夠扯了電線去盜墓,這種事未免太明目張膽了。
“你看到那些人的衣服!”突然蕭瑜捅了捅我。
“衣服?”我湊近了一點,這群人的年紀都已經四十多歲,身上穿的衣服,全部都是幾十年前的款式,現(xiàn)在看來有些土氣,這樣的衣服,就算在農村也已經不多見。
“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那些消失的礦工去了哪里?”此時蕭瑜神色凝重的開口道。
“不可能!”我險些叫出聲來,急忙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蕭瑜的說法太讓人難以相信,一群消失了十幾年的人,居然還生存在地下,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我很快就已經相信了,這群人在勞動,他們在交談,可是我們距離那么近,絲毫的聲音都聽不到,我們就像是在兩個空間,這讓我想到了當初我們乘坐的那頭火車。
時空錯亂,這是很多懸疑小說,還有電影之中,經常會出現(xiàn)的情節(jié),如海上的幽靈船,消失幾百年后,再次出現(xiàn),它的船依舊完好,可里面的人已經不在。
如沙漠之中的海市蜃樓,看著很近,很真實,可卻是相隔很遠,難以捕捉到。
這個地方充滿了詭異,讓很多原本應該消失的東西,以一種奇特的方式保存了下來。
而這群曠工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