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小四死了?怎么死的?”這個消息讓我大吃一驚。
汪龍麟從車里拿出背包,付了錢,對我說:“這兩天發(fā)生了不少事情。去杜老板那里我慢慢告訴你。”
正說著,杜老板從工藝品店里快步走了出來。掛著一臉燦爛的笑容說:“你們回來了,辛苦辛苦。”
背包客這時走過來,對杜老板說:“杜老板,我們有些事情要處理,可能需要再叨擾你幾天。”
杜老板夸張地笑道:“姬先生見外了,這里就是你的家,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說著,杜老板把我們讓進工藝品店,讓人給我們端上茶。又對背包客說:“你們先在店里休息一會兒,我這就去準(zhǔn)備飯菜,姬先生嘗嘗我的手藝。”然后快步繞過柜臺進了里屋。
“姬先生?”我好奇地看著背包客問:“你是做什么的?剛才汪龍麟告訴我,你家和他們家是世交。你也是看風(fēng)水相地的嗎?”
背包客抿了一口茶微笑道:“我叫姬無刃,女臣姬。他叫我先生只是因為他需要我?guī)退鉀Q一些事情。我們家和小四家還有你們家都是世交,只是從我們這一輩起,相互之間沒了走動。至于我是做什么的,還真不好解釋,或許你以后會明白。”
我難以置信地盯著姬無刃,半晌才開口道:“你和我們家也是世交?”
姬無刃點點頭:“不錯,我們兩家也是世交??磥砟阒赖谋刃∷倪€要少。我大概跟你說一下吧,我們?nèi)齻€家族的祖輩曾經(jīng)是極好朋友。后來發(fā)生了一件古怪的事情,迫使三個好朋友約定,每一代只挑選一個人互相聯(lián)系,以確定各個家族中是否還有后人在世。”
我聽著有些糊涂,問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為什么每代只能選一個人聯(lián)系?你就是那個聯(lián)系人?為什么我從來都沒聽說過這事兒?”
姬無刃輕輕搖頭:“我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這也是我來神農(nóng)架的目的。我只知道,發(fā)生那件事情以后,三個朋友中的兩個連夜帶家人離開了北邙山。只剩我們一家在那里守著一處空蕩蕩的古墓。
后來,你們家放棄了本行,做起了小本生意,開始的時候,還有人與我們聯(lián)系,到后來,這個聯(lián)系人就是去了音訊。小四家倒是一直與我們有聯(lián)系,只是最近幾代人幾乎忘記了家族間相互聯(lián)系的目的,都以為我們只是遠房親戚關(guān)系。
直到去年我發(fā)現(xiàn)了祖輩留下的一本筆記,才知道這其中的緣由。只是,那筆記已經(jīng)殘破不全,當(dāng)時具體發(fā)生了什么已經(jīng)不得而知了。
從那筆記上能找到的線索只有螺圈套和神仙洞,我打聽了很久,才確定筆記中所記載的螺圈套就是神農(nóng)架腹地的那一個。至于那神仙洞是不是在螺圈套,里面有什么,我就不知道了。這次來探查,也是為了驗證神仙洞的事情。
想不到意外遇到了你和小四,當(dāng)初看到你們的時候,還以為你們也是來找神仙洞的。后來才發(fā)現(xiàn),你們對這些事情一無所知。”
聽到這里我心中的驚駭已經(jīng)無以言表了,從不知道我們家竟然還有這樣一段歷史。只是,我還是不明白,他當(dāng)初提及二叔是什么意思。不是說我們家已經(jīng)不和他們聯(lián)系了嗎?為什么他還知道二叔的名字?
于是,我問道:“你說我們家已經(jīng)和你們失去了聯(lián)系,你又是怎么知道我二叔的?還有,你當(dāng)初憑什么一眼就看出我是古家的人?”
姬無刃一臉好奇地看著我,說:“古煥魁?呵呵,京城古二爺,翻山倒海,上天鉆地?zé)o所不能的傳奇人物。二十四偏行里隨便一個人都能講出幾段他的事跡。你脖子上帶著古家的信物,當(dāng)然一眼就能認出你是古家的人,也自然能聯(lián)想到你是古煥魁至親的人。”
“我操!”除了驚愕地迸出這兩個字,我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表達此時心中的震驚。二叔竟是這樣一個威震江湖人物。脖子上掛著的這塊灰色的吊墜是奶奶給我的,說是平安符。當(dāng)初我因為不喜歡,把它扔到儲藏室里的時候,還被老爹好一頓胖揍。原來這東西真的可以保平安。
一旁的汪龍麟重重拍了我一把,興奮地大叫:“哇塞,古大哥,你家還有這么牛逼的人物。你一定要介紹給我認識,以后我出去就不怕遇到麻煩了,一報你二叔的名字比什么都管用。”
我苦笑道:“二叔已經(jīng)失蹤好多年了,我還想找他呢。”
汪龍麟失望地嘆了口氣,直叫可惜。姬無刃拍拍汪龍麟,笑道:“小四,我知道古煥魁在哪兒,我們明天就動身去找他。”
這下不僅是汪龍麟蹦了起來,我也從沙發(fā)上跳了起來,急問道:“你知道我二叔在哪兒???”
姬無刃點點頭:“知道,這次我進螺圈套偶然遇到了他,他托我?guī)闳ヒ粋€地方的。因為你當(dāng)時的情況實在令人擔(dān)心,我就先把你送到醫(yī)院去了。”
我徹底語塞了,愣愣地看著姬無刃。他所講述的一切讓我感覺像在聽另外一個人的故事。我簡直不敢相信這些都與我有關(guān)。
這時,杜老板出來了,帶著他標(biāo)志性的笑容招呼道:“諸位后邊請,酒席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
跟著杜老板來到后邊,眼前的景象讓我眼前一亮。想不到他店的后邊竟然是一個不小的后花園,幾棵芙蓉樹旁搭著葡萄架,院子里種著不少花草,蔬菜。正中間還有一個圓形的魚池,里面立著一個小假山,池水里游著金魚、錦鯉等各種魚類。
飯桌就在葡萄架下面,傍晚的涼風(fēng)帶著花香襲來,讓人精神為之一振。眾人落座后,杜老板陪了幾杯酒,討好似的問姬無刃:“姬先生,我那事兒你看什么時候……”
姬無刃哦了一聲,說:“等我這次回來就幫你去看看。這段時間你不要再去了,那里的東西不是你能惹的。”
杜老板滿臉興奮,搓著手說:“那就多麻煩姬先生了,事成之后條件隨你開。我就不打擾了,你們慢慢吃。告辭告辭。”
杜老板走后,我好奇地問姬無刃:“他要你幫忙做什么?看起來這東西能給他帶來天大的好處似的。”
姬無刃答道:“在他看來那是絕世無雙的東西,在我們看來那東西一無是處。暫不提這個,如果到時你有興趣,我?guī)阋黄鹑ァO日f說你的事情。”
汪龍麟在一旁急忙說:“還有我,到時我也去。”
姬無刃微笑道:“好,到時說不定要用到你汪家四少爺?shù)谋臼隆,F(xiàn)在先說說古魅的事情。古魅,你知道我在醫(yī)院為什么要看你的眼睛嗎?”
“不知道,在醫(yī)院的時候我就想問你,我的眼睛怎么了?”我不解地問。
姬無刃想了想說:“你有沒有發(fā)覺最近一段時間眼皮跳的很頻繁?”
“沒有。”我搖搖頭,像眼皮跳這種事情,通常人們都不會去在意的。除非那些非常迷信眼皮跳和運氣有關(guān)系的人才會去注意這些。
姬無刃點點頭:“也難怪,沒人會去注意這些。你被人下了尸蠱,前幾天我救你回來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奇怪的是,下蠱的人用的并不是普通的法子,所以,我也只能暫時抑制住蠱毒的擴散。”
我莫名地感到一股涼氣從后背直竄上頭頂,頭皮頓時一麻。單聽尸蠱這名字就令人生寒,想到自己中了這種蠱毒,我心中的驚恐無法掩飾地顯露出來。
汪龍麟安慰我道:“古大哥放心,如果姬大哥治不了你,我爹或許有辦法,他對蠱術(shù)也非常有研究。”
姬無刃轉(zhuǎn)向汪龍麟:“小四,這尸蠱不是你想的那么簡單,你爹雖然學(xué)識淵博,精通八門之術(shù),但是這是鬼苗的東西。就算是蚩尤再生也不能完全解掉這蠱毒。必須要找到施術(shù)者才行。”
聽他這意思,找不到給我下蠱的人我還要死了不成?是誰這么無聊要給我下蠱?我上下看看自己的身體,雖然沒發(fā)覺有什么不妥的地方,還是渾身上下不舒服,擔(dān)心地問道:“這尸蠱到底是什么東西?是不是找不到施術(shù)人我就要死了?”
“不會,尸蠱發(fā)作后,你將得到永生。”姬無刃夾了一口菜若無其事地說。
“你是說我會長生不老?”姬無刃的回答讓我非常意外,這尸蠱名字聽起來恐怖,想不到竟有這種世人夢寐以求的效果。很快,我意識到姬無刃說的一定和我想的不一樣,因為我發(fā)現(xiàn)汪龍麟臉上露出一種壞笑。
我一把拉住汪龍麟問道:“你小子知道這尸蠱是什么對吧?快說,姬無刃說的永生是什么意思?”
汪龍麟嘿嘿笑了兩聲,說:“尸蠱媒介是提煉過的尸氣,因為尸氣的特殊性和隱蔽性,施術(shù)途徑簡直讓人防不勝防。尸蠱發(fā)作的人確實可以長生不老,只是,那將是一具被人控制的行尸走肉。是否存在意識和知覺全看施術(shù)人的心情。總之,這種長生是生不如死的。”
聽完汪龍麟的介紹,我心中的恐懼化成了一股怒火,噴出來:“媽的,誰他娘的這么無聊要害我?”
姬無刃淡淡地說:“未必是害你,因為按你中毒的時間來看,你體內(nèi)的蠱毒早就該發(fā)作了。這正是我奇怪的地方,施術(shù)者到底是什么意思,給你下了蠱又抑制著它不完全發(fā)作。”
姬無刃的話讓我提著的心放下了一半:“這么說,我體內(nèi)的尸蠱并不會影響我的性命?”姬無刃點點頭,我心中的大石頭總算暫時放下了。隨即又問道:“那我二叔呢?他讓你帶我去哪兒?”
“去你們那天去的地方,我不知道那個活尸是不是察覺到了什么,那天它領(lǐng)著你們一路跟著我到了奈何橋上就不見了。所以,我們必須在明天午時之前趕過去,如果被他發(fā)現(xiàn)了你二叔,事情就不好辦了。”姬無刃邊吃邊說。
我極力壓制著情緒,強迫自己不喊出來,大張著嘴看看姬無刃,又看看汪龍麟,最后終于憋出一句:“你說老威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