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我拼命掙扎,歇斯底里的吶喊,但是卻死活掙脫不開,被活活的抱住。
“娃兒,你怎么啦?娃兒,你鎮(zhèn)定的,我是爺爺!”抱住我的那人大聲的呵斥道,聲音蓋過了我的吶喊聲。
我一聽是爺爺?shù)穆曇?,猛然轉(zhuǎn)頭,發(fā)現(xiàn)抱住我的正是爺爺,我猛然望向四周,整輛殯儀車空空如也,除了爺爺和我,還有就是司機(jī),司機(jī)正從觀后鏡看著我們。
他微微笑的說道:“你孫子估計做噩夢了,小孩子抵抗力真差,八成是吸入的陰氣過量了,快點含一顆糖果吸吸陰氣。”
特么的,竟然是噩夢,嚇?biāo)览献恿恕?/p>
我用袖子抹了一把滿頭滿臉的虛汗,爺爺也拿出手帕幫我擦了一番,我一屁股坐下,大口大口的喘息,爺爺遞過來一顆糖果,我趕緊含住,整個人才稍稍的安靜下來。
我可能是想多了,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估計是聽了他們說靈車陰氣的事,還說經(jīng)常見到那種東西,所以心里害怕,才會做這樣的噩夢,可是那個夢卻是如此的真實。
“娃兒,你可能是太累了,這一陣子你都心神不寧,睡眠也不好,是不是之前受到的驚嚇還沒好?”爺爺關(guān)切的問道。
我抬頭看著爺爺,或許是我胡思亂想了,爺爺這么和藹可親,怎么會是殺人犯了,真想抽自己一巴掌,不僅冤枉了爺爺,還害得自己嚴(yán)重睡眠不足,精神恍惚,此刻做噩夢,多半就是前兩個星期半夜起來跟蹤爺爺,沒睡好的緣故。
“沒事,我好很多了。”我感覺有些內(nèi)疚,我抬頭問向爺爺:“爺爺,我們這是到哪里了?我們走了多久?”
“這好像到福建境內(nèi)了吧?”爺爺看向窗外說道,他也不確定。
“對的,我們到達(dá)福建境內(nèi)了。”司機(jī)看著觀后鏡說道:“我們走了十個小時了,還有七個小時就到泉州南安。”
“司機(jī)師傅,我們找個地方停下來休息一下,吃下飯吧,您也累了,我們也上上廁所。”說話的同時,爺爺又拿出一包紅雙喜遞給了司機(jī)。
“好的,謝謝。”司機(jī)微微笑接過去:“開車很需要抽煙的,白天那包抽完了,一會下車我去買一條。”
“不用,我包里還有,你抽完了找我拿。”爺爺笑著說道。
“哪能老抽您的。”司機(jī)笑笑說:“前面有個加油站,就在那邊休息一會吧,車子也剛好要加油了。”
“好的,你安排。”
十分鐘之后,我們在加油站下車,剛一下車,我就精神一振,車外的空氣非常好,至少沒有那種無形的壓力,我也才敢大口的呼吸,整個人頓時覺得很輕松。
望了一眼不遠(yuǎn)處正在加油的靈車,我心里又對它加深了一分恐懼,著實太可怕了,這車?yán)镘囃獾牟町悾谷荒軌蚋杏X到如此明顯。
在加油站吃完飯之后,我們在外面坐了一會,之后便又回到了靈車之上,靈車開到一邊的停車位上,司機(jī)說他要瞇一會,大概要兩個小時,這我們也可以理解,開了十個小時的車,中間都沒停,肯定要好好休息一番的。
從我們那邊到南安開車要十七個小時,而且還是馬不停蹄,如果是走高速,可能會快很多,但是高速費很貴,所以選擇走國道。
這路程在我們現(xiàn)代人看來不算什么,可是在一百年人,交通基本靠走的年代,這些路程靠腳力走,沒幾個月是走不完的。
爺爺和司機(jī)都閉眼休息了,但是我卻不敢合眼,可能是白天睡太多了,但最主要的是做了那個噩夢,我總感覺有人在盯著我,我感覺整個氣氛有些不對,至于是哪里出了問題,我也說不上來。
反正我是不敢合眼,我緊緊的靠著爺爺,身上蓋著厚厚的純棉花軍大衣,眼睛則是戒備的掃視著車?yán)铩?/p>
暗摸摸的車?yán)铮阋粋€人睜著眼睛,打量著四周,那是一件很可怕的事,但是恐懼是源于無知,只要知道了事情的真相,那便不會在害怕,所以我睜大眼睛看著四周。
我心里在想,要是我一閉上眼睛,然后不經(jīng)意間睜開,突然發(fā)現(xiàn)有一張臉就在我眼前,近得快要靠近我的臉,那我還不得活活嚇?biāo)溃运餍晕也婚]眼了,我就那樣睜著眼。
大概過了兩個小時,司機(jī)醒了,啪嗒一聲點了根煙,狠狠的抽了幾口之后便轉(zhuǎn)頭對我們說到:“時間差不多了,咱們繼續(xù)出發(fā),現(xiàn)在是夜里十二點半,晚上到凌晨這段時間車少,速度會快些,大概清晨就會到達(dá)南安。”
“好的,司機(jī)師傅,您辛苦了。”我開口說道,爺爺睡著了,我沒有吵醒他,總有人要回答司機(jī),不然沒禮貌,所以只能我開口。
車子繼續(xù)前進(jìn),果然如司機(jī)所說,一路上的車子很少,有路燈的路段也很少,好長的一段路,外面都是黑漆漆的,我不敢看向窗外,要是看見什么不該看的東西,那還不得活活嚇?biāo)馈?/p>
我發(fā)現(xiàn)我的膽子越來越小了,索性把整張臉靠在爺爺?shù)膽牙?,不知不覺間,我又睡著了,或許是太累了,又或是臉靠在爺爺?shù)膽牙?,安全感十足?/p>
清晨的時候,被爺爺搖醒,說到南安市區(qū)了。
我揉了揉眼睛,看向車窗外,天剛蒙蒙亮,街道上整整齊齊,卻沒有多少人,不遠(yuǎn)處一個巨大的圓盤,圓盤里則是一座巨大的雕像,雕像的底座刻著‘民族英雄鄭成功。’
果然到了南安,至少我記得歷史,民族英雄鄭成功是南安人,我轉(zhuǎn)頭問向爺爺:“那現(xiàn)在怎么找?”
“問唄,只能問人。”爺爺理所當(dāng)然的說道。
我看著擺放在最后的三位道爺,至少是回到了故鄉(xiāng),但是要找到他們的后人,這可就難了。
我和爺爺下車,市區(qū)里的人還很少,因為才早上六點,偶爾有些車輛經(jīng)過,但是都不停留的,我們得找路過的行人才行,不遠(yuǎn)處有一個早餐攤子,我和爺爺朝著那攤子走了過去。
“姑娘,來三根油條,三個包子,三杯豆?jié){。”爺爺掏出錢袋說道。
“您拿好,總的是九塊錢。”賣早餐的阿姨遞過早餐說道。
我靠,城里的東西可真貴??!我在學(xué)校,一餐飯也才一塊錢,這里早餐一人就要三塊,爺爺拿十塊錢遞過去問道:“姑娘,請問下毛家莊怎么走?”
“毛家莊?沒聽說過。”姑娘搖了搖頭,找給爺爺一塊錢后說道:“是哪個鄉(xiāng)鎮(zhèn)的?”
“不知道,沒說,我們是來尋親的,地址只寫泉州南安的毛家莊。”爺爺搖了搖頭。
“那就不知道了,至少你們得問清是哪個鄉(xiāng)鎮(zhèn)的,不然根本就不好找,也沒留電話嗎?”姑娘繼續(xù)問道。
“沒有,算了,我再問問其他人吧,謝謝了,姑娘。”
我和爺爺回到了靈車上,與司機(jī)邊吃早餐邊討論。
“大爺,我建議您到派出所去問問,派出所的電腦里會有記錄的。”司機(jī)邊吃邊說道。
“有道理,一會吃完飯,我們就去派出所問問。”爺爺連連點頭。
到達(dá)派出所的時候是八點,剛剛上班,保安室的大爺攔住了我們,問我們找誰?
爺爺說我們想找一個叫毛家莊的地方,問老大爺知不知道,他直搖頭說沒聽說過,也問我們是哪個鄉(xiāng)鎮(zhèn)的,爺爺說就是不知道,才來到派出所查一下看看毛家莊在哪個鄉(xiāng)鎮(zhèn)。
老大爺?shù)故菬嵝模€特地到戶籍室?guī)臀覀儾?,但是戶籍民警在全市的戶籍系統(tǒng)內(nèi)輸入‘毛家莊’三個字,卻沒有顯示結(jié)果,也就是說南安市里沒有毛家莊這個地名。
然后按照爺爺?shù)囊笥州斎?lsquo;毛’字,查一查南安毛姓的住戶,查到了一些,但是很分散,根本就不集中,有的村一戶,有的兩戶,根本就沒有達(dá)到莊的規(guī)模,整個南安市里毛姓的人家也就百來戶,好多都是外來的。
戶籍民警說這樣查找比較困難,準(zhǔn)確度也低,問我們是不是地址弄錯了,我爺爺說地址沒錯,也不可能錯,因為地址是三位道爺留下的,肯定錯不了,關(guān)鍵這是一百年前的地址,到現(xiàn)在肯定有出入。
毛家莊可能是以前的一個村,也可能是一個村里的某個地點名,爺爺突然想起,說道:“他們家是驅(qū)魔世家,應(yīng)該是世代做道士的,你們幫忙看看,這百來戶的毛姓人家里,有沒有人是做道士的。”
辦案民警也很熱心,在戶籍欄‘職業(yè)’那一欄又輸入‘道士’兩個字,但是顯示沒查到,他微微笑的說道:“這戶籍制度是新中國建國時建立起來的,以前的破四舊,道士要被批斗的,所以在戶籍欄,一般是不會寫‘道士’二字。”
我們連連點頭,是這樣的,破四舊那時,到處抓道士批斗,打倒一切牛鬼蛇神,哪里還有人敢在戶籍本上寫自己是道士職業(yè),大家要嘛寫工人,要嘛寫農(nóng)民,是老師的寫老師,肯定不會有人寫道士的。
“警察同志,您能把這上百戶毛姓人家的地址給我嗎?我挨家挨戶的去找尋。”爺爺苦著臉請求道。
警察同志搖搖頭說道:“大爺,不好意思,按照規(guī)定,我們是不能夠這么做的,其實剛才幫您查詢這些是必須向領(lǐng)導(dǎo)請示才行的,我們已經(jīng)破例了,能幫的也就這些,您請去別的地方問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