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甲的話語很是自信,沒有半點(diǎn)畏懼。步甲和虎甲聽了大哥的話,也松了一口氣,原來大哥留有后手,不愧是大哥啊。
我心中一顫,難道他說那人是打傷五毒怪的高人!我回頭看了一眼五毒怪,只見他神情慌張,眼睛里露出驚恐的表情,忽然回頭看著白龍峒的入口處。
“咦??!”一聲喝叫傳遍整個漆黑的山野。
寨子下面?zhèn)鱽砹私泻奥?,遠(yuǎn)遠(yuǎn)地看到了一身黑衣,頭戴斗笠的男子,從山腳下奔到了屋前。隨著背了一個黃色的袋子,目光掃視眾人,先是看到鬼蠱靈,而后看到五毒怪。來人動作奇怪,如同鬼魅一般,散發(fā)一股邪氣。
斗笠人打扮非常獨(dú)特,屬于那種看一眼就不會忘記的。他的聲音低沉,臉色陰郁,腰板筆挺,身材魁梧,雙眼目光射來,直透人心,較之金甲的穿人眼光,還要強(qiáng)一些。
斗笠人停在屋前,看了一眼五毒怪,冷笑了一聲:“居然跑這里來了,速度還挺快的。但你終究躲不過貧道的五指山!”
原來是個道士!難道可以對付五毒怪!
三兄弟走到了斗笠人身旁,齊聲說:“茅先生,你來了就好,這些小鬼就別想蹦跶了!”
斗笠人道:“路上耽誤了點(diǎn)事情,來晚了,沒出什么意外吧!”
金甲指了指我,說:“小鬼要腦海,道爺你就趕來了,一切按照計劃進(jìn)行。”
我走了過去,扶起了沈金花,伸手將她手臂上的食肉蟲給趕走了。
步甲為了追問沈金花,食肉蟲咬人的速度并不是很快。雖然吃掉了一塊肉,但并不致命。沈金花被毒蟲咬過了很多次,痛覺神經(jīng)比一般人都要強(qiáng)大。
竟然咬著牙沒有叫出來。我將衣服撕下一片,給沈金花簡單包扎了一下。沈金花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我連忙將麻小巫扶了起來,她并無大礙,暫時昏睡過去。我將她放在一旁床上,蓋上了被窩。
沈金花說:“這位茅先生是什么來歷,夜闖我白龍峒,所謂何事!”沈金花臉色有些蒼白,卻依舊鎮(zhèn)定,而這份鎮(zhèn)定出自內(nèi)心,并不是裝出來的。
茅先生說:“我來取一樣?xùn)|西,還請老夫人贈予。免傷無辜!”
沈金花厲聲說:“你以為這是哪里,你想拿就拿走嗎?”地上的螳螂往前面沖去,可是到了茅先生面前一米處,不管再怎么用力都爬不過去,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擋住。沈金花臉色開始變化,咽下一句口水:“看來你們已經(jīng)打算硬搶了。”
我道:“你們以多欺少,還要不要臉皮!”
我話剛說完,從那茅先生的黃包袱里,傳來了“嚶嚶”的哭聲。這聲音十分熟悉,是小紙人!原來他說耽誤了時間,就是去抓小紙人了。
步甲說:“我們就是……要搶的……老夫人,看在你研究蟲子,是我同道中人,我向茅先生求情,求他放你一條生路……”
我側(cè)耳聽了一會,確定包袱里的聲音的確是小紙人,氣憤地罵道:“混賬王八蛋,賊道士,你竟然抓了我的小紙人。”
茅先生不由笑了起來:“你認(rèn)識這小紙人?我告訴你,這東西原本就是屬于我茅山派。我把它收起來,是天經(jīng)地義。小娃娃,貧道是道士,卻不是賊道士,你應(yīng)該放珍重一些!”
我愣了愣,心中想:“小紙人可以奔跑,的確是茅山道士的手筆。但他們將魂魄封在紙人身上,那就是極大的罪過了。”
我道:“賊道士,它已經(jīng)跟了我,你快還給我。不然……不然……”我大聲地叫喊,卻發(fā)現(xiàn)自己沒有搶奪的機(jī)會。原本最厲害的五毒怪被賊道士壓住,我已然失去了人身自由。
茅先生有些好笑:“小娃娃,你有什么本事,敢對我說這樣的話。你有蠱靈又如何,你有五毒怪蠱神又怎么樣。你不知道道爺是干什么的嗎?”
我恨得牙癢癢,這賊道士的確有些本領(lǐng),不然也傷不了五毒怪。鬼蠱靈被這茅山道士生生地嚇住了,早不知道躲在哪去了。
步甲和虎甲上前,將繩子繞動,直接把我給綁了。
我知道反抗沒用,只能任由被綁。原本計劃挑撥雙方,乘機(jī)逃走。哪知節(jié)外生枝,再一次被捆住了。
我無能為力,目光卻恨恨地看著茅先生。
茅先生說:“孩子啊,世界是殘酷的。我抓小紙人的時候,它可是騎在一條黑狗身上。那黑狗起初很兇,被我一腳給踢下山崖去了。那狗該不會是你的吧!”
“我去你大爺?shù)摹?rdquo;我一聽黑狗被殺,當(dāng)即惱怒,沉肩低下腦袋撞向茅山道士。金甲反應(yīng)極快,迎面一腳踢了過來。
正中我的腹部,我摔倒在地上,半天都沒有再說出話來,感覺不到痛楚,心口像針扎一樣,難受得不行。
黑狗跟著我顛沛流離,陪伴我的孤獨(dú)歲月,竟然被這賊道士踢下懸崖了。黑狗一定是來救我,聞著我得氣味,翻身越嶺來找我,卻落了個葬身崖底的結(jié)局。
該死的道士!我一定不放過你們,新仇舊恨,我都記在心里了。
我咬著牙關(guān),不讓自己叫出來,也不讓自己的淚水流出來。在這群壞蛋面前,我一定要堅強(qiáng),絕對不能讓他們看扁!
金甲說:“這小子有些明堂,可以帶著金蠶蠱四處亂跑,中了那金蠶的煞氣,竟然可以完好無損地活著。金甲我活了這么多年,都沒有見過這樣的小孩。”
茅先生搖搖頭:“最神奇不是他的體質(zhì),而是他的眼睛。這樣的眼睛,華夏九州很少出現(xiàn)。若是我得了這雙眼睛,貧道除魔衛(wèi)道的道術(shù)會更上一層樓。百年女鬼,千年僵尸怕都不是我的對手了!”
斗笠下的雙眼貪婪看來,好像我的眼珠子,已經(jīng)變成他的眼珠子了。我沒有說話,心中的怒火燒得更加旺盛,感覺這怒火灼燒了我的五臟六腑。這憤怒灼燒的怒火慢慢地聚集,腹部脹痛,有蠱蟲在慢慢地跑動。
步甲賀道:“茅先生必定會成為華夏第一道士,成為我等心目中卓越的仙人。”
沈金花冷笑:“奪人眼睛,你們茅山真是厲害。不修捕鬼鎮(zhèn)尸的茅山術(shù),卻想著旁門左道,敗壞門風(fēng)。茅山道士冠絕天下,卻出了你這樣的敗類。你們茅山祖師爺會詐尸起來打你屁股的。”
茅先生像是聽多了這樣的話,也不生氣,看了看金甲,問:“東西找到了嗎?老夫人說了嗎?”
金甲被茅先生忽然一問,猛地一哆嗦,道:“沒有,這老女人一直不肯說。嘴巴嚴(yán)得很,待我慢慢撬開她的嘴巴。那寶貝終究屬于……我們……屬于道爺您的。”
茅先生看了看沈金花的傷口,搖搖頭說:“金甲,你這方法用錯了!”左手微微抬起,指了指床上的麻小巫。
三兄弟立馬明白。
金甲忙道:“我們真是愚笨。老婆子和毒蟲打交道,哪里害怕被毒蟲咬??!”帶著鹿皮手套的右手一揮。
虎甲上前,將昏睡之中的麻小巫給抱了過來,放在椅子上。麻小巫睡得很沉,根本就沒有醒過來。
我也明白,他們要對麻小巫動手,以此來要挾沈金花。我已經(jīng)是忍無可忍,罵道:“你們簡直是禽獸,不,禽獸都比你們有良心,你們是禽獸不如。”
我心中清楚,在白龍峒神秘寶貝和麻小巫之間選擇的話,沈金花會要寶貝,拿麻小巫來要挾沈金花,那簡直是一廂情愿。
我又叫道:“不要。這一招沒用的。她……她的心腸是鐵石做的……”
茅先生并沒有聽我的,問:“老夫人,多有得罪了。你孫女靈性不錯,如果奪了魂魄,做成一個紙人的話,那這個小紙人就不寂寞孤獨(dú)了。”茅先生面帶微笑,出言威脅沈金花。
嚶嚶!黃袋子里的小紙人發(fā)出了不高興的叫聲!
沈金花面不改色,笑著說:“道爺以后是華夏九州第一道士。老身的孫女能成為道爺您手下的紙人,那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我怎么會阻攔呢!”沈金花皮笑肉不笑,絲毫不為之所動。
聽了兩人的話,一股惡心感從我心中涌出。
目前看來,茅先生要奪沈金花的寶貝,而沈金花不答應(yīng)。兩方人個個吃人不吐血,倒霉的肯定是麻小巫了!
我在心中告訴自己,一定不能讓麻小巫的魂魄鎖在紙人身上,一定不能讓她死,她要好好地活著。
怎么辦?怎么辦?我腦門子急出一頭的汗水,焦急地看著門外。鬼蠱靈已經(jīng)不見了。那五毒怪已經(jīng)重傷,在茅山道士面前,翻不起波浪。難道真的只能這樣了嗎?麻小巫終究是躲不過悲慘的結(jié)局嗎?
茅先生說:“既然老夫人如此固執(zhí),那我就放蟲子試一試,看到底是不是鐵石心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