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一片黑暗,嗯?我怎么了?
我站起身,摸了摸身上又摸了摸臉,我記得我好像中槍了,現(xiàn)在怎么在這?
“喂!黑皮?。?!艾青!”我大聲地呼喊著其他人的名字,沒有回音,也沒有回應,我的聲音仿佛被四周的黑暗全部吞噬了。
“難道我死了?這里是地府?”我有些不敢相信地伸出手準備給自己一耳光,手剛伸到半空,四周的場景突然變了。
我看見了B哥、東莞仔,他們兩互相說笑著走開了。我看見了阿嬌,她衣著光鮮地在街上走著,身后跟著一個男人拎著大包小包,那男人有些眼熟,不就是我嗎?畫面一轉(zhuǎn),我又看見了寧雪,她騎著摩托車把我一把拉上了車。。。
都說,人在臨死之前,生前的記憶會像走馬燈似地在你的腦海里放映一遍。我看著以往發(fā)生的事情,心里咯噔一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我?要死了?
我有些不能接受,我不甘心,我還沒有結(jié)婚生子,我還沒有見到阿嬌,我甚至還是個。。。處男。
嘭,我一拳狠狠地砸在了地上,沒有感覺到疼痛。但突然間,似乎我的這一拳觸發(fā)了什么開關,四周所有的所有都不見了,一陣亮光過后,我的身體居然不聽使喚地漂浮了起來,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眨眼間,我身處在了宇宙銀河之中,大大小小的星球或近或遠,好美,這是一種無法言語的美。
都說宇宙是生命的起源,難道人死后是要回到宇宙的回收站?
我很享受地在宇宙中自由翱翔,欣賞著宇宙中的美景,遠遠地,我看見在眾多行星中閃出一道耀眼的光亮,那是什么?我用手遮擋著光亮瞇起眼睛想要看清楚到底是哪一顆星球會有如此大的亮光,亮了,越來越亮,漸漸地,白色的光亮越來越大,越來越刺眼,我靠,那光亮匯聚成了一道光束盡然直奔我而來。
我扭動著身軀想要跑,憑我的直覺,被它射中一定會死,等等?我不是已經(jīng)死了嗎?一秒后,光束不偏不倚地穿過了我的身體,四周全部都是耀眼的光亮。我睜不開眼,我大叫著,感覺到身體好熱,仿佛被這光亮灼燒一般。
嗯?我緩緩地睜開雙眼,一張陌生而又熟悉的臉,有點好看,有點溫柔,好像是艾青。
“醒了!他醒了!”她興奮激動地喊道。
很快,我的眼前又出現(xiàn)了幾張臉,他們圍著我,七嘴八舌地說著什么。
“你們安靜點,來,起來先喝點水。”艾青把我扶起了身,往我嘴里灌了點清水。
我清醒了一點,看著圍著我的那些面孔,一一認了出來,K、黑皮、二狗。。。
“你小子!可真是命大?。?rdquo;黑皮笑著在我肩膀上輕輕地拍了一下。
“我怎么了?”我有些木訥地向身旁的艾青問道。
“怎么?你不記得了?”艾青瞪著水汪汪的眼睛看著我。
一邊的黑皮補充道:“那大胡子在你背后陰了你一槍,沒想到他還有一把槍藏在內(nèi)衣里,不過放心,我們已經(jīng)替你報了仇,他已經(jīng)被我們干掉了。”
“大胡子。。。”我努力滴攪動著自己的腦汁回憶著。
黑皮點腦袋繼續(xù)說道:“是啊,幸虧有K幫你做手術取出了子彈,不然你可能就嗝屁了。”說完他指著坐在一旁打著瞌睡的K。
我起身,看了看四周,我們身處在一輛大巴內(nèi),李詠翔坐在駕駛座上開著車,他知道我醒了,通過后視鏡看了看我,“你醒啦,沒事就好,沒事就好,這都三天了,你終于醒了。”
我笑了笑,站起身,看了看窗外,天空依舊混沌不堪,但景色卻不同了,沙子幾乎看不見了,荒涼的大地,我們的車駛在一條寬闊的公路上,前后都看不見盡頭。
“我們這是去哪?”我有些無力地說道,背后的傷口倒是不痛,只是覺得身體有些虛弱。
艾青把我重新按倒在座位上,“你受了傷,身子還很虛,別亂動。”
黑皮笑了,“人家艾青可是沒日沒夜地照顧了你三天啊,你可別亂動再把傷口給震裂了,辜負人家一番苦心。”
我看著艾青略帶紅暈的臉,“謝謝。”
艾青的臉更紅了一點,溫柔地說說道:“來,吃點東西,餓了吧。”
這條路,四周的景色似乎永遠都是一樣,荒涼而又絕望。我坐到了副駕駛座上,沖臉上有些疲態(tài)的李詠翔問道:“怎么樣?我們距離南方的城市還有多遠?”
“說實話,我拿不準。”李詠翔揉了揉雙眼,“明天如果還到不了的話,我們可能得用走的了,油都用光了。”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盡人事聽天命吧,我覺得老天會保佑我們的。”
聽他們說我死里逃生,但我卻沒有一點一點大難不死的感覺。
漸漸地,天空昏暗了下來,李詠翔停了車,眾人下車活動休息吃晚飯。
當天全黑了時,黑皮在車邊點燃了火堆,眾人圍坐在火邊吃著東西。
經(jīng)過幾天的相處,大家似乎熟悉了起來,他們有說有笑,這一刻,仿佛所有人都忘記了世界末日,忘記了自己經(jīng)歷的一切。
艾青坐在我身邊,像母親一樣地伺候我吃飯喝水讓我有些尷尬,我從她手里搶過一個熱好的罐頭,低著頭吃著,不好意思地說道:“那個,我全好了,你不用這么照顧我,我覺得不太好意思。”
艾青愣了愣,最后臉上露出了微笑,“你救了我很多次,做這點算什么,你就當時我報答你吧,況且你還很虛弱,需要照顧,那可是子彈打進了你的身體,很傷元氣的!”沒容我再說話,艾青一把從我手里奪過了罐頭,用勺子挖了一勺,遞到了我的嘴邊,“啊!張嘴。”
我感覺我的臉火辣辣的,這種男女之間的互動除了母子,也只有情侶之間才能做得出來,阿嬌都沒有給我喂過食物。
黑皮他們都停下來看著我們倆,每一個人臉上都掛壞笑,就像是看熱鬧一般,這讓我很不自在。
我猛地站起身,原地跳了兩下,做著很大的伸展運動,“你看,我的傷好了,不需要照顧,真的。”
艾青看著我眨了眨眼睛,眼神暗淡了下來,她緩緩地放下了手中的勺子,一個人默默地坐在那不說話。
那些個姑娘們突然同時用一種異樣的眼光看著我,那種眼神略帶鄙視,仿佛我剛才做了什么罪大惡極的事情。
“那個我吃飽了,先上車休息了。”我這么說著,趕緊逃進了車里。
我坐在靠窗的位置,偷偷地瞄著艾青,她的臉色有些難看,別人和她說笑她也只是應付式地笑了笑。我這是怎么了?為什么我的心里有些難過?我難道喜歡上她了?不能啊,我和她認識不到一星期,而且我還有阿嬌,我也不是那種見異思遷的人啊。。。突然間,叮的一聲,我的腦子里閃出了四個大字,一見鐘情。
我苦笑了笑,有些不敢相信,覺得自己剛才完全是在胡思亂想。
“你在笑什么?”一個聲音突然冷冷地說道,我嚇了一跳,循聲找去,原來是K,他依舊躺在座位上,似乎還在休息。
“你不下去吃東西嗎?”我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
K搖了搖頭,過了幾秒才反應遲鈍地說道:“白天吃多了,不餓。”
我有些尷尬地笑了笑,這個人永遠是那么的冷,冷得讓人永遠猜不透他。
“那個,謝了兄弟,又救了我一次。”我?guī)е钣焉频男θ菹蛩f道,轉(zhuǎn)念一想,把之前他沒有回答的問題又問了一遍,“那個,對了,上次的問題你還沒有回答我呢,為什么,你老是選擇救我?你不會看上我了吧?”
我半開玩笑似地問道,仔細地觀察著他臉上的表情。
他臉上沒有任何變化,似乎在仔細地思考著如何回答,我很怕,怕他不冷不熱地說一句“是的,我看上你了”,如果他真這么說,我還真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你是我。。。親人。”他第一次有些含糊不清地回答,就像是某種常年運轉(zhuǎn)正常的機器突然卡了殼。
他的話,讓我很吃驚,“親人?”我重復了一遍如此陌生的詞匯。我自小父母雙亡,我媽媽在我五歲的時候的,爸爸是在我沒出生時就不再了。看他的年紀比我小了幾歲,我也沒有什么堂弟表弟什么的啊。他不是戰(zhàn)地記者的兒子嗎?難道說那他的父母和我爸媽是親戚?還是我爸只是跑路了,跑去國外當戰(zhàn)地記者了?
我腦袋里奮力地幻想著各種各樣的可能性,好頭疼,我只好繼續(xù)問道:“親人?什么意思?你是我堂弟?還是表弟?還是。。。”
K撓了撓一頭的灰發(fā),似乎也在思考怎么回答,半晌,“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說,但我只能很確定的告訴你,我是你的家人,我知道你的母親叫陳西,你生于XX年XX月XX日,你母親在你五歲的時候去世。”
他說的沒有一點錯誤,我不是什么名人,他居然能對我的身如此世了如指掌,難道他真是我的親人?
我有些興奮,雖然不知道他到底是我的堂弟還是表弟還是親弟弟,但在這個世界上我居然還有一個親人,唯一的一個親人!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
這時候,黑皮他們上車了,我興奮地沖他說道,“我有弟弟了!你知道嗎!在這個世界上,我還有個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