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碧疏懶洋洋地窩在軟榻上,聽錦繡唧唧喳喳地說著皇帝的旨意,不由瞪大的眼睛,想想原著中謝碧疏被氣死之后,貴妃也只是被降為妃位,罰俸兩年。
沒了皇后,降位這種事對貴妃來說不痛不癢,因為人家姑母是太后,就算人家只是個貴人滿后宮也沒人敢惹她,所以死了一個皇后,罪魁禍?zhǔn)拙瓦@么不痛不癢地被放過去了,難怪之后沒多久宰相謝易江就在御書房門口跪了一天一夜請求告老還鄉(xiāng)。
隨后曦國敢直接發(fā)動戰(zhàn)爭,很大原因也是謝易江的離開,要知道謝易江可算是傳奇人物,三歲賦詩五歲作論之類的就不說了,十九歲登上前朝宰相之位,乃文臣之首,受天下文人追隨。三年之后,因前朝政治腐朽,內(nèi)亂紛紛,邊境不穩(wěn),謝易江棄筆從戎,前往邊境。
他善于謀略,驍勇善戰(zhàn),邊境漸穩(wěn),卻從不愿鎮(zhèn)壓內(nèi)戰(zhàn),從軍三年,內(nèi)戰(zhàn)越發(fā)激烈,前朝皇帝聽信讒言多次阻截邊境物資,致使官兵死傷無數(shù),心寒之下他接受了當(dāng)時揭竿而起的桓太祖的招攬,里應(yīng)外合以最小的代價助他推翻前朝。
再次被拜為宰相的謝易江重新棄武從文,卻不止受到文臣的追隨,武官也甚是敬佩其謀慮,雖有人唾棄他的變節(jié),但更多的人都崇敬于他從不鎮(zhèn)壓內(nèi)戰(zhàn)的氣節(jié),他接受招攬以戰(zhàn)止戰(zhàn)的果斷。
他立身極正,即使謀略也極為光明正大,手段浩然正氣。
用現(xiàn)代的話來說,就是三觀很正直,旗桿一樣筆直筆直的。
有這樣一個標(biāo)桿型的人物在,大桓想倒也是不容易的,這也是為什么景曄親政之后就算不喜歡也非要把謝易江放在手心里的謝碧疏弄進宮,既是對宰相的拉攏也是脅迫。
謝碧疏嘆了口氣,伸手捂住心臟的部位,感受著那一下一下的跳動,也不怪原主被氣死,那么崇敬那么景仰的父親有一天竟然被貴妃這刁蠻玩意兒肆意詆毀,謝碧疏沒有直接撲上去把貴妃掐死已經(jīng)算是便宜她了。
謝碧疏呆呆地走神了許久,等回過神來,被旁邊坐著的身影嚇了一跳,險些從軟榻上滾下去。
景曄迅速俯身,手臂按在軟榻邊緣,擋住她下落的趨勢,順勢就將她攬進懷里,一用力就將她抱起來坐到他腿上。
謝碧疏愣住,僵住身體下意識地想要掙開,感覺到他手臂在用力阻止,還是放棄了掙扎,乖乖地坐著,臉卻扭到一邊去。
景曄一愣,隨即有些好笑,面上神色卻淡淡,問道:“朕這樣處罰貴妃,皇后可滿意?”
其實他也只是客套地問一下而已,他覺得謝碧疏應(yīng)該不會反駁,誰料到謝碧疏哼一聲,嬌軟的聲音任性地說道:“要是我說不滿意呢?”
景曄愕然,眉頭微蹙,心里有些不滿,卻還是耐著性子問道:“那皇后覺得該如何?”
“要是我說要掌她的嘴呢?”
景曄語氣有些沉,顯然對貴妃那張顏還是很喜歡的,勸說道:“她已經(jīng)被朕禁足了,禁足期間不僅她不能出來,旁人也都是不能進出的。”
謝碧疏猛然扭過頭來瞪著他,兇巴巴地說道:“那你問我滿不滿意有什么用?!”
景曄的怒氣在看到她努力擺出兇狠樣子的氣鼓鼓的小臉之后,突然就全都沒了,他努力地抿住嘴唇,控制自己不要在這么嚴(yán)肅的時候發(fā)出笑聲來。
扭過頭去克制了又克制,他才輕咳了一聲,緩了語氣道:“好了朕知道是她錯了,朕不是已經(jīng)罰了她么,別氣了,往日她說那么多你不是也沒氣過。”
謝碧疏鼓著臉道:“她罵誰都行,就是不能罵爹爹,不能罵!”她嬌嫩嫩的聲音因為帶著些小任性而格外軟糯,氣呼呼的樣子讓她整個人都靈動起來。
景曄暗暗嘆了口氣,心里也知道貴妃的話嚴(yán)格說起來都算是大逆不道,畢竟當(dāng)時是先帝親自去說服謝易江的,詆毀謝易江另有所圖,跟詆毀先帝識人不清有什么區(qū)別?
只是他和貴妃自小一起長大,感情不淺,自然要保她,也就不愿再提這些,便岔開話題道:“那朕呢?”
謝碧疏聞言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貴妃罵我,罵阿娘,罵爹爹,罵謝家,從來都沒有罵過你。”
景曄:……
“咳,朕知道你這回受了委屈,你想要什么賞賜,朕都給你。”
謝碧疏眼睛一亮,“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