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老宅,已是晚上十一點多,回到家我第一件事就是打開熱水器燒水,此時沒有看到小白,可能上哪玩去了。被雨淋了整整一個多小時,現(xiàn)在再不及時換洗衣服恐怕又要生病了。
水熱以后,我首先打了盆水洗臉。雙手伸入臉盤以后,手上長紅疹的地方被熱水燙得隱隱作痛,不一會兒我便看到臉盤里本是清澈干凈的水瞬間幻成了暗紅暗紅的,我警覺地把手抬起來,發(fā)現(xiàn)手上的紅疹正在慢慢地滲血,自己竟毫無知覺。而之前手背紅彤彤的地方,也被洗的恢復(fù)了原色。
我的脖子也開始癢了起來,于是我便用手去抓,卻摸到了一顆顆顆粒狀的東西,我湊近洗浴臺那面鏡子,發(fā)現(xiàn)自己脖子上確實長了很多和手上一模一樣的紅疹,而且脖子好像被渡上一層淡淡的紅色染液。緊接著,身體其它部位也開始發(fā)癢,我一邊撓完這邊,另一邊又開始發(fā)作,而且全身黏糊糊的,發(fā)出臭臭的味道。
我低下頭,聞了聞身上的衣服,明顯一股血腥味,還雜有點潮濕發(fā)霉的味道。這衣服可是每次按時換洗的……我嚇得連忙褪去衣服,發(fā)現(xiàn)全身遍地都長滿了紅疹,且全身都被紅色染液染了個遍……無意中我望著浴室那面立著的大鏡子——把自己都嚇得快要嘶叫起來。鏡子里的我,渾身發(fā)紅,而且長滿了磣人的紅疹,像是一個丑陋無比的怪人……我抓著噴灑的手在顫抖,內(nèi)心在恐懼地哀嚎!
然后我鎮(zhèn)定下來,又抓起噴灑,打開了熱水,便往自己身上不停沖刷,然后浴室的白瓷地板上便流下一灘又一灘的紅色液體,感覺就像是血水……我使勁用噴頭將它們沖洗掉,它們流往下水管道時,發(fā)出了詭異的咕嚕咕嚕聲,然后便咻的沖了下去,再也沒有回音。
我覺得自己的小心臟快要炸掉了,長此以往,我非得嚇成神經(jīng)病不可。我加快了洗浴的動作,然后匆匆換好了衣服,那套臟衣服也不敢再要了,直接裝到塑料袋里,打算明天一早就扔掉。
從浴室走出來,我坐到了大廳沙發(fā)上,打開了輕音樂,一邊拿著干毛巾擦頭發(fā)。喵喵……小白回來了。
它一回來就竄到了我的懷里,我便停止了擦頭發(fā)的動作,拍著它的頭:“小白,這么大晚上你上哪去了?”小白嗚嗚地叫著,揚起了它的前爪,打算蹭我的手背,誰知它一觸到我長紅疹的地方,便撕叫起來,喵!它鋒利的爪子抓傷了我,然后飛也似地逃竄了。
“小白!”我大聲呼喚它,卻再也沒有回應(yīng)。我又重新拿起毛巾,看了眼被小白抓傷的傷口,疑惑——怎么小白蹭到我的紅疹像發(fā)了瘋一樣?難道是這些紅疹有毒傷到它了?我記得以前我意外摔倒長了個包那會,它還是很友好地用身子來蹭那個包啊,變心了?
但是,頭發(fā)擦到一半的時候,我便覺得自己快不行了。因為我的腦袋開始變得昏昏沉沉,臉發(fā)燙的緊,手中的的動作慢慢變得遲緩。可能是發(fā)高燒了,此刻近乎頭痛欲裂。我連忙用手指按了按自己的腦門,卻覺得自己的視線開始慢慢模糊,眼前只有光與影的幻象在來回晃動。
“大小姐!”有人破門而入。我聽到了楊太婆的聲音,喵喵,一個白色的影子在我面前晃著,跳到了我身上。我終于還是閉上了雙眼。
等我醒來,感覺自己的額頭有點重,腦袋沒有那么暈乎乎的了,但還是疲倦,所以連起身的力氣都沒有。“大小姐,你醒啦!”我看到太婆走了進來,她手里拿著一個陶罐,走到我床邊,然后放到一旁的桌子上。
“太婆我這是怎么了?”我的聲音聽起來很虛弱,連我自己都被驚到了。
“大小姐,你老實告訴太婆,今天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太婆沒有回答我,反而問起我來。“今天?對了太婆,我今天去逛街的時候發(fā)現(xiàn)很多人在跑……”我覺得這是一件疑點很重的事,有必要告訴太婆。
“不是這個……”太婆顧自搖了搖頭。“太婆問你的是,你身上的疹子是怎么來的。”太婆湊近了我,她那帶著輕微皺紋的臉龐嚴肅。
“好像,好像被淋了一場雨,回來,就,就變成這樣了。”咳咳,我虛弱地咳了兩聲,感覺口里很干。只見楊太婆轉(zhuǎn)過身,轉(zhuǎn)向那個陶罐子,把蓋揭開,拿了根湯勺放了進去。她往里面吹了吹,然后回過頭:“大小姐,你可知,你身上長得疹子叫什么?”
我搖了搖頭,表示不知。然后楊太婆嘆了口氣,“若,若不是這只貓仔跑到我那,恐怕大小姐你……這是傳說中的尸疹。如果沒有猜錯,那場雨便是尸雨了……”
我聽到這,激動得便要起身,誰知一點力氣也沒有。太婆見狀,忙走過來,將我扶了起來???hellip;…咳,我又咳了起來!
“太婆,那該……怎么辦?”我艱難道。
太婆沒有回答我,而是端起了那個帶著托盤的罐子,用湯勺將里面的東西舀了出來,放在嘴邊吹了吹,放到我嘴邊:“大小姐,把這藥喝了吧……”我張開嘴,苦澀的味道充斥在唇齒間,直接吐了出來。
“太婆這是什么啊,怎么感覺怪怪的。”給我的感覺就像是用灰加一些草藥熬成的,我的牙齒還有灰的渣屑,形同爵蠟。“大小姐,有些藥不管再難喝,都是要喝的,就像有些路再難走,還是要走下去的。不然你一個人,以后怎么過日子……”不知道太婆怎么又扯到這上面來了……
“對了,那天跟你一起來的那個小伙子呢,他現(xiàn)在怎么樣了?”太婆突然向我八卦起來。
“他,他自己開一輛車追兇手了。”我這才記起蘇冶……“當時車內(nèi)有人拖著他,我去拉怎么也拉不動,后來,后來……太婆,你給我的那串珠子也不小心掉了!”我表示抱歉!
掉了!太婆聞言色變,瞳孔急劇收縮,好像是受到什么驚嚇般。她雙眼直視前方,就這樣瞪著雙眼,過了好一會,我叫了好幾遍她才回過神來。
“大小姐,你還記得當時你們在哪么?”太婆緊張望著我。
“好像在步行街往東第三個路口……”我回憶著。
“糟了,那里叫地煞口,尸雨……濕疹,怕是撞邪了……”楊太婆沉吟著。
地煞口?聽著好熟悉——這不是在三叔房間里看到那幅地圖上寫著的嗎?“太婆,地煞口我知道。”我激動道。
“你怎么可能知道……那是老一輩或者行家才懂得的地方,那可是生人禁地。”太婆否決了我。“真的,我在三叔房間,他畫的地圖上看到的。”
“什么!”太婆又是一驚,“那那幅地圖呢?”太婆追問。
“被,被我扔了……”我怯嚅著。“扔到哪了?大小姐你真是糊涂,如果有那幅地圖,沒準還能救出那個小伙子,只怕這一去,他必死無疑了……”
“太婆你說什么?”我全身的神經(jīng)都驚醒起來,必死無疑……蘇冶……我已經(jīng)不敢往下想了,還有老徐……
“大小姐你好好想想,那幅地圖扔到哪了?”太婆此刻很激動,藥也不給我喂了,只顧盯著我,等待答案。我努力回想,終于記起來當時只是扔到了大院門口那個小垃圾桶里,因為一直很忙,所以沒來得及拿到外面去扔。
太婆聽完,立刻跑了出去,不一會兒,看到她滿頭大汗跑回來……手里拿著的正是當日我所丟棄的地圖。
只見太婆慌忙將地圖打開,“地煞口……斗羅門……往北是永生門,往北走!”她小手指一手順著地圖指去,最后確定了出口。然后她將地圖遞給了我,“大小姐,你今晚早點休息,明天去上班可以將這兩樣?xùn)|西帶給你的同事們煎來服用……”
說著時,太婆已經(jīng)起身,做好了離開的準備。“太婆你要去哪?”我像是預(yù)感到什么,沖太婆喊道。“大小姐,太婆看得出這個小伙子適合做孫女婿,太婆去把他給你抓回來。”
我欲哭無淚……都這個時候了,太婆還開這種玩笑。等我想再叫她時,她已經(jīng)離開了。“喵喵……嗚嗚。”小白跳到了我的床上,我忙抱著它,輕撫著它那白得雪亮的毛,此刻我們像是天涯淪落人,默默地相互取暖。
“小白,你說太婆會有事嗎?”我哽咽著,“你說蘇冶會有事嗎?老徐會有事嗎?”但小白只是嗚嗚的小聲叫著,它不會講話,所以不會回答我。
我看著太婆剛才所說的那兩樣?xùn)|西——那是用一些報紙包著的兩團東西。我拿了過來,慢慢打開,發(fā)現(xiàn)第一個打開的是一些山藥草藥類的東西,干枯枯的。
再打開另一包,居然是真的是灰,我仔細看了看,居然還帶著貢香的腳跟……我再把報紙展開,發(fā)現(xiàn)灰里面還雜有一些黃色的類似紙符的東西,邊角有被燒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