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成功救出了那個被困的女孩,慶幸沒有來晚一步。
女孩當時被綁在一張大床上,身體動彈不得,看到我們,連連呼喊救命。后來這個獲救的女孩說,這個醫(yī)生有些怪癖,比如他已經(jīng)抓了她整整三天了,除了他出去后將她死死綁著,其余時候女孩可以自由活動,但就是逃不出這個屋子。
女孩不激動時,這個醫(yī)生倒很溫柔,但女孩一亂動,醫(yī)生就開始發(fā)怒了,抱著女孩就是一陣狂吻,他說,她的嘴唇有玫瑰的味道,但除了強吻,他沒有做出任何過分的事。
真是天下奇觀,不過,這始終無法掩飾王某的陰暗魔性,最后王某還是沒能逃出我們的手掌心,這點還是很欣慰的。
此次威震全省的連環(huán)碎尸案能夠如此成功地破了案,它沒有我們預(yù)期的這么棘手,已是萬幸,我們都很開心,當晚便開了慶功宴。
當晚晚宴林老頭也來了,盡管還是一副老K臉,但對我們說話變得客氣了很多,我們都心神領(lǐng)會,當晚吃得很盡興。
而晚宴后,大家坐著休息,林老頭告訴了我們一個好消息。警局為慶祝此次案件成功破案,特意給我們放了兩天假期。其中幾個人興奮得都呼叫了起來,完全沒有平日的嚴肅形象。
“一群小屁孩。”高壯大叔不以為意。其實這還算合理,畢竟折騰了這么些日子,大伙都挺累了,而且這次市民們給警局送的花,送的錦旗,估計也不少,有點普天同樂的意思。
而李良朗更甚,一了解消息,便跳到了椅子上開始歡呼。大張旗鼓地告訴我們他要籌備度假的事,比如游個泳泡個溫泉啥的,最好能來段艷遇。結(jié)果遭到了林老頭一頓冷冷的批評:“那位同志,請注意點形象!”。
李良朗像泄了氣的皮球,焉萎似的坐了下來,一旁的劉小胖幸災(zāi)樂禍,一手拿著湯匙,一手拿著筷子,左右擺動——很是得意。
劉小胖圓臉大P,小眼睛,做這動作時那兩撇小八字胡一動一動,眼神斜視著李良朗,把李良朗給激到了:“說吧,小胖老大,告訴我你有啥計劃,帶小弟我一起飛吧!”李良朗向劉小胖諂媚道。
“我,我沒計劃。”劉小胖明顯底氣不足。
“小胖呀小胖,你可要老實說話啊,說,我們是不是兄弟!”李良朗拿著酒杯跟劉小胖的杯子碰了下,然后一飲而盡。
“當然是兄弟!”劉小胖也拿起杯子,飲干了。
誰知這正中李良朗下懷,“那……平常在寢室老聽見你說夢話,快說,夢里喊的那個名字是誰?是不是假期要去約會呀?夢婷,夢婷……”李良朗模仿著劉小胖醉夢中的聲音,把我們都逗笑了起來。
劉小胖本來就有些害羞,一經(jīng)李良朗這么一說,臉馬上紅了:“我,我先上個洗手間,大家就餐愉快。”說完向幾位頭頭示意,便屁顛屁顛跑了。
看著他那個胖胖的身影,我們又笑了起來。
當晚吃完飯后已經(jīng)很晚,同志們多不同路,都各自散去,而我則打算先住一晚員工宿舍。由于今晚大家都喝了不少酒,走路都撞撞跌跌的,所以我們只能打車了,出了館子后唯一還算清醒的我便開始張羅為他們打車,然后發(fā)現(xiàn)蘇冶跟了上來。“他們呢?”我問他。
“他們都走了,然后讓我來送你。”蘇冶回答。“你這兩天要去哪?”他又問我。
“不去。”我答,看著他的面容,“你喝的也有點多,我叫車讓司機送你回去吧,我自己可以打車回去的。”
“小墨,我沒有喝多,真的。”他解釋。
我沒理他,遠遠看到一輛車來了,便攔下,然后等車停了,為蘇冶拉開了車門:“上去吧?”
“我……”他猶豫著,我沒有看他,淡然道:“不上我就讓司機開走咯。”
最后他還是上去了。“沒什么事盡量呆在家,外面比較危險現(xiàn)在。”臨走時,他囑咐我,好像還要再說點什么,車已經(jīng)開走了。
我有點莫名的失落。
其實回家我也沒有什么事要做,三叔去后,整座宅子顯得很空曠,除了平時跟小白玩一會,大部分時間我都用在了看書和睡覺上面。
第二天一大早,我便回了家。回家后,我去看了楊太婆一面。她精神氣還是這么好,一頭銀發(fā),老舊旗袍,有著她們那個年代特有的的氣質(zhì)??吹轿襾砹耍νO率种械尼樉€活,拉到到一旁,聊起天來。
她問了我很多事,問我現(xiàn)在的情況怎樣,有沒有什么不適,我的回答都是挺好的。末了,她長吁一口氣:“真是命苦的孩子,逃不了嗎?真的逃不了嗎?”她顧自地輕輕搖頭,然后一把捉住我的手,輕輕摩挲著。她的手很溫熱,不像我的這么冰涼,我從出生便是這樣,四肢冰涼,不過好像楊太婆并不在意。
其實從小到大,我已經(jīng)把太婆當成了自己的奶奶,如今看到她這般慈祥溫暖,又想到自己如今已無親無故,心里免不了感動了一番。
臨走的時候,楊太婆提醒我,既然我三叔已經(jīng)去了,趁在家有時間,讓我去給三叔房間打掃下,如果看到有什么重要的東西,一定要好好保管著,別輕易亂丟。
吃過午飯,我按照楊太婆的囑咐,拿了鑰匙去往三叔的房間。門輕輕推開,里面除了有些安靜潮濕,地面多了層灰塵以后,沒什么不一樣。
我父母過世那年,三叔已是三十而立的年紀,我記得當時他常常帶著一個漂亮的姐姐回周家老宅,那時候,我真的以為他們可以成親的,后來我父母去世后,那個姐姐再也不來我家了,然后便是三叔開始照顧我,也沒有再談過對象,現(xiàn)在也有十一二年了。
我沒有想過,這個世界唯一的親人也離開了我,很殘忍!
我一面收拾三叔的房間,一面惦記著三叔的死因,對于三叔,我是不可能釋懷的,當時的王某表示對此事并不知情,即便在我們的威逼下王某仍保持初衷??墒呛枚硕说囊粋€人,怎么能說自焚就自焚了呢?難道當年來我家算命的老頭……或者說蘇冶那天所說屬實……不,不會的,這個世上無巧不成書,純粹只是巧合罷了,況且,世上怎么可能有鬼!
將房間打掃一遍后,我打算接下來好好整理下三叔房間里的物品。三叔生前還算是個有條理的人,所以他的物品也擺放得有章有序,我拿了一條抹布,蘸了點水,便開始將三叔的物品好好的擦一遍,從桌子開始,他的書籍,筆筒,硯臺,這些我都好好擦了遍,再放回原位。擦完桌子后,我便走到臨近床的那個大柜子,將外面擦了遍,然后我打開——里面除了一套警服,還有幾套便服以外,就什么都沒了。
接著,我又翻了翻衣服,意外發(fā)現(xiàn)柜子內(nèi)部還有一個小小的抽屜。我把衣服挪開讓出個空位,沒錯確實是個小抽屜,不過是那種執(zhí)左右兩扇木板直接打開的,不是那種抽拉式的。我直接蹲了下來,放下抹布,扭了一下那個銀鎖,開了。
我扒開那兩塊木板,抽屜立刻發(fā)出吱呀的聲音,恰逢此時,一陣冷風從門外竄了進來……我感覺四周圍的幔布都拂動了起來,旁邊的床上,蚊帳也被吹得凌亂。接著那扇開敞開的雙葉門也在風力作用下開始搖晃,風很涼,將人吹得心里發(fā)毛,我嚇得忙放開手中的那兩塊木板,木板直接砸回了原位,發(fā)出嘭的聲音,更是驚得我一個寒戰(zhàn)。典型的自己把自己給嚇死。
所幸風很快又停了,我看著那個神秘的抽屜,拿起了抹布,將柜子重新關(guān)上了。但心里又總是放不下,萬一里面有什么重要的東西呢?平時三叔都不讓我去他房間亂走,該不會里面藏有什么秘密吧?
“如果看到有什么重要的東西,一定要好好保管著,別輕易亂丟。”我腦海里適時地回響起楊太婆這句話,對,一定有什么重要的東西。這樣想著,我又重新打開了柜子,蹲了下來,手擰著那兩塊木板時刻意停了下來,這次沒有風,我放心地拉開木板,又輕輕放下,看到里面有一張類似紙質(zhì)的東西,卷著,并用絲線系著。這可不是普通的A4白紙,好像是牛皮紙,肉眼看來泛黃老舊,感覺有一定的年代了,該不會是藏寶圖吧?我伸手進去,將它取了出來。
解開絲帶,將之攤開——竟然是一幅地圖。
里面的畫面就像國畫一般,山峰和路線畫得有模有樣,尤其是里面標注了很多地名,連每一座山峰,都有它的名字,其中有幾處還特別標上了紅色記號。但是,縱覽全圖,幾乎沒有我認識的地名。接著,我注意到地圖右下角有一行小草:周小鋒作于X年X月X日,并加蓋了三叔的印章。三叔自己畫的!三叔會畫畫我怎么一點都不知道……看來我對三叔的了解還是沒夠全面。視線重新回到那個小抽屜,再也沒有什么重大發(fā)現(xiàn),只是摳出了一小包藥散,聞了聞,一股濃濃的防腐劑味道。
可是這張地圖能有什么用?。可厦娴牡孛衣牰紱]聽過,如果是本市地圖沒準周末出門還可以帶出去應(yīng)用下,這么詭異的東西留著也是禍害,于是我把它直接扔到了垃圾桶里。
最后忙完后,我掃了一眼這個空曠的屋子,有些感慨,然后便離開了,物是人非事事休,誰都不忍舊地重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