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小車變成了一團廢渣,要不是我察覺到紅繩就在車子里響應,我還真不敢想象陳源在這團廢渣里面,我就忍不住害怕。
“陳源...”我瘋了似的沖進廢渣,拉著已經(jīng)變形的車門,企圖從外面拉開車門。
只是已經(jīng)變形的車門,又怎么是我能拉的開的,我不敢想象車子都變成這樣,里面的陳源會是怎樣,我也不敢想象陳源現(xiàn)在還有沒有活著。
我扒著旁邊的玻璃,拼命喊著陳源的名字,十個手指都被玻璃劃破,我卻不放棄的繼續(xù)扒著車窗戶,因為只有這里,我才能扒開一點點。
“陳源、陳源......”里面卻沒有回音,這一下我就更害怕了。
慕林,多了慕林。
我回頭想找慕林救陳源,可我一回頭哪里還有慕林的影子,我最后的一絲希望也斷了,坐在地上我除了哭想不到任何辦法。
我突然覺得自己好沒用,離開了他們兩個,我就什么都做不了了。
“哼!真是沒用。”
諷刺的聲音,我一抬頭入眼的是一身黑,沒有轉過來的臉背對著我,只見她兩手成爪在空中做了一個撕裂的動作,陳源的身體就像一個球一樣從車子里滾了出來,躺在地上滿身的血,我慌亂的跑到他的身邊,陳源身上傷口不斷流,我想用手去按住,血確順著我的手指縫流了出來。
“陳源、陳源...”我叫著他的名字,他卻沒有一點反應。
“你在這么叫他也沒用,我想按照你們這個時代的說法,你應該把他送到醫(yī)院里去而不是像個白癡一樣的搖著他,還有他沒死只是暈了,你不用哭的跟死了爹似的,不過我也不敢保證你要是在這么搖著他的身體,他會不會被你搖死。”
黑衣女的話,我飛快收回手,陳源可不能被我搖死,要不然就是我害死了他,可是他現(xiàn)在..
“你幫幫我。”我看著眼前這個女人,我希望她能幫我。
我一個人根本沒辦法把陳源送進醫(yī)院,更何況現(xiàn)在我的鬼夫又不在身邊,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只能求著面前這個女人,我想她既然能把陳源救出來,就一定會不介意再幫我一次,可當她轉過身,我看到那張臉之后,我后悔了。
是她,和我張著一模一樣的臉的女人,帶著黑色梔子花的半邊臉在月光下散發(fā)著詭異的顏色,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那朵花要從她的臉上飛出來似的。
忍不住向后退了幾步,當然我也沒忘記陳源,拉著他猶如拖尸體一樣拖著他向后退。
‘撲哧’她一笑,我知道她是在嘲笑,但我不想去理。
拖著陳源繼續(xù)走,我每后退一步她就向前一步,也不對我出手就這么一推一前,要是換做是別的人或者別的鬼,我一定破口大罵了,可是一抬頭對上那張和我一模一樣的臉,我怎么也開不了口,畢竟罵自己是很不道德的。
我放她一馬,她卻像是玩上癮似的,一路跟著我我卻不敢走了。
陳源現(xiàn)在雖然暈倒了,但我也知道他要是真的這樣被我拖著一路,背部一定受不了,更何況這里離醫(yī)院還不知道有多少距離。
對了救護車,我連忙摸著陳源的口袋,摸出的手機打開卻發(fā)現(xiàn)這里根本就沒有信號,不是說沒有信號的手機也能撥打緊急電話嗎?為什么我打了120卻沒有反應,在撥通還是一樣沒有反應,突然無助再次升上心頭,我再一次陷入無助。
現(xiàn)在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
“又要哭了嗎?這么沒用真不知道慕林喜歡你哪一點?”
她鄙視的說,我卻沒有停止眼淚,而且腦子里也在想著她剛才的話。
什么慕林喜歡我哪一點,我的鬼夫喜歡我怎么了,還是說..她說的慕林是水晶棺材里的那個。
我瞪大眼睛,抬著頭四十五度的看她,我想從她眼睛里看出是不是我想想的哪樣,她卻是一臉的無所謂。
她手指撫摸著臉上的黑色梔子花,不知道為什么她指尖劃過的地方,我覺得我的臉也同時癢癢的,就好像她摸著其實是我的臉。
我能幫你,在我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她說,但我要你跟我走,只要你心甘情愿的跟我走,我就幫你把他送進醫(yī)院。
一直手指指著我面前躺著的陳源身上,我知道她說的是陳源,只是跟她走,去哪?
想好了嗎?
她說。
我看了一眼陳源,原本愛笑的臉現(xiàn)在板成了一張冰塊,紅潤的臉現(xiàn)在找不到一絲血氣,周圍流出的紅色血液,這樣下去就算他原本沒死也會因為流血過多而死,而我現(xiàn)在別無選擇。
“好,我跟你走。”我抬起頭,冷漠的看著她答應她的要求。
‘呵呵呵...’她笑,我不知道她在笑些什么。
回頭再看地上的陳源,伸出的手我想去摸他的臉,卻在下一刻手指尖還沒觸碰到的皮膚,陳源從我眼前消失不見,我著急的趴在地上,摸到的是他剛才流出的血還帶著溫熱。
“陳源呢!你把陳源弄到哪里去了?”我跑到她的面前,抓著她的衣服急迫的逼問。
這個時候我已經(jīng)忘了害怕,我最害怕的是這個女人把陳源弄去了哪里。
她伸手一揮,我就如同一塊破布似的躺在地上,然后就在陳源消失的地方出現(xiàn)了一道白光,我看到白光里的影像,是陳源躺在一家醫(yī)院門前,影像里醫(yī)院里跑出幾個護士打扮的女孩,然后幾人慌手慌腳的把陳源抬進了醫(yī)院,影像跟著進了醫(yī)院,我看到他們把陳源放在一張白色的病床上..
“你......”
“看夠了嗎?看夠了你就跟我走吧!”
突然消失的白色光圈,我想要撲上去卻被她伸手拉住,只感覺眼前一黑,我進入了一個我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世界。
到這里一片的黑,分不清是白天還是夜晚的地方,一張床一盞暈暗的小燈,每天都會有個小孩來給我送吃的,我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更不知道來到這里有幾天,更加不知道陳源和我的鬼夫現(xiàn)在怎么樣了,如果按照小孩給我送飯的頻率算,我來到這里應該有五天了,而這五天除了洗澡睡覺我不知道我在這里還能做些什么。
陳源那天傷的一定很重,單憑當時他流出的血我就能看的出來他傷的還重,可是現(xiàn)在我被關在這樣一個地方,我不知道陳源現(xiàn)在怎么樣了,有沒有度過危險期,有沒有清醒還是他也在找我。
還有我的鬼夫。
那天的突然消失我不怪他,反正他這一段總是在消失,但我只要他平安,只要他沒事就好。
算算時間我身上的紫蘇還要二十天就能轉變成靈氣了,我只希望到時候我能從這里出去,然后把身上含有紫蘇的血喂給我的鬼夫。
從床上站了起來,我看著四面都是墻的房間,這五天我不斷在這四面墻上找尋出口,可除了小孩送飯的那扇門,這里連一個窗戶都沒有,而且那扇門,還有兩個長得怪異的妖精把守著,我根本就不可能從那個門出去。
“該吃飯了。”
突然出現(xiàn)的聲音,我一回頭就是那個給我送飯的小孩,他就像是憑空出現(xiàn)似的,端著一個盤子走到我的面前,“吃飯。”面無表情的兩個字,這五天里是他說的最多的兩個字,應該說除了吃飯他都沒有說過別的。
我從他手里接過盤子,捧著坐在床上小口小口的吃著,他就站在一旁靜靜的等著,每次等我吃完他就會把盤子收走,然后離開,而今天我不打算吃的那么快,沒有弄清楚這里要怎么出去之前,我唯一的希望都在這個小孩身上。
小口吃著飯,我看著面前的這個小孩,他就像一個木偶娃娃站在原地不笑也不說話,我忍不住好奇的伸出手指戳了一下他的臉,果然和我想象的一樣,他就是一個紙人,和之前在玫瑰莊園里那個壓著我金發(fā)碧眼的男人一樣,都是別人制造出來的一個紙人,所以才會這樣沒有表情。
可是,到底是誰在背后,一次次用紙人糊弄著我。
知道他是紙人后,我也肆無忌憚了,原本就吃的慢的飯我干脆放下盤子,抱過紙人打算研究一下。
“你干什么?”
紙人突然開口,說了這五天之中第一次不一樣的一句話,我卻像是沒聽到似的,繼續(xù)研究著他,因為我深信,能出去的辦法就在這個紙人的身上。
我找,他掙扎,無奈之下我把他抱起用兩條腿夾著,任憑他在我的腿里掙扎,我的一雙手繼續(xù)在他身上翻動的找著。
“你放開我。”
放開你我就是傻子,手繼續(xù)摸,從下往上我把它摸了一個通體,直到在他的頭上摸到一個比較硬朗的東西..
小心撥開他頭上的頭發(fā),一個金色的東西從他的腦袋里露出一半..
兩個手指捏著那露出一半的金屬,輕輕往上一拔,原本面無表情的小孩紙人卻露出了一臉痛苦,我在一動,他的痛苦又加深了幾分。
這一下嚇得我不敢在動了,而他的表情也慢慢變成了我習慣的木呆。
搓著下巴我瞇著眼睛看他頭上的半截金屬,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那個金屬應該是一把鑰匙,至于是哪里的鑰匙我不知道,但我敢肯定不是走出這個房間的鑰匙。
放開他,他‘碰’的一聲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