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一個偏遠的村子,我根據(jù)村農(nóng)的提示上山趟河,在山里折騰了兩天之后終于看到一個兩層小樓,而門前停放的白色小轎車,看到以后我第一個想法就是上去踹兩腳。
媽的,有車能到這里,還讓她在深山里爬兩天,要不是身邊鬼夫照顧,她早就變成白骨。
紅色的油漆鐵門,我也不知道哪來的怒氣,‘咣’的一腳踹開,那聲音大的我連忙捂住耳朵。
“誰?誰踹我林老七的大門,不想活了是吧!”
隨著聲音一個滿肚肥腸的老頭領(lǐng)著一只炒菜的勺子就跑了出來,兩眼如牛瞪著我揚起的鐵勺子就要忘我身上招呼。
“別,我是林玉荷的孫女。”
在那一勺子落下之前,我連忙抱上自己名字,現(xiàn)在不是尊嚴不尊嚴的問題,現(xiàn)在是我要保命的問題,就這老頭這一勺子下來,我不斷了半條命也去了半條命好吧!
果然,這三個字一出,這老頭的臉上就多了兩橫淚珠,真的是哭了,也不知道咋了只知道下一刻大勺子掉在地上,我被一雙熊臂抱在懷里,“閨女我可算等到你了,嗚嗚...你五奶奶...你五奶奶......”
一頭熊這么哭,我是無所謂但你能放開我嗎?你知不知道大爺你身上的蔥花味很重。
強忍著掙脫懷抱,當(dāng)我四十五度仰望天空的時候,一雙調(diào)戲的眼睛。
尼瑪!陳源,這貨手里拿著一根雞腿,正趴在二樓的護欄上對我招手。
心里的小樂丹一陣哀怨,要知道還會碰到這貨,當(dāng)初何必說分離,更重要的是她爬了兩天兩夜才到這里。
蔥花大爺看著我,然后在從我哀怨的目光下看到他們家的小子,那一聲臭小子還他媽的不趕快下來,喊得可叫一個氣與山河。
陳源依舊吊兒郎當(dāng)?shù)臉幼樱鲋鴺翘菹聵亲炖锖爸u腿,漂亮的桃花眼看著我身邊的位置,“你們還在一起呀!還真是夫唱婦隨呀!”說完雞腿又塞進嘴里。
我是一頭黑線,瞪著陳源。
你以為我是有多愿意,整天帶著一只鬼夫,可我能不帶他么?這他媽都融為一體了。
還不等我回神,蔥花老頭就拍著胸脯意志剛陽的說著,“妮子,你別怕只要你不喜歡他,爺爺幫你。”我眨著眼睛在眨一下,這話我怎么聽不明白呀!
陳源啃完的雞腿骨頭隨手一丟,一只很卡哇伊的狗狗就跳了出來,騰空叼走骨頭然后在一光速消失在院子里面,哪一個速度我想說狗我能抱抱嗎?
“別想了。”陳源油膩膩的爪子摸在我的衣服上面,“那是冥狗,你碰不到的。”解釋我心里的疑惑。
可是......
我看著我白色衣服上的一片油抓印子,我擦你大爺。
我給你找一間房間。
還不等我罵人,陳源懂事的跑了,那速度就更剛才的那只狗一樣,光速。
陳源一溜煙跑了,留下的蔥花大爺一直盯著我的右邊,準(zhǔn)確的說是盯著我的鬼夫。
你們聊,丟下一句話我也跑了。
一個月的相處,雖然我不是無情人但我也知道養(yǎng)著一只鬼夫不好,就算他長得再帥就算我們中間有了關(guān)系,就算我不再和用血養(yǎng)他,可他畢竟是一只鬼,如果哪天發(fā)狂起來把我吃了,那我還真是養(yǎng)鬼為患。
原本想找五奶奶讓她幫忙解除兩人的關(guān)系,可現(xiàn)在五奶奶卻不在了,而眼前的爺爺說可以幫我,他又是五奶奶讓我來找的人,所以我相信他。
站在二樓的走廊上,我的目光無意看著樓下的人,那一雙眼睛沒有感情的一直盯著我,閉上的薄唇穿透陽光,帶著一抹金色。
我強忍自己轉(zhuǎn)頭,因為我不能對他心軟。
我不知道蔥花爺爺對他做了什么,我只知道將近三個小時,我的鬼夫就像消失了一樣,不知道為什么,心口的位置會有一點刺痛的感覺。
“你真的就舍得胖老頭殺了他。”打開的房門,陳源靠在門邊,吊兒郎當(dāng)不改的樣子我知道他說的‘他’是誰。
舍得殺了他嗎?我整理衣服的手停了下來。
說舍得是騙人的,說不舍得我又不想他一直跟著我。
點點頭,陳源卻像是看怪物似的看著我,在對視三秒鐘之后他轉(zhuǎn)頭就走,我想他一定覺得我很狠吧!我也覺得。
我習(xí)慣的農(nóng)村,周圍習(xí)慣的鳥蟲鳴叫,一切都安定了下來,我卻發(fā)現(xiàn)我失眠了。
想起之前一個月,有陳源和我的鬼夫陪伴,哪怕就算知道明天的我可能就是一具白骨,我還能每天高高興興的,現(xiàn)在突然安定下來,我卻覺得心慌。
蔥花大爺說,既然我是五奶奶的孫女,那么從現(xiàn)在開始我就好好呆在那里,他會讓我繼續(xù)上學(xué),我也能過著我一直想要的安定日子,可為什么我覺得心里怪怪的,說不出來的感覺。
習(xí)慣的看向我右邊的位置,那里卻沒有我熟悉的影子。
“你快跟我來。”
還不等我反應(yīng)過來,一只手拉著我就跑,怎么了,一邊跑我一邊問著。
你先別說話,跟我來。
貓著腰,我跟在陳源身后,這個動作已經(jīng)習(xí)慣的不能在習(xí)慣,所以我和陳源的配合也是無懈可擊的。
陳源帶著我走進院子后面,后面的茅草屋里沖外面只能看到點點火光,陳源意識我小聲一點,然后拉著我就貼在草屋門下,‘唔...’剛走進我就聽見里面一聲壓抑的痛苦聲音,是我的鬼夫,我連忙捂住嘴巴。
寧樂丹你真要他死嗎?暗暗的燈火,我卻清楚的看到陳源的口語,還有他眼里的不忍和心疼。
是呀!我就真的要他死。
陳源一個和他沒關(guān)系的人都能因為一個月的相處對他不忍,我這個他叫了一個月的娘子,說要保護的人卻要殘忍的殺了他。
悄悄看著門內(nèi),一個我不認識的容器里面,我的鬼夫閉目忍受,俊帥的臉好不容易被我養(yǎng)出的兩點紅潤,現(xiàn)在去卻又變成了慘白。
容器的下面是一個地槽,隱約的而紅色從容器里流出,帶著血腥的味道。
“那是煉魂爐,人進去灰飛煙滅,鬼魂進去魂飛魄散,因為你之前給他喝下你的血,再加上你血里獨有的靈氣,他才會被丟在里面沒有立刻魂飛魄散,但一旦老頭子把他體內(nèi)屬于你的血放干之后,他就再也不存在這個世上了。
寧樂丹,我知道身為人你接受不了一個鬼夫,可是你有沒有為他想過,他其實也是一個無辜的存在,要不是你貿(mào)然進了寧宅,可能他現(xiàn)在還在寧宅過著他的生活,既然是你把他帶出來,讓他和你融為一體,你又怎么能現(xiàn)在置他于死地,寧樂丹你真無情。”
陳源的話字字釘在我的心上,我看著門里我的鬼夫,他像是感覺到我來的似的,對著門突然一笑,一笑溫暖我的心。
他不怪我嗎?
他不恨我嗎?
他笑,我問。
卻在下一刻,一只腳踹在我的腰上。
“啊...”我整個人撲了進去。
丫頭怎么是你?蔥花爺爺扇著小扇子,盯著趴在地上的我疑問著。
嗨!蔥花爺爺,我尷尬的招招手,陳源卻在下一刻沖了進來,這丫的也不知道那來的怒氣,一腳踩在我的腰上,然后一張符咒丟進煉魂爐里。
“臭小子,你干嘛!”
煉魂爐里的火突然熄滅,蔥花爺爺一扇子拍在陳源頭上,我保持著趴在地上的動作一雙眼睛看著還呆在煉魂爐里不愿出來的鬼夫。
你出來呀!我在心里喊著。
他。
站在煉魂爐里,臉上還是我習(xí)慣的溫玉笑容。
“媽的,寧樂丹你丫的快讓他出來。”陳源一腳揣著我的屁股,手里一張符咒又丟進爐里,再次熄滅的爐火,蔥花爺爺撲了過來。
蔥花爺爺拽著陳源的手,一邊扯一邊吼著,“臭小子你干什么,我這是在幫丫頭,這東西跟著丫頭早晚會出事的,趁現(xiàn)在這東西還沒長成,早除掉最好。”
“你丫的倒是快點呀!我快擋不住了。”陳源沖著我喊,沒有理會身后擋著的蔥花爺爺,一張張符咒往爐火里丟。
我趴在地上好想說你出來呀!張開的嘴卻沒了聲音。
蔥花爺爺手里的扇子不停拍打陳源的腦袋,陳源一邊喊著我的名字一邊讓蔥花爺爺住手,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這樣的僵局在我張開的嘴巴后,我落進一個冷清的懷抱。
背后的冰冷,那一刻的心安,我在他的懷里一夜好眠。
醒來以后身邊一張臉看著我,心虛的我想要閃躲,卻被他從身后一把抱住。
昏迷前一刻我只說了四個字,我說我的鬼夫,小聲的我自己都聽不見,他卻看到,我知道其實他也一直在等我,等我來救他出去。
那天之后蔥花爺爺生氣了好幾天,還戳著我的腦門說我這是養(yǎng)鬼為患,早晚有一天我會被這只鬼害死的,當(dāng)時我就笑笑,既然上天安排讓我遇見了他,還嫁給了他,那么我就該承擔(dān)以后的后果,就像陳源說的,我?guī)鰜?,卻要置他于死地,是我的不仁,而我寧樂丹不想做一個無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