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說完這段話后,我和胖子先是相互對視了一眼,然后兩人的臉色就馬上變得難看起來。
空虛散人的意思很明白,他是擔(dān)心鬼王會來找他尋仇,而他又不確定能不能搞得過對方,這才想到自己如果被鬼王害死,以后我和胖子該怎么辦。
“不會那么巧吧,我們直接離開這里不就行了?”
胖子是個樂觀主義者,他滿不在乎的剛提出了一個建議,但立刻就被空虛散人給否定了,
“就算是離開這了,可又能躲到哪里去?你真當(dāng)鬼王是那么容易應(yīng)付的嗎?傳聞鬼物修煉到了那種程度之后,如果有心想要找到一個人,即便是跨越幾個省區(qū)的距離都能夠做得到!”
嘶!
這么狠?我倆同時就倒抽了一口涼氣,不禁心頭駭然。一只連那種距離都能繼續(xù)追蹤的鬼王,實力究竟會是多么的可怕,簡直太變態(tài)了。
“實在不行的話,空虛老頭你就躲到國外去吧,我還不信了,它鬼王再怎么厲害還能追出中國不成?”
胖子又想了會,然后靈機一動。這一次空虛散人倒是沒有馬上否定,而是在沉默了片刻后,依然搖了搖頭,
“老夫還不至于被一只鬼王給逼成了喪家之犬,像那種窩囊的事情,老夫是絕不會去做的。”
我明白以空虛散人的這些本領(lǐng),肯定會有著一份傲骨氣節(jié),所以當(dāng)他拒絕時,倒也并沒有多少意外,而胖子則小聲說了句,真是個倔老頭,都什么時候了還死要面子的。
思來想去,我們也沒有琢磨出什么好的辦法來,漸漸地,誰也不吱聲了,只管悶著頭趕路,氣氛一度變得沉默下來。
“其實……現(xiàn)在老夫倒是想到了一個不錯的辦法。”
沉默良久后,空虛散人忽然偏過頭來對著我們說道。
我見他面容頗為嚴(yán)肅,在說出這話時,仿佛也是猶豫了許久般,眼神里都含著一絲深沉的意味。
我忙問他那方法是什么?然后他才緩緩開口道,
“我教一些本事給你們。將來如果我出現(xiàn)什么意外的話,至少你們也能有一點自保之力。”
“空虛老頭,你要收我和星子做徒弟?”
胖子有點驚訝,眼睛一下就亮了起來,追問道。
“錯,老夫只是交給你們一些簡單的東西罷了,根本算不上師徒,而且老夫此生也絕不會再收任何徒弟了。”
空虛散人嘆了口氣,竟然顯得有些意興闌珊,看起來就如同是個充滿落寞的遲暮老人。
而我這時忽然想起了心里頭曾經(jīng)的一個疑惑,于是就問他,你不是說自己有三個徒弟嗎?那么除了陸游和二爺外,另一個是誰?。?/p>
空虛散人聽我居然提起這個來,稍微愣了下,但也沒有回避,就隨口道,
“他叫陳國祥,在只跟著我學(xué)了一半的本領(lǐng)后,就改去走政途了,現(xiàn)在說不定已經(jīng)是哪個地方的一位領(lǐng)導(dǎo)了吧。”
散人的徒弟居然會去混政界?可是為什么聽起來總感覺有點別扭呢,但是具體哪里別扭一時間又說不出來。
而在提起那陳國祥時,空虛散人并沒有顯露出太多的情緒來,仿佛更像是在談?wù)撝粋€與自己毫不相關(guān)的陌生人。
我覺得有些奇怪,就準(zhǔn)備再問,而空虛散人卻已經(jīng)先抬手阻止了我的話,他沖我搖了搖頭,
“人活在這個世上本就要遵守這世上的規(guī)矩,無論你有著怎樣的能耐,都不可能去與權(quán)威相對抗。這么多年來,一直存在老夫心里的遺憾便是,三個徒弟中,有的是我發(fā)自內(nèi)心愿意教的,而有的則是不得不教……”
我聽他話里有話,似乎是被什么給逼迫,不得不收那個陳國祥一樣,頓時就感覺更奇怪了。
空虛散人也就一位山野奇人,誰會莫名其妙的去為難他呢?
而也不知是不是有意而為,空虛散人這時岔開了話題,就對我們道,
“這次事關(guān)你們以后的小命,就由不得你們不學(xué)了,而如果想要跟我學(xué)道法,那就必須先給你們訓(xùn)練一下道家的基本功。”
我和胖子當(dāng)然知道空虛散人所做出的這個決定,應(yīng)該就是目前最好的辦法了,也明白事情的嚴(yán)重性,不敢大意,當(dāng)即連連點頭。
定下主意后,我們就準(zhǔn)備回太白山,而這次空虛散人意外的居然帶我們?nèi)プw機,說是現(xiàn)在是時間越省越好,也顧不得心疼錢了。
雖然嘴上說不心疼,但看他在辦理登機手續(xù),付款掏錢時那副肉痛的模樣,我和胖子在旁邊實在覺得有趣,便暗笑不已。
然后,我們就對著里面走去,但令我疑惑的是,在過安檢的時候,我身上的某個位置,在測試儀的掃描下居然滴滴滴開始響個不停,工作人員婉言讓我配合他檢查了一番后,最后竟然在我的衣服內(nèi)側(cè),找到了一枚別針一樣大小的袖珍信號發(fā)射器!
我身上怎么會有信號發(fā)射器呢?我大吃了一驚,實在想不明白。
空虛散人見到后,眼睛瞇了瞇也不知想些什么,隨后他對工作人員解釋了一番,好說歹說才讓我們順利通過安檢。
我們在機場內(nèi)坐下,耐心的等待著,期間我看空虛散人的臉色一直鐵青著,似乎極其生氣。
而直到廣播里傳出提示的聲音,我們才登上了開往甘肅慶陽的飛機。
在飛機上落座后,我心里還在想著剛才發(fā)生的那件事呢,看空虛散人似乎知道些什么,就問他打聽了句。
“是陸游在你身上做的手腳。”
空虛散人咬了咬牙,低罵了一聲,
“怪不得當(dāng)時說過一個月會來找到我。哼,這個逆徒!”
居然是陸游?我感到有些不可思議,因為我只和他見過一面,而根據(jù)我的記憶,他可并沒有觸碰到我的身體啊??扇绻皇撬脑?,我實在也想不出第二個人來。
“陸游那老小子的手法,簡直比神偷還神。”
胖子插嘴道。
而接下來的時間就顯得很壓抑了,飛機起飛之后,我見空虛散人的臉色一直都不太好看,就沒敢去觸霉頭。
而一直過了接近兩個小時后,他才面色稍緩,露出一抹苦澀表情,直嘆息自己當(dāng)初收徒不慎,竟然看走了眼,收了個恩將仇報的逆徒。
見他情緒稍好,我就主動去和他交談起來,一方面是想要勸一勸,再來就是我在飛機上根本睡不著,也無聊的緊。
空虛散人顯得興致并不高,和我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我也將自己想了解的一些問題,對他一股腦的問了出來,有的事他還會跟我談?wù)?,而有的則直接閉嘴不說,比如我問起那徐家人的情況時……
蘇媚吸食的那些鬼元究竟是什么東西?我一直對這個比較疑惑,剛好現(xiàn)在有機會,于是就忍不住問道。
可能空虛散人也覺得有些無聊,在和空姐要來一杯白水喝了幾口后,索性也就給我慢慢講了起來,而胖子則好像對此興趣不大,只顧靠在一旁獨自望著外面的云朵發(fā)著神仙呆。
據(jù)空虛散人解釋說,不論是鬼物也好,活人也罷,都是擁有著魂魄的。只不過鬼物的魂占據(jù)了絕大多數(shù)的量,而魄卻僅有可憐的一點,所以才經(jīng)常被成為鬼魂。鬼元,其實就是它的魄。
而活人魂魄的比例則是魄占大多數(shù),外在的體現(xiàn)便是體內(nèi)所散發(fā)出來的陽氣。
鬼害人是為了奪魄。而蘇媚吸食鬼元,則是因為她自身就是鬼,所以吸收同類僅存的魄更容易吸收,一直等到吸收到足夠的量后,才有可能逐漸轉(zhuǎn)變成為正常的人身。
……
我聽著這些以往從未了解過的知識從空虛散人的口中侃侃而談的傳出,一時間甚至都有些恍惚了,我在想,所謂封建迷信,或許只是普通人對于未知情況的一種自欺欺人的說辭罷了。
而空虛散人和徐通,則早已看透了許多事物的本相,想來在他們的眼中就連這片天地,都會比我們所能看到的還要精彩許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