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從小生活在農(nóng)村,性子又比較野,那時候偷雞摸狗的事情沒少做,所以眼前兩米多高的鐵柵欄,我翻得很輕松。
腳剛一落地,蘇媚就在在心中輕聲提醒我道,
“一會兒在里面不管看到了什么都別輕易相信,因為那些很有可能是你的幻覺。”
我點(diǎn)頭記下,然后又深深地望了一眼前方的大別墅,就悄無聲息地對著大門那里摸去。
這幢別墅從里面看似乎還要更大一些,以前應(yīng)該被收拾的很利索,只是現(xiàn)在沒住人了,院子里才散落著不少干枯樹葉。腳掌偶爾踩到上面時,會發(fā)出輕微的脆裂聲。
吱嘎。
當(dāng)走近之后,我試著用手去推門,沒想到門居然沒鎖,一下子就被我給推開了,露出里面黑漆漆的房間,也不知到底有多深。
我猶豫了下,就從兜里掏出手機(jī),借著屏幕微弱的亮光去尋找電源開關(guān),想把屋子里的燈打開,但摸索了一陣,被我找到后順手一按,才發(fā)現(xiàn)居然沒通電!
在遇到這種情況后,我不禁有些傻眼了,這么個陰森森的別墅里,一丁點(diǎn)兒的亮光也沒有,不論是換了誰恐怕都會感到不安。
而且最重要的是,我明知道這個地方很不干凈!難道是哪只鬼在作怪?
“呸,我這腦子里都瞎琢磨些什么呢,有可能是這房子很久沒交物業(yè)費(fèi)吧,所以才給把電停了。”
我使勁搖了搖頭,努力寬慰自己,盡量不去聯(lián)想那些有的沒的。
嗚嗚。
然而,就在這時候,外面突然刮起了一陣不大不小的風(fēng),風(fēng)聲很急,將半開著的房門都給帶的一下子推了回來,發(fā)出‘嘭’的一道沉悶聲響,把我給嚇了一跳。
而當(dāng)門被關(guān)上后,屋子里立馬變得伸手不見五指起來,我甚至都不敢隨便走動,因為根本看不清腳下的情況。
就這樣一直安靜的過了很久,我的眼睛才稍微適應(yīng)了一些,但視線仍然看不清晰,只能將周圍的東西輪廓給勉強(qiáng)辨認(rèn)出來。
吧嗒。吧嗒。吧嗒……
有聲音從房屋里面?zhèn)鱽恚袷悄_步聲,而且越來越清晰,我聽在耳中便不由自主的警惕起來。會不會是什么臟東西過來了?
腳步聲由遠(yuǎn)而近,我瞪大了眼睛的去看,卻什么也沒發(fā)現(xiàn),而最詭異的是那腳步聲聽起來,居然就像是在離我不到幾米遠(yuǎn)的地方一樣。
“你到底是誰?”
我壯著膽子剛問了一句,腳步聲就戛然而止,而對面依舊是一陣死一樣的寂靜,根本沒有人回答我。
滴嗒,滴嗒……
突然,我耳朵里又聽到了一陣細(xì)微的聲音,像是有水珠不停的滴落在地上,每隔幾秒就傳出一聲。
“真是夠了!”
漆黑的環(huán)境中,空氣仿佛都凝固下來,而聽著那詭異的腳步聲和不知什么滴落的怪聲,我心里不由的感到一陣恐懼,我?guī)缀跬覆贿^氣來,實在忍不住了,我對著前方大喊了一聲,
可喊完后依舊沒有任何的回應(yīng),周圍靜的可怕,就好像這棟別墅內(nèi),真的只有我孤零零的一人。
“嘶…呼,嘶…呼,……”
而就在我內(nèi)心都快要崩潰的時候,我分明聽到我的耳邊,傳來了一連串的急促呼吸聲,那聲音太近了,近到我甚至都能感受到對方所吹出來的氣息。
但特別奇怪的是,那道氣息,居然還帶著點(diǎn)兒腥味。
我本能的退后了兩步,卻發(fā)覺鞋子也像是被膠水給粘住一樣,腳下黏稠稠的,而這一瞬間,偌大的屋子里,突然彌漫著一股極其刺鼻的血腥味道。
“別再裝神弄鬼的了,我到要看看你究竟在搞些什么!”
這時候,我突然猛地按下了手機(jī)的按鍵,屏幕亮了起來!
光亮雖然很微弱,但也將附近的環(huán)境給映襯了出來。
而當(dāng)終于看清眼前的那一幕時,我?guī)缀醪铧c(diǎn)一口氣沒上得來,腳下連忙蹬蹬蹬的退開了很遠(yuǎn)。
血!地板上竟然全都是粘稠的血漿!
而就在我不到兩米遠(yuǎn)的地板上,正半蹲著一個血淋淋的怪物!
從形狀來看,那應(yīng)該是個女人,不過那張臉龐上極度扭曲著,看上去已經(jīng)不像是個人樣了。
她給我的視覺沖擊實在太強(qiáng)烈了,讓我忍不住渾身都哆嗦起來,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只見她不僅渾身正在不斷的冒出鮮血來,而且還正用那雙手上尖銳的指甲,插在了自己那頭烏黑的秀發(fā)中。
嗤拉。
我還在猜想她究竟想干什么呢,就見她喉嚨里突然發(fā)出一聲痛苦的慘叫,而那雙插在頭發(fā)里的手,則是又深入了幾分!
難道她是要……
還沒等我完全反應(yīng)過來,那女人的口中就凄厲的尖叫了起來,與此同時,她手上的力道再度加大,竟然把指甲一下子完全插進(jìn)了自己的頭皮中!
她帶著極度痛苦的表情,雙手慢慢往下拉扯,而我震驚的見到,她的頭上的那頭黑發(fā),連帶著一層頭皮,全部都被她給用力的扯了下來,她竟然是在剝著自己的皮!
“相公,鎮(zhèn)定一些,一切有我在呢。”
恍惚中,蘇媚平靜的聲音,讓我情緒鎮(zhèn)定了不少,以至于并沒有被那女人給嚇得馬上轉(zhuǎn)身逃跑。
就這樣,我渾身發(fā)麻的望著那女人將自己的頭皮給慢慢往下剝,一直剝下來大半時才堪堪停住。
現(xiàn)在她的樣子,猙獰而又詭異,除了露出的半張模糊不清的血臉外,從鼻子以下,大半個腦袋都覆蓋在被血浸濕的頭發(fā)之內(nèi)。
望著那女人的模樣,我忍不住就想干嘔起來。
“天星,是你來了嗎,我等你等的好苦啊……”
只見那女人驀地朝著我的方向轉(zhuǎn)過了頭,張了張嘴,吐出這樣一句含糊不清的聲音來。
聽到這個無比熟悉的聲音,我腦袋頓時就嗡的一聲,在心底直呼,不會的,怎么可能會是她?
我心里驚疑不定,就試探著開口喊了聲,夢瑤?
可剛一喊完我就后悔了,因為對面那女人,蹭的一下就站了起來,并朝著我的方向摸索著走了過來。
“她心中對你有很深的怨念,并且好像很熟悉,應(yīng)該就是你所認(rèn)識的那個劉夢瑤。”
蘇媚適時地和我說了一聲,并繼續(xù)提醒道,
“你趕快把眼睛閉上。現(xiàn)在的她,相當(dāng)于是盲的,只要你也閉上眼她就找不到你了,所以接下來,無論她對你說些什么,你都千萬不要睜開眼。”
聽到這話我趕緊就把眼睛閉上了,動都不敢動。耳邊傳出來回走動的腳步聲,劉夢瑤聲音有些焦急的不斷呼喊著我的名字,卻似乎苦苦見不到我。
一直過了很久,所有聲音才逐漸停歇了下來。我剛準(zhǔn)備喘口氣呢,就聽見身邊傳來一道幽怨的嘆息聲,
“天星,我知道是你過來了,可你既然來了,為什么都不肯見我?難道你就真變得那么狠心了么?”
“你知道嗎,自從我跟那個男人走了之后,其實過得并不開心,每天想的更多的還是你,回想起我們曾經(jīng)在一起的日子,多令人懷念啊。”
“天星,這么久時間過去了,你還是自己一個人么?如果我請求你想要和你重新開始,你會不會答應(yīng)我?你回答我一聲好不好?”
“唉……也對,我現(xiàn)在這種模樣這么丑,一定不會再有人喜歡我了,可是,天星,畢竟我們相愛過啊,難道你連再看我一眼都不肯嗎,只求你看一眼就好……”
劉夢瑤呢喃般輕聲細(xì)語的訴說著,仿佛在回憶著我倆曾經(jīng)的那段美好日子,我聽著她的話語,也陷入到回憶當(dāng)中,但漸漸地,劉夢瑤的聲音里摻雜著一種怨恨,仿佛是我對她犯下了某種不可原諒的傷害。
“不是的,夢瑤,我不是不肯看你。只是……”
不知為何,聽著她這么說,我就有點(diǎn)心急了,連忙和她解釋道。
“只是什么?天星,我到現(xiàn)在依然還深愛著你,而只求你看我一眼就已經(jīng)很滿足了,難道你連這種小小的要求都不肯答應(yīng)我嗎……”
劉夢瑤聲音里已經(jīng)帶上了明顯的哽咽,似乎傷心欲絕,聽到這里,我實在不忍心,就準(zhǔn)備悄悄的再看她一眼。
只是一眼的話,應(yīng)該不會有什么問題吧?
可眼皮剛睜開一條縫隙,我就立刻面色大變起來,因為我見到那劉夢瑤正睜著一雙血肉模糊的眼眶,緊貼在了我的腦門上,她猙獰的臉上扯動了一下,似乎是在對我笑,
“終于找到你了,這一次,我是絕不會讓你再離開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