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人,只剩下小薇,昏迷不醒的躺在醫(yī)院里,醫(yī)院根本救不活,說一切生理特征都正常,但就是醒不過來,救救小薇,救救小薇……”說著話,老太太又要跪下。
我連忙攔住,四叔也在一旁規(guī)勸著,眼睛卻飄著我,流露出擔(dān)憂的表情。雖然四叔也是唐家人,可是爺爺根本沒有讓他接觸過這些事情,黃仙大堂只有每一代的嫡系中一個人才能繼承,所以四叔猛一聽聞這些詭異的事情,額頭上也冒出了冷汗,開心擔(dān)心起我來。
好像他現(xiàn)在才知道,給我惹下了多大的麻煩,我搖搖頭,表示沒事,示意老太太繼續(xù)說下去。
老人家多少聽說過鬼神的事情,也知道自己孫女遇到了不干凈的臟東西,趕來是求我爺爺黃老狼的,但兩家早就出了五服,距離又太遠(yuǎn),根本不成想爺爺已經(jīng)死了,于是懇求的目標(biāo)變成了我。
聽完整件事情,我沉默了下來。
筆仙的事情我也聽說過,但她們遇到的這件事情明顯詭異不少,從鬼壓床,到被男鬼玩弄、強(qiáng)奸,最后一個個離奇的死亡,整件事都非常詭異,很明顯她們招惹的筆仙不是一般的東西。
不過,眼看兩個月時間到了,‘大仙’也到了進(jìn)食‘吞靈’的時間,與其再尋找其他線索,眼前筆仙不正好提供了信息了。
經(jīng)過這段時間的學(xué)習(xí),我感覺自己遠(yuǎn)比之前對于這其中的門道要強(qiáng)上了不少,有了一次成功的經(jīng)歷,再對上這種神秘的事情我信心也大了很多。
“如果能夠多抓幾只鬼,可以讓那個小祖宗消停一段時間。”我暗暗思索著。
看到我一直沉默,以為我要拒絕,老太太平復(fù)的情緒一下子激動了起來,痛哭流涕的哀求著,又要跪下來。
“求求你了,只有大仙你才能救小薇一命,我給你磕頭了。”
長輩磕頭這可是要折壽的,我連忙擋下了,四叔站在一旁,有些為難的看著我,小聲的說道:“崖崖,如果你覺得能幫的話,還是幫幫吧。”
這件詭異的事情讓四叔意識到危險,再開口也變得謹(jǐn)慎很多。
我看了一下四叔,讓他放心,抬頭迎著老太太滿含懇求的眼神,表情嚴(yán)肅的說道。
“七奶奶,你既然來了,就應(yīng)該知我唐家出馬的規(guī)矩,這點我可不會更改。”
一聽有門,老太太滿口答應(yīng)了下來,伸手抓起了背包,從里面掏出了一個黃布包裹。
“知道,知道,唐家出馬必須付出相等價值的東西,老太太畢竟是唐家出來的,明白明白。
說話間,解開了包裹,露出一件東西。
唐家的出馬規(guī)矩,這是人和黃大仙達(dá)成的冥冥中的契約,必須有等價值的東西才能出馬,這叫做不沾因果,兩不相欠,人代黃大仙行走,替黃大仙積累陽世的功德,但這并不是沒有代價的,欲要取之必先予之,這是人與靈的契約,不能違背,不然會遭厄運的。
像是孫一鳴,拿出那塊數(shù)十萬的辟邪奇石‘暖陽玉’交換,我才答應(yīng)幫他的,這是契約,不得背棄。
而等我看清楚老太太手中拿的東西,我的眼前也不由得一亮。
這可是一件好東西,聽老太太說為了這件東西,她可是跑遍了大大小小的關(guān)系,并且賣掉了一套閑置下來的房子,花了好幾十萬才從黑市中買來的,為了救下她孫女的性命,她已經(jīng)顧不得太多了。
那是一個墨綠色的鼻煙壺,光線照射下,墨綠色的鼻煙壺里面‘騰起’一團(tuán)云霧,裊裊繚繞,散發(fā)出一種貴氣。
雖說我對古董研究不多,可一眼就看出這件古董鼻煙壺價值不菲,里面蕩漾的云霧清晰可見,這種鼻煙壺不是一般人所能擁有,肯定是達(dá)官貴人才能享用的好東西,普通老百姓根本承受不起。
我之所以眼前一亮,并不指的是這件鼻煙壺的本身價值,而是這件古董鼻煙壺并非世代傳承下來的古董,而是從死人身邊扒下來的,是有人從棺材墓地中倒出來的陰器。
“把東西給我看看。”
我點頭開口,老太太連忙把那只古董鼻煙壺遞給了我。
接過來之后,我的手掌皮膚與那古董鼻煙壺光潔的表面摩挲,產(chǎn)生奇妙的觸感,一種如同玉石般的溫潤感傳來,這時候我的心里突然一跳,下意識的呼吸沉重了一點,心臟此時更是不爭氣的‘砰砰’的直跳。這一瞬間,我的身體與鼻煙壺中的某種氣息產(chǎn)生了奇妙的反應(yīng),那種感覺很奇特,似乎在我的心中有一個黑色空洞那股氣息填滿了?! ?/p>
“天地靈寶,這是天地靈寶的氣息。”
我當(dāng)下心里如同小鹿亂撞,但表面上還要裝作鎮(zhèn)定的模樣,坐在椅子上緩緩的睜開眼,對著老太太道。
“好東西,墨綠鼻煙壺,上面貴氣繚繞,能享受這件鼻煙壺陪葬的最低也是達(dá)官貴人,甚至可能是某代皇族成員棺木中的陪葬品,看來是剛出土不久的陰貨。”
陽間用于販賣交易的物品叫做陽器,而從地底棺材、死人墓中倒出來的東西自然就少陰器了,這是從死人身邊搶食,是盜墓賊和土夫子的專利。
爺爺留下的筆記本上,不止留下了黃仙堂口出馬弟子各種禁忌,還記載著他年輕時候走南闖北的各種詭異見聞和風(fēng)土人情世故,其中就記載著南北兩派盜墓倒斗的盜墓賊和土夫子,摸金校尉的魁星踢斗和南方土夫子的七星十三紅線定位法,而我黃仙大堂本身也留下了觀氣望氣的方法。
玄門中說,人一出生,就會產(chǎn)生‘氣’,也就是‘氣運’,換句更通俗的說法,這里的‘氣’,‘氣運’,就是一個人的命運或者命格,貧困富貴,百姓皇帝,產(chǎn)生的‘氣’完全不同,普通人的‘氣’微不可見,富貴人的‘氣’就旺盛很多,據(jù)說達(dá)官貴人的‘氣’,因為受到當(dāng)局勢力氣運的影響,會表現(xiàn)在面格上與眾不同,當(dāng)然這些都屬于鐵口直斷、布衣算卦和梅花易數(shù)的范疇了,反正我黃仙大堂不涉及其中的隱秘。
但我先天陰陽眼,命格又硬,經(jīng)歷過一次出馬,已經(jīng)逐漸開通的眼睛的界限,所以也依稀能夠看得出這個鼻煙壺的非同一般,所以我才敢斷定是某個朝代皇族成員的陪葬品,由于沾染了皇親貴胄的‘氣運’,價值非常高,適合養(yǎng)鬼。
我身邊正好有一個剛剛收服的小女鬼,這個鼻煙壺正好作為小女鬼的養(yǎng)鬼瓶,再適合不過了。
筆記上記載著養(yǎng)鬼的事情,其中重點提到了養(yǎng)鬼瓶的事情,我一直苦惱到底去那里找一個適合的養(yǎng)鬼瓶,沒想到自動送上門來。
當(dāng)然,這些都是次要的,就算是沒有這鼻煙壺,我也會尋找一些老墓的尸泥為囡囡燒制幾個養(yǎng)魂甕,只是那東西太過沉重,帶出去不太方便,而我真正看重的,則是這鼻煙壺明顯就是盜墓賊盜自古墓之中,而且出土之日不久,還有陰氣繚繞,更重要的是我竟然從上面感知到了一絲殘留的天地靈寶的氣息,那就說明,當(dāng)初那座被盜墓賊光顧的古代皇親貴胄的大墓中曾經(jīng)有那么一件天地靈寶的陪葬品,這才是最重要的。
這關(guān)系著我陰陽生死命格的壓制,否則,我十年之后必遭橫劫,死于非命。
不過,現(xiàn)在我能感到在祖屋的房頂,囡囡暫時藏身的懸掛在房梁的上老甕上,一縷黑煙盤旋,那里暫時存儲著囡囡生前的尸骨,我感覺到囡囡非常滿意新的住處,‘聽到了’愉快的笑聲。
握著鼻煙壺,我抬頭看向了老太太,她的眼中滿是期待,顯然已經(jīng)將所有的希望都押注我這里了。
“大仙,你答應(yīng)了?”
老太太雙手緊握著,看得出她非常的緊張,看著醫(yī)院中一天天消瘦隨時都可能被奪走生命的孫女,她無論如何這次都要請到黃仙堂口的出馬弟子,作為曾經(jīng)從唐家走出的人,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在自家傳承了四五輩人的黃仙大堂中的靈異,對付這種東西,只能請這一代的繼承人也就是我出馬。
“東西不錯,但還是不夠這次的契約。”我看著她,緩緩的開口。
唐家出馬弟子與黃大仙簽過契約,只有黃大仙點頭,出馬弟子才可以接手,我懷里這個可不是普通的黃大仙,古董鼻煙壺雖說價值不菲,但還請不動這位小祖宗,而且聽老太太的話,這次的鬼物也非同一般。
“不,大仙你一定要幫幫我,現(xiàn)在只有你才能救小薇。我可以再給你錢……”
我的回答,讓老太太情緒變得相當(dāng)激動,看似干瘦的身體一把掙脫了四叔的攙扶,撲倒我的身邊,緊抱著我的雙腿,悲傷的語氣讓聞?wù)吡鳒I。
我連忙拉住她的胳膊,想要拉起來,可老太太極力的掙扎著。
“除非你答應(yīng)救小薇,不然就是死,我也不起來。”
四叔走到老太太的背后,也沒有辦法抱起來,口中說道。
“七姑,你這是干什么?什么都好說,地上涼,您老還是先起來。”
我和四叔兩人都沒法將老太太抱起來,僵持了幾分鐘,四叔抬頭看著我,道。
“崖崖,你再考慮考慮,都是唐家人,這個忙你看……”
我不由的苦笑,解釋道:“四叔,不是我不愿幫忙,這是黃大仙的規(guī)矩,它不答應(yīng),我也沒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