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一鳴看著我做著這一些,神色倒是沒有什么不正常的,此刻我也懶得管人民警察心中的想法,拿著那女性的月經(jīng)帶捏住背面,用帶血的那一面在死嬰的頭頂上畫了一個筆記中記載的‘驅(qū)邪’符號,就讓其他人把那布娃娃連同已經(jīng)腐爛的死嬰一起入葬了,然后埋上土,又在上面砍下了三根青色的竹節(jié)插了上去,抓了一把食鹽撒在了上面,這才長出了一口氣,口呼萬事大吉。
孫一鳴抓住我問這是怎么回事,我想了想告訴他,紅布屬火,對怨氣有壓制作用,包在手上可以防止靈力間的傳遞,而之所以挑選干枯的木棍則是因為現(xiàn)在下大雨,又是雷陣天,陰氣很容易倒逼沿著水流傳遞,所以找了一根干木棍,這就跟用干木棍不能導(dǎo)電濕木棍就會被電死一般。
他聽到后將信將疑,但我也懶得解釋更多,這些都是我爺爺筆記上記載的方法,但究竟有沒有用其實我的心里也沒有底。
爺爺筆記上的許多事情告訴我,玄學(xué)也不盡全是迷信,只是以現(xiàn)今的科學(xué)還無法解釋許多的事情罷了。
而我之所以把死嬰埋入土中就是要它入土為安,洋娃娃是它死時候的憑依物,沾著死娃娃的怨氣,也要一同入葬,黃布代表大地和母體會讓怨靈安息,插上三根長生竹是代表它不是無人祭祀,鹽是驅(qū)邪的,而女性月經(jīng)又叫做陰葵,是至陰至臟的東西,也是道家降魔捉鬼驅(qū)除怨念之氣的必備手段,和黑狗血、童子尿號稱是三寶,畫上一個鎮(zhèn)封符純粹是為了以防萬一,防止它繼續(xù)出來作怪。
這件事都統(tǒng)一做完,大家都松了一口氣,想到了臟東西終于沒有了,心里都敞亮了許多,這時候就感到很疲憊紛紛回去睡覺。
就這樣一直過了大半夜,我突然肚子疼,就一個人起來喝水,然后去拉屎,我也沒敢離寺廟特別遠(yuǎn),躲在廟邊的草叢里解褲子,等到蹲下來還沒有多久,我就感覺右肩膀被什么人拍了一下。
“別鬧。”我還以為是隊伍中有什么人在嚇唬我,就沒好氣的說道。
誰知道等我回過臉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旁邊空空如也,連個鬼影子都沒有,我的心蹭的一下子就提起來了,心臟‘嘭嘭嘭’的直跳,抖動個不停。這時候我的右邊沒動靜,左邊又有動靜了,還是有什么東西再次拍了我的左肩膀一下,這種感覺很清晰,我是絕對不會感覺錯誤的,當(dāng)時我就給嚇毛了,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再往右回頭,還是什么人影都沒有,另外一只耳朵邊上卻突然傳來一陣輕微的小女孩的笑聲。
我被嚇的臉色發(fā)白,趕忙擦屁股穿褲子,卻發(fā)現(xiàn)衛(wèi)生紙卻擦出了一屁股血,我徹底給炸毛了,嚇的就往回走,邊走邊想。
“該死的,壞事了。”我暗罵道,整個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我發(fā)現(xiàn)事情沒那么簡單,我可能判斷有誤,那女嬰怨氣太重,很有可能已經(jīng)離體了,剛才我們埋葬的藏尸洋娃娃怨氣那么快就消散了,很有可能只是個障眼法,這個地方?jīng)]那么簡單,我懷疑剛才寄居在布娃娃里的東西出來了。
“我的親爺爺,你那筆記里說的看來也不全部是對的,什么時候失誤不好偏偏這個時候失誤,我可是被你給害死了。”
我此時此刻只感覺是欲哭無淚,想打個電話給孫一鳴這個身上有煞氣的警察,卻發(fā)現(xiàn)手機(jī)信號不知道什么時候又?jǐn)嗟袅?。這時候,我突然感覺后脊背發(fā)寒,一身的汗毛全立起來了,因為突然間我又感覺有什么東西搭在了我的右肩膀上。
我根本不敢回頭,這一瞬間的恐懼和害怕外人是難以想象的,那種窒息死死的扼住了我的喉嚨,就在我感覺再也不能呼吸了,血液全部都灌入腦袋,眼球都凸起,另外一個肩膀也被一只手掌搭上的時候,突然間胸口莫名的一熱,‘大仙’那嚶嚶的聲音響起。
一道光影閃過,大仙已經(jīng)穩(wěn)穩(wěn)落到我的身前,突然張開了嘴巴,仰頭一吸,那小小的身體在這一刻竟然給我一種要吞天噬地的感覺一般。
周圍的空氣似乎都加速流動,這一刻,我就聽到隱隱一聲凄厲的尖叫,好像是什么東西跑掉了,那種致命的陰寒之氣突然如風(fēng)卷殘云般消失了。
我不敢再做停留,召喚回‘大仙’,趕忙大步離開,向著廟里走去。
到了廟里,我發(fā)現(xiàn)孫一鳴竟然昏倒在廟門前,‘大仙’從我的肩膀上跳下來,渾身的毛發(fā)豎立起來,沖著他齜牙咧嘴。
“不好,剛才那東西跑到他身上了。”
我忙從身上找到事先準(zhǔn)備好的艾草汁液涂抹在眼皮上,再定睛一看,果然發(fā)現(xiàn),在孫一鳴的身上隱隱有一種烏黑之氣,已經(jīng)和他本身的命格纏繞在一起,想分都分不開。
“怎么可能?這才過去多久,怨氣竟然已經(jīng)滲透的如此之深?”
我百思不得其解,但還是用特制的鼻煙壺熏了熏孫一鳴的鼻子,這里面的是寺廟里供奉了三年的老檀香碾成粉塵又添加了黑驢蹄子磨成的粉屑,能夠驅(qū)邪探陽,孫一鳴很快就醒轉(zhuǎn)過來。
我問他剛才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孫一鳴說自己也不知道。
聽了他的描述,我心里已經(jīng)有了答案,但還是有些問題解釋不清楚,就皺起了眉頭,問道:“不對啊,你們都接觸過那藏尸洋娃娃,女屬陰,男屬陽,你又是成年男子,還是警察,身上帶著煞氣,按理說對這種怨氣很深的臟東西的抵抗能力更強(qiáng),無論是從風(fēng)險還是好處上來說,那鬼嬰無論如何也不會選擇你作為附體的……”
我看了他一眼,“除非你身上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我看到孫一鳴臉上有些陰沉,這涉及到他的隱私,但現(xiàn)在也不是計較的時候,他也就開口說了實話,緩緩道:“我是農(nóng)歷七月十五號出生的,而且還是個遺腹子。”
農(nóng)歷七月十五這天是中元節(jié),佛教叫做“盂蘭盆節(jié)”,民間則稱之為“鬼節(jié)”。
“原來是這樣,你中元節(jié)出生,這一天鬼門大開,陰氣本來就比其他人重,你又是遺腹子,身上自然帶著陰陽不分之氣,也就是我們所說的腳踏陰陽的人,確實是最好的怨氣載體。”我說著,心中一動,眼光撇向?qū)O一鳴的腹部,“你的腹部有沒有異樣的感覺?”
孫一鳴皺著眉,摸了下腹部,回道:“好像有股氣。”
我臉色變得有些難看,沉聲道:“這就糟糕了,居然跑到腹部去了,我原本以為它借上你身,現(xiàn)在看來,恐怕是把你當(dāng)做陰陽載體,要借你之體,產(chǎn)下鬼子了。”
‘大仙’趴在我的肩頭,看著孫一鳴,眼睛漸漸泛起綠幽幽的光,同時身上的毛發(fā)都炸起。
“怨氣還陽,人生鬼子,這是陰陽道中的大忌,百年不遇,誕生出來的必定是為禍蒼生的厄源,沒想到這種罕見的事情都能被我遇到。”
孫一鳴被我一番話嚇得臉色蒼白,渾身的汗毛都豎立起來了,他雖然是個警察,但還是個年輕人,今天經(jīng)歷的事情已經(jīng)改變了他的人生觀,現(xiàn)在一聽說鬼嬰附體,自己這個大男人還要生下鬼胎,嚇得腿都有點發(fā)軟,就問我怎么辦?
我這個時候把手掌放在他的肚子上,清晰的感應(yīng)著其中的怨氣,果然聽到有什么東西在他的肚子里跳動的聲音。
孫一鳴當(dāng)時嚇的都差點哭出來了,我突然卻再次皺起了眉頭,疑惑道。
“不對啊,如果真是個鬼胎,以那鬼嬰是死狀之慘,怨念之氣之深,應(yīng)該早就將你開膛破肚,直接吸干你的陽氣,讓你死于非命了,又怎么會像現(xiàn)在這樣如此安靜,看脈搏跳動,竟然還有種漸漸融合,趨于平穩(wěn)的趨勢?”
我深深看了他一眼,問道:“你身上是不是有什么東西?”
孫一鳴想了一下,從懷里拽出了一塊其貌不揚的橢圓形黃色玉石,“是這件嗎?這是我母親留給我的,一直帶在身邊。”
“暖陽石?”
我眼睛一亮,接過來一看,只覺得一股陽氣從指尖滲透出來,這是爺爺筆記中記載的辟邪奇石之一。
頓時,我看他的目光都不一樣了,“沒想到這家伙居然還深藏不露,不說這塊玉石的辟邪作用,就本身的成色而言價值也不下數(shù)十萬。”
“你好好收起來吧,這東西很寶貴,看來你母親出身不一般啊。”我看著他說道。
我正要再次說話,突然就聽到遠(yuǎn)處寺廟中突然傳出來一聲極其凄厲的呼喊。
“殺人啦……”
我和孫一鳴兩人嚇了一跳,趕緊跑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