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龍覆天巨鐘敲響的聲音回蕩在青柳宗上空,一聲又一聲敲震著陸凌云與風、吳兩位宗門元老的心坎,宛若神圣仙樂。
這種震撼前無來者,正當他們?nèi)艘詾殓娐晻A粼谌拢乱坏烙衷俅握鸷硞鱽?hellip;…
當?shù)诹犁娐曧懫?,生死臺周圍空氣已然凝固,陸凌云猶如雕像定住,目測主峰方向,眼眸微縮,神情肅穆。
天地之間仿佛失去被定格,唯有悠遠鐘聲在回蕩。
神圣的事物配得起被朝圣,而此時的陸凌云幾人則儼然是真正的信徒,他們朝圣的地方正是那二百年未曾響過一聲的九龍覆天巨鼎所在,荒島。
......
荒島行宮,九龍覆天巨鐘所在的演武場,紫袍老者沒了往日的隨性淡漠,背手靜靜立在一側(cè),神情看著竟是有些肅穆虔誠。
他守護九龍覆天巨鐘多年,與青老閣老并稱宗門三大遠古巨頭,閣老因為在丹閣煉制丹藥,宗門晚輩還算熟知,他與青老則是鮮少露面,尋常弟子根本沒什么機會見到這二老。
不過就算是宗主陸凌云見到紫袍老者,也是要尊稱一聲云老。
李默懷里所藏的殘譜最后一頁,畫中三人懸空呈鼎足之勢,云老正是其中一位,也即青老口中的劍奴。
他之前對李默根本不抱任何期待,之所以愿意放行李默進行嘗試,無非是想敷衍了事,不想多費唇舌與一名小家伙糾纏。
本以為這小子嘗到巨鐘的恐怖之出便會知難而退,畢竟前頭剛離開的三名弟子可是內(nèi)門強者,可惜合三人之力都沒能起到絲毫作用...
偏偏這拎著一柄破劍看著實力普通不過的小子能創(chuàng)造如此奇跡,這是云老他始料不及超出他想象的生猛之事,直到此刻他總算是心生佩服,欣喜自己能親眼見證一名天驕的橫空出世!
更令他震驚無比的是,這九龍覆天巨鐘一共蘊含九道天勢,而響徹天地的鐘聲已經(jīng)響了六次,這意味這這小子已經(jīng)破了六道天勢。
以他的實力地位對一名年紀如此之小的晚輩少年心生欽佩之意,這在之前是天方夜譚,然而此時卻是切切實實發(fā)生了。
青柳宗長達千年的歷史,論天賦論奇跡論震撼性無人能出此子其右!
云老此刻已經(jīng)想著往后之事,立此子為掌門候選弟子,由他在內(nèi)的三位宗門遠古巨頭親自培養(yǎng),未來幾百年,定當有機會見證著青柳宗的崛起!
而此時,九龍覆天巨鐘之上的九條龍形雕塑已經(jīng)消失了六條,頂頭石盤般大小的圓球印上了數(shù)道深淺不一的劍痕,變得有些殘缺,球身上的銘文也漸漸黯淡模糊下來。
劍光閃爍,劍氣縱橫掃蕩,李默的身形沒有變緩的跡象,反倒愈發(fā)迅疾,只是劍氣所揮擊的范圍由最開始的覆蓋式慢慢縮小,他手中的破劍借勢破勢,猶如靈蛇吐信,又像清風吹紗,無所蹤,無覓處,靈動飄逸。
“萬物皆有勢,以勢破勢,湮滅一切!”
他目光灼灼,身形閃動的同時視線卻從未離開過那顆銘文圓球。它即是“天”,六龍已破,就算是“天”也是殘“天”,勢不再是那無解的天羅地網(wǎng)之勢。
“還有三條龍形,只要再摧毀這余下的三道勢,便可完美破解這銘文圓球帶來的籠罩大地之勢,這考核就算完成了吧。”
破劍長吟,劍尖出透出前所未有的寒意,龍紋金劍武魄和冰火淡淡武魄同時出現(xiàn),劍身上下同時攀附上淡淡一層寒冰與烈火焰芒,整個巨鐘被這股強大的劍氣覆蓋。
“破!”他低喝一聲,先是一道寒芒匹練卷像巨鐘,腳底一踩,他自身融入劍氣所化的燦爛激芒當中,閃電般射向九龍覆天巨鐘。
“鐺~~~鐺~~~鐺~~~”
連續(xù)三道鐘聲突破天際,回旋飄蕩,經(jīng)久不息,枯葉簌簌落下,驚鴻展翅飛逃,井水波紋一圈圈蕩開,這仙國樂章一般的聲音敲震著云老的心臟,敲震著生死臺上眾人的耳膜。
九道鐘聲總算奏完,李默的身形緩緩落到那塊已經(jīng)殘缺的銘文圓球之上,他大口呼著氣直接躺在上面,破劍飛快墜地,叮的一聲,插在地面,抖動不停。
“聽薛山那小子的意思,通過考核可以得到功法典籍和丹藥...功法就算了,如果能有療傷的丹藥最好,這樣就可以完成那小子去天才區(qū)參加選拔對戰(zhàn)的心愿了。”李默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咧嘴笑著,露出整齊潔白的牙齒。
余光瞄到紫袍老者云老朝這邊走來,李默深呼吸了一口起身飄落下去。
“這位老前輩,聽說通過考核的話有丹藥相送?我朋友傷未完全痊愈...只是我朋友所說的考核之地是一處劍墓,不知這里是否一樣?”李默遲疑了一下問道。
云老一愣神,呆呆看著眼前這塊青柳宗百年難遇的璞玉,這位天賦傲人的天驕,眼里閃過絲絲異芒,心緒波動不已。
此子可怕之處在于擁有如此強大的天賦,心性卻依然保留著純真淳樸,創(chuàng)造出這等前無來者的奇跡,目的僅僅是為了獲取丹藥為朋友療傷,前途不可估量,不可估量!
“我對丹藥煉制略懂皮毛,不過我一朋友倒是造詣頗深,不急,如果我猜得沒錯,這九道鐘聲哪怕只有一道響起,我的兩位朋友很快便會過來。”云老瞇著眼笑了笑,看著李默就像看著自己年輕時的模樣。
“多謝前輩!”李默內(nèi)心一陣欣喜,顯然他相信這位老者無趣到連這種小事都要糊弄自己。
此時頂頭上空飄來兩團“彩云”,一紅一白,幾乎遮住半個天空,這也使得李默眼前的一切變得昏暗。
抬頭一看,這哪是什么云彩,而是兩只武魄所化的巨鳥,正展翼飛來,一只為烈火大鵬,另外一只則是雪白仙鶴。
空中傳來爽朗的大笑,與此同時兩只大鳥武魄收起巨翼隱起,驟然間刮起一股大風,李默只覺得勁風掃面幾乎睜不開眼,而一旁逆插地面的破劍則是劇烈抖動甚至發(fā)出低低劍吟。
云老則是瞇著眼,神情淡然,一副習以為常的模樣。
驟風一停,兩道身影從天而降,衣袍獵獵作響,落地之后,李默定睛一看頓然一愣,這不正是那閣老與青老嗎?
這時李默突然想起那副畫,再細瞧了下云老,這才倒吸了一口涼氣,原來畫上另外一名年輕武者便是這紫袍老者年輕時的模樣,這么說畫中這三人都來齊了。
他哪里知道這三人便是青柳宗的遠古三大巨頭,無論其中那一個,就是宗主陸凌云見到都得畢恭畢敬。
“那日所見核心弟子的飛空之術(shù),與這兩名老者御控武魄遨游天空的瀟灑比起,高下立分,青柳宗還有如此強者存在,當真是開了眼界!”
李默不由得心生向往,望著頂頭云空,期盼著自己有一天也能修煉到這等境界。
一個守著丹爐來回踱步,另一個在黑沙禁地百無聊賴看著劍譜,這便是他們留給李默的印象,然而此時這兩人神采奕奕,談笑之中武道巨擘派頭顯露無遺。
“這三名前輩絕非泛泛之輩!”李默心頭嘀咕著。
“原來是你這小子!”
“原來是你這小子!”
青老和閣老異口同聲,激動之情溢于言表,一下子將前一秒的宗門巨擘風范掃去大半。
“怎么?你們兩個也認識這位天才?”云老瞇眼一睜問道。
“云老頭,這就是我跟你說過的那位破了我武念小子。”青老走到李默身前拍了下李默的肩膀,“難怪啊,可是我青凌子依舊是不能相信,幾百年了,我還以為這九龍覆天之勢從此不會再有弟子能破,哈哈...”
“九聲全響啊,呵呵,當年師父留下的這銘文天珠我只道是無解,還好奇過神衍大陸其他宗門大派的天才,是否有望震響三聲,想不到...”閣老一臉笑意,本想再說不知為何又止住話頭。
“好了,既然你們先前見過那我就無須多言,閣老頭,你帶這小子先行回去,有什么上好的療傷丹藥,送他幾瓶,他破勢之壯舉我全程在場,天資和悟性著實過人,但目前似乎遇到修煉瓶頸,再送他幾瓶輔助修煉的丹藥。”
“可惜??!”青老搓手嘆息。“是??!還是云老頭有眼福,幾百年一遇的奇跡就這樣被他獨享了。”閣老也是搖頭嘆息。
二百年第一天驕之橫空出世,他們兩人就這么錯過了在場見證,兩位宗門遠古巨頭嘆息幾聲也是可以理解,更多的是遺憾而不是真正的不悅。
云老心情愉悅,手掌一吸將那柄倒插地面的破劍吸到掌中,遞給李默說道,“小子,以后叫我云老就行,你要記住一點,今日之事除了我們四人,不許再跟他人提起,走吧!”
以李默現(xiàn)在的修為,創(chuàng)造這等奇跡,本是宗門崛起的希望和保障,云老未雨綢繆不希望他人知道此事也是情理之中。
神衍大陸,各大宗門長期處于競爭狀態(tài),互相之間暗暗較勁,獵殺其它競爭門派優(yōu)秀弟子是常有之事,不可不防。李默這等傲人事跡若是被其他不懷好意之強者知道,無疑使其置身危險之中。
李默有些哭笑不得,只好應(yīng)了一聲,“晚輩謹記在心,不會對他人提起今日之事,云老,我也得回去參加遴選了,估計我朋友薛山也是等得著急了。”
三名宗門巨擘開心自是可以理解,各自守護著宗門重地多年,在他們心中,宗門就是他們的信仰,如今出了李默這樣的天驕,他們豈能不開心?!
......
片刻后閣老朝青老、云老揮了揮手,拉著李默說道:“我們走吧。”
雪白仙鶴之武魄虛影剎那浮現(xiàn),巨大羽翼刮起陣陣勁風,閣老輕輕一揮,李默眨眼間便騰空而起,飛上半空,遠離腳底的行宮御空而去。
在這強者為尊的世界,只要你足夠強大,御空飛行不是什么難事,這本身一件普通武者心馳神往的事,李默借助閣老的力量卻提前完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