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清晰的感受到老道士此時全身顫抖,目光中帶著從未有過的恐慌,想必剛剛看見的那一幕定是恐怖的不得了!
大家都隨之緊張起來,屋子里除了我們的呼吸聲,此時感覺氛圍的安靜。
薛洋扶起老道士,李老倔目光中帶著害怕的神情,問了句:“毛先生,你是說,我家曉晨被厲鬼跟上啦?!”
老道士隨即緩緩點了點頭,視線在屋內(nèi)環(huán)視,好似在尋找什么似的神情。
李老倔立馬上前一步,伸手握住老道士的胳膊,一臉的懇求表情說道:“那毛先生可得幫幫忙??!可不能讓那厲鬼把我家曉晨給禍害咯??!”
我看著他此時眼中帶著淚花,最開始的那股子抵觸勁兒也隨之消失,此時恨不得給老道士下跪,求老道士救救他的養(yǎng)子。
老道士回手拍了拍他的手臂,點了點頭說道:
“我會盡我所能的。只不過,這次遇見的可并非普通善類,我剛剛用這字跡占卦,我只是和那鬼打了一個照面,就已經(jīng)讓我的陽氣迅速耗損!如果他剛剛出手傷我,那我必定會被打個半死。”
老道士的話說的及其駭人,讓我聽著心里一驚一驚的。
到底是個什么樣的鬼?他都能如此害怕?如果是這樣,那這件事情還能解決得了嗎?
我看向陸銘升那邊,他正眉頭緊蹙,薄唇緊抿,倒也并非被驚嚇到的表情,好似在沉思著什么似的樣子。
李老倔顫抖著略枯瘦的雙手,在一起不安的摩挲著手掌:“那、那這該怎么辦?我家曉晨,就、就這么的完啦?”
李老倔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雖然曉晨是養(yǎng)子,但卻看得出,他把曉晨早已經(jīng)視如己出。
老道士面色有些晦暗的在一旁坐下來,看著這滿地的寫滿了字的草紙,抬手示意,也叫他們坐下來
隨后說道:“先別這么緊張,他既然沒有出手傷我,那么這件事情就還有轉(zhuǎn)機,我先給你一張符,貼在曉晨房間的窗戶上。”
“我剛才進去看了眼,那窗戶是房間里的陰眼,陰眼會頻繁鬼魂出沒,為了保護曉晨,不讓他更加神志不清下去,貼上這個,可以暫時管用。”
我明顯的感觸到老道士此時說話的語氣有氣無力的。
李老倔隨即接手過來那張黃符紙,小心翼翼的托在手中。
老道士站起身,想要離開這里。
李老倔立馬一臉惶恐不安的表情上前握住老道士的手說:“毛先生,你這是要走嗎?你可不能走啊,之前我不知道這兒有鬼,也沒啥,可現(xiàn)在我知道了,萬一那鬼出來,我也抵擋不住?。∫?,我搬家吧?現(xiàn)在就搬走!”
李老倔一臉的驚慌,幾乎已經(jīng)被這事兒緊張到不知所措。
老道士抬手輕拍他的肩膀安撫道:“你不用害怕,若是那鬼想把你們倆父子殺害,也就不會一直抻悠到現(xiàn)在,我想他可能另有所圖。你就好好帶著曉晨該做什么做什么,我回去想想辦法,先把曉晨現(xiàn)在的癥狀消除,隨后咱們在從長計議。”
李老倔聽了老道士的話,目光帶著恐慌的點了點頭。
老道士和他道了別,帶著我們離開了他的家。
老道士剛走出門,便抬手扶頭猛地一陣眩暈?zāi)?,險些摔倒在地,薛洋和陸銘升一邊一個立馬上前扶住老道士。
“您沒事吧,毛先生。”
陸銘升關(guān)切的詢問,老道士緩緩擺了擺手,一雙眼睛虛睜著。
“師傅,咱們打車回去吧。”
薛洋說著,便一個人快步的跑向路口,揮手叫下一輛出租車,陸銘升攙扶著老道士坐進車子里,我們一行人坐車離開。
一路上老道士閉目養(yǎng)神沒有說話,我們自然也都沒吱一聲。
陸銘升把陰陽傘從老道士的身上取下來,握在手里,輕聲的說了句:“悶嗎?”
我聽見后當(dāng)即一愣,隨即一邊搖頭一邊回了句:“不悶。”
我看見他的那張俊臉上帶著一抹清淡的表情,緩緩的點了下頭,把陰陽傘當(dāng)寶貝似的握在雙手里。
剛剛在李老倔家經(jīng)歷的事兒,讓我心有余悸,不過經(jīng)他這么溫柔的一聲詢問,瞬間像是朝著我的心里送來一縷暖流,安撫了我的心。
我仰起臉透過陰陽傘上張開的那只眼睛,不由的抬手去觸摸他那雙修長,骨節(jié)分明的手,我的手指尖剛觸上,他便動了一下,把我嚇的立馬縮回手,眨巴著眼睛,胸口一陣砰砰亂跳。
我透過眼睛,小心翼翼的看著他那張輪廓分明的側(cè)臉,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我的心尖尖上,翹起了一層很柔軟的薄膜,在我每每看見他的時候,一點點的如同包裹在一起的花瓣一樣,即將綻放。
我的心里又偷偷的笑了一下。
車子一路安穩(wěn)的開著,弄得我也不知道什么時候睡著了,等我再度睜開眼睛的時候,我竟然已經(jīng)躺在了床上。
我看見陰陽傘撐起正放在床上。
我躺著扭過頭去,看見陸銘升正坐在房間的桌椅旁,一雙大長腿疊摞在一起,動作優(yōu)雅的喝著茶。
我看著他,動作優(yōu)雅,修長的手指握住茶杯,一只手捏住茶杯蓋,緩緩的撇著杯內(nèi)的茶水,喝茶的時候,一雙眼瞼垂下,那睫毛濃密修長的微微翹起,跟小毛刷兒似的!
直挺光滑的鼻梁順下,便是那張唇線輪廓精致的薄唇,輕柔的抿住白瓷杯口,這一系列動作美得讓我忍不住多看了好幾眼!
“嗯?你醒了。”
他忽的察覺到我已經(jīng)醒來,抬起眉眼看向我,隨手把茶杯放到一邊的桌子上,起身朝這邊走來。
我有些慌張的從床上坐起身,伸手胡亂的抓了一把,抓住了陰陽傘,握在手中,朝著他笑了下。
他卻沒有一點不自然的坐在我身邊,他的手臂瞬間與我的胳膊摩擦了下,這觸感讓我心里砰砰跳。
“你一直在睡,毛先生說你可能是之前落了陰發(fā),所以才會倦怠,叫我不要擾你,可我放心不下,就只好一邊喝茶一邊看著你睡了。”
他低沉的嗓音,與他俊秀的外表倒也不搭,但是卻因為這嗓音,讓我驀地覺得,他不只是俊美,且又高大,又嗓音充滿男性荷爾蒙!小鮮肉加男神,感覺棒棒噠!
“你又一個人在哪兒笑?有什么開心的事兒,也說出來給我聽聽。”
我聽見他在我耳旁不遠處說話,感覺整個半邊的身體都被他弄得麻酥酥的。
我小心翼翼的看向他,他嘴角抿著柔和的笑意,一雙手掌反撐在大腿兩邊,肩膀的輪廓把衣服支起一個輪廓。
“沒想什么啊,可能我笑神經(jīng)抽搐吧。”
“哦?你還有這種本領(lǐng)?!”
他說著話,抬手用手指在我的鼻尖兒上輕松劃過。
年紀(jì)比我輕,卻總是這么挑逗我,我朝他翻了個白眼兒,但卻不由的又笑了出來,因為看見他,就覺得心里很暖,很安心。
隨即我問了他句:“毛先生和薛洋呢?他們想到怎么救曉晨的辦法了嗎?”
他抿著嘴角,表情平和的回我:“毛先生可能在曉晨家里的時候,被那個鬼損耗的陽氣不輕,正在他的屋子里修養(yǎng),要日落之后才能出來。”
我聽了這話緩緩點頭,隨之不免有些擔(dān)心老道士,希望他并無大礙。
“那薛洋呢?”
我又轉(zhuǎn)臉問他,話剛問出口,他那邊的臉色唰的一下就變了,比翻書還快,俊臉上蒙了一層黑的看著我。
“你關(guān)心他干嘛,他好著呢。”
他說著話,俊臉上浮現(xiàn)出一抹冷峻,視線看向正前方的窗外。
“我這也叫關(guān)心???再說了,我關(guān)心他怎么了?大家同一屋檐下,都是好朋友啊。”
“誰和他同一屋檐?等借尸還魂完事之后,我會帶著你離開。”
他說話的語氣那么堅定,而且還帶著一股冷情的感覺,我不由疑問他:“你要帶我去哪兒???”
我看著他臉上的表情一點點的變得深沉,一雙細長眉眼,泛起深邃目光的看向我,說道:“你是我的妻子,我要把你帶在我的身邊,去更安全的地方。”
他說話的表情特別的認真,可我又從中看到了一絲霸道的占有欲。
這讓我立馬心里一陣不爽起來,握著傘站起身看向他,回了句:“你這個人真的很奇怪,你口口聲聲的說我是你的妻子,但你有經(jīng)過我的同意嗎?”
我看著他臉上的表情微微變化,隨即也站起身。
我的視線仰視著他的眼睛。
“你本來就是我的妻子,你是轉(zhuǎn)世投胎的……”
“停!”
我立馬叫停他,嘆了口氣:“你說的那個你的妻子,是你那輩子的螢萱,而我,是柳顰顰,我不知道什么轉(zhuǎn)世投胎,我認識你也只是前不久的事情而已,所以,我并非螢萱,你要搞清楚。”
我的心里隨著說出口的話,不斷的上升著一股氣焰,他總是這樣的說,讓人覺得很不舒服,好像我就是一個替身!
我說完話轉(zhuǎn)身就走,他一把握住我的胳膊,我此時心里有一些反感,便甩開了他的手。
我背對著他說道:“陸銘升,我感謝你救過我,即便不是因我柳顰顰,而是因了你內(nèi)妻子螢萱,我也照樣感謝你。所以,我和你之間就只有這么點兒關(guān)系,再沒其他。”
我隨即快步的走出房間,他沒有再跟隨上來。
剛出門還沒走幾步,腳下猛地一滑!誒喲媽!要咔跟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