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銘升順勢沖出門外,我也跟著跑了出去。
陸銘升雙拳緊握,腳步釘在地上身體卻向前傾去。
然后他猛地回頭看向我,我不知所措的看著他,我耳邊的銅鈴聲已經(jīng)越發(fā)急促。
“走!”
陸銘升一把抓起我的手,風(fēng)一樣的帶著我朝著西邊跑去。
一路上,陸銘升帶著我頭也不回,一步?jīng)]停的狂奔,陸銘升一雙眼睛里的那抹血紅色越發(fā)明亮起來。
我漸漸看見了前面的岔路口,陸銘升拽著我的手一秒沒停的朝著左邊跑了進(jìn)去,隨之身后突然傳來一聲閔瞳的慘叫。
我猛地全身一抖,我和陸銘升都立馬站下了腳步,我的眼淚順著眼眶流下來,閔瞳是在為我們作犧牲,我心里一陣強(qiáng)烈的難受。
陸銘升看著我,我忍不住的流淚,他替我抹了一把眼淚,隨即說道:
“走,咱們要快點(diǎn)離開這里。”
陸銘升再度握緊我的手,我們在石頭路上奔跑,尋找那口水井。
周圍一片漆黑,我什么也看不見,腳底下一下深一下淺的,手就被陸銘升拽著帶著我的一雙腿一刻不停的奔跑。
終于我們在不遠(yuǎn)處看見了一抹亮光,一閃一閃的,我們朝著亮光跑去,果然看見了一口水井,水井里面全都是乳白色的液體,液體散發(fā)出來的閃閃光亮,讓人看不清楚水井里面的現(xiàn)狀。
陸銘升松開我的手,伸手拿起一旁的水桶,朝著水井里放下去。
我站在他身邊,心里很是緊張,總覺得那個老頭兒會猛地躥出來站在我們面前,而此時我耳邊的銅鈴聲越發(fā)刺耳,很是急促弄得我更加心慌不已。
我不由的伸手抓住陸銘升的衣服,心里很慌很不安。
陸銘升手里拽著井繩,讓水桶沉下去,隨后再重新把它拽上來。
我湊到水桶跟前看有沒有閔瞳說的包袱。
可是我們倆的手在水桶里摸了半天,并沒有摸到什么包袱。
就在這時,忽然從暗處傳來一陣粗重的咳嗽聲,我雙手猛地一抖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只看見一張蒼老慘白的臉在黑暗中逐漸露出!
枯瘦的臉頰向內(nèi)凹陷,一雙眼眶內(nèi)漆黑如墨!是他!那個成了精的老頭兒!
“呵呵,竟然敢偷我的東西,真是不自量力東西。”
我聽見他沙啞的聲音低沉且傲慢的說著話。
“你繼續(xù)找包袱,我去應(yīng)對他!”
陸銘升把水桶交給我,隨即他朝著老頭兒那邊沖過去。
我此時一秒鐘都不敢怠慢,心里就有一個念頭,趕緊找到包袱好離開這里。
我?guī)缀跏菣C(jī)械式的不斷把水桶順著水井放下去,拽上來,每一次都沒有打撈起包袱。
我焦急到有些崩潰!耳邊的銅鈴聲混合著陸銘升和老頭兒在一起對打的叫喊聲。
“包袱包袱!你快點(diǎn)出來?。?rdquo;
我再一次用力的把水桶丟進(jìn)水井里,把井繩朝著水井里深深的送下去,一定要成功,一定要看見包袱!
我朝著陸銘升那邊看去一眼,看見陸銘升的臉上被打傷了一道道的黑色痕跡,他似乎與成了精的老頭不相上下的對抗!
我立馬收回視線急迫的把水桶重新拽上了來。
我再一次把手伸進(jìn)水桶里,?。〗K于摸到啦!
“找到了!”
我在水桶底抓起了一個灰色的包袱,我看向陸銘升那邊,陸銘升也轉(zhuǎn)臉看向我。
就在這時我看見陸銘升身后的那個老頭兒,高高舉起一雙枯爪朝著陸銘升的頭頂刺下去!
“小心你身后??!”
我立馬喊了句,陸銘升一瞬回頭,可卻沒能躲避開老頭兒的那雙枯爪。
我懷里抱著包袱看見眼前這一幕,腦子里瞬間一片空白,忽然,我毫無來由的想起兩個字“陰脈”
我低下頭開始胡亂的解開手里的包袱,我在里面看見了那顆淺綠色的龍珠和半張地圖。
“啊——”
我看見老頭兒抓住陸銘升的頭,陸銘升發(fā)出低沉的呻吟,他的身體開始冒起白煙。
陸銘升此時陷入危機(jī)之中,我的心里忽的揪起來!陸銘升你不能有事!
“你個老不死的!我要跟你拼命!”
我腦子瞬間一熱,手里拿著龍珠朝著那個老頭兒沖去,只見老頭兒的那張臉露出一抹張狂恐怖的笑!
我沖到離他兩步遠(yuǎn)的距離,猛地抬手把龍珠瞄準(zhǔn)他的腦門狠狠的砸了過去!
“嗚啊啊啊——”
龍珠把他的腦門砸出一個坑,他一把甩開手里抓著的陸銘升,陸銘升重重的摔在了一旁的石壁上,我趕緊跑過去扶起他。
“沒事兒吧?!”
“沒事……”
陸銘升臉上帶著黑色的傷,我的背后響起那個老頭兒凄厲的慘叫聲,我轉(zhuǎn)臉看過去,只看見那顆龍珠掉在地上碎了一地。
碎成粉末的龍珠上有一縷縷紫色的電火升起,將老頭兒的身體緊緊的纏繞。
老頭兒像是被禁錮住了一樣,掙扎著枯瘦的身體,用力尖叫,頭發(fā)散開豎起,如同魔鬼一般的恐怖!
“咱們快點(diǎn)離開這兒!”
陸銘升說著話,強(qiáng)忍著傷痛,握起我的手,跑到水井跟前一把抓起地上的半張地圖,隨后朝著南邊玩了命兒的跑走。
我的耳邊,老頭兒的慘叫聲刺耳無比,可老道士的銅鈴聲卻越來越微弱。
我只能牟足了勁兒朝著南邊跑,希望可以跑出這塊地方。
我不知道被陸銘升拽著手跑了多久,只見眼前一點(diǎn)點(diǎn)有很亮很亮的白色出現(xiàn),隨著我們不斷的靠近,那白色也越發(fā)的刺眼,直到我的一雙眼睛快要被這白光照的睜不開,猛地一雙奔跑中的腳一下踩空!
“啊——”
我瞬間尖叫起來,感覺自己的身體快速的朝下墜落,一直被陸銘升握緊的手也忽然被松開!
我這是要掉去哪兒?陸銘升!你別松開我的手!我心里一片慌張?bào)@恐!
“顰顰!”
就在這時,我忽然聽見老道士在叫我的名字。
“我在這兒!毛先生救我!”
我叫喚著,隨后我的眼前像是被劃開了一道口子,一點(diǎn)點(diǎn)的我看見了老道士和薛洋的臉,隨即我的身體猛地朝上被用力吸去!
“誒喲!我的腰啊……”
我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我一邊揉著腰一邊看向周圍,是老道士的道館,我一陣喜悅,我回來啦!
我立馬從地上站起身,便看見了老道士他們,我朝著他們那邊快步走去,可我剛走了兩步就覺得好像哪里不對啊。
“毛先生,我回來了。”
我對著老道士說話,可是老道士卻似乎只是聽見了我的聲音,他的視線在屋子里到處看著,我伸手在老道士眼前晃動。
“毛先生我在這兒?你看不見我嗎?”
我立馬驚慌了,就在這時我看向一旁的桌子,瞬間一陣驚嚇!
當(dāng)我看見桌子上平躺著的我自己的時候,我的腦子瞬間就炸開了!
尼瑪!我竟然沒有回到我的肉身里!
我睜大眼睛看著躺在桌子上的自己,看著她竟然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老道士他們立馬朝著桌子這邊快步走過來。
“顰顰?你回來了?”
我眼睜睜的看著老道士把桌子上的“我”扶起來,急切的詢問著。
“不是!那不是我!我的魂兒還在這兒呢,毛先生!我在這兒!”
我站在老道士跟前一陣叫喊,隨后我看見老道士猛地蹙眉,隨后松開手,直起身來對著薛洋說了句:“去拿陰陽傘來。”
薛洋立馬應(yīng)聲朝著內(nèi)屋快速的跑去。
隨后我看著老道士蹙眉朝著后退開兩步,一雙明眸注視著桌子的那個已經(jīng)活過來的“我”。
“你是什么人?速速報(bào)上名來!”
老道士的語氣嚴(yán)肅中帶著一股呵斥的聲調(diào)。
我看著那個桌子上的“我”抬手摸著我的身體!這種感覺實(shí)在是太奇怪了!
“我……我怎么在這兒?……我怎么變成女人了?!……顰兒呢?顰兒在哪兒?”
“你到底是什么人?!叫什么名字?”
老道士忽的抬手一個橫掌砍在我的脖子上!不,是我肉體的脖子上!我此時整個人真的尼瑪已經(jīng)徹底混亂了!
“我叫……陸銘升。”
神馬?!陸銘升?尼瑪在逗我呢吧?!別告訴我陸銘升的魂魄現(xiàn)在正在我的肉體里!噢漏!開什么國際玩笑?。?/p>
“你、你怎么跑進(jìn)我身體里去啦?!”
我隨即大叫著問陸銘升,但陸銘升也同老道士一樣,只是聽見了我的聲音,卻沒有看見我的魂魄。
“顰兒你在哪兒呢?我怎么看不見你?”
我已經(jīng)無力再去面對,眼前的自己一口口的叫著我顰兒了,我感覺非得精神錯亂不可!
這時候薛洋手里拿著一把傘騰騰的從內(nèi)屋跑出來。
“師傅,給你傘!”
薛洋把手里的陰陽傘遞給了老道士。
老道士舉起傘說道:“顰顰,接傘!”
隨即老道士把陰陽傘拋去,陰陽傘立馬在半空中撐開,傘的骨架上蒙著一層八卦圖的傘紙。
我立馬跳起身,一把抓住了傘柄。
一瞬間我感覺身體忽的一熱,隨后我再度看向老道士他們那邊,老道士的目光與我相對,好像已經(jīng)看見了我!
“顰顰!”
薛洋先了老道士一步,一下跨步到我跟前,連傘帶人的把我抱緊在他的懷里。
“顰顰,你知不知道我剛才就快要嚇?biāo)览?!香都燒完了,也不見你回來,真是要急死我了?rdquo;
薛洋抱著我?guī)е耷坏膶ξ彝侣吨麑ξ业膿?dān)心,我抬起手在他的肩膀上輕拍了兩下。
“放開你的手!”
就在我剛要安撫薛洋幾句的時候,突然,陸銘升帶著我的肉體一步邁過來,伸手一把將薛洋從我身上扯開,隨即站到我身前,一臉怒意的表情看著薛洋。
這種感覺對我來說簡直就是一個天大的笑話,讓我精神打著結(jié)兒的繞成一團(tuán)亂糟糟!
“顰兒是我的妻子!我不允許你對她動手動腳!再讓我看見你對顰兒無理,我就折斷你的胳膊!”
我聽了這話后瞬間翻了白眼兒,滿心的無語,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當(dāng)然此時那也是我的肩膀……
“大哥,你現(xiàn)在這種狀況就別再多說話了好嗎?你這樣很容易讓我精神錯亂噠!”
我伸手把他扒拉開,舉著傘朝老道士走去。
“毛先生,他怎么會進(jìn)到我的身體里啊?你趕緊把他弄出來,把我弄進(jìn)去??!”
我特別急迫的對老道士說著。
老道士眉頭緊蹙,抬手摸著腮幫子。
“誒呀……怎么會發(fā)生這種事情啊,你得先容我想一想辦法。”
老道士緩緩轉(zhuǎn)身背著手滿臉的思慮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