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周婷你也……”
“不不不,我覺得更像是傳教的……”小糖那賤兮兮的聲音說道。
“……”
“行了,”楊瀾忍住笑,出來打圓場,“說到底還是得謝謝你,于飛。雖然和你理想的狀況有些不一樣,但是目的是達到了。”
本來我就是想讓大家精神一點別想不好的,別太消沉。這效果可不是達到了。一個個都笑得跟那啥似的,整的我反倒跟那啥似的了。
我還沒郁悶完事兒呢,小糖就湊過來說道,“其實現在咱們什么情況大家心理都有數。倒是你,都這時候了就沒什么想和周婷說的么?”
“沒有。”我沒好氣的說道,同時挪了挪身子里小糖遠點。結果就湊到周婷身邊了。
小糖倒是沒在意我得態(tài)度,還是賤兮兮的說道,“你可想好了,這次咱們保不齊就踩中那百分之五十了,萬一掛了可就沒機會說了。”
“你個烏鴉嘴怎么就不能說點好聽的呢?”我說道,“你怎么突然間看的這么開,破罐子破摔?”
“是唄,”小糖說道,“我本來還挺郁悶呢,后來一想,萬一真死了,這不還是跟我瀾哥一塊死。也算不幸中的萬幸了。”小糖說著,款款走到楊瀾身邊一把把楊瀾抱住,把頭埋在楊瀾胸前小聲說道,“你說是不是?”
得,我看著在楊瀾懷里有些顫抖的小糖的軀體,說說又說哭一個。我剛想張嘴說點什么,一看楊瀾只是把小糖抱在懷中輕輕的拍著她的后背,堅定的說道,“那還用說嗎。”我到了沒忍心在這么狹小的地方當這個燈泡。
我回過頭看向周婷,這丫頭就一直這么蹲在墻角沒動過。還是那張面孔,那張清秀面容因為連日的奔波顯得有些蒼白,眼角還留著剛才沒擦干凈的淚痕。如此近距離的看著她我剛才調動大家情緒的心情一下子沒有了,心平氣和的問她,“一直以來我也沒問過,出事兒之前,你有男朋友么?”
周婷身體突然震了一下,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點點頭,又搖搖頭。
似乎是觸到她心里某個某個敏感的領域了。我挨著她順勢坐了下去,無視掉子安和藍霜說道,“其實一直我就在想,像你這樣的女孩,之前說沒有男朋友怎么說都不太能讓人信服。但是你又從來沒有提過,”我讓回憶順著時間如流水劃過,努力斟酌著詞匯,說道,“從認識你之后,我總覺得你……一直在害怕?”
活了這么多年,誰都不傻。英雄救美的故事永遠只存在在童話故事里。感情這東西永遠沒個準兒。像我這樣單身二十多年的人尤其能理解。其實我能感覺得到。一開始周婷似乎很害怕我丟下她不管,所以沒和我說她的故事。直到在遭遇巨蟲襲擊她從廢墟里給我背回去的時候,很難說是喜歡,還是只是單純的覺得我救了她,就那么丟下我說不過去?;蛘呒娑兄T俸髞韥淼搅诉@里,隊友多了之后,她就有些若有若無的和我保持著一點距離,又有些若即若離。我其實并不忌憚承認,周婷是一個很有心計的小姑娘,過于疏遠會導致我很快明白問題的所在,但是太過靠近又會失去立場。所以我估計,她在事故爆發(fā)之前應該有一個感情不錯的男朋友。
“害怕拒絕我之后我會失去保護,還是在害怕遇到他的時候很難處理立場?”我終于將壓抑已久的想法說了出來,盡管這些事情拿到明面上說太過殘酷。
“喂,于飛!”小糖不知道什么時候止住了啜泣,聽到我問出這么煞風景的言辭,顯得十分不滿。
“我自認不是什么牛人,要說就這樣讓你喜歡上有些不現實。我自己有幾斤兩我自己還是有數的。但是要說對我一點感情都沒有,又有些違心。我說的對吧?”我沒有在意小糖的態(tài)度,還是自顧自的說道。
周婷點了點頭。
“如果是在和平的時候,你會喜歡上我么?”我問道。
周婷搖搖頭說道,“不知道。”
“喂于飛你夠了。”小糖顯得忍不住了,說道,“有你這么表白的么?什么樣的小姑娘不都得被嚇跑了。”
我抬起頭對著小糖苦澀的笑了一下,雖然可能在小糖眼里看上去比哭還難看。“對不起了,我只是不想讓她帶著委屈站在我得身邊而已。”
“如果換做是你,出事之后楊瀾不知身在何方,生死未卜。這個時候有人救了你,你會怎么做?”也許是看開了,我顯得十分平靜,將心比心的問小糖。“這就是周婷的難處,我不提,以她的性格就會一直忍耐著,與其一直這么殘忍,不如讓說出來只殘酷一回。”
結果我發(fā)現我犯了一個天大的錯誤,這一屋子里除了我和周婷其他人都是變態(tài),完全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維去和她們將心比心。小糖認真的想了想,一本正經的說道,“找個機會和他告辭,然后去找我瀾哥。如果他有什么企圖,或者阻攔我,那就殺了他然后跑掉~。”
算了。小糖是個變態(tài),她這么說就這么說吧。我抬起頭看了看大家,問道,“你們怎么看?”
“我覺得小糖說的沒什么毛病。”子安說道。楊瀾在一旁壞笑,而藍霜則一臉贊同的看著這邊。
我似乎聽到什么東西碎了的聲音,痛苦得用雙手捂住了臉。
所以說啊,男人永遠不懂女人在想什么,更不會弄懂一個女變態(tài)琢磨的事情。和她們溝通,你會發(fā)現其實有時候恐怖分子是那么的可愛,你至少能和恐怖分子談判……
就在我萌生了是死是活無所謂的情緒的下一秒,就覺得頭上有一陣不自然的響動,驚得我們全都放下了之前的話題。我抬頭一看,一線光線緩緩的展開成一個半圓:有人把這個機關打開了!于此同時我們所有人的心也都揪起來了,死或生?因為光線問題我們有些看不清站在上面的人是誰,不過我還是努力的分辨著那個人究竟是歐陽凌峰還是趙天成。結果一個最出乎意料的聲音在樓上響起:“真沒想到你們居然還活著。”
我渾身打了一個機靈!這是諾拉的聲音!
果然,當我的眼睛適應了這種光線的時候,我赫然發(fā)現站在我們上方的,正是之前被子安放過一馬的金發(fā)女人諾拉!
“怎么是你?”這個女人出現在這里本身就信息量超大,我一時半會兒估計是反應不過來了,脫口就問道,“歐陽凌峰和趙天成呢?”
“不管怎么說先上去再說。”子安平淡的說道,“她能來這里打開機關很明顯不是要咱們命的。”
這一點倒是讓子安說中了。說實在的這個密室并不算高,以我的身高用力跳一下就能夠到上面。我和楊瀾先把三個姑娘和子安送上去之后用力一躍,也就不怎么雅觀的爬上去了。當然我指的是我自己,楊瀾因為比我高,顯得很輕松就翻上去了。
我脫離了那個讓人蛋疼的密室之后第一反應就是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結果沒有發(fā)現歐陽凌峰和趙天成當中任何一個人的身影。當時那個隊長扔出的煙霧彈已經散盡,我清楚的看見在那邊的玻璃墻上面被打碎了一面,那個隊長就是從那個窟窿里跳下去的。
我回過頭看了看密室里面,回想起自從掉下去之后就再沒聽到上面?zhèn)鱽砣魏温曇?,估計這個密室隔音效果也是不錯。那么諾拉是怎么發(fā)現我們的?我剛感覺抓住問題所在的時候,我身邊的子安就直截了當的問向諾拉,“你遇到歐陽凌峰了?”
“你說的是那個身手挺厲害的小子么?”諾拉自然不知道歐陽凌峰是誰,但是她這么回答顯然是遇到了。
“啊,我確實遇到他了。他似乎很匆忙要去找什么東西,委托我來幫你們打開機關。”諾拉面不改色的說道。那口氣似乎是幫這個忙是理所應該一樣,完全看不出之前對我們還要打要殺的樣子。
于是我毫不避諱的指出,“你有那么好心?之前還是一副非滅了我們不可的樣子。子安,你把炸彈準備好,她要是有是么異樣就炸她丫的。”
“情況有變。”諾拉絲毫沒有在意我的態(tài)度,轉而對子安說道:“何況我本人也是希望能夠找到你的。叫子安是么?”
我基本上是被這個女人華麗麗的無視了。但是目前的形式看上去似乎不錯:諾拉現在應該是發(fā)現了自己的處境,和我們之間非殺出個你死我活的情況應該已經解除了。而歐陽凌峰似乎還沒有生命之虞,趙天成又不知身在何處。當真是大難不死必有后福。我一高興就禁不住調侃道,“你找子安做什么?難不成看在他放你一馬的面子上要以身相許么?”
“子安是吧。如果我真以身相許,要求是你幫我殺了這個礙眼的小子,你答應么?”諾拉居然臉不紅心不跳的一臉媚相指著我對子安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