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此刻懸在半空中,被黑色的頭發(fā)束縛的根本就不能動彈,但是我卻心急如焚,因為林夢還生死未卜。
下面的張子文和欣胖子還在交談著。
我張眼往下看了一眼,大聲的喊道:“不用管我了,快點去旅館里救林夢。”我重復(fù)的喊了幾遍。
起初這兩人還在討論,但是聽到我如此焦急不安的聲音,當下便不再耽擱,朝著旅館而去。
我看著他們消失的背影,我總算是松了口氣了。
黑色的頭發(fā)把我包裹的就像一個蠶蛹一般。
我費力的掙扎著,可是我忽然卻感覺被針扎了一下,先是一根,很快就像是被“萬針穿心”了一樣。
我痛的冷汗刷刷的直流,鮮血也逐漸要染紅了女妖的頭發(fā)。
“你在干嘛?”我忍不住問道,這種刺入心肺的煎熬,實在讓我受不住了。我嘴角滲出鮮血。
“小子,你的皮囊真是獨特啊”她的聲音陡然往上拔高了好幾度,像是要享受即將到來的高潮一般。
“你是想要我的皮囊嗎?”
“誰讓你多管閑事,這次不止要你的皮囊,你的三魂七魄我也統(tǒng)統(tǒng)收了,對了,你不是一直想看我的臉嗎,那我現(xiàn)在就滿足你的心愿。”
鮮血如同雨珠般的線條往下滴落,我變的越來越虛弱,可是這時候我卻分明的感受到丹田道氣在涌動著。
被我握在手中的木劍似乎也輕輕的顫抖了一下。
我忍不住默念了幾聲聚氣法決,天地為始……
可就在這時候,忽然猛的一下,女妖的臉就湊到了我近前。
“看著我,我讓你看看我的臉,好讓你死也瞑目。”
我心跳加速,但依舊在心里默念著口訣,道氣的翻涌的速度越來越快,我調(diào)節(jié)了下呼吸,可是,覆蓋在女妖面部的黑發(fā)正在褪去。很快一張滿是皺紋,看起來有八九十歲年紀的一張臉出現(xiàn)在我視線內(nèi)。
我被嚇一跳,之前看背影和聽聲音這女孩最多也就十八九歲的樣子,怎么一看臉,居然有八九十歲了,而且樣貌無比丑陋。
她的皺紋已經(jīng)讓她的臉看不清輪廓了。
“好看嗎?”
我面部僵住,沒有回答她。
她忽然瘋狂的冷笑起來道:“就算不好看也沒關(guān)系,等換上你這副皮囊,我又能變回年輕的模樣,不過可惜,到時候你就看不到我美麗的樣子了。”
看著她那副憧憬自己年輕美麗模樣的樣子,我只是忍不住在胃里翻江倒海而已。
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清晰的感受到了她的頭發(fā)刺入我身體里是在剝我的人皮。
我開始痛苦的叫出聲了,我叫的越痛苦,她似乎就笑的越開心。
“活剝你的皮,效果才會最好。”
“到時候,你死了之后,你的三魂七魄也要歸我了,而和你同來的那個女孩會死的更慘。”
“呼呼呵呵……”這般怪異的笑聲實在是刺耳。
丹田道氣翻涌,劍引道氣,此時我的血管里涌過一絲充盈的熱量,我心里默念著:天地正氣,永存世間……
我呼吸越加的微弱,渾身的力氣正在快速的流失著,眼看著支撐眼皮子張開的力氣都要沒有了。
被活著剝皮抽心之痛……讓我想起了我當日一口氣喝了十碗黑血,換了一層皮的狀態(tài)。
“快了快了,是不是感覺很痛苦,感受著你的肉和你的皮一點一點的分開,然后和你沒有任何關(guān)系。”她說的很變態(tài)。
不過此時我的心卻像是沉到了海底,我閉目不語。
陰氣從我身上泄流而出。
我嘴唇微微蠕動著,木劍開始加劇抖動,就在下一秒,丹田里的道氣瞬間像是被抽空了一般,我嘴巴張開喊了一聲:“斬妖。”話落,木劍在被包裹死死的黑色長發(fā)里,輕輕的抖動了一個弧度,黑色的陰氣伴隨著道氣充斥開來。
女妖突然悲慘的叫了一聲,叫聲撕心裂肺,她臉龐在剎那間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又老了十歲。
而她黑色的頭發(fā)猶如雨滴一般紛紛往四周飄散而去。
我從半空中掉落到地上,再次噴出了一口鮮血,我急促的呼吸著,此時我已經(jīng)成了一個血人。
衣服上血跡斑斑,除了一張臉看著還像個活人以外,其余的地方被人一看,都是一副必死之人的樣子。
女妖遭此重創(chuàng),一下子老了十歲,皮膚松弛老化的不成樣子。
“臭道士,我一定要生喝你的血,活吃你的肉。”
我躺在地上已經(jīng)奄奄一息,渾然不能動彈一點,可是我現(xiàn)在不知道林夢怎么樣了。那可是讓我第一次嘗到女孩滋味的姑娘,絕對不能出事。
我嘗試著雙手柱在地面上,撐起自己的身體。
可是女妖已經(jīng)朝我走來了,她走路的身體也變的顫顫巍巍起來,女妖受了我剛才那一擊,想必傷的也不輕。
我朝她看了一眼,木劍被我用手掌壓在地下,而我的身體也還在流血。
眼看著女妖就要到了近前,她不再用黑色頭發(fā)遮蓋住她的臉龐,一張讓人厭惡的臉龐裸露著,特別是她嘴角還扯出一絲志在必得的笑容出來,實在讓人生氣。
“現(xiàn)在還得及,只要換上你的皮囊再喝了你血,吃了你的肉,奪了你的三魂七魄,我還是可以變回年輕的樣子。”她的笑聲已經(jīng)令人發(fā)指了。
我看著她一步一步的朝我靠近,我知道不自救就必須得死了,十五年來,我面臨的生死危機何止這一次。
我天生生來不詳,人人見而避之,甚至見而誅之,要死的話,我早死了就千百回了。
我為陰人,陰人者,壽命均不超過十年,所以想要活命就必須續(xù)命借命。
《葬人續(xù)命》書中開篇就說,本道術(shù)為禁忌之道,只是在本門派為正道而已。
看著朝我而來的女妖,我的嘴角忽然浮上了一抹詭異的冷笑。
我的心智在這一刻變了,變的有些殘忍,“奪人生機,為己續(xù)命。”
陰氣從我的周身彌漫而出,女妖的黑色的長發(fā)朝我席卷而來,不過早就沒有之前那般的氣勢了。
黑色的長發(fā)很快就把我包裹住了,開始的時候,女妖臉上浮上一抹自信的笑容,不過沒多久這一抹自信的笑容就消失了。
因為她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的妖氣正在流失著……
她逐漸變的有些恐慌,臉上的皮膚再次快速的老化著,她開始尖叫出聲:“臭道士,不要?。?rdquo;
禁忌之道,奪人生機。
黑色的頭發(fā)也在快速地變白,慢慢地猶如綠葉失去了光澤,變得枯老無比。
其實自從我成為陰人之始,我手腕的黑氣就已經(jīng)侵蝕前進了好幾寸了??墒谴藭r我手腕的黑氣正在一點一點的消退。
女妖的黑色頭發(fā)不再有生機了,變的癱軟下來。
我從地上爬起來,丹田里多了一絲妖氣,于此同時我眼睛里似乎又多了一抹陰邪之氣。
我身上的鮮血已經(jīng)停止了外流。
陰人續(xù)命,奪人生機也為禁忌之道,其實不到萬不得已,我是不愿意這么干的。
我看著地上已經(jīng)毫無生機的女妖,我忍不住長出了一口氣。
此時,我渾身上下依舊是血跡斑斑,不過身上卻多了一股精神氣。
我當下也不敢再耽誤時間,急忙地朝著旅館里跑去,我怕林夢出現(xiàn)意外。
約莫一刻鐘的時間,我就到了旅館門口。
此時旅館大門緊閉著,街道一片靜悄悄的,太安靜了,安靜的有些讓我覺得有些詭異。
黑暗籠罩著這里,天上的那輪明月在此刻似乎也被烏云給蓋去了光芒。
我一只手提著點陰燈,一只手捉著木劍,我朝著旅館大門走去。
我心想,難不成張子文和欣胖子都已經(jīng)掛了?要不然就是這兩個混蛋早就逃之夭夭,不過就算如此,也應(yīng)該在預(yù)料當中,本就是萍水相逢而已,誰會為你舍命相博。
我推了下旅館的大門,沒推動,看來門已經(jīng)從里面給拴住了。我后退幾步,再加速,猛地踹了幾腳,門才被打開。
我進入旅館,點陰燈微弱的光線照亮了旅館,雖然光線昏暗,但是我卻能看清楚地上沒有打斗的痕跡。
我不由的心下一緊,快速的朝著我的房間走去,我推門而入,迅速的按亮開關(guān),一眼就看見林夢正躺在床上,我快步走近,發(fā)現(xiàn)她身上壓的那張茅山符咒還在,我試了下她的鼻息,又把手放她胸口試了下她的心跳,可是我無論如何手就是在她的胸口放不平,最后我只能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還好,心跳還在,呼吸平穩(wěn)。
她的面色逐漸恢復(fù)了一絲紅潤。
不過我卻依舊不敢掉以輕心,我打量了一眼房間的環(huán)境,除了那股怪怪的味道,似乎一切都沒有變化。
可是我知道,越是看似正常,可能就越不正常。
林夢還處于睡眠中,所以我沒有叫醒她。
看著她安然無恙,我忍不住心安了安,心想:幸好她沒事。
就在這時候,樓下傳來了旅館老頭的聲音:“哎呀,大晚上的是誰踹開我的門,小心我報警啊。”
我從旅館房間里走出去。
看著老頭提著他的那一盞煤油燈,看其穿著,好像是剛從床上起來一般。
老頭提著煤油燈走上前去檢查旅館的大門。嘴里還念叨著:“真是世風日下,這大晚上的難不成有人想直接搶劫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