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圍在中央,看著這群老少爺們問道:“你們這是干什么?我只是路過,等下就走。”
“你要走哪里去?”有人出聲問道。
我心想,我走哪里去,關(guān)你什么事啊!但是耐不住別人人多,我也不敢說出口于是道:“我只是想去尋親戚。”
“沒錯了,就是他了。”突然有人大喊一聲。
頓時所有人嘩啦的朝我三跪九叩,我當即傻了,心想這個世界是怎么了,難道是我在山上呆的太久了,山下的世界已經(jīng)變成這樣了。
正當我胡思亂想的時候。
有人道:“大師,你終于來了,我們等你等的好苦??!哎……我們這……”那人說著面色變的極為難看。
而且跪下的人有些婦孺忍不住抽泣起來了。
我一頭霧水,但是看著大家朝我下跪,師父說:福氣不夠的人,受這么些香火大禮,相反不是添福,而是折壽。
這點,我還是有自知之明的,所以我很快的就背過身去了。然后說道:“你們先起來,有什么事好好說。”
眾人聽到這句話后紛紛起身。
這時候我才發(fā)現(xiàn)這幾百號人中,老少婦幼居多,而且每個人的表情都很沮喪難看。
“大師,你可得幫我們?。?rdquo;
“我真的不是什么大師。”我急著道,我不想在這里浪費時間,惡尸還等著我去尋,我還得去幫一個我素未謀面的人去續(xù)命。
“你肯定是大師的,絕對沒錯。”這時候一個約莫二十來歲的青年從人群里擠出來了。
我忍不住翻了下白眼,怎么莫名其妙的就成了大師了。
年輕人哭喪著一張臉看著我道:“大師,你可得救救我們??!如今我們這里的人都快活下去了。”
“都說了我不是什么大師。”
可是他們像是直接把我說的話給過濾了,刷的一下又跪下來了,我急急的背過身,對著大樹,我陰氣加身,絕對不能增加這些陽間的福氣。
我差點都要哭喪著一張臉了,莫名其妙的成了大師,而且這些人都像是“聾子”一般,硬是認定我是大師。
我背過身胡思亂想著,忽然有人拍了拍我了的肩膀一下,小心地叫道:“大師,你先轉(zhuǎn)過來。”
“我不轉(zhuǎn),除非你讓他們都起來。”
“他們已經(jīng)起來了。”
聽到這句話,我謹慎地轉(zhuǎn)了過去,我可不想這么早就被黑氣侵蝕到天靈蓋,我還沒完成師父的囑托了。
我轉(zhuǎn)過身,確定他們?nèi)空酒饋砗蟛潘闪丝跉狻?/p>
我面色有些泛白,對于這些人作出這些舉動我現(xiàn)在都沒摸到頭腦。
我看著身前這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問道:“你們怎么一口就咬定我是什么大師呢?”
年輕人道:“早之前有人告訴了我們,他說:到時候只要有人坐在這棵大樹下的青石板上,他肯定是大師無誤了,而且他還讓我們問幾個問題,就是問大師您要去哪里?如果您回答說去:找親戚的話,那你鐵證是大師了。”
“什么,你說什么?”我心里一沉,我沒有感覺到別人把我當大師,是一件什么值得慶幸的事情,相反我想道:自己是不是被什么人算計了,居然連自己要說的話也如此一清二楚,想到這,我不禁心里有些發(fā)涼。
我看著眼前這個年輕人問道:“到底是什么人告訴你這些的?”
聽到我問這個問題,年輕人面露難色道:“大師,這個目前還不能告訴你。”
我一聽當即道:“你不說我就要走了。”說完,我作勢愈離開??墒堑任以拕偮?,居然有人忍不住號啕大哭起來,我被驚到了。
只見有一個年輕婦人從人群中走出來,啪的一下就跪在了我面前,我頓時感覺一股戾氣在飄散著。
師父說:人有五氣,分別是:怨氣,戾氣,喜氣,良善之氣,和悲痛之氣。
此時我分明感受到這婦人身上有一股戾氣在散發(fā)著。
她跪倒在我面前,我差點又要背身過去,但是看到婦人如此號啕大哭,也不好轉(zhuǎn)身,于是問道:“你怎么了?”
婦人根本不理會我,一味的哭泣。
沒轍年輕人代替他回答了我道:“哎,今天是她新婚丈夫的頭七的日子。”
我一聽愣神了,重新問了一遍了。
年輕人道:“她剛結(jié)婚的丈夫才剛死七天。”
我內(nèi)心翻起了波瀾,有些心驚問道:“怎么死的?”
年輕人道:“大師,你看到了遠處那條河沒有?”
我點了下頭。
年輕有些哀怨地道:“那條河我們現(xiàn)在叫它為‘鬼河’,她丈夫就是跳和死的。”
我一時沒有聽懂,繼續(xù)問道:“為什么要跳河死?”
年輕人突然瞬間瞳孔放大,臉上的皮膚激動的都要打顫了,嘴唇囁嚅著,用極為恐怖的語氣道:“不止他丈夫是跳河死的,這十里八村的人都是跳河死的,說的夸張一點,現(xiàn)在那條河下游都要被尸體給堵死了。”
我聽的心驚肉跳,特別是這小子還用這種語氣說話,讓我很不自在,我和他錯開了一個位置。
看著身后站著的老少婦孺,心想這么大的事,我也管不了,不但管不了,我就怕自己在這里呆久了,也會忍不住跳江而死。
我怔住了一會,突然年輕人猛地拽了我衣袖一下,我身子差點傾斜,本來正在思考的我,像是瞬間跌落下來,忍不住深吸了口氣。
我聲音陡然增大問道:“你干嘛啊?”
年輕人也像是被我嚇到了,表情一怔,這時候我分明的能看到他眼里藏著的恐懼。
“大師,你可得救救我們啊!”說完年輕帶頭就跪下來了,身后的那些人緊接著跪下來了,頓時哀怨四起,特別是身前這個年輕婦人,哭的那就一個傷心。
我撐不住,于是又背過身去,我有些無奈的道:“你們站起來說話可以嗎?”
這些人也像是看出了我的命門了,有人在人群里喊道:“大師,你不答應(yīng)我們的請求,我們就不站起來。”
“對,大師,站著也是死,跪著求您我們還有一線生機。”
很快人群鬧起來了,我對身邊的年輕人道:“你叫什么名字?”
“大師,小的姓蔣名鴻亮,你叫我小亮就可以了。”
我沒有叫他小亮,因為自己好像都比他要小,要是叫他小亮的話,感覺怪怪的,于是我直接道:“你讓他們起來,有什么事情大家當面可以說清楚就是了。”
“好的。”蔣鴻亮應(yīng)了一聲,然后對眾人道:“大家都起來吧,大師答應(yīng)幫我們了。”
他話落,我差點被他氣的一口老血噴出來了,什么叫我答應(yīng)了你們,我沒答應(yīng)你們?。∥以谛睦飬群爸?。但是我沒說出來,怕說出來等下他們又跪下來了。
我無奈的看著小亮道:“說吧。”
小亮代表大家道:“村頭有一條河,前兩年我們都靠它灌溉種田,生活還算滿足,可是最近兩年,每天都有人跳江,而且跳江的人都是十里八村的青壯年,大師你說邪門不邪門,開始只有一個人跳江時候,大家以為是什么家庭矛盾所以沒有注意,直到后來,連續(xù)著好幾天是不停的死人之后,大家才開始上心了,那幾天江里飄滿了白綾和紙錢,不斷地有人在江邊哀嚎著,江里浮尸開始還有人去打撈,可是直到撈到一具尸體詐尸之后,再也沒有敢去江里撈尸了。”
說到這,小亮頓住了會道:“大師,所以你現(xiàn)在看到我們這里幾百號人全部是老弱病殘,年輕人已經(jīng)差不多死絕了。”
我看著小亮一副悲痛的樣子,心想:你小子怎么沒有死??!這下你把我拖住了,我能不能活的成還是一回事。
這五年我只背過尸體,現(xiàn)在江里滿江的浮尸,難不成你們是想讓我一個人幫你們把尸體全部背上來,我心里開始有些惴惴不安,我忍不住把目光投到江面上,再次看去的時候,我猛然地瞬間心往沉了一下,這時候我才感覺后脊骨梁里,一陣一陣涼意沖的我心里自發(fā)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