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能讓你活命。”師父簡短的道。
我和師父賣力的刨著土,等整副棺材現(xiàn)出來后,我和師父同時噤聲,怕驚動里面的存在。
師父對我說:“你先讓開點。”
我往后退了些步子。
不知道師父從哪里摸出了那只公雞,又從身上摸出一把明晃晃的刀子。
“師父你干什么?”
“殺雞啊。”
“能不能不殺這只雞啊!”
“兔崽子,你要他的命還要自己的。”
我遲疑了會道:“要自己的。”
那只公雞來到這里之后,居然沒有叫了一聲,師父一只手抓住公雞的翅膀,然后用刀子割開了公雞的脖子,鮮血頓時就流了出來,師父讓我那個碗接住。
大概接滿了一碗鮮血。
師父把公雞丟在地上,我跑過去看了一眼,可是讓我沒想到是,那只公雞雖然痙攣著身體,可依舊啄了我一下,然后就不再動彈了。
我心想,這是多大仇?。∷R死都要啄我一口。
師父把那盛滿公雞血的碗捧起來,先是在棺材的四周灑了鮮血,接著,自己喝了一口,直接噴在了棺材蓋上。
就在這時候,棺材蓋動了一下。
我倒吸了口涼氣,師父對我道:“兔崽子,等下這具尸體萬一不小心自己從棺材里鉆出來話,你什么話都不要說,就一把抱住它。”
“什么,師父你說什么?”
師父居然說出這么不靠譜的話,什么叫那具尸體不小心從棺材里鉆出來。
“哐當(dāng),哐當(dāng)...”的聲音不時的響起,看來那具尸體從棺材里爬出來是必定了,師父居然說不小心。
“別頂嘴,按照我說的做就行,不然的話,就算是太上老君也救不了你了。”
我唉聲嘆氣,事到如今也只能破罐子破摔了。
師父繼續(xù)噴了一口雞血,棺材蓋往上反彈的幅度也變的大起來了,師父下意識的退了幾步,然后對我道:“馬面,準備行動。”
師父說這話,態(tài)度相當(dāng)端正,我也只能硬著頭皮往上走了,現(xiàn)在自己這副樣子本身就人不人鬼不鬼,我心想:要是待會棺材里的尸體看到我這副模樣被我嚇的自己跑回棺材里那該多好。
可事實證明我不是多想的。
待師父再次噴了一口雞血之后,棺材蓋終于不受控制的被彈飛了,一陣陰風(fēng)四起,從棺材里面鉆出一尸體,不過這具尸體卻是穿了衣服的。
看背影像是一妙齡女子一般。
她轉(zhuǎn)頭看向我們這邊,頓時我被嚇的半死,一張臉孔一半有肉,一半已經(jīng)成了骷髏了。
我差點打退堂鼓了,可是讓我沒想到是,這具女尸發(fā)出一聲怪異的叫聲,然后自己重新跑回到了棺材里。
而棺材蓋還在遠處顫動著,看樣子要重新蓋上棺材了。
我看呆了,忘記了動作。
最后是被師父踹了我一腳,然后道:“兔崽子,還等什么。”
聽著師父這一聲大叫,我頓時熱血回涌,忘記了剛才那張鬼臉,我跳進棺材里就死死的抱住女尸,然后站起來想往岸上跑。
此時,陰風(fēng)怒號著,棺材蓋被師父緊緊給壓著的。
我抱著那具女尸,上了坑之后,便大喊道:“師父,我把它背到哪里去。”
師父也像是忘了這一茬事道:“不管了,你先背著。”
師父賣力地壓著棺材蓋,最后是用活人的鮮血把棺材蓋給鎮(zhèn)住了。
我抱著那具女尸,感覺渾身不自在,也不知道該怎么辦,就在原地兜著圈子。
師父看著我在瞎跑,急了道:“老子怎么收了你這么一個笨徒弟,快點取她眉心那滴鮮血啊!”
尸體像是聽明白了師父的話,掙扎的力度驟然提升。一下子我沒抱穩(wěn),那具尸體掙脫出去了,朝著我?guī)煾副既?,師父退閃不及,被尸體在心臟處抓了一下。
這時候我也不敢耽擱,又沖上去抱住了尸體,這回我抱的死死的,師父面色已經(jīng)形如枯槁了。
我坐在尸體的身上,掏出匕首對準女尸的眉心插了進去,那具女尸發(fā)出凄慘的叫聲。
等那滴鮮血從那具女尸的額頭冒出來之后。
師父對我道:“快點喝下,千萬不要讓它跑了。”
我嗯了聲,伸出舌頭在那具女尸額頭上舔了一下,那滴鮮血就進入了我的肚子里。
“好了,師父。”
師父這回沒說話了,而是拼盡全力用染了紅血的繩子把尸體給捆住了。
然后讓我抱著往棺材里放,女尸還在動彈著,我死死的壓著。
師父抱著棺材蓋走過來罵我道:“你小子還抱上癮了啊,快點上來。”
我松開手之后,那具女尸居然開始蜷縮起來。
師父當(dāng)即道:“不好了。”話落,師父快速的把棺材蓋給蓋上了,然后又用帶了血的棺釘把棺材給封死了。
但是幾分鐘過來,棺材蓋再次劇烈反彈著。
我和師父面面相覷。
“這不會是又要爬出來了。”
此時的師父看起來,神色極為不好看,他叫了我一聲道:“馬面,這里面困著的是一具惡尸,你剛才奪了她腦門的那滴鮮血,她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那怎么辦?”我著急的脫口而出。
師父突然猛烈的咳嗽了一陣,然后吐出一口鮮血。
我關(guān)切詢問師父的身體情況,可是師父只是朝我擺了擺手,師父對我道:“這是具惡尸,如果不壓住她,那么她就一定會找山門來報復(fù),現(xiàn)在只有一個辦法了能永絕后患了。”
“什么辦法。”
“那就是你要在棺材蓋上睡上七天七夜,用來鎮(zhèn)壓她。”師父說完后又咳出了鮮血。
我愣住了。
師父像是看出我的顧慮道:“放心吧,你不會有事的,你命本來就硬能壓得住他,何況你還喝了黑血。”
這話聽著怎么感覺和鬼文老爹那么相像,但是上次鬼文老爹是讓我睡在棺材里面,而這次師父是讓我睡在棺材外面。
但是我心里仍不免有些陰影,我心虛地看著師父道:“這樣有沒有用?”
因為上次鬼文老爹讓我睡在棺材里,最后根本就沒管我,要不是師父救了我,恐怕我現(xiàn)在也成了棺中的死人了。
此刻師父的氣色已極為難看了。
但是我心里發(fā)慌,根本沒有一點底子,我其實想拒絕師父的。
師父看著我這副模樣,氣的咳出了鮮血罵道:“兔崽子,你什么事都怕,以后別想活了。”
我對師父道:“師父,不是我不想睡,你看我現(xiàn)在這個樣子,根本就沒有個人樣子,還能活嗎?”
師父吐了一口濁氣恨鐵不成鋼的看著我道:“你喝了這具惡尸的血,再加上惡尸所葬之地是極陰之地,那口棺材自然也是難得陰棺,哎...”說到這里,師父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我知道師父是在氣我。
師父坐在地上從腰間取下煙斗,兀自的點燃起來了,抽了一口,然后慢悠悠地吐出來,在手電筒照射出來的昏暗的黃光下師父顯的有些落寞。
“馬面,你知道鬼文老爹是怎么死的嗎?”
我頓時怔住了,這五年來師父從來沒有和我說過這件事,我也沒從來沒問過,因為我怕知道真相,鬼文老爹是因為我死的。
我是個不祥之人,我怕被人提起。其實這五年來我一直在好奇師父到底是怎樣在我身邊活下來的。
我沒有說話,等著師父的回答。
可是師父似乎在這時候成了一個有耐心的人,旱煙抽了一抖,又一抖,我看著自己這副鬼模樣,心里也是擔(dān)憂的很。
現(xiàn)在我既期待師父說出答案,又害怕師父說出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