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親是怎么死的?”我試探性地問道。
蘇玲瓏回答:“上級軍方也沒有給我家一個準(zhǔn)確的交代,我們只是收到了一份烈士的嘉獎令,以及一大筆可觀的撫恤金,我沒有見到父親的遺骨,就連在墓地下葬的骨灰盒都是空的,只不過是走了一個形式而已。”
我沒有再繼續(xù)問下去,心里已經(jīng)猜出十之八九,但蘇玲瓏卻繼續(xù)往下說道:“從那以后,我就發(fā)誓一定要找出父親死亡的原因,十八歲那年我通過爺爺?shù)年P(guān)系參了軍,之后又是爺爺告訴我父親當(dāng)初被派遣到這座島上來做科學(xué)研究,但是因為內(nèi)部的原因,他也不知道我父親是怎么死的,而我父親又是家中的獨子,爺爺能力有限無法直接調(diào)查到真相,于是我就再次接住爺爺?shù)年P(guān)系,以一個特種預(yù)備兵的身份來到這座島上。”
“原來是這樣!”我不禁感嘆道。
“你難道不覺得奇怪嗎?”蘇玲瓏問我,“島上為什么要派出重兵去把守一座山洞?”
我點頭回答:“的確讓人覺得奇怪,可是要是想真的探明那座山洞的情況,像你這次草率行事肯定是不行的,必須要有一個詳細周全的計劃,否則可能還沒發(fā)現(xiàn)任何線索,就已經(jīng)變成死人了。”
蘇玲瓏沉默了一會兒,可能是覺得我說的話有道理,于是再一次抬起頭對我說:“不公平,這么半天你一直在了解我的情況,我還沒聽你訴說過你的情況呢,快說說看,你來這里之前是做什么的?”
我笑著回答道:“我原本是一名法醫(yī)。”
通過剛才的交談,蘇玲瓏此時的語氣已經(jīng)不再是那么冰冷,也不再讓人覺得那么難以親近,她聽了我的話故意露出一臉蔑視的表情,說道:“我說的嘛,看你的行為舉止也不像當(dāng)兵的,這么說和你來的那兩個姑娘是你的同事嘍?”
“你怎么知道?”我佯裝驚訝地問道。
蘇玲瓏抬起腳來踹了我一下,說道:“你當(dāng)我是傻子嗎?你和他們倆關(guān)系那么近,誰看不出來??!”
我的身子猛地在空中搖晃了幾下,但依舊是笑著回答道:“好吧!看來我以后要隱藏的更深一些了。”
“好啦別貧了,繼續(xù)講你的故事吧!”蘇玲瓏說道。
接下來的事,就是給蘇玲瓏講我在江城市的故事,前文都已經(jīng)交代過,這里就不再重復(fù)了,我的故事自然有一部分隱瞞,沒有完全對蘇玲瓏說實情,但是當(dāng)我講到“MWI”特別行動小組的時候,蘇玲瓏的表情變得凝重了起來,嘴里不停地低聲默念著:“MWI,MWI,MWI……”
我覺得有些奇怪,趕忙問道:“玲瓏,你怎么了?”
玲瓏眉頭緊鎖仿佛是在仔細地回憶著什么,聽到我的問話以后她閉上眼睛搖搖頭,示意我不要打擾她,然后轉(zhuǎn)而睜大雙眼,吃驚地問我道:“你說的是MWI?你確定你沒有說錯嗎?”
我一愣,不明所以,只是點點頭回答道:“是啊,這怎么可能會錯呢?你想到了什么嗎?”
蘇玲瓏只是長嘆了一口氣,淡淡地說道:“看來這一次,我們還真的不僅僅是受罰的關(guān)系了,我的父親之前所工作的秘密機構(gòu),代號就是‘MWI’。”
我一聽當(dāng)時就傻了,對玲瓏這句話感到無比的震驚,問道:“你說什么?你沒有騙我吧?”
“騙你?”玲瓏又恢復(fù)了那種冷淡的語氣,“騙你對我有什么好處?”
看來玲瓏說的并不是假話,我反而開始跟她打聽起她父親生前的情況,只可惜她所掌握的資料少之又少,她之所以能夠如此熟悉這里的地理環(huán)境,原因是因為之前在她爺爺那里看過島上的詳圖,除此以外就沒有更多更詳細的信息了。
我們兩個又交談了好一會兒,漸漸地一陣?yán)б庖u來,我就這么被吊在架子上睡著了……
“哥!哥!”我迷迷糊糊當(dāng)中聽到了一陣熟悉的喊聲,睜開眼睛便被刺眼的陽光照得難受,適應(yīng)了好一會兒,才看到架子下面已經(jīng)熙熙攘攘地站滿了圍觀的人,小月和瀟瀟擠在最前面,只見他們二人滿臉焦急,小月喊道:“哥,你怎么被吊在這里了?”
“不該問的話別問!”又是一聲熟悉的女聲傳入我的耳朵,我抬頭一看,只見唐菲帶著兩名警衛(wèi)員從人群后面走了過來,人群紛紛回頭看,見到唐菲以后自覺地閃開一條道路,唐菲走到架子下面,轉(zhuǎn)身面向人群站好,抬起一只手指著我和玲瓏,高聲說道:“1109和1111擅闖島上禁區(qū),念他們是初犯,所以對他們僅僅是48小時的輕微懲罰,如果有人再敢擅闖島上的禁區(qū),后果只會比他們兩個人更慘。”
唐菲一席話,讓原本吵鬧的人群瞬間安靜了下來,她巡視了一圈,然后嚴(yán)厲地說道:“都還傻站著干什么?解散!”
眾人很明顯不敢違抗唐菲的命令,各自散去,到最后只剩下小月和瀟瀟還留在原地,唐菲瞪了他們倆一眼,說道:“你們倆還站在這里干什么?想一起受罰嗎?”
小月抬起頭看著我,眼神中充滿了不舍與擔(dān)憂,瀟瀟也同樣看著我,不過她此時比小月冷靜的多,只是沖我點了一下頭,我也用相同的方式做了回應(yīng),然后她伏到小月的耳邊輕聲說道:“小月,我們回去吧!”
小月看了一眼瀟瀟,想要說些什么,但瀟瀟用力握了一下她的胳膊,搖搖頭說道:“有話我們回去說。”
小月這才勉強點點頭,和瀟瀟往宿舍方向走去。
見瀟瀟走遠了,唐菲回過身來看著被掛在空中的我和玲瓏,對著身邊的兩名警衛(wèi)說道:“把他們兩個放下來,帶到囚室去。”
所謂的“囚室”,其實就是關(guān)押囚犯的地牢,環(huán)境相當(dāng)?shù)牟睿品坪蛢擅l(wèi)押著我們,先把我關(guān)到一間囚室,然后唐菲指著我的鼻子對我說道:“你就現(xiàn)在這里好好的反省一下吧,等48小時時限到了,自然會有人放你出去。”
然后鎖上了牢門,我望著唐菲一行人,他們將蘇玲瓏推到了對面的牢房里,然后我眼看著唐菲給了蘇玲瓏一記響亮的耳光,蘇玲瓏捂著臉狠狠地瞪著唐菲,卻沒有向?qū)?ldquo;老虎”那樣大發(fā)雷霆。
我對眼前發(fā)生的這一幕感到難以置信,因為唐菲一直以來給我的感覺都是很文靜的一種女孩兒,沒想到她也會這么暴力。
唐菲打完玲瓏一個耳光,似乎自己手也很疼,一邊甩著手,一邊說道:“蘇玲瓏我告訴你,你不要以為仗著你爺爺?shù)膭萘涂梢栽谶@里為所欲為,一旦逼急了,你覺得以你們蘇家現(xiàn)在的能力,保得住你嗎?小心你走你父親的后路!”
唐菲這一句話,讓蘇玲瓏身體一震,只見她仿佛是瘋了一般,沖過來抓住唐菲的衣領(lǐng)問道:“你說什么?你知道我父親的死因是不是?你快告訴我,我父親是怎么死的?是誰殺了我的父親?他是被你們害死的對不對……”
蘇玲瓏此時就像瘋子一樣,用力地?fù)u晃著唐菲的身體,無數(shù)個問題在她嘴里猶如連珠炮一般噴射出來,唐菲顯得很不耐煩,一把打開玲瓏抓著自己的雙手,她身邊的兩個警衛(wèi)員也不是吃素的,見唐菲掙開兩個人立馬沖上去對著玲瓏就是一頓拳打腳踢,玲瓏先前的傷剛剛結(jié)痂,這一打再一次讓她的衣服被鮮血染紅,很快便倒在地上不能動彈了。
“夠了!”唐菲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兩名警衛(wèi)員也隨之住手,唐菲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玲瓏,雙眉緊鎖,不知是因為心疼還是其他原因,但她最終還是只留下了一句“瘋子”,帶著警衛(wèi)員走出了牢房,將房門鎖住。
蘇玲瓏聽到了老房門被鎖住的聲音以后,再一次像是打了雞血一樣,起身沖到牢房邊上,抓住小臂一般粗細的鋼筋,歇斯底里地喊道:“不要走,告訴我,告訴我真相……我要我父親……求求你們……”
唐菲站在牢房外,看著已經(jīng)近乎陷入瘋狂的玲瓏,嘆了一口氣,轉(zhuǎn)回頭來看了我一眼,當(dāng)我和她的目光相對的時候,我能夠明顯察覺出她的眼里泛著淚光,我心里當(dāng)時就明白了,唐菲肯定知道玲瓏的父親死亡的真相,只是迫于某種原因她無法說出口。
唐菲看了我一眼,一句話沒說,轉(zhuǎn)身就帶著兩名警衛(wèi)員準(zhǔn)備離開,我見狀急忙站起身叫道:“‘雪狐’,你等一下。”
唐菲站住了腳步,我走道牢房邊上,還沒等我說話,她率先開口道:“1111,有些不該問的話,我勸你還是不要問,即便問了也是白問,我是不會告訴你的。”
唐菲很明顯地知道我的意圖,于是我改口說道:“她受傷了,我希望你能找個軍醫(yī)來給她瞧一下!”
唐菲又轉(zhuǎn)過頭看著一旁大聲叫喊的玲瓏,一句話也沒說,快步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