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前一晚沒有睡好,可是我還是強打起精神來,連夜對燒焦的尸體進行了解剖,結(jié)果發(fā)現(xiàn)死者的心肌中夾雜著許多紅玫瑰色的血斑,正是這些血斑造成心肌纖維撕裂,心臟出血,導(dǎo)致心跳驟停才是真正的致死原因。能夠造成這種癥狀最常見的原因就是死者生前受到了過度的驚嚇,腎上腺會突然釋放出大量的兒茶酚胺所致,要是說的簡單一些,死者真正的死因就是被嚇死的。
走出解剖室的時候已經(jīng)是第二天早上6點了,一出來就發(fā)現(xiàn)瀟瀟和小月兩個人正在走廊里焦急地等待著,見我出來他們趕忙迎了上來,我疑惑地問道:“你們兩個不回家,在這里做什么?”
“人家擔心你嘛!”秦月一邊拉住我的胳膊,一邊說道。
“我……”瀟瀟只吐了一個字便咽了回去,臉不由自主地紅了起來,臉上的表情顯得很尷尬,秦月在旁邊偷偷一笑,說道:“哥,瀟瀟姐跟我說她不敢一個人在家住,聽說我要來找你,就自告奮勇的和我一起來,等你忙完了回去陪她呢!”
“你這個該死的臭丫頭,在那里胡說些什么呢?”讓秦月這么一說,瀟瀟的臉更紅了,抬手便打,兩個人笑著鬧在了一處,而我現(xiàn)在卻沒有心情看他們倆扯淡,忙打斷道:“你們倆別鬧了,老大他人呢?”
瀟瀟對我說道:“有新案子,老大先回局里了,聽說是上面點名給組里安排了一個綁架案的工作,他要回去先部署新案件的警力。”
“那我們也不要在這里耽誤時間了,趕快回去吧!”我一邊說,一邊晃了晃手里的尸檢報告,“老大現(xiàn)在還等著看這個呢。”
可是小月心里卻不像我這么想的,她一把過來抱住我的胳膊,撒嬌道:“哥,干嗎那么著急嘛,我餓了,在火車上這幾天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要不這樣,我們先去吃點早點好不好?”
我看著小月,她一邊用一副乞求地眼神看著我,一邊不住地搖晃著我的胳膊,這時瀟瀟也幫腔道:“是啊,秦江我想你應(yīng)該也餓了吧,我們先去吃點東西,老大那邊不知道新案子布置的如何,我們就先不要過早的去打擾了嘛。”
聽到瀟瀟這么一說,小月更來勁了,搖我胳膊的力度便的更大了,要再這么被她晃下去,我的身子遲早要被她晃散架了不成,于是我趕忙攔住小月,說道:“妹妹,別晃了別晃了,再這么晃下去我這把老骨頭可就要交代了,既然你們倆思想這么統(tǒng)一,我還能說不去嗎?”
“好耶!”小月樂得蹦了起來,然后轉(zhuǎn)回身拉起瀟瀟的手,兩個人快步向鑒定中心大樓外走去。
在鑒定中心所處街道的另一側(cè)便有不少家飯店,而此時正好有一家已經(jīng)開門供應(yīng)早餐,我們過去點好了東西,找到一張干凈的空桌坐下,瀟瀟說她要先去躺衛(wèi)生間,便只留下我和小月在原地等候,小月見瀟瀟走進衛(wèi)生間以后,突然神神秘秘地對我說道:“哥,我聽說你和瀟瀟姐同居啦,不是真的吧?”
我聽這小丫頭說話不著調(diào),抬起手用力在她頭上彈了一個“腦崩兒”,說道:“你個小丫頭片子,一天不拿你哥尋開心你心里不舒服是不是?隊里現(xiàn)在沒有給我分配宿舍,沒辦法才被迫和你瀟瀟姐住在一起的,什么同居?腦子里盡是些不堪的想法!”
我這一彈使得力量很足,小月“哎喲”一聲抬起手揉著自己的額頭,說道:“哥你干嗎???人家是為了你好嘛!說什么被迫,哪有那么多被迫嘛,江城市旅館那么多,你干嗎不找一家旅店住下,非要住在瀟瀟姐家?”
被她這么一問,竟然一時語塞,沒錯我沒有一個正當?shù)睦碛赡軌蚧卮鹦≡碌倪@句話,于是索性就沒有理會她,而小月又神神秘秘地湊過來對我說:“哥,我可告訴你,瀟瀟姐可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好女孩兒,你可千萬不要辜負了人家!”
我見她說的越來越離譜,抬起手又要彈她,同時說道:“你個死丫頭還跟我扯這些是不是,我和你瀟瀟姐認識了還不到一個禮拜,你這都扯哪兒去了!”
小月見狀急忙身子向后一躲,說道:“哥,你那是不了解瀟瀟姐,我可告訴你,瀟瀟姐在咱們刑警隊,哪怕是全市公安系統(tǒng)的警察里那可絕對是警花級的人物,你是不知道她身邊有多少的追求者,瀟瀟姐原來是我的學(xué)姐,我們是同一所警校的,認識瀟瀟姐的這么長時間,我可從沒聽說過她把任何一個男的帶到過家里去,更不用說過夜了,而且這么多年一來,我還是頭一次看到瀟瀟姐化妝呢,你要知道,女為悅己者容,別身在福中不知福!”
我聽了瀟瀟的話,突然想到確實是這樣,雖說認識了瀟瀟才幾天,可是她卻在那一晚遇襲之后的第二天早上,特別化了一些淡妝,難不成通過那件事以后,瀟瀟對我有意思了?
小月見我發(fā)愣,忙用手在我眼前晃了晃,問道:“哥?哥你想什么呢?”
這是服務(wù)員已經(jīng)將我們點的早點送了上來,我見狀忙搖頭說道:“沒什么!”
小月看樣子是真的餓壞了,抓起剛剛上桌的包子就往嘴里塞,一邊嚼一邊說道:“鍋,五口勾術(shù)你哦,你口白哄起這凈水龍?zhí)紫榷荚碌臋C會!”
她嘴里嚼著東西,吐字含糊不清,不過我依舊能聽明白她的意思,她的意思是說:“哥,我可告訴你啊,你可別放棄這近水樓臺先得月的機會!”
“小月,你們在說什么呢?”我一抬頭,瀟瀟已經(jīng)上完衛(wèi)生間回來了,我倒是沒什么,小月可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嚇了一跳,臉漲的通紅,手捶著胸口,看樣子被噎的不輕,瀟瀟見狀忙笑著用力拍了幾下小月的后背,我端起桌上的一碗粥也遞了過去。
小月猛地將剛吃到嘴里的吃的吐了出來,劇烈地咳嗽了幾下,然后接過我遞過去的粥,喝了幾口,算是緩過來了,瀟瀟忙笑道:“小月,一年不見你的吃相怎么還是這么的狼狽啊?”
我用帶著嘲諷地語氣說道:“她那不是吃相狼狽,而是背后說別人的壞話,遭報應(yīng)啦!”
瀟瀟臉上露出不解的表情,問小月:“小月,你說誰的壞話了?”
小月做賊心虛,聽到瀟瀟一問,剛喝到嘴里的粥又把自己嗆的夠嗆,連忙擺手解釋道:“瀟瀟姐,沒什么,我剛剛是和我哥隨便開玩笑的!”
瀟瀟還是一臉疑惑地望向我,我見到小月微微皺著眉頭,一個勁兒地沖我使眼色,我再看了一眼瀟瀟,瀟瀟臉上雖然沒什么特別的表情,可是一只手放在桌子上已經(jīng)攥起拳頭來,似乎有一種武力威脅的感覺,我頓時感到額頭上冒出了冷汗,但又一想小月好歹是我的妹妹,我總不能賣了她吧,便搖搖頭說道:“沒什么,快吃飯吧,吃完我們還有事做呢。”
瀟瀟似乎還有一些懷疑,但她并沒有像我想像的那樣不依不饒地繼續(xù)追問下去,三人就這樣默不作聲地將早飯吃完。
吃完飯回到隊里,已經(jīng)是早上8點了,正是警隊上班的高峰時間,我見到瀟瀟在從大門走道辦公室著一路上,有很多的男警官向她打招呼,瀟瀟也笑著很有禮貌地回應(yīng),小月帶著一種挑釁地眼神頻繁地向我使眼色,我看得出來小月說的沒錯,瀟瀟的美貌還真的在警隊里很有吸引力。
回到六組辦公室,偌大的辦公室里只有白麗潔一個人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前看著報紙,我感到很奇怪,于是開口問道:“白姐,老大和其他人呢?”
白麗潔看的很專注,被我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嚇了一哆嗦,抬頭看到我們?nèi)?,拍拍胸口說道:“嚇死我了,組里的其他警員都被派出去查綁架案了,老大被局里的丁局長叫過去訓(xùn)話了,你們怎么樣?尸檢結(jié)果已經(jīng)出來了嗎?”
我舉起手里拿著的尸檢報告說道:“白姐,老大親自布置下來的任務(wù),我怎么敢不盡快完成?”
“那就好!”白麗潔臉上露出了一絲贊許的微笑。
“白姐,你那邊的情況查的怎么樣?”
“我這邊的工作很容易搞定,為筆記本做鑒定的同事叫王斌,住在花石園小區(qū)3號樓501室。我現(xiàn)在正準備等老大回來跟他商量看是否需要出動警力保護王斌同志。”
聽到白麗潔的話,我和瀟瀟小月三人全部驚呆在當場,白麗潔我們呆若木雞的三人,疑惑地問道:“你們?nèi)齻€怎么了?我有什么地方說錯了嗎?”
我最先緩過神來,對白麗潔說道:“白姐,我想我們不必出動警員去保護王斌同志了。”
“為什么?”
“因為他已經(jīng)死了!”
“你說什么?”白麗潔此時也因為吃驚,放下手里的報紙猛然站了起來。
我再次舉起手中的尸檢報告,冷冷地說道:“王斌同志昨晚已經(jīng)被人殺害了,我手里的就是王斌的尸檢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