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亮!
我聽到這名字就愣住了,只覺得一股冷氣從腳底板順著后脊梁一個勁兒的往腦門子上竄。
他不就是那個死在人肉蠅蠱嘴下的學(xué)生嗎?我見過那群人肉蠅蠱,所到之處除了骨頭架子還能剩下什么?
眼前這個年輕男人……
我左右看了看,早在那個女生尖叫之后,所有的學(xué)生都躲得遠(yuǎn)遠(yuǎn)的,擠成一團(tuán)躲在SUV旁邊。也就只剩下張瑜之,陌筱邂我以及那個叫怡萍的女生四個人還在原地。
“他,他死了嗎……”其實這個叫怡萍的也不是那么平靜了,她臉色微白,身子有一點點發(fā)抖,當(dāng)然相比我,她還是夠平靜的了。
后面,躲在SUV旁邊的那對雙爆胎兄弟才想起來怡萍還在那,趕緊沖她喊著讓她過來。怡萍沒理他們,目光望向陌筱邂。
陌筱邂好像還不知道死的是誰,也許是和她一起在SUV上的那幾個學(xué)生都沒跟她提起這個子亮是誰。她往前走了一步,一臉凝重,看了半天才確定到這個人已經(jīng)死了,同時還和我們說到你們誰都別動,注意保護(hù)現(xiàn)場!
說完,她拿出手機(jī)對著那個年輕男人在各個角度接連拍了好幾張照片,做完這一切她才把手機(jī)收了回去,好像打算過去檢查一下這個男人的尸體。
“你別動!”
張瑜之突然大喊了一聲,拉著陌筱邂就往后退,同時他也不忘拉著我一同退到SUV那群學(xué)生的前面,等于是把怡萍給獨(dú)立在前面。
“你干什么!”陌筱邂甩開張瑜之,結(jié)果看到張瑜之那比她還差的臉色,沒再做出什么過激舉動。
張瑜之再次跟我們幾個重申一遍都別動,說完他就鉆到面包車?yán)铮灰粫湍弥粋€大瓶子走了下來。
緊跟著,他把那瓶子打開,從里面飄出一股子怪味,這味兒和他先前茶壺里那茶水的味兒一樣,都充滿著一股子草皮格子味兒。
張瑜之大步超那年輕男尸體走了過去,同時不忘狠狠盯著怡萍說了句你可千萬別亂動。
之后,他就拿著瓶子在男尸旁邊往下倒,瓶子里裝著全是白色的粉末,圍著那男士倒了一個半圓。
在白粉撒過之后,那男尸突然動了一下,咧著的嘴角揚(yáng)得更狠,好像真的笑出聲來一樣,嚇得那群學(xué)生又是一陣尖叫!
不過很快,從男尸的嘴里爬出一條條白色如同蛆一般的蟲子,嘔——陌筱邂只看了一眼,張嘴就吐,結(jié)果什么都沒吐出來,眼一白昏了過去。
我也想吐,可強(qiáng)忍著,眼都不敢眨一下的盯著張瑜之手里的瓶子。那些從男尸嘴里爬出來的蟲子弓著身子往白粉上爬,可爬到白粉上,就跟突然縮水了一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干癟下去,流出一股子膿水。
張瑜之深吸一口氣,嫌不夠的再倒了一圈白粉,把這個男尸徹底圍住。做完這一切,他才轉(zhuǎn)過頭盯著怡萍,問道;“你做的?”
嘩!
如果說有比那男尸更恐怖的事情,那就是此刻張瑜之突然對著怡萍如此質(zhì)疑!
怡萍楞了一下,皺起眉頭,也不說話也不反駁。
是,一路之上我都對這個怡萍充滿疑惑,現(xiàn)在聽張瑜之這么一說,我猛然想起趕尸匠老人所說過的話。如果他真的是在提醒我的話,那么這個怡萍必然就是一直躲在暗中的那個蠱師,也就是人肉蠅蠱的主人!
這樣說來的話,好像也能解釋清楚這個明明應(yīng)該死在山下路上的學(xué)生怎么出現(xiàn)在這里的。也能說明她是怎么做到帶著這一群學(xué)生從那群人肉蠅蠱手中跑出來的。
只是沒等張瑜之有什么舉動,那對雙胞胎兄弟里也不知道是哥哥還是弟弟的學(xué)生不知從哪來了勇氣,一個箭步夸過來拉著怡萍就要往后走,同時不忘回瞪著張瑜之大喊:“你TM別亂說話,再冤枉我姐我弄死你!”
我心頭一緊,以為要出事,結(jié)果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怡萍拍了拍拉著他往學(xué)生堆里跑那人的手,再次平靜下來,跟我們說到:“不是我。”
肖小康他們看了看我們,又看了看怡萍,好像都還沒明白過來是怎么回事。
結(jié)果怡萍下來幾句話說出來,我和張瑜之臉色都變了。
“你們懷疑我,我還在懷疑你們!”怡萍皺著眉頭,居然跟我們分析起來:“這個女警察的身份是真的,但她和你們兩個明顯不是一路人,我觀察過,她對你們也一樣不是很信任,而她一個刑警,為什么這個時候要和自己完全不信任的兩個人在一起,這本身就很可疑。”
“而且你們兩個打從見到我們開始,就沒有對那些吃人的蒼蠅有一點點奇怪,顯然你們是知道那些是什么東西。”說著,怡萍又看了眼張瑜之手里的瓶子,繼續(xù)道:“看你們這樣子,你們不但知道那些是什么,還知道該怎么對付它們。到這里就一目了然了,這些東西不是莫名其妙出現(xiàn)的,它們的目標(biāo)更像是你們,而我們,只不過是恰好路過,被你們牽連進(jìn)來罷了!”
“你現(xiàn)在這樣污蔑我,難道打的什么主意?”怡萍說道最后,態(tài)度也變得更為尖銳:“或者說,那些東西根本就是你們飼養(yǎng)的,你們這是打算拿我們當(dāng)那群東西的食物?”
說完,她已經(jīng)退到那群學(xué)生當(dāng)中,這下子,以肖小康為首的幾個男生全都聽明白了,再次如臨大敵的和我們對峙起來。
對他們來說,怡萍自然是比我們更值得信任的,更何況,怡萍還說的頭頭是道。
如果不是我先遇到趕尸匠老人,提前知道怡萍和這個名字,我都會為她而鼓掌。
這個場面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誰能來控制了,變得極其混亂。
張瑜之和我都越發(fā)堅信這個從頭到尾都平靜到詭異的女學(xué)生就是那個暗中作祟的蠱師,可那群學(xué)生卻把她圍在中間,保護(hù)著她一點點的往后面退,弄的我倆也沒辦法。
“哥哥,哥哥,你們終于來啦!”
就在這種情況下,桃子的聲音突然從后面響了起來,把我們大家都嚇了一大跳!
我就看見桃子打著哈氣,一副剛睡醒迷迷糊糊的樣子,也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在那群學(xué)生驚愕的注視下,一步步走到我和張瑜之的前面。
好像她這個時候才發(fā)現(xiàn)多了好些人,揉了揉眼睛,跟我問道:哥哥,這些大哥哥大姐姐干嘛來的啊,他們和那個兩個死人是一起的嗎?
一開始,我沒注意到桃子話里說的是兩個死人,而是趕緊蹲下身子問桃子小紅袍與面癱男呢。
結(jié)果桃子指著石碑那邊的男尸說她師傅姐姐和潘子追著蠱師進(jìn)一線天了,就把她扔到這等我們,結(jié)果她不小心睡著了,聽到我們這邊吵鬧才醒了過來。
張瑜之臉一下拉的老長!按照桃子的說法,這個怡萍自然就不會是那個飼養(yǎng)人肉蠅蠱的蠱師了!
可那邊,怡萍聽完桃子的話之后立馬左右扭著看了看,然后大聲喊道:“鑫盛呢!”
這時候,這群學(xué)生忽然才發(fā)現(xiàn),他們當(dāng)中少了一個人。那對雙胞胎兄弟現(xiàn)在只剩下一個人站在怡萍的身邊,另一個則不知所蹤。
桃子聽到他們的話,轉(zhuǎn)過身望著怡萍哦了一聲,然后指著SUV的車屁股說道:“姐姐你說的是不是躺在那邊的那個哥哥?”
我們所有人幾乎同時一驚,就往桃子所指的那個方向跑過去!
跑了沒幾步,繞開SUV那笨重碩大的車身,我就看到那個失蹤的雙胞胎躺在地上,雙腿及腰沒入SUV的地盤下面,只有半截身子露在外面,他的胸口上,插著一把巨大的砍刀。
“鑫盛!”
怡萍這下再也保持不了那副平靜的樣子,驚慌無比的沖向SUV車屁股!
“哥!”
只不過楞了一下,一直跟在怡萍身旁的另一個雙胞胎也回過神,哭著跑了過去!
倆人把這個叫鑫盛的男生扶了起來,誰也不敢伸手去碰他胸口上插著的那把砍刀。
我只看了一眼就認(rèn)出來了,那把砍刀是張瑜之帶來的,后來被那個肖小康一直拿在手里。
認(rèn)出這砍刀之后,我的目光不由自主的望向肖小康。與此同時,也有人認(rèn)出來了,目光同樣轉(zhuǎn)向肖小康。
肖小康臉唰的一下變得慘白,往后退了好幾步,連聲喊著不是我!
喊著喊著,肖小康好像看到了什么,猛地穩(wěn)住身子,指著鑫盛的身子下面喊道:“快看,那有字!”
我們齊齊回頭,在鑫盛被怡萍與他的雙胞胎弟弟鑫源扶起來之后,他先前躺著的位置上,有幾個無比潦草的血字。
第一個血字比較靠近右手的位置,兩橫一豎,好像是個“于”字。
至于剩下幾個字,間隔的就比較遠(yuǎn),靠近左手位置:
別想丟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