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包車?yán)镒源蛉~仙下車之后,就剩下張瑜之、面癱男以及我三個人,現(xiàn)在我們?nèi)齻€都在車下面,車?yán)镌趺纯赡苓€有人?
張瑜之和面癱男兩個人在桃子問完的那一句話之后,齊齊往前踏了一步,我反應(yīng)都沒反應(yīng)過來就被他一人一只手拉著,往前跟了一步,沒站穩(wěn),差點(diǎn)一頭栽倒前面地上去。
他們兩個同時轉(zhuǎn)過身,虎視眈眈的望著安靜停在原地的面包車。面癱男渾身緊繃,對著車?yán)锢浜纫宦暤朗钦l,出來!
良久,車?yán)餂]有任何動靜。
張瑜之飛快的掐指算了一下,緊張的神情消失不見,哼笑一聲大聲沖著車?yán)锖暗朗裁慈嗽诶锩?,自己出來?/p>
一秒,兩秒,三秒……十秒鐘中之后,張瑜之嘀咕了一句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扭頭望向面癱男說道,面癱貨,你過去把車上那家伙弄下來吧。
我看張瑜之這樣子,好像算出來了車?yán)锊刂恼l,我站穩(wěn)身子后碰了碰張瑜之,小聲問道車?yán)镞€藏著誰啊?
反正是人,張瑜之嘀咕了一句,又瞪了一眼面癱男,吆喝道面癱貨你還不趕緊去把車上那家伙給揪下來?
面癱男沒理他,不疼不癢的回了一句你怎么不去。
張瑜之鬧了,吵吵道你師傅讓你來不就是保護(hù)我們的,這車上藏著的萬一是壞人想害我們怎么辦?
面癱男雙眼望著面包車,不管張瑜之說什么,他就是不動。
我見張瑜之忙著和面癱男吵架,只得低頭問桃子:桃子,你能看到車上有人?
桃子搖了搖頭,說不能啊。
我臉色一僵,不解道:那你問我們車上的人是誰?
桃子又點(diǎn)了點(diǎn)頭,回答道嗯啊,我感覺到了。
我怔住了,她只是感覺到有人,張瑜之他們就那么確信車上真的有人?我不信邪的又王面包車上看了一眼,面包車?yán)锩婵隙]人,就算有人也絕對是藏在后備箱或者后座那一大堆包裹下面。
可這車是張瑜之和葉仙兩個人開出來的,車上的東西自然也是他們兩個準(zhǔn)備的,誰又有那么大的本事,在他們兩個眼皮子低下藏到車?yán)锶ツ兀?/p>
不過看張瑜之和面癱男的態(tài)度,他們倆誰都沒懷疑過桃子的感覺。
這時候小紅袍走了過來,摸了摸桃子的頭,對我們幾個人說道:“車上那個人大概以為是我們在嚇唬她,看來是不會自己下來了。”
小紅袍連問都不問一句,也無比相信桃子的感覺??伤f完這話,也就站在桃子身邊,沒一丁點(diǎn)兒打算過去把車上的人揪下來的想法。
這群人能耐一個比一個大,但都僵持到這里,似乎誰過去揪藏在車?yán)锏娜耸莻€比抓鬼還難的問題。
最后,張瑜之的目光移到我的身上,忽然咧嘴一笑,跟我說到于磊,要不你過去看看,把那家伙引出來?
日他個仙人板板的,他這話說得我差點(diǎn)沒一口濃痰吐他臉上。
“這注意不錯。”面癱男竟然隨聲附和,同意張瑜之這個說法。
我望向面癱男,目光不善,其實(shí)我對這家伙還沒對張瑜之熟,所以不敢太過分。只是我沒想到,連小紅袍竟然也幸災(zāi)樂禍的附和說這注意真好,早都該這樣了。
三個人一同望向我,我后退了一步,求救的目光下垂盯著桃子。
沒想到的是,一向最和我親的桃子仰著頭看著我,萌萌噠,“哥哥,別害怕,那是個人,不是鬼。”
我崩潰了。
“放心去吧于哥,”張瑜之走過來一把摟著我的肩膀,話說得漂亮極了:“我都算過了,車上那人沒危險,應(yīng)該就躲在后備箱里面,不用做太多,你過去把后備箱拉開就行!”
我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可沒想到張瑜之這王八犢子根本不管我是不是同意,猛地一把從后面退了我一下,嘴上不忘喊了一句,記住咯于哥,不卑不亢男人本色!
他這一下直接把我推到面包車后屁股上,我按著后備箱,剛扭頭對著張瑜之準(zhǔn)備破口大罵,后備箱騰的一下自己彈開了!
我都沒機(jī)會扭頭看后面出來的是誰,一個金屬管一樣的東西頂在我的腦門上,隨著一股淡淡香氣飄來,一只手從我的身后迅猛伸了出來摟住我的脖子!
我就覺得自己被一個人硬拖著后退好幾步,拖到面包車另一頭去。
這時候我余光才掃到頂著我腦袋的那桿金屬管是什么。
他媽的居然是把槍!
我第一反應(yīng)是自己被劫持了,第二反應(yīng)就是劫持我的這個人應(yīng)該是個女人,反正胸肯定不會小。
“別動!”
果不其然,我身后傳來一聲嬌斥聲,聲音挺熟。
可一向記性好的我一時半會沒想起來這是誰的聲音,可漸漸的,我發(fā)現(xiàn)我不但覺得這個聲音熟悉,這樣的一幕我也越來越覺得自己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
我雖然對身后的人有種莫名熟悉感,但也不敢隨便扭頭,求救的目光投向前面,我發(fā)現(xiàn)張瑜之面癱男還有小紅袍他們一個個淡定無比,根本沒有點(diǎn)受驚的樣子——連為我擔(dān)心一下的情緒都沒有。
小紅袍看著那個面癱男,問道潘子,這就是你不愿過去的原因?
面癱男不冷不淡,反問道難道你愿意被槍頂著腦袋?
張瑜之最過分,他聳聳肩,沖我吹了個口哨。
“你們這些殺人犯,現(xiàn)在放下武器,跟我回去自首,還能爭取到一點(diǎn)寬恕的機(jī)會,如果再執(zhí)迷不悔的逃竄下去,等待你們的注定是法律嚴(yán)厲的制裁!”
我身后那女人槍一直頂著我,可話卻是對著張瑜之他們?nèi)齻€人說的。
她這話一說出口,我立馬就猜出挾持我的這個女人是誰了,就是那個從一開始就對我不友善的女刑警陌筱邂!
她居然追我追到這兒來,還能躲開葉仙與張瑜之的眼睛藏到后備箱里去!
張瑜之他們?nèi)齻€誰都沒理陌筱邂,小紅袍看著張瑜之說道你看出來了吧?張瑜之趕緊點(diǎn)頭,說剛看出來。邊面癱男都學(xué)會插嘴了,湊熱鬧道應(yīng)該是她做的。
只有桃子對我好,拉了拉小紅袍問道師傅姐姐,哥哥臉色好像不太好唉。
陌筱邂明顯沒料到他們幾個是這樣的反應(yīng),身子微微一僵,頂著我的頭的那桿槍終于挪開。
她一只手勒著我的脖子,另一只手握著槍指向張瑜之他們幾個,尤其是對著其中的面癱男,我都能聽到她快要咬碎牙齒的聲響:“潘赟,我真沒想到你竟然和他們同流合污!”
面癱男皺起了眉頭,他淡定不下去了,開口回應(yīng)道小陌你別亂說話。
小紅袍嘆了口氣,無奈道還真是個正義感爆棚的人民警察。
張瑜之接連點(diǎn)頭,對對對,盡心盡責(zé)的人民警察。
我最崩潰,他們這些人好像都忘記了,我才是最難受的一個。
我覺得我此生作出最大的錯誤,就是去請張瑜之幫我解決這件事。他真的是張道峰都要夸到天上去的小師叔嘛?
“潘赟你閉嘴,幸好我跟過來了,你等著吧,這次回去,就是你師傅葉仙他也洗脫不了這同流合污助紂為虐的嫌疑!”陌筱邂渾身顫抖著,比我這個被挾持者還要激動萬分。
“時間到了。”
張瑜之突然一改先前的嬉笑神情,突然冷冰冰的開口。
小紅袍也沒了那股慵懶散雅的勁兒,腳往外一撇,雙手向前撐開,手心之中密密麻麻盡是如針般粗細(xì)的紅色麻繩。
以面癱男的速度最快,我甚至都看不清他的身影,就在張瑜之臉色冷冰下的那一瞬間,他如一頭矯捷獵豹,弓著腰近似乎一發(fā)炮彈,沖向我和陌筱邂。
陌筱邂的槍在手中一抖再抖,光我都覺得,面癱男的速度再快,以他沖過來的這零點(diǎn)幾秒的時間里,她也能開個一兩槍。
可她手里的槍跟擺設(shè)似的,光能看就是不能用,等面癱男沖到我身前流利的卸下她舉起的手槍,手槍啪嗒一聲掉在地上的時候,面癱男已經(jīng)輕輕松松控制住陌筱邂的雙手。
我則趁機(jī)連滾帶爬的逃了出來,遠(yuǎn)離陌筱邂的魔抓。
陌筱邂臉色出現(xiàn)一股絕望神色,咬著牙跟打算同歸于盡一樣,扭著身子就想往面癱男懷里撞。
面癱男突然大喝了一聲別動!
陌筱邂不過呆滯了一下,小紅袍與張瑜之兩個人已經(jīng)一左一右的出現(xiàn)在她的身旁兩側(cè)。
張瑜之手中多了個小茶壺,就是我第一次見他時候他拿著的那種茶壺,茶壺上的蓋子早就沒了。他二話不說,趁著陌筱邂愣神的這一剎那功夫一口氣把茶壺里的水全潑了出去。
另一邊,小紅袍手中的紅繩早已結(jié)成一張小魚網(wǎng),蓄勢待發(fā)。
陌筱邂被那一茶壺水從頭澆下之后,渾身打了冷顫。
我目瞪口呆的看到,打了一個冷顫的陌筱邂突然一陣干嘔,從她的嘴巴里,爬出一只細(xì)長甲蟲。
這甲蟲渾身漆黑,身體柔軟,多手多足,外形更像是一只蜈蚣。等它完全從陌筱邂嘴里爬出來的時候,仰起頭四下張望了一圈。
小紅袍的紅網(wǎng)當(dāng)場蓋下!
嗖!
那紅網(wǎng)網(wǎng)住了這只黑色甲蟲的一半身子,但就在那一刻。
這只黑色甲蟲身子懶腰截斷,烏黑色的膿血順著截斷口流到紅網(wǎng)上,那半截沒被紅繩網(wǎng)網(wǎng)住的帶頭身體竟然對準(zhǔn)躲得最遠(yuǎn)的我。
化成一道黑線,閃電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