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jié)婚是喜事,天大的喜事。
就算泰蜜一千個一萬個不愿意,但最終還是選擇了低頭。對姐姐低頭,也對肚子里的那個孩子低頭。
說來或者這事很荒唐,但對于泰蜜來說,早是習(xí)以為常。
只不過是從日常的吃飯口味的不同,更換成了和一個自己不大喜歡但也說不上討厭的男人結(jié)婚。僅此而已。
若是一切事情僅此而已,那也說不得多好,但是也不算太壞。
畢竟,泰蜜的初戀是吳小飛,而且她也并不是太討厭這個男人,只是覺得他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威脅感,下意識的想要遠(yuǎn)離。
靈女玄異。
這是泰蜜的外婆對泰蜜的母親說過的話。
這場突如其來的婚姻,并沒有得到多少人的祝福,甚至也沒有通知太多的人,僅僅是家庭成員的一頓飯——泰家人的,因為吳小飛家中已經(jīng)沒有親人。
換句話說,就是這個時候,吳小飛已經(jīng)從學(xué)校退學(xué),薛雪已經(jīng)跳樓。
一切,都很平常,似乎都在按著正常的節(jié)奏進(jìn)行生活。
泰蜜順利產(chǎn)下一個小孩,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這孩子頭大如斗,四肢短小,像是個大頭娃娃,哭的時候咧開的嘴巴也奇大。
聽到這里,我皺了皺眉頭。
這說法,分明和那個自稱是吳小飛的大頭娃娃有幾分神似。
大頭娃娃生出來后,吳小飛就失蹤了。
誰也不知道吳小飛去了那里,整個泰家的人瘋了似的尋找,但是沒有人能找到,也再沒人見過吳小飛,這個人就好像是人間蒸發(fā)了似得。
泰蜜沒說的是,除了吳小飛失蹤,就連泰甜也失蹤了。
從那天之后,她就沒有見過泰甜。
那個大頭娃娃大概先天營養(yǎng)不良,后天補不起來,臨近周歲的時候,小腿一蹬,在泰蜜的哭聲中嗚呼哀哉。
大頭娃娃死后的第七天,泰蜜做了一個夢,一個春夢。
在夢里,吳小飛又回來了,帶著一身酒氣上了她的床,然后兩人徹夜通宵纏綿,直到泰蜜精疲力竭,喊的嗓子都啞了,吳小飛才鳴金收兵。
這是泰蜜第一次和吳小飛做。
之前,都是她在邊上看,泰甜的靈魂主導(dǎo)著身軀。一次之后,泰蜜覺得自己喜歡上了那種縱情聲馬的感覺。
可是吳小飛再沒有出現(xiàn)過。
又隔了一段時間,泰蜜發(fā)現(xiàn)不對勁了,大姨媽居然沒按時來訪。私下偷偷的做了個測試后,她愕然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又懷孕了!
這個發(fā)現(xiàn)讓泰蜜很慌亂,因為她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件事。
家里男人失蹤很久了,自己卻又懷孕了,傳揚出去的話,豈不是成了天大的笑話!兒子剛死就偷漢子,還偷的有了個雜種!
最終猶豫再三,泰蜜還是決定把這孩子生下來。
詭異的事情也就來了。
懷孕期間,好幾次晚上泰蜜都做夢夢到吳小飛又回來了,然后和她纏綿的死去活來,欲仙欲死。
每次夢醒后,泰蜜都能感到雙腿發(fā)麻,身上某些地方怪怪的。
起初她以為自己狀態(tài)有問題,于是也就沒當(dāng)回事,但是連續(xù)一段時間下來,這種事情已經(jīng)開始嚴(yán)重影響到了她生活和工作。
無奈之下,泰蜜的母親帶著泰蜜,再度來到外婆家。
看到外孫女日漸消瘦的身子,憔悴的神情,外婆先是憐憫地掉了幾滴眼淚,隨后把泰蜜的母親落在邊上,惡狠狠地訓(xùn)斥了一頓,說她差點就讓外孫女夭折了!
在老人眼中,沒過六十歲,就是夭折。
接下來的時間里,泰蜜就一直和外婆住。說來也奇怪,自從到了外婆家里后,就再也沒做那個令她有些害怕又有些期待的夢。
安靜的日子約莫過了三個月,泰蜜又做夢了。
這次做夢,則是做的很奇怪,一樣是春夢,可是夢里的人已經(jīng)變了,不在是原本高高瘦瘦有點帥氣的吳小飛,而是一個咧著嘴,滿口尖牙的大頭娃娃。
那大頭娃娃怪笑著,用牙齒撕咬著泰蜜胸口的肉,不大的兩只小手到處亂摸。
泰蜜想叫,叫不出聲來;想動,渾身上下動顫不得。
醒來后,泰蜜驚得一身冷汗,更讓她感到羞惱的是,在那種情況下,她居然被那個大頭娃娃弄的情迷意亂!
這件事泰蜜沒敢隱瞞,中午吃飯的時候就告訴了外婆。
外婆聽后,沉默了許久,才說這應(yīng)該是有人利用某種邪惡的術(shù),強行侵入泰蜜的夢中,想要做出一些事情來。
第二天晚上,外婆讓泰蜜照舊入睡,而她則是守在了房間內(nèi)。
一夜安眠。
醒來后,泰蜜的外婆把泰蜜喊到院子里,讓她站在一個由六面鏡子組起來的奇怪圈子里,然后問她能看到什么。
泰蜜看到了自己的眼珠子腐爛成褐色,胸口爛肉叢生,蛆蟲爬行,腹部、腿上,同樣如此。
“孩子,是我的疏忽。”外婆愧疚地說道。
在外婆的幫助下,泰蜜逐漸恢復(fù)了正常,但是外婆說這只是治標(biāo)不治本,解鈴還得系鈴人。要想擺脫這一切,就必須找到吳小飛,找到泰甜。
后來,泰蜜懷的第二個孩子生下來。
這是個正常的孩子,至少看起來很正常,無論從哪方面來說都是這樣。
但就是這樣一個正常的孩子,外婆卻震驚了。
那個孩子出生的第二天,外婆就特意托人訂制了一個桃木搖籃車。后面出生的那個孩子就一直在這個搖籃車中待著。
“這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我問道。
時間并沒有太久,不過是兩年前的事情。
那個嬰兒被放在桃木的搖籃車內(nèi),兩年沒有長大一點。
在這兩年內(nèi),嬰兒沒有長大過,泰蜜的奶水沒有斷過,與此同時……泰蜜還患上了一個奇怪無比的病——勾引男人。
每隔一段時間,泰蜜就會勾引個男人回來,然后在最右邊的那個房間里干活。
當(dāng)然,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每一個被勾引來的男人,都死了。
死的就剩下皮包骨架。
老太太指了指右邊的第一個房間,我走過去推來門,發(fā)現(xiàn)在房間里,懸掛著約莫十來具人形皮囊。栩栩如生。
“這些不是模型,是真人。”老太說道。
我頓時驚的頭皮一陣發(fā)麻。
一天常聽人說只有類似的牛,沒有耕壞的田,也傳聞有大能鏖戰(zhàn)連連最終形銷骨立……可那些傳聞算什么,面前這十幾位前輩才是勞模。
“我剛才要是沒喊你的話,你現(xiàn)在也就被掛在這里了。”老太說道。
兩句話說的我大氣都不敢出。
“你走吧,小蜜已經(jīng)成這樣了,而且她確實不知道吳小飛去了那里。”老太揮了揮手,示意我離開。
我說我見過吳小飛,但是我不知道是不是他。
老太問我什么時候見過,我說就在中午那會,而且還看到了泰甜。
瞬間,老太的眼光變的犀利起來,給我感覺就像當(dāng)時她扛著那面大鏡子站在門口的時候。
“泰甜穿的衣服和泰蜜一模一樣,吳小飛好像是成了個大頭娃娃。”我說道,“我懷疑泰甜沒走,還在泰蜜身邊。”
老太的神情一怔,想都不想地說道,“這是不可能的事!”
突然,我意識到自己錯了。
面前的老太,應(yīng)該不是泰蜜的母親,而是泰蜜的外婆!之前我被泰蜜給騙了。
這老太本領(lǐng)強大,見多識廣,所以在神鬼一道上,對自己的判斷應(yīng)該是很自信。
“不知可不可能的問題,而是我們必須這樣認(rèn)為。”我搖頭,笑的有些勉強,“不知道您有沒有聽過鎮(zhèn)尸驅(qū)鬼?我懷疑吳小飛精通類似的秘法。”
老太眼珠子瞪的滾圓,許久才恢復(fù)正常。
“您老身上的這衣服……我也曾經(jīng)見過。”我繼續(xù)說道。
“你見過也正常。這套衣服我一次制作了十套給別人,你既然知道鎮(zhèn)尸驅(qū)鬼這種東西,自然有可能見過那些人。沒什么好奇怪的。”老太說道。
這次倒是我有些驚訝了,這老太居然就是慧光說的那位神秘大師?
跳過這個話題,再度回到之前關(guān)于吳小飛的討論上。
老太說既然吳小飛懂這種東西,那就應(yīng)該是他看中了泰蜜的靈女身份,所以在她身上做了些手腳,想要有所圖謀。
關(guān)于我對之前遇到的泰甜和吳小飛的疑問,老太說這個好解釋。
具體如何解釋,她沒說,只是說她去準(zhǔn)備準(zhǔn)備,讓我晚上在這里等著看戲就好了。
這里是一片拆遷地,自然不會什么人來,而且距離鬧區(qū)有段距離,在周圍環(huán)繞的霓虹中,勉強能看到點點星光。
老太嘆息了一聲,可惜這里環(huán)境太差,接不到月光,也借不到星光。
涉及到這方面的事情,我純粹菜逼一個,就沒坑聲。
所有的事情,都是老太太一個人在張羅著,不斷地從一樓的房間里搬出東西,然后按照某種奇異的方位擺放,我想要抬手幫個忙,被她直接拒絕了,說我屁事都不懂,亂幫忙只會讓她越幫越忙。
前前后后鼓搗了近三個多小時,才算是在外面弄出了一個幾十面鏡子為主,其他一些如柳枝、桃木、墨斗、糯米、黑狗血、驢蹄子……雜七雜八一大堆的東西混合而成弄出來的陣法。
“等吧。”老太抬手看了下手腕上有些年代的電子表,說道,“十二點后開始行動。”